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瞬間睜大,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心裡瞬間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覺,讓她心底的那絲刺痛逐漸加深。
而隨着這股疼痛的加深,她迷濛的意識也逐漸回緩,漸漸清醒過來。
隨即腦海裡不停的對自己說“尤瀟瀟,你瘋了,你竟然差點想要答應!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嗎?關深甫也有何一安了。”
難道你這麼快就忘記了他是怎麼對你了嗎?
她這樣不斷的對自己說着,想要阻擋心裡那股濃濃的慌。
直到逐漸平復,不讓那股莫名的慌作亂時,她才轉過頭,而臉上的痛苦神色也逐漸變的堅決,沙啞着嗓音開口,說:“我們已經結束了。”
眸裡的期盼瞬間破滅,眼裡的墨色逐漸覆蓋住原有的神色,含着粗礪的指腹一下下的拂開從頭頂沖刷在她臉上的水,淡淡開口:“你忘了我說的?”
尤瀟瀟聽着他的話,心裡一緊,轉頭看向他,正待開口時,那雙沉黑的眸卻看向她的發頂,撫着她被打溼的黑髮,涼薄的脣貼在她的耳側,開口:“我說過,協議的期限是無限的,你忘記了?”
身子頓時一震,臉上浮起難以置信神色,但很快的便又消失,眼裡浮起自嘲的神色。
想,還好自己沒被他騙了,還好。
想到這嘴角彎了起來,是淺淺的弧度,說:“關深甫,你這樣真對不起何一安。”
說着便笑出聲開。
而關深甫看着她眼裡的笑,眸光微動,卻是沒說什麼,抱着她腰的手微一用力,便她迎向自己。
她一瞬睜大的眸映入眼簾,他這才緩緩開口,卻就像誓言一樣,讓她怔在原地,嘴角的笑逐漸散了去。
“你是我的。”
說完,脣便吻上了她的眼……
一切餘韻結束,關深甫把暈厥了的尤瀟瀟抱了起來,像對待嬰兒一樣擦乾她的身體,卻在看見她身上青紫遍佈的痕跡時,手上動作一頓。
隨即便把微溼的浴巾搭在欄杆上,把她抱了出來,放到牀上,避免她着涼給她蓋上被子。
腳步便來到衣櫃處,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一件質地及好的絲綢睡衣走了過來。
隨即便揭開被子給她穿上。
經過時間的積累,她長大了,身子也成熟了,但,因爲意識的青澀,隨帶着身子也同樣青澀。
關深甫把昏睡的尤瀟瀟穿戴好放到牀上,想。
三年了,她什麼都沒變,唯獨變了的就是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可是,這沒有關係,他很快便會解決。
這樣,她,就徹底是他的了。
想到這,眼裡快速的劃過一道冷意,隨即便低頭在她脣角上落下一個吻,起身朝門外走去。
只是剛走的一步時,腳步卻突然頓住,眼眸微動,隨即便轉過身形看向躺在牀上的尤瀟瀟,眼裡是沉沉的讓人發怵的墨色。
半響,轉過視線朝牀頭櫃看去,隨即便擡步走了過來。
拉開抽屜,沒有看見自己想看到的東西,而後又走到另一邊,打開另一個抽屜,也沒有看見。
最後又轉了過來,看向她睡着的枕頭,隨即動作輕柔緩慢的把這頭的枕頭揭開,也沒有看見。
頓時,站起身來,沉黑的眸看向尤瀟瀟那蒼白的小臉,眸光微動,轉身朝浴室走去。
腳步停在門口,看向丟在一旁的破碎衣物,上前一步,彎身撿了起來。
而在剛拿起來時,只聽啪的一聲瓶子掉到地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眼眸一頓,視線便朝地上看去。
瞬間,光潔的地面上躺着的白色藥瓶一下便映入眼簾。
眼眸一眯,身形微彎,手一伸便拿了起來。
頓時上面的字便清晰的映入眼簾,刺痛着他的雙眼,讓他捏着瓶子的竟然青筋暴漲,突突的跳動起來,隨即便緊緊的把藥名收攏進掌中在手中,全身散發着一股森冷的寒氣。
她什麼時候這麼警覺了?這麼聰明瞭?
三年前,他可以說他就一直沒有做避孕措施,而讓她吃的那個藥也是營養品,根本就不是什麼避孕藥。
在當時,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直到後面他才明白。
他想她留在他的身邊,就當是用孩子的卑劣手段留在他身邊一樣,這樣也好。
所以,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便不得已負了何一安。
當時,他是這樣給自己找的藉口。
然,那時候他並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了尤瀟瀟,直到後面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心。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不願意懷他的孩子,還是那麼排斥。
同時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她心裡有個人。
那個一直在她心底不曾忘掉佔據着她整顆心的人。
卓越,這個男人!
想到着,心裡升起的憤怒吞噬着他的理智,恨不得那個男人消失。
可他能讓卓越在尤瀟瀟的世界裡消失,卻無法讓卓越從尤瀟瀟心底消失,這就是他嫉妒憤怒的源泉。
手緊緊的捏着藥瓶,小小的藥瓶在手中的大力下漸漸變形,直至失了原有的模樣。
隨即便轉身出了去。
而在關上房門時,卻是看了眼牀上的人影,眼裡滿是狠絕的墨色。
來到別墅,看着前方那落下去的太陽,對現站在門外的人說:“不要讓她出去。”
“是!”
而衛離早在門外等着了。
見關深甫從別墅裡出了來,立刻便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便低頭說道:“卓越已經來了,他現在就在外面。”
沉黑的眸隨着衛離的話語朝外面的雕花鐵門看去,便看見一個身型修長清俊的人站在那裡,瞳孔一縮,眼底深處逐漸涌起森冷寒意,擡步朝雕花鐵門外走去。
卓越能找到這裡,他不意外,畢竟,他並沒有隱藏他的行蹤。
相反的,他就是要讓他知道,他在哪,尤瀟瀟在哪。
他和尤瀟瀟在做着什麼。
他,就是要讓他知道。
高大的身影擡步走過去,腳步不急不緩,似是漫不經心,卻也帶着一絲慵懶的閒庭信步。
但卻讓人不敢掉以輕心,因爲關深甫身上此刻所散發的氣息,絕對是讓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