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神神叨叨的唸叨的姚軍旗,我揪了揪鼻頭陷入沉思當中。
良久之後,我撥通地藏的號碼:“迪哥,你這兩天除了保護姚華以外,還得抽時間幫我查一下林梓派系都有誰,消息越準確越好。”
“對唄,各個擊破也是個不錯的策略,但擊破歸急迫,你們得知道自己的終極目標,千萬別再無謂的人和事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姚軍旗揚起嘴角,看都沒看我一眼,眸子死死盯着手機屏幕,既像是跟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差不多十分鐘後,姚軍旗將手機揣起來,打着哈欠朝我道:“哎呀,好累啊,今晚上安排我吃啥?提前聲明啊,我是食肉動物,無肉不歡的類型,吃不好,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容易發脾氣!”
我託着下巴磕努嘴:“你不怕自己膽固醇過高啊?”
“人就活一次,什麼都在乎,活的豈不是受罪?”姚軍旗捶打自己後腰兩下,淺笑道:“得了,今晚上你怕是也沒時間陪我開懷暢飲,待會我找葉小九吧,誒對了,你有個兄弟叫錢龍,不走尋常路?”
“啊?對。”我懵了一下子,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好端端提起錢龍的名字,但還是點了點腦袋。
姚軍旗又笑了笑道:“我覺得我夠另類了,要不把他也喊過來,看看我倆能不能玩到一起?”
“別介了吧。”我乾澀的縮了縮脖頸:“我那兄弟不是不走尋常路,簡直就是神鬼不懼,得回頭再衝撞了你,我可擔不起責任。”
“想多了哥們。”姚軍旗長舒一口氣道:“我從小在祖母家長大,小時候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跟小夥伴扒死人墳,能耐不大,但是膽子還行,用扎喜的話說,也就是這世上沒有鬼,不然我得跟鬼來一場豔遇。”
“你們是幹什麼的!”
話音未落,車外突然傳來扎喜的怒喝聲,我條件反射的仰頭看向窗外。
就看到六七個臉上罩着黑色一次性口罩的魁梧身影如風一般圍簇過來。
扎喜擡手想要拉拽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哪知道“嘣”的一聲悶響,他的胸口處迸起一抹血花,緊跟着那六七個人如同覓食的鬣狗一般七手八腳的將扎喜拽倒,其中有倆人更是從腰後摸出卡簧,狠狠的扎進扎喜身體。
“操!”
一看情況不對勁,我慌忙從後排座爬向司機位,先是利索的將車門反鎖,接着發動着車子掛上擋,因爲油門踩的過大,車輪胎摩擦地面“嗖”的一下躥出去四五米遠,將兩個試圖拽車門的傢伙給掛倒。
姚軍旗一把拍在我肩膀頭,皺着眉梢搖頭:“不能走,扎喜還在外面。”
“別特麼扯淡,都什麼時候了。”我晃動身體甩開他,繼續猛踩一腳油門。
姚軍旗從後面一把拽住我衣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把匕首,刀尖直接戳在我後腦勺,氣喘吁吁的低吼:“我說了,不能走!馬上剎車!”
冰冷的刀鋒激的我後脊樑上的汗毛陡然豎起,我遲疑幾秒鐘後,放緩了油門。
就這麼一個猶豫的空當,兩束刺目的遠光燈泛起,接着就看到一臺越野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打我們側邊徑直衝了過來。
“咣!”
一聲巨響,我們的車子被那臺越野撞的原地一陣晃盪,我腦袋更是“嘭”的一下磕在窗戶玻璃上。
“嘭!”
沒等我回過來神兒,那臺越野車往後倒了幾米,又玩命的撞在我們車身上。
這次我們的車子差一點被掀翻,兩扇車門完全凹進去,車窗玻璃也片片盡碎,我腦子暈沉沉的,感覺看東西都是重影。
“下車!”
