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羅江,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老子今天要盡情享受你的女人。”金良捧着腦袋,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與此同時,正在和鬍子聊天的羅江眼皮忽然跳了起來,他很少有這樣心神不寧的感覺。每次有這樣的感覺,總有很糟糕的事情發生,羅江起身走到窗前深呼吸了兩下,心悸的感覺變得格外明顯。
虎子察覺到羅江異樣的神色,跟過來拍了他一把,還沒說話,羅江就驚得抖了下肩膀。
虎子但心地問道:“羅子,你沒事吧?我敢跟你打賭,小小一定能醒過來!哈哈,咱現在可是常勝將軍,連雷老大都不敢和我打賭!”
“和小小沒關係。”羅江搖了搖頭:“我的心裡很亂,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
虎子吃驚地發現,羅江的臉色陰鬱得嚇人,眉頭更是緊緊地蹙到了一起,嘴脣竟微微地哆嗦起來。
聽到羅江的名字,葉芸擡起腦袋,她的腮邊還掛着兩行珍珠般清透的淚水。空洞的眼神落到了金良身上,木然地問道:“你和羅江有仇嗎?”
“有仇?你問我和姓羅的有沒有仇?”金良碩大的鷹鉤鼻子扭到了一邊,霍地一下衝到葉芸面前,一巴掌將他抽到電視機前面,用陰森到極點的語調道:“老子和姓羅的不共戴天!要不是爲了弄死他,老子早他媽的自殺了。”
這一巴掌金良沒用多大的力氣,卻也扇得葉芸的嘴角流出了一行醒目的血跡。
葉芸用悲傷寧靜的目光注視着金良,從她的眼睛中,居然看不到一絲的恐懼,金良惱羞成怒,捏着葉芸的下巴咆哮道:“哭啊,你這個婊子,你他媽的倒是給老子哭啊。說不定一高興老子就放了你哈哈……”
葉芸不爲所動,不哭不叫,淡淡地別過了腦袋。金良嚥了口吐沫,扯住葉芸的頭髮使勁一拉,獰笑道:“姓羅的豔福真不小,好正點的婊子。老子在監獄裡呆了這麼久,早想開開葷了。告訴你,我已經感染艾滋病了,老子就是要讓你也感染。哈哈……我還要把和你上牀的鏡頭拍下來寄給羅江。”
羅江這兩個字再次讓葉芸落下了傷心的淚水。她倔強地看着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金良:“只要你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有錢,就算得艾滋病了也可以治……我想先洗個澡。”
金良知道葉芸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身價不菲。他自己也做過有錢人,當然明白有錢人比窮人更怕死。看到自己這麼容易就征服了葉芸,金良得意地笑了起來,他大方地揮揮手,道:“女人就是麻煩,給你五分鐘時間!”
葉芸掙扎着站起來向浴室走去。不知道爲什麼,葉芸堅強的背影帶給金良一股很強烈的壓迫感,似乎這個單薄的女人體內蘊藏着無窮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這麼容易妥協。難道她想找機會自殺?看着葉芸誘人的身軀,金良只覺得一股熱浪將他包裹起來,他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象猛虎一樣朝葉芸撲了過去。
“羅江,來世再見。”葉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金良察覺到不對,扳起葉芸的腦袋一看,大量的血泡從她的口角涌了出來。金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烈性的女人居然就這麼咬舌自盡了!
金良罵了兩句,將葉芸的屍體丟到紅姐旁邊。好歹他曾經也是江寧呼風喚雨的人物,怎麼也做不出來**的勾當。
“唉!”金良嘆息了一聲,頹然做到了葉芸的屍體旁邊。把葉芸酒櫃裡的酒找出來猛灌了一氣後,金良看了葉芸一眼,喃喃地說道:“對不起,我從不折磨女人。誰讓你是羅江的女人,羅江的女人必須死!”
