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數念,我一邊舉着雙手又往後倒退兩步,儘可能不跟李響有任何身體接觸。
“響哥,稍安勿躁。”姚軍旗眼珠子轉動幾下,走過來拉拽李響。
另外一邊,葉小九和高利鬆也湊過來勸阻。
李響是什麼身份,就算再失控,也絕對做不出來對我拳腳相加啥事兒,藉着旁人拉架有臺階下,憤憤的一把推開我。
其實他那點小力氣根本對我夠不成任何影響,但我還是裝洋相的往後踉蹌幾步,整得好像差點摔倒。
“響哥,咱該說不說哈,你跟李凡是哥倆,他是個啥樣的性格,您肯定比更我清楚,我不知道你們兩兄弟之間是怎麼協議的,但他昨晚確確實實答應我,你會替他買單,他也願意跟你走,誰知道居然給咱倆都耍了。”我攤開雙臂,很無奈的苦笑兩聲。
賀來慢悠悠的問了一嘴:“響哥,你們哥倆的事兒不會影響您答應我的承諾吧?”
“肯定不可能,響哥一言九鼎。”高利鬆半真半假的奉承:“再者說了,咱和響哥達成的協議是以後不會再找李凡麻煩,李凡跟不跟他,又不歸咱們管。”
“也對。”賀來會心一笑。
李響根本沒理他倆的胡茬,直不楞登的盯着我的眼睛出聲:“王朗,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咣噹...”
“被人截胡!截胡!截胡!還他媽需要我再跟你說幾遍?你信就信,不信自己可以上醫院查監控去!”
房間門這時候突然被人從外頭推開,張星宇表情陰鷙的帶着車勇徑直走了進來。
李響氣沖沖的質問:“你說輝煌公司截走的他?輝煌公司爲什麼這麼幹?”
“你等等啊。”張星宇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腿費力的盤起,兩隻手掌展開,手指頭好像抽筋似的瞎動彈。
葉小九好奇的問道:“幹啥呀?你還會請大仙兒?”
“我說我不會,關鍵他好像不信,那就試試唄。”張星宇白楞李響一眼,沒好氣的發出冷笑。
所有人先是齊刷刷的一愣,接着全被逗樂了。
衆人的笑聲中,李響的臉色由黑變白,又從白變紅,咬着嘴皮手指頭威脅:“行,你們會玩!咱們走着看。”
“我還特麼跟你跑着看呢,一天盡扯沒用的,你說你一個大咖,沒事兒老跟我們扯什麼社會嗑。”張星宇從沙發上爬起,隨即從兜裡掏出一支錄音筆拋向李響。
李響這會兒一點都不笨拙,非常的利索的接了過去。
“要是跟特麼你一樣,就憑這錄音筆,我要不給你褲衩子都敲詐飛,我都算你屁股比褲衩大。”張星宇擺擺手驅趕:“趕緊走吧,有時間好好查查你兄弟跟人家輝煌公司到底啥關係。”
...
十多分鐘後,辦公室內繁華散去,只剩下我、張星宇和葉小九。
葉小九很是八卦的發問:“啥情況啊,那李凡真被人截胡了?”
“老子親自坐鎮,誰有本事截走?”張星宇很是傲氣的昂起腦袋:“而且李凡也不樂意跟他走!”
“啥意思?”葉小九瞬間懵圈。
“你倆慢慢嘮,我洗個澡去。”我朝他倆擺擺手,轉身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剛一推開門,我就看到一條光不出溜的身影坐在浴池裡,頓時有點不高興的罵咧:“我他媽跟你說沒說,你在這屋裡呆着沒問題,但是不要碰任何東西,老子有潔癖。”
對方抻脖訕訕的一笑:“我不琢磨着,閒着也是閒着嘛。”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天話題的主角“李凡”。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李凡跟我通完電話,就直接領着老李來到公司。
期間,我們簡單聊了幾句。
準確的說,是他把和李響的協議原原本本告訴我,昨晚上我們分開以後,李凡前思後想,還是決定給自己買道保險。
所以他通知李響,把已經在我這兒露餡的事情告訴對方,他用錄音筆威脅李響,如果不想辦法從我這兒把他保走,他就會把錄音公佈於衆,所以纔有了今天李響心甘情願被我們當成“冤大頭”的戲碼。
可就在今天早上,李凡又後悔了,或者說他害怕自己剛剛逃出我的“狼窩”又落入李響的“虎躍”,所以打算來把破釜沉舟,於是乎直接帶着錄音筆找到了我,並且提出想要就近看看我是如何戲耍李響的要求。
“大片看的挺過癮吧?”我倚靠洗手池,掃視一眼坐在浴盆裡渾身打滿小泡泡的李凡。
“挺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把他逼的無計可施的那個人不是我。”李凡抹擦一下溼漉漉的臉頰,長嘆一口氣道:“不過我也滿足了,畢竟能讓他吃癟的人不是太多,從小到大,他始終都活的像了天之驕子,不對...人家本來就是天之驕子,呵呵呵...”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候,李凡的眼中有鄙夷、有不屈,還有一抹不是特別明顯的羨慕。
我點燃一根菸,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口白霧,又道:“戲也看完了,你是不是該主動跟我說點什麼?”
“你很有趣,呆在你身邊做事應該是件特別愉悅的事情,尤其還能時不時的欺負李響一下,想想就特別興奮。”李凡從池子裡突兀站起來,朝我道:“你也看出來了,我不算蠢,留我在身邊絕對有用,而且我跟敖輝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說不準我可以給你一些出其不意的幫助。”
嫁禍敖輝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招,甚至於聯繫洪震天,讓他從輝煌公司開出來一臺李倬禹一系的車也是他自己擺弄的。
他事先花錢僱了倆跟他和老李身材相仿的人呆在他住的那間病房,而後又讓洪震天安排人把那兩個贗品戴上頭套拽上的車。
今天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說白了就是因爲他太過配合。
見我不吱聲,李凡接着道:“況且你在別的地方也肯定需要我,假設李響突然發生意外,我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廢物一定會被接回去,我不敢說李凡會的我全會,但我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學會,有我這麼一個存在,你是不是等於變相交好了李家人?我可以毫不誇張的告訴你,李家的底蘊不會比姚軍旗差。”
我沉默良久,表情認真的開口:“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欠缺一個讓我信任你的理由,要知道你在今天之前的身份可還是我家的一個內鬼。”
“你比李響容易接觸。”李凡揚嘴一笑:“他是蜜罐裡出來的蝴蝶,可以目空一切,而我是寒窯裡逃出的蜜蜂,更懂得李代桃僵,你不缺夠深夠硬的關係,唯獨少一個能夠肝膽相照的哥們,我可以!”
我回以一笑:“你憑啥?”
李凡抿嘴道:“你放了我一命,又願意賜我一場新生!我不傻,相反因爲從小到大的經歷,我比大多數人更敏感,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從來沒想要我命,哪怕是昨天在醫院花園裡,你也是在嚇唬我。”
“我可什麼都沒答應過你。”上下打量他幾眼後,我擺擺手催促:“現在、馬上、立刻,從我浴盆裡滾出來。”
“我把錄音筆還給李響,就是暗示他,給我一個正大光明進門的機會,他一定看的非常明白,他從來都看不起我,所以更不會拒絕我。”李凡從浴盆裡跨出來,隨手抓起我的毛巾擦拭一下身體,輕聲道:“只要可以走進李家大門,最多三個月,我一定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