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宛如吃了二斤炸藥一般的李飛龍,我心情複雜的搖搖腦袋。
現在的他,何嘗不是曾經的我,過去我也會因爲齊叔的不理解,惱火的大喊大叫,甚至恨不得早點脫離他的掌控,可當我真正撲騰開翅膀,纔想起來那個男人是多麼全心全意的將我呵護在羽翼底下
這個世界上,最浪費時間的事情莫過於給年輕人講經驗,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所謂的成長,不過是多撞幾回南牆。
打開兩瓶啤酒,李飛龍抽了抽鼻子問我:“朗叔,你不會也像我舅那麼什麼事情都管着我吧?”
“不會。”我很直接的搖搖頭。
“那就好,我這個人最煩的就是被叨叨。”李飛龍緩和一下,歪着脖頸數念自己的想法:“這都什麼年代了,我舅舅還總覺得自己那一套就是王道,都不知道出去看看,外面發展有多快,不是我看不起他,他連網上點外賣都不會,天天就知道給茶餐廳打電話訂餐。”
“少喝點,早點睡。”我笑了笑,指着之前錢龍住的房間道:“待會你睡那個屋子,睡之前記得清理一下狗屎,明早上別讓我喊你。”
“誒,好嘞!”李飛龍利索的點點腦袋。
沒等我走進臥室,就聽到他已經開始跟朋友打起電話:“吹雞,我自由啦,以後再也不用回我舅舅那裡,我現在跟的老闆特別有實力,我舅看到他都得禮讓三分,你就等着吧,哥們混好以後,肯定帶你發財..”
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再次哭笑不得搖搖腦袋。
或許在年輕人的眼中,成功就是件唾手可得的小事兒吧。
躺在牀上,冷不丁想到李飛龍對我的稱呼,我自言自語的呢喃:“轉眼就成哥變成了叔,看來我得加快成功的步伐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我就被一陣外面嘈雜的電視機響聲給驚醒了。
哈欠連連的打開門,結果我看到李飛龍跟錢龍坐在沙發上吃早餐,兩人動作如出一轍,全都跟老僧打坐一般盤着腿,桌上擺放一大堆的吃食,電視機裡放着一部港產的老電影。
客廳裡的窗簾被拉開,和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在倆人的臉上,黃澄澄的,彷彿給他倆鍍上一身金身。
“要死啊,大早上瞎逼鬧騰啥?”我瞪了眼錢龍臭罵。
這貨光着膀子,脖頸上多出幾片被人用嘴嘬出來的草莓印子,明顯昨晚上過的應該相當的滋潤。
錢龍啃着大餡包子,含糊不清的嘟囔:“年紀輕輕的沒個積極向上的態度,一天活得跟老鰥夫似的,你不覺得陰暗吶,能不能像我似的陽光一點,麻溜洗漱哦,待會瘋子和樂子來接咱們,說是已經找好了開公司的地方,我還約了田鑫一塊午餐呢。”
“田鑫又是誰呀?”我揉搓兩下眼屎。
“就是我的菜呀,昨天你不是見過嘛,我撿到她手機那個,我和她通過昨晚上的深入瞭解,現在正式確立關係。”錢龍摸着脖頸上的“草莓印”,樂的合不攏嘴:“我倆現在屬於精神伴侶,說的非常明白,不毀滅各自家庭的情況下,各取所需。”
“就是P友唄。”旁邊的李飛龍的笑嘻嘻的插嘴。
“你這孩子,盡瞎說什麼大實話。”錢龍一副見着大便宜似的白楞一眼,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三角眼:“沒辦法,魅力擱這兒擺着呢,哪怕我穿上羽絨服也照樣擋不住,田鑫田鑫,你們聽聽這名字是不是就挺詩情畫意滴。”
“別說沒提醒你昂,輕點得瑟。”我瞪了他一眼:“媚兒不容易,見天伺候完小的、還得替你孝敬老的,一天忙的跟什麼似的,要是讓她知道你在外頭風花雪月,不給籃子毛給你薅光,我都算你長得結實。”
“行啦,我啥不知道。”錢龍不耐煩的擺擺手,接着抻出油乎乎的大爪子發語音:“親愛噠,你也記得要吃早飯啊,等我忙完發信息滴滴你。”
“瞅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吧。”懶得搭理他,我光着腳丫子跑去衛生間洗漱。