想他金良一向自命不凡,如果不是對羅江恨之入骨,再加上那個恐怖傢伙的要挾,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從和羅江爭鬥以來,金良從來沒有落下過一滴眼淚。他很早就明白了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哪怕在監獄裡遭受折磨、被強行注入含有艾滋病毒的血液時,他都咬牙死撐着。他一向把自己看做梟雄,自尊心遠非呂鈴可比。直到這時候,他才流下了第一滴眼淚,他知道,以前的金良真的死掉了……
默默地坐了好一會兒,金良才搖搖擺擺着站起來,從廚房找出一把水果刀,在紅姐身上狠狠地割了幾刀。蘸着紅姐的血,金良在米黃色的牆壁上寫滿了血紅的大字:“金良”
超級新星白衣女孩慘死家中作爲一條爆炸性新聞,在江寧乃至全國引起了巨大反響。白衣女孩的歌迷羣情激昂,一致要求征服儘快捉拿兇手,爲他們的偶像報仇。甚至還有些狂熱的歌迷不惜舉行示威遊戲,對政府施加壓力。
爲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葉芸的死亡報告被當做機密文件封存起來,只是據知情者透露,兇案現場慘不忍睹,唯一的一名生還者雙眼被人挖去,兩隻耳朵也被不明生物咬了下來,醒過來的時候神智混亂,一個勁地喊着金良兩個字。
政府高層當然清楚金良兩個字意味着什麼。當調查員到看守所提人的時候,所長就意識到災難臨頭。這時候已經顧慮不到烏紗帽的問題了,他馬上就交代出了警政總監提人的經過。
警政總監勃然色變,一個耳光抽了過去,怒氣沖天地說道:“混賬,那天我在開會!”有不下十個警政系統的要員證實了警政總監的說法,所長象鬥敗了的公雞,耷拉着腦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另一方面,魯副市長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和葉芸有過節,馬上叫來了魯虎。面對老爺子的逼問,魯虎滿不在乎的說道:“和我有什麼關係,那天我在洗桑拿呢,不信你去問好了。”這次的事情鬧得相當大,魯副市長不敢怠慢,馬上叫人去魯虎所說的會館查證,證實了魯虎的說法。
魯虎市長放心了,但他依然感覺到十分忐忑,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羅網向他壓了下來。魯副市長吩咐秘書退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擦了把冷汗,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各路神仙哪個都得罪不起啊,看來我真該退休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更大的災難已經悄無聲息地向他靠近了……
因爲葉芸身份特殊,這次兇案又太過慘烈。警方特意把她的屍體放到了警察總部的冷凍室裡。準備等事態平息一些再交給她的家人安葬。
夜深人靜時,擔任警戒工作的警察無聊地抽着煙,一名胖警察頭皮忽然一麻,一股涼氣嗖地從尾錐骨升上了腦門。
他看了看四周,夜色深沉,濃濃的黑暗練成了一片,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他捅了捅身旁的夥伴,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李,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被喚作老李的警察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別說了,那個小明星的屍體還在咱們局裡放着呢,聽說死得時候只叫一個慘。”
另一個警察大着膽子問道:“你不會也相信有……鬼吧?”
他的舌頭繞了半天,總算把那個字眼說了出來。老李道:“這些事情說不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的話戛然而止,他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正不帶任何感彩地瞪着自己。叫聲剛擠到嗓子眼裡,老李便被那一股強猛的力量震暈過去。
一個渾身透着殺氣的人影一步一步地走進了警察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葉芸的初戀男友羅江。
雷虎等人本來要求和他一起來取回葉芸的屍首,羅江堅定地說了一句,我知道,她只希望我自己去!
其他人長嘆一聲,誰都沒再多說什麼了。在雷虎的強烈要求下,羅江總算矇住了臉面,只留下一雙森然的眼睛。羅江的雙眼一片通紅,原本十分明亮的雙眼被縱橫交錯的血色填滿,看起來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雷虎早已把警察局的內部結構摸得一清二楚,羅江徑直走到了冷凍室裡,今晚並沒有太多人值班,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的幾個人都被羅江震暈過去。順利地來到冷凍室,羅江抑制住悲憤的心情,緩緩地推開了門。
慘白的燈光傾瀉而出,羅江走動停放葉芸屍首的冷凍櫃前,伸出顫抖的手掌抓住了把手。咯吱,櫃門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尤爲刺耳。
葉芸蒼白而又安詳的熟悉面孔映入了羅江的眼簾。和葉芸相識、相愛、相處的一幕幕畫面在羅江眼前一一回映出來……
羅江抱起葉芸,輕輕地撫摸着他冰冷的面頰,柔聲道:“小葉子,我來了。跟我一起回家吧。”從葉芸出事以來,這是羅江說得第一句話,哀傷平靜的語調令人心頭惻然不已。
走在蒼茫的夜色中,羅江一向挺拔的身形顯得那樣的憔悴。漫天繁星被厚厚的烏雲遮蔽,似乎連它們都在爲葉芸默默地祈禱……
看到羅江回來,衆人都不忍地移開目光。他們和葉芸並不熟悉,卻聽羅江提起過這個善良的女孩子。看到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變成一具硬邦邦的屍體,心裡都不好受。
虎子也算得上葉芸的朋友,他驀地發出一聲怒吼,衝到羅江身邊搖晃着羅江的肩膀,大聲道:“羅子,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小葉子只是個普通人哪!”
羅江輕輕地推開虎子,默默地走到霍爾金娜身邊,懇切地注視着她道:“我知道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霍爾金娜面無表情地看了葉芸一眼,搖搖頭道:“我沒辦法,她已經死了,誰也救不了她。”
“你有!你一定有辦法!”虎子跳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她……”
虎子說不下去了。紅綾走到他身邊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傷感地說道:“別這樣,羅大哥已經夠難過了,我們就讓他靜一靜吧。”
說起來,葉芸還是張可舒的情敵,但張可舒此時比任何人都要難過。雖然警察局的冷凍設施相當不錯,但葉芸的臉上還是出現了淡淡的屍斑,張可舒走過去,輕輕地握住了葉芸垂下來的手臂。打量着她寧靜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