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四十五分。
何惜鳳包括香榭軒的幾個副總同在三層的會議室中,葉風亦在其列。
這種人員配置也只有接待HNG考察團時纔有過,剛剛經歷了一個緊張階段的俱樂部高管們,沒來得及休息上一天,就迎來了又一次挑戰。隱約中也覺出總經理在下班時間召集來所有人,定有重要指示。
最善察言觀色地劉毅似也看出那位美女老總好像是在等待重要人物登場,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上一句話,目光卻是不時的瞥向門口處,心中狐疑,不禁有手肘輕觸了一下旁邊的凌聰,低聲道:“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凌聰微微皺了皺眉,聲音甚小,可掩飾不住其中的挑釁意味,“你和我們香榭軒的大紅人走得那麼近,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能知道嗎?”田亞菲的突然辭職是他始料不及的,原本三分天下,卻成了雙雄割據,而且很明顯自己比起劉胖子弱了許多,加之那個新近上位的青年,可以說在權力的爭奪上是毫無勝算,就算平日了拘謹不露痕跡,此時也忍不住公然與劉毅對抗起來,頗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
劉毅苦笑。他豈會猜不出凌聰地想法,在外人眼中,自己從開始時候就和葉風站到了一起,是榮辱與共的小型集團。然而,在瞭解了葉風的真正身份後,則再沒有把聯繫到一起的衝動,古話有“伴君如伴虎”,葉風不是皇帝,可是作爲揮手就招來二百金牌打手的黑幫大少。也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劉毅自認拍馬的功夫還沒有到萬無一失的程度,真有一次沒拍好,自己這條小命也許就會隨之蒸發掉。
其實。不單是劉毅這些人不明白爲什麼要擺這麼大的排場,就連何惜鳳與葉風也不甚明瞭,只是聽從葉存志地吩咐,才召集了香榭軒所有的頭面人物,而目的就是等待一位重量級人物,至於其後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
但何惜鳳相信哥哥生前這位最要好地朋友,也是一直幫助自己香榭軒的葉風父親不會隨便下命令,他這麼要求自己。肯定有着重要的原因,那位大人物也許是他給香榭軒請來的重要投資商,也許是某個級別的高官。或者是自己還沒有想到的人物
“怎麼還沒到?”何惜鳳看看腕上的手錶,已經是接近八點整,而葉存志卻是遲遲沒有出現,不禁偏過頭,小聲詢問起身邊的葉風。
“放心吧。他是個很守時地人。”算起來,老爹身上唯一稱之爲優點的便是守時了,這與他原先的工作性質有些許關係。但最重要地還是家中妻子也就是自己老媽的管束,自葉風懂事起,還沒有見過老爹遲到或者爽約過,相信這次也不會。
果然,片刻之後,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響,略顯嘈雜凌亂的聲音暗示着來人至少也在五個以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門口處,倒要看看是哪位重量級人物值得何總如此興師動衆。
最先進入的中年人面帶微笑,停下腳步後,掃視一週才把目光停在何惜鳳地臉上,“惜鳳,我沒有遲到吧?”