車門猛然被拽開,兩個戴着黑口罩的青年粗暴的將我薅了下去。
與此同時,被玻璃碎片劃傷臉頰的姚軍旗也被人當小羊羔子似的提溜下去。
我嚥了口唾沫,高舉雙手,以示自己沒有任何威脅,朝面前那幾個傢伙吆喝:“朋友,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王朗,你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嗎?”
腦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我回過去腦袋,竟見到林梓表情森然的從陰影中出現,李倬禹、洪震天臉頰掛笑的一左一右跟在身後。
我皺了皺鼻子,朝着他開腔:“林董事長,您也算是個知識分子,玩這髒招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而我旁邊的姚軍旗則眼圈泛紅的盯着我們剛停車的位置,聲音很小的呢喃:“扎喜..扎喜..”
扎喜滿身是血的倒在那裡,身體痙攣一般的一抽一搐,眼見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林梓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手裡攥着把半米多長片砍,慢悠悠的開口:“大旗,我跟你說過,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談,你想吃羊頭,一句話的事情,何必讓姚華、王朗這種下人代勞呢?”
姚軍旗口中喘着粗氣,盯盯注視對方:“林梓,你知道的,扎喜從小陪我長大,他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親!”
“那又怎麼樣,他總歸是個下人,況且又不是我動的手,你父親就算責怪也責怪不到我頭上吧?”林梓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無所謂的冷笑:“倒是你,你一點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嗎?”
“你敢嗎!”姚軍旗咬着嘴皮反問:“你敢我碰我一指頭嗎?你不敢動我,我也同樣不敢碰你,所以我們的矛盾纔來的如此隱晦,我和你不同,你家裡哥三個,而我是獨子,信不信我出現任何意外,我父親就算砸鍋賣鐵都得查出來真相!”
林梓停駐一下,猛然攥起手裡明晃晃的片砍,一刀朝我剁了過來。
“誒臥槽!”我慌忙往旁邊一跳,擡腿就朝他踹了上去:“泥馬勒比,我吭聲了嘛,你上來就鑿我。”
林梓被我踢了個趔趄,我剛打算再進一步擴大戰果,李倬禹突兀摸出一把“仿六四”,咔擦一聲將子彈推上膛,槍口指向我努嘴:“朗哥,千萬別給我叩響扳機的機會昂。”
我下意識的杵在原地不敢繼續動彈,別人我不瞭解,但狗日的李倬禹肯定敢開槍,畢竟輝煌公司也不缺頂缸的選手。
“馬德,踢我!”林梓趁勢撲過來,舉起片砍,一刀重重掄在我肩膀頭上。
森冷的疼痛感頃刻間席捲我的全身,我疼的咬牙悶哼一聲。
“林梓,你敢碰他嗎?”姚軍旗再次出聲:“他師父叫林昆,第九處頭把交椅,林昆現在在四處周旋和各方面的關係,但不代表他允許自己的徒弟被人隨意踐踏,你覺得第九處那幫人有沒有辦法挖出來你和你爸的一些罪狀?昂!”
正打算再補第二刀的林梓再次一愣,不可思議的眯縫眼睛凝視我。
“成天傻乎乎,誰拉你,你就跟誰好,你以爲輝煌公司這羣狗爲什麼前仆後繼的往你身上投資?”姚軍旗奚落的吐了口唾沫:“我告訴你,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們客客氣氣的送上車,我可以念在從小認識的份上,既往不咎。”
“你錯了,我還有更好的選擇。”林梓揪了揪喉結道:“我待會可以給你父親直接通電話,就說我們吵嘴了,你一氣之下跑去境外,想要僞造你出國的信息並不難,我親愛的大旗弟弟,到國外玩一陣子吧,等你回來,我差不多也該把公司的股份全部拿下,到時候咱們還是你儂我儂的好哥們。”
聽到這話,姚軍旗慌了,連忙往後倒退吼叫:“林梓,你特麼是不是一定要把矛盾放在明面上!”
“不會太久的,好好散散心。”林梓擺擺手,幾個馬仔拎着麻布口袋快速朝我倆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