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也開着車出來時,兩人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都在韋也面前掩飾着。單桔坐在副駕駛座用餘光看着韋也,她和李俊基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爲了韋也好。單桔想,也許不只程介晴,韋也也有他天生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疼他,想愛他。到目前爲止,付霜、宋佳、古西優。蘇空東,李俊基,程介晴。。那麼多的人想對他好,不自覺的,發自內心的,這是否是老天在對他過去漫長痛苦的補償呢。
可自己呢,只想着韋也是自己的幸福,想抓住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讓韋叔和蕭姨爲難了,讓韋也被包括校長在內的很多人指責了。自己想成爲韋也的幸福,但韋也的幸福真的該是自己嗎。曾經爲了得到韋也,工作丟了、尊嚴丟了、孩子丟了,這又是否是老天在對自己現在貪婪任性的懲罰呢。
程介晴站在路燈下,她並未刻意打扮,坐進車:“等你們這頓飯可真久啊,兩位。”
“我以爲你只想被一位請客。”單桔說。
“都一樣,你要是不來我還不敢和韋也單獨去吃飯呢,不是總有那種電視橋段嗎,單獨約出去本來什麼事也沒發生,結果被女友撞見,兩人吵鬧着要分手。我最怕發生這種事了,所以小桔子你放心。”
她是怎麼回事,這不算什麼特別的話,透過她的語調,透過她整個人,連坐在前排的單桔都能感到後排傳來陣陣溫暖。從見到程介晴開始,呆在她身邊,就會讓單桔的黑暗在體內難堪到擡不起頭。
“小晴,你幹嘛這麼說,就算你和韋也單獨見面也是很正常的吧,你明明就比她更早認識韋也,是她插足你們之間。”李俊基替程介晴打抱不平,程介晴笑了笑:“俊基你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啊,感情的事哪有分先後,當初是我離開了,人總會孤獨的,幸好有單桔陪在韋也身邊,我才能看到現在的韋也,幸好韋也不孤獨了,爲了做到這點,我想,單桔也吃了不少苦吧。”程介晴用着懷念和佩服的口氣說。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最開始就認可和尊敬單桔對韋也的感情。
還是韋也的前女友。
她帶着磁力,本該討厭她纔對,本該的。
聽到程介晴的話,李俊基更生氣了:“那你呢,你的孤獨該怎麼辦?難道你要把韋也讓給她那種女人?”
“你話可說過分了啊,而且不是我把韋也讓給她,現在韋也就是屬於她的。我的孤獨我會賭一回的。”程介晴剛說完,單桔手肘撐着臉,懶懶的說:“那你就賭一回吧,讓你認清現實。”開車的韋也,偏過頭,冷冷的看了單桔一眼。
“小晴,你別被單桔騙了,她不是什麼好女人,只會裝腔作勢,暗地裡耍些手段。韋也也並不是真的愛她,只是對她感到愧疚,被她抓到了把柄而已,韋也的家裡本來也很反對她的,可剛巧她突然發生什麼意外,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了,”單桔身體一僵沒想到李俊基知道這件事,她覺得自己手指越來越冰涼,李俊基接着激動的說:“偏偏在那個恰當的時機,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你瞭解她纔會知道,她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小晴。。”李俊基的話被急剎車打斷了,韋也轉過身,揪起李俊基的衣領拉近自己:“我已經警告過你了。”說完一拳狠狠揍在李俊基左臉上:“你覺得自己憑什麼幫我做判斷,又憑什麼在我面前說我女人的壞話?”韋也陰冷的問。
“你瞎了嗎?你分不清好壞嗎?”
“分得很清楚,所以選得也很清楚。”韋也鬆開李俊基,將他往後扔。
程介晴將手按在李俊基肩膀上:“俊基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過能不能別這樣爲我好,我很討厭的,真的很討厭的。你覺得韋也是爲了愧疚可以和別人在一起的人嗎?”她的眼淚沒有徵兆流了下來,單桔轉頭看到了程介晴的表情,她的眼淚究竟是爲誰流的,單桔還是她自己,她並不是在裝可憐,單桔從她臉上讀到了另一層悲傷。
“小基基,你出來和我聊下吧。”單桔打開車門。
“爲什麼,我和你沒話可說了。”
“你不是一直想讓他們單獨在一起?”單桔拉開後排的車門,李俊基怔怔,下了車,將韋也和程介晴留在車內。這算是單桔的大度嗎,也許不算。如果程介晴換成蘇空東,韋也也會下車的,她不只是有前女友的身份還有韋也朋友的身份。單桔的愛情不需要每時每刻的提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算一天24小時監控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程介晴想對韋也說得應該不只簡單的問候和玩笑。
李俊基盯着車內的兩人,摸摸自己被打痛的左臉:“真搞不懂你們兩個都在想什麼,到底是要竟爭還是退讓。”
“你當然不懂,這纔是真正的較量。”單桔坐到花壇邊,用手扯下葉子在手裡把玩着:“你明明和他們一樣的歲數,卻是裡面最稚嫩的,只知道一頭熱的幫倒忙。什麼才叫贏?不是逼着讓韋也去選擇誰,而是韋也自己選擇了誰。”
“選誰都比選你好!”
“關於你說我的,我沒法反駁,我啊,確實只會耍手段,裝腔作勢,我和故事裡那些壞女人沒什麼兩樣,可是,我愛韋也,用我的所有愛着他。誰說只有心地善良,單純天真的人才配得到愛情,我的這本童話不是這樣寫的。”單桔盯着李俊基:“韋叔和蕭姨反對過就連優最開始也反對過,你們都反對又怎麼樣,既然喜歡上韋也,我就沒在怕的。”
“你是有多自私?腦子有問題吧。”
“看來走真情路線和你廢話是浪費時間,”單桔站起來手揮着包砸中李俊基的臉:“讓你罵了這麼多次沒說話,你還來勁了,我自私?我腦子有問題?腦子有問題的是你纔對吧,難道我要把我的愛情和所有人分享,要等你批准誰該和韋也在一起?你是月老還是紅娘?要比誰說話更難聽,我怕你招架不住。”
“現在你的本性終於出來了。”
“出來了又怎麼樣,你覺得韋也會驚訝嗎,我當着他的面打過他媽,也可以當着他的面打你,我勸你也別把韋也想得太好,還朋友呢,連他真正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他其實比我更陰暗,性格比我更糟糕。你又分得清好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