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事兒,想家就回去溜達一圈唄。”孟勝樂坐進車裡,長嘆一口氣道:“想想咱們這種人有時候活着還真不如鬼,離家近在咫尺,我特麼都好幾個月沒回去過了,別說你了,我特麼都有點想我爹和我媽,以前我總盼着能發財,能光宗耀祖,現在一個月確實能賺到比我爸媽一年合起來還高的工資了,結果只能用匯款的方式去表達,呵呵..”
本身我心情就挺複雜的,聽完孟勝樂的話,一下子更難受了,咬牙輕聲道:“樂子..”
“我不用安慰,啥啥都能想得開。”孟勝樂玩世不恭的擺擺手道:“用我媳婦的話說,叫什麼來着..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既然賺的比別人多,那就肯定得承受這樣那樣的鳥事兒。”
說話的功夫,三眼也從小區裡走出來,上車以後,朝我笑呵呵的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我低聲問了一句:“沒引起懷疑吧?”
“那懷疑啥,這類人一年不知道要收多少禮,壓根不會去拆開禮品盒看看究竟有啥。”三眼齜牙出聲:“走吧,下一家走起..”
這天晚上,我們一夥啥都沒幹,就穿梭在崇市的各個高檔小區和一些單位家屬樓附近,送禮、報警,完事撤離。
我不知道盧波波是透過什麼渠道挖出來謝謙那麼多“關係戶”的,反正越送我越心驚,感覺就好像全崇市凡是跟“權”字沾點邊的好像都跟謝謙有交集,從普通的單位負責人,再到什麼交警隊、城管和一些特殊職能部門,貌似全都有謝謙的朋友。
直至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我們纔算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完事從租房的附近隨便找了家大排檔坐下來吃飯。
點了幾樣小菜後,三眼冷笑撇嘴:“難怪老謝擱崇市這麼根深蒂固呢,各行各業都有門徒,呵呵..”
孟勝樂嗤之以鼻的冷笑:“根兒都爛透了,還指望枝葉和樹幹能好啊,實話實說老謝還真沒有老溫上檔次,老溫雖然也不是個玩意兒,可管事那幾年屬實幹了幾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修高速、整合國企、修繕防洪大壩啥的,反正我小時候,還經常能從電視裡看到老溫幹這幹那。”
我們正閒聊的時候,一大羣好像剛從夜店裡玩完的小青年騎着五六臺閃彩燈的小摩托,嘻嘻哈哈的坐到旁邊的幾張空位上,有男有女,抽菸的抽菸,嘮葷段子的嘮葷段子。
一個小青年喊了一嗓子:“老闆,有酒沒?”
大排檔老闆趕忙搬上兩箱啤酒跑了過去,我瞄了對方一眼,也沒有太當一回事,繼續招呼哥幾個吃吃喝喝。
旁邊一桌小青年吆五喝六的吹着牛逼,其中有人高喝:“草特麼的,太刺激了,今晚上你們是沒看見,克爺手底下的方世豪都出動了,領着二十多個人直接衝進咖啡廳,拎刀就砍,邯山區的蔣小蛇臉都讓豁出來這麼長一條口子。”
邊上有個青年也接茬:“我就服那個戴墨鏡的傢伙,拎着五連發嘣嘣開槍..”
“那大哥叫馬超,聽說也是個狠茬子,以前剁過和平街上的陳老六,陳老六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