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帥啊,咱們都是當過兵的人,應該知道遵守紀律的重要性。雖然是戰友情深,咱們還是不違犯規定爲好。希望你能理解。”
“既然老首長這麼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首長,在這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就是。我這公司規模不大,請客送禮的費用還是付的起的。真的希望老首長能吩咐我這老部下爲你做點事。”
“好的。如果需要,我會找你贊助的。”這一次,張佛信並沒有拒絕霍帥的話,看來,這一次河州之行,他好象真有些想法呢!
有了電腦,有了網絡,霍帥覺得公司生活也是豐富多彩的了。老拐的工程隊是公司的主體力量,這個平整土地的項目他們可以做半年。
即使是這項目結束了,樓房施工展開之後,還有棚戶區改造的大小配套工程。那些鋪設上下水管道、煤氣管道、還有美化、綠化的工程,老拐的公司都是可以做的。
高燕子是個有心人,她在與總工程師交往中,早就想到了這些,已經與總工程師下了毛毛雨,意思是,這些配套工程要給我們公司留下。
而杜老闆娘、劉老師、牛蹄子那兒,根本不用發愁沒有活幹。一旦有了工程,就只剩下內部管理的事,霍帥覺得得心應手。
就是紅英有表現有點兒反常。每當霍帥找她彙報工作,她總是強調,你是總經理了,具體工作你大膽地幹就是了,用不着總是彙報。
但是,如果不彙報,她卻總是找小梅問這問那。
“她這麼低調,是想當個幕後操縱的董事長,怕社區其他人向上級反映情況。”小梅替霍帥分析了紅英的做法。 wωw▪ttκa n▪C〇
“她這董事長,難道社區幹部都不知道麼?”霍帥想,這事還能隱瞞事實?
“即使是有人知道,也不清楚她真實的角色。人們就知道她抓公司創收工作。董事長的角色,只能是隱蔽的、地下的。”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將來恐怕要出羅亂。”霍帥忽然就有了一種不詳的感覺。現代公司裡,創業階段董事長與總經理職責不清的事可能不影響正常的經營,但是,一旦進入利潤分配的時候,兩個人的矛盾往往就產生了。
紅英雖然與自己有那麼點特殊的關係,但是,如果遇到利潤分配的事,這女強人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一旦兩個人出現了分歧,後果就不好說了。
“既然她不管公司的事,想當甩手掌櫃,那麼你就來個‘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用不着仰人鼻息。”小梅建議他。
“哦——”聽了小梅的話,霍帥突然就想到了張佛信。他說過將來會找自己贊助。至於贊助什麼沒說清,估計就是讓自己贊助錢唄!
自己對人家可是誇了海口的。萬一將來公司的財務讓紅英控制了,不知道錢的事自己還有沒有發言權?想到這裡,不由地長嘆了一聲。
“霍哥,怎麼了?”精明的小梅立刻察覺到總經理的情緒低沉了。霍帥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什麼,就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這有什麼?該走禮的,就走唄!別說你的老首長是省委組織部派來的,就是平時結交市、區政府的官員,花錢也是正常的。現在的企業,哪有不依靠政府支持的。”
接着,小梅就告訴他,紅英過去的服務公司,大部分利潤都用來結交官員了,不然的話,她怎麼能當上社區主任?
“既然你這老首長來了,你應該送上一份見面禮吧?不然的話,將來現用現交,就不好看了!”
“見面禮?那要送多少錢?”霍帥這才發覺,這方面的事,自己真的很無知。
“至少也得一萬元。少了,你這總經理拿不出手的。”說着,小梅就摘下掛在牆上的小兜兒,大聲喊叫了一聲“小丁,去銀行!”,接着,就聽到了桑塔納車的發動聲。
下午一點半,霍帥早早地打車來到位於市府路七十六號的友誼賓館,在向傳達室出示證件,簽名登記後,他步履從容地走進院子裡,進了二號樓,順着樓梯徑直走上三樓,
在和工作人員交流後,他走進接待室,坐在長椅上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纔有工作人員過來,把他領到張佛信的辦公室門口,霍帥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裡面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請進!”
