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回到了雲平村,收拾了東西,在家中帶着哭腔大睡一覺後,醒來已經是翌日早晨。楚鳴連忙起身,望着這生活了十數年的簡陋小屋,一咬牙,影火出。
“轟。”屋內的茅草直接被點燃,火勢見長,掛在牆壁上的獸皮直接是被盡數燒燬。
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出這房屋,到了外面,才發現楚鳴的房子已經是濃煙滾滾,嗆得人難受,而楚鳴的屋子在最角落,即便現在已經開始燃燒,周遭的居民也不知曉。
“燒吧。”嘴角露出一抹苦澀,旋即繞着一條山路吃了稱砣鐵了心,準備出村。以前的種種,他也沒心情再去追究了。畢竟,害死楊素晶的不是人,是病。
一個時辰後,楚鳴的身影不被人察覺地來到通往化影城的碼頭。此時的天上,正下着綿綿的細雨,風一吹,讓得它們失去衝擊方向,隨意的灑向大地,匯聚成一股股小水流,流進眼前無垠的雲氣江,泛起一股股漣漪,開始融入這片天地,久久不息。
此時的江邊一個靠岸碼頭上,一個少年正頭戴着斗笠,身後揹着三捆木柴,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似乎在想些什麼,臉上滿是愁容。
只聽見又是一聲嘆氣。
“唉,生活了十幾年,說走就得走啊。”楚鳴苦笑着搖頭道。
楚鳴已經決定,去化影城探探底,如今是結影期影士,想必也是有資格進入影士區了。楚鳴也不想再在這些山村中摸爬滾打了,報酬實在是低得可憐。雖然到了結影期,楚鳴的壽命也相應的有所增加,但是楚鳴可不想把一輩子的時間放在這小小山村當中,自己如今的實際年齡已經是二十歲。
即使人們對他只剩下唾棄,但是,畢竟在這裡居住了十幾年,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船家,這,要等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楚鳴轉頭對着岸邊一個正在綁繩索的老人道。
老天一咬牙,手一用力,將手中的繩索緊了緊,綁在一個木樁上,半天反應過來。眯眼看了看楚鳴的身形,看着望了望天,說:“小兄弟,隔壁村的吧,看天意,這雨,什麼時候是個停啊,最近在江上發生意外的船隻可是多了去了,也不急這一會兒,老夫勸啊,還是改日再走算了。”
楚鳴只好暗歎一聲自己的運氣實在是不佳,就連好不容易打起決心要出去闖蕩一番,卻遇上了正在下雨,船隻無奈只好停在江邊,無法出行。
“錢不是問題,我就只是坐到江對面就行。”楚鳴拿出村長給的一些銅幣,對船伕說道。
“小兄弟啊,不是我不肯啊,是真怕啊,實話跟你說吧,聽說最近江邊來了一批影士,專劫渡江人啊,聽老夫一席話,還是回去吧,我們現在出船,都是成羣結隊的,三五船一出,而現在,岸邊才兩船,你說說,叫我怎麼出,即使你給我十倍百倍的報酬,我也出不了啊。”船伕解釋道。
楚鳴苦惱不及,聽到這雲氣江有影士,心裡一驚。須知,很少有影士到楚鳴這一片地區來的。現在的自己,也是一名影士了,事實上,在楚鳴這些小山莊,成爲影士,基本上都是天方夜譚,哪家出來一個影士?媒婆就滿屋串了。
臨走時,一些平常對楚鳴不冷不淡的人馬上就開始了拉攏,楚鳴暗歎人事的變化真是快啊,不過都一一回絕了。如果如今現在還是那個整天狼狽不堪的野山娃,恐怕還是人人喊打吧。
“那,我等等吧。”楚鳴放下包袱,開始整理包袱裡的物品。
楚鳴拿出包袱裡的兩個土餅,開始一口一口的撕咬着,現在楚鳴才知道,結影之後,食量真的可以減少,基本上三五個小餅子,就可以撐上一天。
一切,都如夢般,果然是得到了什麼,就得失去什麼,楚鳴體會到了人間的大喜,再到大悲。楚鳴現在多想再見老先生一面,意識中已經把老先生當做了一種依靠。
踏出那雲平村,楚鳴才發現自己確實不知道該如何何去何從,天地這麼大,但也不能胡亂闖蕩。
“唉。”楚鳴禁不住又嘆了一口惡氣,一副頹喪的樣子,還沒出去,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快來看,快來看了哦,祖傳影火技一本,快來看快來看了哦。”一位身穿膠衣的男子不停的吆喝着。
