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冒昧打斷一下哈響哥。”
眼瞅李響目眥欲裂要噴火,葉小九咳嗽兩聲開口。
李響此刻已經完全收不住火,瞪眼低吼:“你想說什麼!”
“您情緒激動我能理解,特別特別的理解。”葉小九舔舐嘴脣上的幹皮微笑,接着話鋒一轉:“可您要說我們給王朗當槍使,我就有點不樂意了,什麼是槍?沒頭沒腦,只知道傻衝瞎幹,那是槍!我們在座的哪一位,是您說的這號類型?知道您家大業大,但咱看不起人總不能太明顯吧?”
李響不耐煩的打斷:“我沒說你!”
“噢...”葉小九拖着長音,似笑非笑的重複:“沒說我啊,那我就放心了,敢情不是說我,嘿嘿。”
“說我唄?”
“那是在說我嘍!”
賀來和高利鬆異口同聲的目視李響發難。
“我...我也不是說你們。”李響明顯有點應接不暇,磕巴道:“我想表達的不是你們想的意思...”
瞄了眼手忙腳亂的李響,我不動聲色的搖了搖腦袋。
正如之前李凡對他的評價一樣,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李響斷然不會只是個仰仗家族的庸才,他肯定也有自己相當傑出的一面。
只可惜,他從決定跟我們碰頭開始就已經輸了,一個可能在大會小會上能做到巧舌如簧的大咖,在面對一羣盲流子,尤其還是一羣經驗豐富的盲流子,結果只能是挨收拾。
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領域。
旁邊的姚軍旗跟我一樣,從他們幾個亂成一鍋粥開始就默不作聲的看起熱鬧,看到李響被問的完全失去方寸,他鼓動兩下喉結:“響哥,人和人不同,理解能力也不會一樣,當槍不當槍的事情,咱們可以先放到一邊,大家同坐一桌是爲了解決問題,不是生出新的矛盾,咱們簡單點,就剛剛賀來、高利鬆提到的要求,你能接受嗎?”
“不能!”李響毫不猶豫的搖頭:“他們在漫天要價,別說我目前手裡拿不出來那麼多賠償,就算拿的出來,也絕對不會...”
“好,那咱們就此打住。”姚軍旗明顯也開始膩歪他的絮叨,直接擺手岔開話題:“那我再問賀來,你最大讓步是什麼?”
賀來思索一下回答:“福田區,花園路有幾間店鋪,過去是我們賀家產業,因爲我前段時間出事被銀行查封,我想再拿回來,給錢無所謂,關鍵是這次我需要擁有合法手續,主管這事兒的是響哥的鐵桿手下,我可以不要一分錢賠償,但這個條件必須答應。”
我瞬間有點驚愕,賀來這犢子是真狠吶,我本來還尋思着,他最多管李響勒索幾百萬當之前阿飄那事兒的損失,哪料到狗日的一上來就是要地。
要知道這可是鵬城,寸土寸金,一點不帶誇張,這麼整,李響好像是沒花錢,但承擔的損失一點都不會少。
等賀來話音落下,姚軍旗看了眼李響,見他沒做聲的意思,又朝着高利鬆道:“你呢?實打實的說出自己的訴求!”
高利鬆樂呵呵道:“我的條件更簡單,我想讓響哥以工作的身份跟我簽訂一份協約,他任職期間,辦公樓內的所有耗材和辦公用具由我負責,這樣一來,響哥不光沒有損失,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小賺一筆。”
“喔?”姚軍旗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高利鬆。
“媽的,真鬼!”我禁不住在心底笑罵一句。
高利鬆的想法我再清楚不過,因爲他在鵬城的根基太弱,所以老早以前這傢伙就盤算如何跟各行各業的單位搭上線,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如果李響答應的話,就等於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滲透的機會。
以高利鬆的能耐,別說是提供什麼耗材,哪怕讓丫負責手紙,他都有法子打通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姚軍旗又問了一句:“響哥,你的意思呢?”
