宮錦文無奈,臉色陰沉,那個小妖精就是不安於室的女人,他對她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就連禁衛森嚴的禁宮都能逃出去,還有什麼地方能拘禁了她?
“皇上,家父派人去保護跟隨娘娘,請皇上放心便是,待娘娘想明白了,自然明白皇上一片苦心。”
“總是朕不好……”
宮錦文說了半句,停頓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奚寧邦就當沒有聽見,皇上肯說這話,讓他心頭不由得大鬆,偷窺皇上的臉色,帶着幾分無奈和寵溺,眼中隱隱包含深情。
“皇上,臣此來是要向皇上交代紅魔等人的事情,將這些人和力量,交還給皇上。如今皇上即位朝野安定,當年先帝交給家父手中的這些人和隱秘的力量,也該交還皇上。”
“你替朕約束管着吧。”
奚寧邦沉思片刻躬身答應,有些摸不清皇上的意思,他以爲今日向皇上提出此事,皇上必定會順水推舟,將這些力量收回去,削弱奚家的勢力和權柄。
這些時日來,皇上一步步做的,都是在削弱奚家的權柄,將朝政等大權收回手中。
奚家在主動地退,皇上步步緊bi,若非奚家一直就在主動將權力朝政交還皇上,必定會惹起朝野動盪。
“香兒的行蹤隨時回報給朕,告訴她朕不bi她回來,讓她在外面先逍遙幾日。”
“謝皇上恩典。”
宮錦文的鳳目眯起兩道危險的弧度,小妖精,先讓你在外面亂跑散心野幾天,日後再算這筆賬,記下就是。
得知奚留香安然無恙的消息,宮錦文心情大好,臉色柔和起來,目光也不再冷冽。
奚寧邦不由得在心中暗歎,那位妖孽的妹妹還真是有本事,一個消息就能皇上變了一個人相仿。
“寧邦,給朕看好香兒,否則休怪朕先拿你開刀問罪,就不知道香兒得知你出事,寧遠被朕處罰,會不會顧念親情,立即跑回來。”
奚寧邦無奈苦笑:“皇上要治罪於臣,臣唯有承受而已,承蒙皇上隆恩,屢次赦免臣冒犯之罪,臣感激不盡。娘娘睿智精明,若是拘禁了臣,將臣下入牢獄能請回娘娘,臣何惜身陷囹圄。”
宮錦文側目看了奚寧邦片刻:“岳父和你預料朕會如此做嗎?朕還沒有荒唐到如此地步,你們都是朕的重臣,朕如何會做出這種事來。香兒必定是要回來的,朕也不屑用這種辦法,讓你奚家日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奚寧邦心中一震,躬身一揖到地:“皇上聖明,臣愚鈍無知,請皇上恕罪。”
宮錦文忽然一笑:“朕自然另外有辦法讓香兒回來,且讓她去逍遙幾日,你盯緊她的行蹤,切莫讓她到處亂逃纔是。嗯,不妨就說朕不知道她在何處,你父子對她情深義厚,也好彌補之前的嫌隙。”
奚寧邦再拜:“皇上隆恩,臣閤家上下,感激不盡。”
“用此來交換你隨時將香兒的行蹤告知朕,可否?”
奚寧邦惶恐跪地:“皇上言重,娘娘的行蹤,臣怎敢有半點隱瞞。萬死不敢有如此念頭,皇上此言臣承受不起。
”
“鐵面無情八風不動的御史臺大人,也有變顏變色的時候嗎?別在朕的面前裝模作樣了,起來吧,回去派人保護好她是正經。朕就不派人了,也免得令她不快,耽誤你奚家和她的情分。”
“謝皇上恩典。”
奚寧邦躬身退出,不由得苦笑,果然如此,皇上一聽到娘娘的消息,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對奚家賜下如此多的恩典厚待,都是看在他那位妖孽妹妹的份兒上。
衆人趕往鎮江,奚留香卻是已經離開的鎮江,順流而下茫然地凝望兩岸冬日的景色,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船隻是那位神秘而變態的白衣人爲她所安排,親自送她上船,防備了半天,一路卻並無異樣。
在船艙中憋悶,她走出房間到甲板透氣,這一次她扮作一位翩翩公子,一路也不曾下船,深居簡出。
“公子,今兒風大,不進去避避風嗎?”
船上的水手,人人都是古銅色的肌膚,肌肉暴起,透出力量和美。平凡的臉上帶着笑意,似對這奔波忙碌的生活很滿足。
看着水手們忙碌,帶着笑意大聲說笑,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如此平凡的生活,容易滿足的普通人,令她感覺到親切。
“出來透透風,裡面太悶了,今兒你們吃什麼啊?”
“有新鮮的魚呢,剛剛休息的時候,從江裡打出來的,公子要一塊兒嚐嚐嗎?”