霍帥開門走進屋內,只見自己那位氣度不凡的老首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知道這位已經是省委組織部考覈組的要員了,忙微笑着說道:“老首長,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不見你一面,心裡總是惦念,所以,我就冒冒失失的來了。”
張佛信熱情地寒暄了幾句話,就問他:“你是怎麼說我們關係的?這兒的工作人員都是市委組織部的,他們的盤查很嚴格,很多人都被擋門外了。”
“我就說,我是複員軍人,張警監是我的老首長,我要見面敘下舊。他們就放我進來了。”
“呵呵,霍帥,你還是那麼機靈。怎麼樣?公司的買賣不錯吧?”張佛信知道他不是城管隊員了,就有點兒不在乎政界的忌諱了,張口就問起了市委、市政府矛盾的事。
霍帥見到張佛信這麼問自己,索性把周宣王兒子做搞房地產開發,插手棚戶區改造工程,強制拆遷敗壞了政府聲譽的事前前後後訴說了一遍。
最後,又說了他的兒子周杰理動用警力伏擊城管大隊上訪人員的事,張佛信聽得非常認真,一邊聽,一邊記錄着。
霍帥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目光平視,微笑着注視着張佛信辦公桌上的那個精緻的小文件兜兒,心裡想我該下手了,
正好這時候有人敲門,來人推開門探一下頭,提醒張佛信“開會了”就走了,霍帥就掏出小梅裝好錢的那個紅包,站起來塞到張佛信的那個文件兜兒裡,說是送給老首長的一點兒見面禮,不成敬意。
張佛信看到紅包,突然就產生了強烈的感謝之情,激動的說:“霍帥,我要開會,不能留你了,但是有些話,我想告訴你。好了,以後我打電話給你吧!”
霍帥面帶微笑地聽着張佛信說完了話,點點頭,說:“非常想聽到老首長的教誨。”
送上了紅包,霍帥覺得心裡的一個沉重包袱被放下,輕鬆愉快起來。
其實,張佛信只是說有事讓他贊助,並沒有明說是要錢,但是,在部隊時,他是旅長他是兵,總覺得他是一座山那麼偉岸。
儘管是他將自己處理復員的,但是那要怪自己首先冒犯了人家。所以,儘管他已經不是自己的旅長了,霍帥依然覺得他的氣勢總是讓自己覺得壓抑,
即使是不在他的麾下聽令,他覺得只要兩個人見了面,他就得盡一下部下的禮數。況且,在處理自己事情的過程中,人家張佛信總是表現了對他的一種偏袒和關愛呢!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霍帥突然發現小梅不在了。看看她的桌子上,水杯還在,電腦開着,應該是沒有走遠。這一陣子,他有點兒喜歡這個女孩子了。
他這個總經理的日常生活,除了這臺電腦,再就是小梅和小丁兩個年輕人陪伴他渡過了。他在屋子裡時,是小梅陪他;他去外面,是小丁陪他。而且這兩個年輕人,不僅僅是他的財務人員和司機,連其他的公司雜務都是包攬了的。
小梅兼職了秘書、管家婆的職責,小丁則充當了外聯的事務。大概這就是大經理和小經理的區別吧!
譬如,老拐、劉老師、杜老闆娘、牛蹄子他們,就沒有受自己支使的“屋裡人”“外聯人員”,什麼具體的事都要事必躬親才行。
霍帥本想問問李劍華,春梅和黑牡丹送去的視頻資料當兒證據行不行?沒有想到,這時的QQ上滴滴叫喚起來,一看,是小梅,原來她是在手機上用QQ聯繫自己呢!
“小梅,你去哪兒了?”霍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聯繫自己。
“我在街道辦事處,與紅英主任吵着架來的。”小梅順便給了他一個撅嘴的表情。
“你和她吵什麼架?有事我去找她。”霍帥想,也許是兩個人在哪個事兒上話不投機,都犯了倔脾氣互不相讓呢。這事兒,勸勸就算了,幹什麼跑到街道辦事處去?
“霍總,你說,自從公司啓動以來,我們爲公司廢寢忘食的,做了多大的貢獻啊!可是那個食堂員,竟然會找我來要食堂管理費來了。
“我說,我們是花錢買飯票吃飯,沒有沾食堂什麼便宜,憑什麼讓我們公司交管理費?他說這是紅英主任的指示。我才與她吵起架來。”
“她們要收多少錢?”霍帥想問問這個數額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兩萬!”小梅撅着嘴告訴他。
“什麼,兩萬?!這……有點兒欺負人吧?!”聽到這,霍帥也生氣了。
“就是嘛!不然的話,我就不會和紅英主任吵架了。”小梅訴說着自己的委屈,也爲自己的吵架辯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