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靈體散去之後,杜謙的神魂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只覺得自己被一團似曾相識的紅光託着,晃晃悠悠的飄了很久,卻來到一個充滿了白色霧氣的地方,只見一位身披紅色金霞大氈,頭戴壘金百花鳳凰冠,渾身裹着祥光瑞氣的女神,正站在一座宮門前微笑的看着他。
看着這女神,杜謙有一種十分親切又依戀的感覺,心說:“奇怪,從來沒有見過,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正想着,只見那女神伸出一根玉指衝他一點,立刻就有一團五色的光華飛到了他的神魂之內,一個溫和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她說:“你做的很好。”
隨後杜謙便覺得自己在迅速的下墜,直到在下墜中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才醒悟的想起,自己剛剛在那宮門上看到的,是“女媧宮”三個字。。。
大安國北部有一個名叫吉羅城的偏僻小城,城內有個太守姓周,這一日,周太守的夫人生產,順利的產下一個男嬰,白白胖胖的,模樣也很可愛。這本該是件喜事,可很快人們就發現,這孩子眼神呆滯,不會看人,冷暖疼痛全無反應,竟是個呆子!
一時間整個太守府變得愁雲慘淡起來,周太守夫妻情深,不忍產後虛弱的夫人傷心,只瞞着夫人,又嚴令下人不得多嘴,每次夫人要看孩子,也只讓奶孃抱着給望一眼,等到妻子出了月,才緩緩的說了,當即夫妻兩人抱頭痛哭,請來無數名醫,卻都說是先天不足之症,無法醫治。
時間久了,夫妻兩人也就絕了希望,不再給孩子請藥醫治。只是那夫人被這一場打擊折磨,終究是沒能養好身子,落下了病根,一年四季湯藥不斷。
周太守心疼夫人,對那害得夫人疾病纏身的癡呆兒子很不待見,而周夫人雖然有心疼兒,奈何病體沉重,有心無力,因此這位太守府的大公子就這樣默默無聞的在太守府裡生活了下去,外人雖然都知道太守家有了癡呆兒子,卻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一晃就是五年過去了,這一日,太守家裡車水馬龍,奴僕丫鬟來回穿梭着打掃庭院收拾傢俱——卻是那周家族長的幼子隨師父遊學至此,要來暫住幾日。
周家乃是大安國的名門望族,在朝中野外的勢力都是極大的,周太守只是個庶子,因爲老實本分又肯努力,隨了正經主子們的心意,於是便得了個太守的位子,雖然地處偏僻,卻勝在逍遙。也正是因此,周太守萬萬不敢怠慢了族長的幼子,雖然論理此子要管他叫叔叔。
這位家主幼子名叫周麟兒,因爲不耐煩大人們的應酬,所以便甩脫了僕人到後花園玩耍,卻不想正好遇見了被丫鬟抱到花園曬太陽的太守家大公子。
周麟兒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乍見一個粉雕玉琢十分可愛的孩子獨自坐在花樹下,便心生喜愛的跑過去問其姓名,誰知問了幾次那孩子就是不答,眼神也欠奉一個,性子驕傲的周麟兒頓時惱羞成怒,推了那孩子一把,誰想這孩子就這樣直挺挺的栽倒過去,一頭撞在了旁邊的假山石上,小腦袋咕咕的往外冒血。
周麟兒嚇呆了,隱在暗處保護周麟兒的侍衛現身,先檢查了自家小主人沒事,隨後才通知了周太守。
饒是周太守對癡呆的兒子沒有什麼感情,看到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滿臉是血的樣子,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卻又不敢怪罪族長的幼子,反而要強忍着悲傷關切對方是否受驚。
大公子腦部受創,又失血過多,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請來了大夫,卻也回天乏術,周夫人得了消息撐着病體趕過來,眼看着孩子氣息越來越弱,悲傷過度,跟着昏迷了過去。
周太守一見夫人昏倒,也顧不得癡呆兒子,只守在夫人牀前,着人救治。誰想那大公子就這樣吊着口氣躺了一夜,第二天卻突然醒了。
清醒過來的大公子突然會看人了,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癡呆,周夫人得了消息,轉悲爲喜,身子頓時好了許多,這一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幾天就鬧得滿城皆知,都說周太守夫婦平日積德行善,這才因禍得福,癡呆的兒子跌了一跤反而好了。
於此同時,在距離吉羅城六十幾萬裡外的炎雲城,城外有個叫做青峰鎮的小地方,依山傍水地處清幽,鎮子南面有個終年被迷霧籠罩的大山,裡面沒有什麼出產,還常使人迷路,所以鎮上很少有人涉足,因而他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這座南山其實是一處修行人交易的坊市。
這座坊市不大,只有一些實力低微修士在此交換物品,正經門面都沒有幾間,多是些個人擺的的地攤,買賣自己製作的東西。
山北有個懸崖,崖頂上建了一座亭子,此時正有兩個修士在亭子裡會面,一位身穿黃袍的修士風塵僕僕的趕來,對另一人埋怨的說:“你怎麼突然換了交易的地方,好好的雲妙山不去,害得我多跑了幾千里路!”