何惜鳳忙站起身,葉存志的身份到現在還讓她非常彆扭,從哥哥那裡算,是同輩,從葉風這裡,又是長輩,是以說話中也多了幾分尊敬,“葉先生,時間正好八點。”衆多人在場,她並不想揭破葉何兩家的關係,故而選擇了這個稱呼。
葉存志會意地點點頭,在何惜鳳面前,他還是要儘量保持形象地,既不能有兒子對陣時的嬉笑輕浮,又不能有對待冷風堂小弟的陰寒冷漠,淡淡一笑道:“那就好。”
這番對話卻是讓劉毅等人疑惑不解,誰也沒聽說過T市還有個葉先生,能夠讓何總起身迎接的人還不算太多,大多數都是常上電視報紙的,而這個人卻是陌生地很,實在是琢磨不透其身上。只有城府最深,同樣也是心思最縝密的凌聰看出了些端倪,葉先生,葉風,恐怕不只是同姓那麼簡單。
葉存志並不理會那些隨着
一同站起來的小嘍囉們,摸了摸鼻子道:“我可不是應該對我後面的人更感興趣。”旋即,側過身,伸出一條手臂,擺出“請”的姿勢。
簫萬山面上不帶任何表情,沒有夾雜着一絲的感情波動,在助理的陪同下,進入會議室。從出了莊園,自己就被葉存志的車盯上,直至到達香榭軒的大門口,當然,下車後這一段路亦是談了不少,很顯然這次葉存志做足了功夫,勢要自己做出讓步。自知道其真實身份後,他已經放棄了先前的計劃,與葉家將和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只要條件不是太苛刻,自己沒理由不答應。
與葉存志不同,簫萬山作爲華夏首富,曝光率可想而知,其崛起經歷更被某些人引爲典範。華夏商業圈內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知道簫萬山,香榭軒的這些高管們當然也不會例外,那張經常出現在電視報紙上的熟識面孔應該讓衆人猜出了一二,在聯繫到天元集團近期注資香榭軒,所有人都不懷疑,站在眼前就是堂堂簫氏家族的主人。
剛纔還算是炙手可熱的葉存志轉瞬間便被衆人拋棄,低聲討論的對象也換成了這位香榭軒的合夥人,天元集團老總。
對於簫萬山的到來,何惜鳳亦是非常驚訝,中午十分他還要自己去找葉家父子爲簫之浩求情,現在卻和葉存志一同到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從他們的眼神交流中,也大略看出了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妥協,微微遲愣了一下後,忙也迎了上去,恭敬道:“簫總,您好!”
簫萬山沒有公開有這樣一個侄女,何惜鳳也沒有打算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個巨賈叔叔,因此,在外人在場時,他們之間還是如此稱呼。
對於何惜鳳拒絕自己的要求,不肯替簫之浩求情之事,簫萬山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畢竟自己的兒子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女人沒有藉機報復已經是萬幸了,再有當時還有葉風一旁阻攔,她根本就沒有多少思考和說話的機會。硬擠出個笑容,道:“何總,你好。”
在何惜鳳的安排下,簫萬山與葉存志坐到主位,待得衆人在最初的驚愕中恢復繼而安靜下來後,葉存志方纔充當起主持人的角色,“想必大家已經認出來了,沒錯,這位就是華夏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簫萬山簫先生。這次他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香榭軒,就要重新界定下原來的合作範疇以及性質”
何惜鳳不知道葉存志到底想做什麼,自然不敢插話,只得與其他人靜靜聽着。
話音落下後,在場之人心中紛紛嘀咕起來,所謂的合作範疇及性質的重新界定,這種用詞實在太過模糊,不過觀察簫萬山的表情可知,那老頭的心情似乎並不算太好,說不定就是香榭軒與天元集團的合作出了問題,最有可能發生的兩種情況就是,天元集團要增加權限藉機插手香榭軒的經營,或者天元集團不滿於現在的毫無話語權只是機械投資的模式,想要撤出投資,無論哪一項,都是現在的香榭軒所無法承受的。
望着周圍衆人臉上逐漸顯現的愁雲,葉存志搖頭一笑,“大家不要誤會。簫先生的意思是,原來的合作取消,變成贊助。”
“贊助?”包括何惜鳳在內,許多人都不禁輕聲地懷疑道。
只有葉風面帶微笑地坐在一邊,不做任何評論。看來老爹這次是要玩一次大的了,如此敲竹槓的做法真虧他想得出來。
“不明白?”葉存志面帶疑惑,解釋道:“所謂贊助就是簫先生出錢給你們做買賣,不分紅,也不再收回本金,全是白送。”旋即轉向簫萬山一邊,正色道:“我這個人文化程度不高,簫先生應該就是這種意思吧?”隱於桌子下的手掌卻是在對方的大腿邊轉着,閃着寒光的刀尖清晰地進入了對方的視野,無疑,這就是一種威脅。
對於葉存志突然開出的價碼,簫萬山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思考是否接受,不禁咬咬牙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與香榭軒的合作自己本就沒有做盈利的打算,更多地是用來消除當年的愧疚。既然如此,合作就改成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