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抄着手斜靠在車頭,眯眼望着這幫手持兇器的壯漢,嘴角掛着一絲冷笑。曾經受過嚴格訓練的他根本不會畏懼這十來個拿傢伙的貨色,在他眼中這等烏合之衆就當是一羣活動的沙包。
遇到這種陣仗若換做普通人早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但偏偏唐國斌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戰份子,就是見到對方手裡拿着傢伙也渾然不懼,反倒開始興奮的搓起手來。
“哈哈!這下想走都走不成了。”唐國斌大笑着從車座後摸出條全鋼雙節棍準備下車,一回頭驀然見到後座上的徐青正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忙問道:“青子,你這是打給誰呢?”
原以爲徐青會說是打給王老,沒想到小徐同學翻了個白眼道:“還能是誰,警察叔叔唄!”
唐國斌一頭熱汗,連忙按住了徐青的手掌,急道:“好兄弟,你不想打架在車裡呆着就成,千萬別打電話報警啊!”
本來就躍躍欲試的唐大少還真怕徐青打電話報警,好不容易碰上個學以致用的機會不就泡湯了麼?
徐青皺眉道:“你們倆能打得過這麼大一幫子?只怕到時候想報警都沒機會了。”
唐國斌不由分說一把搶下了徐青手機,把電池拆下來放進兜裡,嘿嘿笑道:“你小子瞧好吧,看哥來耍一回雙節棍。”說完把手機一拋,開門走下車。
爲首的大漢正是被叫做東北佬的張德利,這傢伙老家黑龍江漠河縣,在海軍陸戰隊服役四年,復員後來江城打混,憑藉着以前部隊裡學來的東西和強健無比的體魄,很快就在道上混出了些名聲,手下籠絡了一批敢打敢拼的狠角色,成了這幾條街面上的一股勢力。
平時除了看場子之外張德利還收了一批專門提籃子碰瓷的小弟,每月也有一筆不錯的進項,倒在地上馬候就是其一。
張德利一見冷眼相對的阿羅心中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股子凌厲鐵血的氣勢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對方很可能是從部隊裡出來的高手。
在社會上滾了這麼些年,張德利當初的銳氣早已消磨得所剩無幾,爲人處事也變得圓滑了許多,今天這檔子事他本沒興趣親自來的,只因爲馬候在電話裡提了一句,打他的絕對是個有錢的主,這才讓張德利起了撈一筆的心思,帶着一幫小弟氣勢洶洶的跑來找場子了。
唐國斌下車就直接衝到塊頭最大的張德利面前,雙節棍一擺兜頭蓋臉抽了過去,他就是來打架的,先發制人纔是王道。
張德利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羅身上,料不到突然蹦出這麼個愣頭青舉棍就打,好在他這些年並沒有丟下手上的功夫,腳下一滑步避開了棍頭,從身旁的小弟手中順了條水管指着唐國斌用東北話罵開了。
“麻痹的,你是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小孩崽子,想幹仗是吧?”
唐國斌一擊無功,順勢把雙節棍橫掃出去,蓬一聲擊中了一個小弟的鼻樑,頓時血花飛濺,痛得那貨捂着臉蹲了下去。
“奶奶個腿兒的!整死你這小孩崽子!”
張德利勃然大怒,掄起水管照着唐國斌腦門劈下,小弟都被人打了臉,擱誰也忍不了,今晚這一仗幹定了。
他身後的小弟們見老大動手一個個兇相畢露,掄起手中的水管向唐國斌身上招呼過去。阿羅沒想到唐大少竟會如此生猛,面色一凜縱身加入了戰圈,兩個對上十來個,半點也不含糊。
唐國斌一條雙節棍耍得虎虎生風,那些手持水管的漢子們沒近身就被撂倒了好幾個,阿羅劈手奪過一條水管和張德利鬥在了一處,兩人走的都是剛猛路子,兩條水管拼得火星四濺,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徐青呆在車裡看了一場精彩的械鬥,唐國斌雙節棍耍得那叫一個棒,十分鐘不到,地上倒了一片翻滾痛嚎的混混,除了和阿羅放對的東北佬之外所有混混都失去了戰鬥力,這廝把雙節棍夾在肋下,好整以暇的靠在一臺機車上當起了觀衆。
和阿羅對戰的東北佬漸漸落了下風,後背上捱了兩記狠的,要不是他身板結實換了普通人早就趴地上哼哼去了,看來陸戰隊出身的尖兵和特戰隊退役的精英相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兩人手中的水管在激烈碰撞下已經成了曲尺,張德利力氣不如阿羅,再加上有傷在身,勉力支撐了幾個回合又被一水管磕在了腰上,捂着腰踉蹌兩步,阿羅側身一記鞭腿掃在了這貨脖子上,直接將他抽昏了過去。
啪啪啪……露天燒烤廣場上的食客們欣賞了一場全武行,不知道是在誰的帶動下鼓起了掌,頓時掌聲叫好聲響成一片,久久不息。
唐國斌意猶未盡的撇了撇嘴道:“一羣膿包,本少爺都沒過到癮。”
徐青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喊道:“墨跡個屁啊!打夠了快過來開車。”
阿羅駕駛路虎開道,用車頭的保險槓直接把擋在前面機車推開,兩車飛馳離去,只留下滿地痛呼連天的混混。
唐國斌把徐青送到了匯景花園門口,反覆叮囑了幾遍纔開車離去。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徐青見別墅裡只剩下幾點幽暗的燈光,估摸着所有人都已經睡下了,輕手輕腳拎着皮箱進了們,打開了客廳裡的燈,卻發現王老正坐在沙發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師傅,您怎麼還不休息?”徐青走到沙發旁坐下,把手中的皮箱隨手擺在茶几上。
王老微微一笑反問道:“吃飽喝足了?”
徐青點頭嗯了一聲,王老從懷裡掏出一支錄音筆放在茶几上,淡淡的說道:“這裡有一篇正陽功你先練着,有一件事情爲師須得和你說清楚,唐小子天生反骨,此功切不可傳他,熟記之後即刻毀掉。”
“師傅,天生反骨這種事不靠譜吧!”徐青有心爲唐國斌辯護,他認爲這些所謂的命相之說根本缺乏依據。
王老神色一凜道:“人中耳廓皆短,腦後反骨外突,行路輕飄不實,唐小子不但反骨天成,還是副十足的短命相,如無身俱大氣運之人庇護絕活不過三十歲,練正陽功須童子身,否則便會血崩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