只不過,岸上的行人,就如沒聽到一般,直接無視,只有些許人側目,但最後還是走了。
楚鳴早就對影火技感興趣,雖然沒有親眼看過別人施展影火技,不過,聽還是聽過不少的。什麼毀滅天地啊,什麼翻江倒海啊,蹊蹺得很。
自己如今已經結影,沒有影火技,難道自己就憑藉着一雙手硬碰?只是至今未找到線索,出於好奇,楚鳴大步向男子邁去。
“請問,這真是影火技?”楚鳴看着男子手中一本薄薄的書,難以置信的說。
楚鳴一直以爲,影火技是什麼特殊的玩意兒,今日一看,原來,也是一本供學習的小冊子。
其實路過的人不買,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這個小山莊,哪會有幾個影士?第二,影火技,買來了,有什麼用?而且價格想來也不低。
“沒錯,正是影火技,怎麼,小兄弟有興趣?”男子打量楚鳴說道。
“請問?這影火技有什麼用?”楚鳴饒有興趣的說道。
“這影火技,有吞噬天地之作用。”男子誇張道,此時的男子,只是當楚鳴是個小屁孩罷了,其實,他也不知道手中的到底是不是影火技,其實,這人是個天殺的盜墓賊,這本書,是昨夜唯一的成果,碩大一個墳墓,只有這一本小冊子,自己研究了一晚上,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線索,便想出一個辦法,稱這是影火技,出來招搖撞騙。
當然,這些楚鳴自然不可能知曉。
楚鳴聽男子說有吞噬天地之作用,心裡也是一陣好笑,吞噬天地?哪有那麼容易,豈不是誰買了誰就吞啊?再說了,自己怎麼不留着,還出來賣。
“開個價吧。”楚鳴淡然道。
男子馬上面露喜色,心想有魚要上鉤了。
“不貴,不貴,一個影幣,錢到,這本書,小兄弟你馬上拿走。”男子拍着那本薄書說着。
楚鳴暗叫一聲獅子大開口,一個影幣,那就是自己出來,村長給的送行費的一半啊,一個影幣,能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如今,卻要換一本小冊子,楚鳴越想越不划算。
“少點?”楚鳴砍價道。
“這可是影火技,不能少,絕對不二價。”說這話的時候,男子也是有些心虛,他打算拿到了錢就馬上開溜,免得惹事。
“我沒那麼多錢,還是算了吧。”楚鳴欲走,說道。
楚鳴無論如何都想得到這本書,他從小就對影火技有一種憧憬,不要說一個影幣,就是兩個影幣,楚鳴都會給,只是楚鳴沒那麼傻罷了。
男子一跺腳,說:“誒誒誒,小兄弟,彆着急啊,要不,我再給你一條船?”
楚鳴轉過頭,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腦袋,又開始往其他船家走去,想看看男子反應。
“說吧,小兄弟,你還想加點什麼。”男子不罷休,道。
這句話,可是瞄準了楚鳴這顆大賊心啊,楚鳴見果真有成效,立馬轉過頭。
“再給我許些乾糧,你家的土餅子給我拿些來,要求,不多吧。”楚鳴說。
男子一咬牙,立馬就答應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你等等啊,千萬別走啊,我去家裡取餅子,等下連書帶船你都拿走吧,只不過……”男子遲疑道。
“放心,我這人講信用,錢一定會給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楚鳴說道。
男子大喜,一個影幣,夠自己一年花的了。
楚鳴心裡,也是一陣肉痛啊,但是,他心裡真的十分渴望影火技,即使是雞肋,對於楚鳴來說,也是有些用處的。
其實出船要不了多少錢,頂多就兩三個銅幣,銅幣可是比影幣貶值了不少啊,一千銅幣才值一個影幣,話說,這兩個影幣,還是全村上下給楚鳴湊出來的,當做是以前的賠禮。楚鳴現在也是缺錢,心中萬般不願意,但也是收下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楚鳴望着遠去的男子,看着天上飄散不休的綿雨,再望望遠處那重巒疊嶂的險峻山峰,心情不禁跟着墮了下去,對於今後,實在是沒個底。
“先去化影城找個落腳點吧。”
心裡這樣想着,旋即將目光放在眼前的雲氣江面上,心神一沉,悶哼一口氣。出了這村,楚鳴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