我正刷牙時候,錢龍倚在門框旁邊衝我發問:“誒朗哥,我記得咱家對面那對小兩口好像都不抽菸吧,怎麼早上我一回來,見到走廊裡全是菸蒂。”
“估計是樓上那羣小崽子..”我含糊不清的迴應一句,接着低頭朝馬桶裡吐出一口牙膏沫:“現在的小崽子可比咱們那時候膽大,偷摸抽菸都不往遠處跑,直接就近解決。”
“抽菸算個屁,我們昨天到酒吧玩,田鑫一個在出入境管理局上班的姐妹說,前幾天有一幫小屁孩偷渡到鵬城,基本上全是十三四的小孩兒。”錢龍想了想後道:“好像是什麼佤邦童子軍,一個個會打槍會開車,你說那麼點大的玩意兒,長得還沒特麼槍高呢,參個雞毛軍。”
“佤邦童子軍?”我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出現老早以前,風雲大哥跟我說過的一段趣事。
大概是在八九年前,風雲大哥跟緬D一個很有實力的本地大咖發生了衝突,當時他仗着手下兵強馬壯、火器精良幾乎一夜之間瓦解到對方,就在他認爲自己勝券在握時候,差點被幾個十來歲的孩子偷襲身亡。
後來根據他的調查,才知道幾個孩子正是赫赫有名的“童子軍”。
風雲大哥跟我介紹過,因爲某些歷史原因,加上緬D男多女少的緣故,佤邦童子軍也隨之應運而生,營地裡的這幫小崽子平均年齡也就十三四歲,雖然年齡小,但是受過的訓練幾乎和成人無異,某些特種戰士種的訓練強度甚至要比成年人更兇。
也正是因爲年齡小的緣故,這樣的人往往都不會被人注意到,緬D地區很多有實力的大佬都會私養一批這樣的孩子,用於從事某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咋啦?”見我發呆,錢龍好奇的發問。
“沒事兒,平常自己多注點意吧。”我擺擺手,掏出手機撥通張星宇的號碼:“你那邊什麼時候能完事?”
張星宇明顯也是剛剛睡醒,精神萎靡的回答:“得看金光什麼時候露面,不過我感覺應該快了,後天是寧偉的四七,這兩天總有人來墓園晃來晃去,估計是替金光踩點呢。”
我正色道:“抓緊點時間,待會我和樂子、瘋子打算去看看地產公司的選址,我估計賀家不會讓咱們太過輕鬆的剪綵開業。”
張星宇沉默一下道:“他鬧就讓他鬧,咱前段時間表現的那麼強勢,突然軟下來,他絕對會懵逼,趁着這個時間差,我把金光解決掉,完事高調回歸,你看他慫不慫就完了。”
“誒臥槽,誒臥槽..”
就在這時候,錢龍咋咋呼呼的端着手機,同時用力的揉搓自己眼眶幾下,衝我大呼小叫:“剛剛晨子的微信號竟然更新了條朋友圈,我點進去時候,他又刪了,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底下顯示的位置是鵬城福田區。”
“啊?我看看..”我馬上湊過去腦袋。
錢龍將手機抻到我面前,懊惱不變的嘟囔:“我特麼手慢了,剛剛應該截圖的,現在啥也不顯示了。”
“楊晨醒了?”手機那頭的張星宇突兀發問。
“十有八九,目前還不敢確定。”我吹了口氣道:“怎麼了,你爲什麼那麼震驚?”
張星宇剛剛問話時候,調門明顯提高,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震驚了嘛?”他迴應兩聲笑:“行,先這樣吧,我找找迪哥,具體研究一下怎麼圈金光,有消息會馬上給你打電話的,你手頭上如果人不夠用的話,就把馮傑和大鵬喊過來吧,他倆目前在佛山呆着也沒什麼事情。”
我“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自從袁彬去世以後,我和馮傑、大鵬都溝通的比較少,一來是沒什麼合適位置給他們,再者我其實對他倆的能力已經產生了懷疑,幾次事件中,他們都沒能達到我預期的效果,用他們反倒一點不稱手。
“其實真可以讓他倆回來。”錢龍清了清嗓子道:“你忘了湯明俊說過,想搞投資公司,明面上必須得有個法人,馮傑歲數到位,經驗也不俗,放到明面上當個法人蠻合適的,他和大鵬也算得上起家兄弟,老在外面晾着屬實不太合適,尤其是大鵬,樂子嘴上不說啥,其實挺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