“呼...”
李響吐了口濁氣,緊繃着臉頰,極其不滿的“嗯”了一下:“不算過分,可以考慮,但絕對不會全部按照他倆的要求進行。”
“行,那後續問題,你們慢慢商榷。”姚軍旗伸了個懶腰,將目光投向我:“到你了,你有什麼訴求?”
“我沒啥大想法,想要的,響哥也做不到。”我抓了抓後腦勺道:“反正不管我說啥,旗哥你最後都會讓我再給你幾分面子,那就索性大氣一把,我啥要求沒有,只求過幾天,我和幾個朋友合作開的投資公司掛牌時候,響哥能夠屈尊給剪下彩,如果機會合適,幫我們辦個信譽單位或者市裡合作公司啥的更好。”
面對我的慷慨,別說李響沒反應過來,姚軍旗同樣也有些不可思議,很是意外的張大嘴巴:“就這?”
“對唄,就這點事兒。”我重重點頭確認。
唯恐我會反悔,李響忙不迭拍板:“沒問題!不管你需要什麼樣的牌匾,我都可以一力承擔!”
“那就麻煩響哥了。”我雙手抱拳感謝道。
比起來賀來、高利鬆的條件,我這點事兒對於李響而言,那就是張張嘴兒、蹬蹬腿兒的事兒。
儘管不知道我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姚軍旗還是很講究的又問一句:“你可想清楚了,有什麼要求現在提,哪怕談不攏,咱們還可以繼續商量,別等事後出爾反爾,你不好看不說,我這個人中間人也下不來臺。”
“沒了,就這點事兒。”我笑容燦爛的打包票。
姚軍旗怔怔看了我幾秒鐘後,長舒一口氣:“行吧,既然都沒問題了,那朗朗你是不是可以把當事人喊出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待會咱們皆大歡喜,我組局喝一場,拉近拉近彼此距離。”
“沒問題。”我大大咧咧比劃一個OK的手勢,掏出電話,當所有人面前撥通張星宇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後,那頭傳來張星宇的聲音:“別催了,我們馬上就到,那啥...李響走沒走啊?”
“人沒接到,他肯定不會走。”我看了眼李響,笑盈盈的回答。
張星宇沉聲道:“告訴他走吧,他今兒註定白跑一遭,李凡不在咱們手裡了,被人給截胡了。”
“什麼!”
“誰幹的?”
我和李響異口同聲的發生聲音,李響更是兩步跨到我跟前,一把奪過去手機,慌里慌張的喊叫:“你什麼意思?又想坐地起價是麼!”
“你特麼好像有病,底牌都沒了,我們拿啥跟你起價,操!”張星宇沒好氣的爆粗口:“李凡那個傻屌比你我預想的都有智商,假裝屈服我們,實際上一直跟輝煌公司的明裡暗裡勾結,剛剛我到醫院接他,他已經被輝煌公司的人提前帶走,醫院有監控錄像,附近的路口應該也有監控,憑你的本事不難查出來。”
說罷,張星宇直接掛斷電話。
而李響則目瞪口呆的攥着手機,整個人滿臉寫滿了懵逼。
“朗朗,怎麼回事?”姚軍旗也皺着眉頭看向我。
我很是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頭:“旗哥,你問我,我都不知道該問誰去,咱們一直呆在一塊,這期間你也看到了,我既沒給誰打過電話,也沒發過任何信息,甚至連廁所都沒去。”
“你耍我!”李響擰眉豎眼,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把我喊過來,就爲了給他們謀福利,等我他媽點頭,馬上一推四五六,王朗,你是真拿我當傻子!”
“響哥,都是文明人哈,咱能吵吵,儘量別動手。”我舉起雙手,朝着姚軍旗出聲:“旗哥,您可看好了,我一指頭沒碰她,別回頭他摔了腦溢血全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