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成岫提到永仁堂、鄭成望時,樑運同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大家的協助。”雲成岫點點頭,這種外傷看着恐怖,實際上做好清創、止血再把傷口縫合,按時換藥,注意不要感染髮炎,很快就能痊癒。
她剛纔掃了一眼傷口,出血的地方大多是撕裂的皮膚部分,肚皮脂肪部分翻卷着,看着嚴重,其實內臟並沒有多大損傷。
“樑爺爺,我最需要的是您的幫助。”雲成岫看向樑運同,自己如此年幼的身體是負擔不起這個手術的全過程的,體力、精神都還處於較弱的階段。
樑運同看着這個鎮定自若的小姑娘,心裡五味雜陳,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小丫頭還有一身如此駭人的本領。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關乎人命呀。”樑運同勸解道,他不想這個自己看好的醫術好苗子惹出大禍來。
“放心吧,樑爺爺,我心中有數,照我的法子有七八成的希望挽救傷者的生命。”雲成岫說道。
“七八成?”聽到她的話,樑運同有些懷疑,歷來只要受了這麼重的傷基本上就相當於判了死刑,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治癒概率呢?
“丫頭,這件事你可要三思而行啊,萬一要是失敗了,會連累你的名聲,甚至還有可能連累你的家庭。”樑運同接着說。
“樑爺爺,放心吧,我的技術加上您的經驗和藥物,一定可以把他救活的。”雲成岫拍着胸脯說道。
“唉,丫頭啊,老夫就相信你一次。”看着雲成岫堅決的眼神,樑運同嘆息道。
他已經相信雲成岫可以救活傷者,畢竟他研究醫術半輩子了,知道世上是存在起死回生之術的,就是沒想到身邊的這個小丫頭竟然能掌握如此神奇的技術。
“那咱們就開始準備吧。”雲成岫放下手裡盛着粉蒸排骨的大碗,開始指揮雲栓保的叔伯弟兄和看熱鬧的婦人們準備手術的用具。
看了看這間診室還算乾淨整潔,雲成岫對樑運同說道:“樑爺爺,還得麻煩您在裡面煮上幾鍋烈酒,不要蓋鍋蓋。”古代酒精度數太低,殺菌效果恐怕不怎麼好,不過總比啥措施都不做的強。
樑運同叫過小藥童,按照雲成岫的安排放上兩個小壇爐,煮上了兩壺烈酒。
“那個誰……你過來!”雲成岫指了指起先跑進來報信的少年。
“俺叫雲小樹,但憑小仙女吩咐。”雲小樹急忙上前。
雲成岫說道:“你去問一下村裡誰家有殺豬用的刀子,鋒利的那種,切肉切起來不連刃的,還要找幾支縫衣服的鋼針,再去挖幾條桑樹的樹根回來。”
雲小樹聞言面露疑惑,但沒說什麼,記下後便急忙去辦。
雲成岫心情愉悅,就喜歡這種不質疑醫生的病人家屬。沒穿越前雲成岫見多了爲了籤手術同意書,幾張紙硬是要磨蹭老半天的家屬。
不相信醫生卻相信網絡上的各種“知識”,那些來歷不明的言論能比得上醫生十餘年的職業磨礪嗎?
不是沒有耐心解釋,但醫生能等,躺在手術檯上的病人卻無法等。
“栓保嫂子,家裡有沒染過的白棉布嗎?”她問李小娥。
“應該有一些。”李小娥想了想說道,她急忙返回家中拿來十幾尺白棉布。
“各位伯孃大嬸,還要拜託你們盛些水來煮沸。”雲成岫指揮幾個中年婦女把棉布剪成一條條的,放在熱水裡煮開。沒有酒精和碘酒,只能採取最原始的消毒方法:高溫。
不一會兒,雲小樹尋來了一把細長鋒利的尖刀,幾枚縫衣針,還有一大捆桑樹根。
雲成岫先把縫衣針彎出一個弧度,和刀扔到烈酒裡一塊煮着,再指揮雲小樹處理挖回來的桑樹根。
先把表層的黃皮去掉,留取裡面潔白柔軟的長纖維層,用木槌反覆捶打加工成纖維細線,這就是前世華夏古代最早發明的手術縫合線——桑皮線。
桑皮線不僅製作方法簡單,應用方便,而且不易斷折,更有藥性和平,清熱解毒,促進傷口癒合的治療作用。
樑運同好奇地在旁邊看着雲成岫忙碌,這些不同常規的操作已經超出了他這幾十年行醫的認知,滿心疑惑又倍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