“去你的吧,不看看這位公子是什麼人,能吃我們這些粗人吃的東西嗎?公子爺,您別見怪,這些小子們都是粗人。”
“粗人好,細人不好。”
奚留香笑着接了一句。
“公子爺,雖然不知道您的身份,一看您就是出自世家豪門,透着滿身的貴氣。和我們這些下等人在一起,沒得墜了您的身份,這些人您不會習慣的,東西您也吃不慣。您要是想吃魚,等小的讓廚房給您盡心烹製了,送到您的房間去。”
“什麼上等人下等人的,我告訴你們啊,你口中所言的上等人,也是做和你們一樣的事兒,一點都不差的。只是他們把魚吃的複雜了,有幾個錢擺譜就成了上等人,可不比你們高貴。”
衆人笑了起來,紛紛附和奚留香的話,對這位和氣的年輕貴公子頗有好感。
奚留香雖然不大出來,但是對誰說話都是一團和氣,出手也大方,這條船上的人,對她都很客氣。
她不知道,這條船就是神秘白衣人的船,船上的人都是神秘白衣人的部下,受主人吩咐,他們怎麼可能對奚留香不客氣。何況這位年輕的貴公子,的確是沒有一點的架子,不像是那些有錢有身份的公子,連一句話都不屑和他們說。
“那就委屈公子您了,這裡風大,您還是回去房間用飯吧。”
“今兒就跟你們混飯了,不多我一雙筷子吧?”
“看公子爺您說的,您肯和小的們一起用飯,那是看得起小的們,就擔心您不習慣。”
有人暗中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人去好生拾掇飯菜,主子吩咐要仔細保護照看的人,他們哪裡敢
輕忽。
奚留香凝望兩岸雪景,也沒有太去注意這些貌似普通的水手,這些人本來就是在船上混飯吃的人,沒有破綻。白衣人也並未多做安排,只是命令這條船上的,要對奚留香恭敬照看而已,另外派了人悄無聲息地跟隨上船,一路不動聲色和奚留香同行。
“噠、噠、噠……”
遠處的岸上,有疾馳的快馬,一路沿着岸邊飛馳,因爲離得遠,奚留香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也沒有太去注意,她不知道此刻在岸邊追蹤的人,就是無常。
無常一路到了鎮江,和奚留香失之交臂,未曾休息片刻,一路快馬追了上來,向船打出暗號,讓船靠岸。
有人報知船主,船主得知對方是主子派來的人,不敢輕忽,命人將船向岸邊靠了過去。
奚留香跟隨水手們去了飯廳吃飯,飯廳中有不少在,笑鬧着在盛飯,氣氛很是熱烈,令奚留香胃口大好。燉魚的香氣,在飯廳中飄蕩,沒有太好的飯菜,不過是魚湯和鹹菜之類,飯是管夠吃的。
水手的頭領,將飯菜親手給奚留香端了過來,用力在衣襟上擦着自己的手,恭敬地笑道:“公子爺您委屈吧,別見怪纔好,這裡沒有一個不是粗人的,您別搭理他們。這是您的飯菜,請您用飯。”
奚留香看了一眼頭領端過來的飯菜笑道:“這是給我開小竈了嗎?我看着怎麼和別人的不一樣?”
“沒有,沒有,公子,就是小的讓他們先給您留了一條魚,還有給你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擔心您吃不慣。”
“太費心了,你這樣以後我就不敢過來和你們混飯了。”
奚留香笑着讓頭領坐下來和她一起用飯,那頭領也沒有太客氣,有人給頭領送來飯菜,他坐在奚留香的下首埋頭吃飯。
看着這些人用飯香甜的樣子,奚留香的胃口也好了起來,不再嘔吐後胃口好了很多,她也低頭用飯。
船靠到岸邊,緩緩地停了下來。
“船怎麼停了?”
奚留香覺察到船停了下來,問了一句略有戒備。
“可能是到了什麼地方,有人下船吧,不過這裡似乎不該停船,水牛,你出去看看,爲什麼停船?”
“是。”
一條彪悍的大漢,從飯廳走了出去。
不過片刻,一道灰色的身影,毫無氣息如死人一般,走進飯廳。
飯廳立時就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去看那個灰衣人,雖然那個人臉色平靜,渾身沒有一點氣息,但是卻是沒有活人的氣息,令人心悸。
奚留香覺察到不對勁,回眸望了過去,臉色不由得微微一冷。
無常閃身到了奚留香的身邊,單膝跪地:“少爺,屬下奉命來侍候少爺。”
“你怎麼知道我在此處?”
無常微微擡眼向四周看了一眼:“回少爺,是主子派屬下過來的,得知少爺在此地後,主子十分憂心,派屬下過來跟隨少爺。”
“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奚留香臉色冷峻,加重語氣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