另一人生得白白胖胖,一臉福相,拉着黃袍修士笑眯眯的說:“不用問就知道,你這癡人又是閉關了好幾年,出關以後也不打聽打聽外面的情況,雲妙山如今可去不得了,那裡不太平啊!”
黃袍修士一愣,怪道:“那裡可是雲劍門的道場,怎麼可能不太平?難道他們終於跟南明派和元靈宗鬧翻了?我記得閉關之前隱隱聽說有個極大的黃金礦脈被他們發現了,該不會因爲分贓不均吧?”
“哈哈,好個分贓不均!話說事情雖非如此,卻也與那礦脈有些關係,你不知道,那礦脈開挖了四五年的功夫,突然就地陷千里,生靈死傷無數,自那日之後,這三大門派同時宣佈封山,開啓了護宗大陣,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溝通往來。”
“還有這事?!”
“可不是!我前些日子還去過那裡呢,如今竟變成了千里湖泊,從空中望去,那湖水竟是純黑的,也不知有多深!”
“唉!惹下這樣的殺孽,三大門派的氣運只怕要斷,也難怪他們會封山,不過那雲妙山卻是如何不太平了?”
“你不知道,雲劍門如今已經快要散了!那日地陷之後,三大門派纔剛宣佈封山,誰想第二天就有個會使變化神通的怪人闖入雲妙山內,對着雲劍門的護宗劍陣大打出手。一開始倒沒什麼,怪人衝殺沒多久就被護宗劍陣擊成重傷,卻被一隻靈虎救走了。誰想過了個把月,那怪人又來了,這一次竟然將雲劍門的十三重護宗劍陣破掉了一重!雖然最後那怪人被第二重劍陣攔住,再次重傷,卻還是被靈虎拖走了。打那以後啊,少則一月,多則三四月,那怪人必會去雲妙山衝殺一番,如今已過了五個年頭,竟然是一次比一次厲害!我聽人說哦,前些日子那人甚至憑一己之力就連破了九重劍陣,還把雲劍門請來殺他的各方高手打得落花流水呢!雲劍門現在上下惶恐,不少人都叛走了,卻是都被那怪人一次次的襲擊給嚇破膽了!”
“這麼厲害!不過我聽着你怎麼好像挺佩服那怪人的?”
“不是好像,是肯定!你想啊,那怪人憑一己之力尋仇,肯定和咱們一樣都是沒有勢力的散修,那些大門派的人平日裡眼高於頂,咱們都不敢招惹,那人卻能夠一次次捨生忘死的去廝殺,這毅力怎麼能不使人欽佩?”
“啊~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要佩服那人了!”
“算了,不說別的了,說說你這次閉關都煉製出什麼好東西?我可是得了些好貨,你若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可別怪我不講情面讓你空手而歸哦!”
“哼~先看看你是否言過其實吧!”
。。。。。。
兩個修士交易完畢,各自離去,過了片刻,亭子下方的懸崖凹陷處,卻突然顯露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這人翻身坐在亭子旁的一棵松樹上,一隻貓咪般大的小老虎趴在他手邊,不住用舌頭舔舐他那血肉模糊的手臂。
“會長好的,小豬。”那人低頭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摸了摸小老虎的腦袋,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那日他走的時候讓我照顧你和這些蛾子,可我沒有聽話,這幾年反倒賴你們一直照顧我,幾次救我性命。”
“嗷~唔~”小老虎緩緩的叫了一聲,用腦袋蹭着那人的膝蓋。
“你想他了對麼?我也想了,想得都快成恨了。”
就在這時,小老虎突然一躍而起,振奮的大吼起來,而那人則趴在樹上,又哭又笑,隨着虎嘯大叫:“他來了,我知道了,北方,在北方!”
作者有話要說:女媧既是地皇,她與土地最尊之神的后土是一個人。(此衆多說法之一,小金採納作爲本文設定)
小金沒有騙人吧,說了很快就見面0 0你們看。。這不就要見面了。。
無責小番外:
卻說兩人見面。。
光頭:謙謙,我終於見到你了~~~~(_
杜謙:( ⊙ o ⊙ )你怎麼不說“俺”?滾開,你不是光頭!
光頭:orz
。。。大家注意哦,光頭該自稱了,有緣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