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轉身,風撩起她的長髮,隨風飄舞,她閉了一下眼,淚珠沿着眼角滾落,被風吹遠,打得四分五裂,走出拐角,她強壯的鎮定消失殆盡,悲傷逆襲成河將她吞噬,捂着嘴,腳下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整個人小跑起來,飛吹得她的長裙與長髮一同飛舞,猶如黑暗中的美麗蝴蝶。
不遠處,穆連森看着風中單薄的身影,心頭悶得發慌,將她的眼淚看在眼裡,神經一點一點蜷縮起來,強裝的堅強其實很容易辨別,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別人。
她該有多傷心,多絕望纔會離開司馬景丞吧。
他該不該告訴她,她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也許是她誤會了司馬景丞。
“轟隆隆”又一聲雷鳴聲,緊接着,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打在地面上暈開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最後變成一片片的溼漉,雨滴竄聯成雨幕,籠罩着整個世界,視線變得模糊而朦朧。
風漸漸止了,而雨卻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路上撐起了五顏六色的雨傘,汽車碾過積水呼嘯而過,行人漸漸變少,車輛也漸漸變少,世界慢慢安靜了下來,一抹單薄的身影奔跑在滂沱的大雨中,全身溼透,頭髮貼着臉頰,水珠從髮梢落下,早已被打溼的臉上已經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淚,模糊視線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腳下一個不穩,她往前撲倒,重重的摔在地上,雙手磨蹭着地面,鑽心的疼痛襲來,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隔着皮膚滲透進去,是深入骨髓的冷。
爬起身來,蜷縮着坐在冷水中,雙腿抱膝,將臉埋在膝蓋中,咬着脣肩膀微微顫抖着低泣起來。
大雨漫漫,這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一隻昂貴的皮鞋踩着積水而來,濺起的水飛進擦得發亮的皮鞋裡,來人卻仿若未知,一步一步走向哭泣的女孩,最後停了下來,手中的黑色大傘往前推去,爲女孩擋去了落在身上的雨水。
垂眸看着女孩,高挺的身體就那樣安靜的站着,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彷彿根本不存在似的。
女孩似有感覺,擡頭淚眼朦朧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看着他手中的大傘傾向自己,爲自己擋去了雨水,而傘外的他仿若未覺的任雨水打溼他的短髮,他昂貴的西裝。
憤怒,她一躍而起,一把推開他手中的大傘,衝他吼道,“你幹什麼,別假惺惺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沒拿穩,被她這樣蠻力一推,大傘從手中滑落,飄飄揚揚的掉在滿是積水的地上,很快就被大雨打溼了,他的視線從大傘上收了回來,皺了一下劍眉,卻並沒有生氣,而是靜靜看着她,無視傾盆的大雨砸在他的身上。
薄脣微啓,緩緩吐道,“既然你決定不回到他的身邊,又何必在這裡懲罰自己?”
“滾,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於錦憤怒的咆哮,一邊推搡着他,想要將他推走,卻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臉色鐵青的咆哮,“夠了,於錦,看清眼前的事實,你這樣逃避有用嗎?”
於錦激烈的掙扎着,尖銳的聲音打破安靜的雨幕,“你滾,我不要你管,穆連森,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