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星辰還在自己家裡的時候,他們家人便催着他趕緊成親,可是那個時候,他不願意受到拘束,所以一直都不肯成親。
當然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個時候他還沒碰到一個能夠讓他心動的女人。在他家鄉那裡,女人似乎都只是像花瓶一樣的擺設,每天除了比比誰的妝容更美,或者誰的衣服更漂亮,他們整天便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可是當他來到青石鎮之後,他卻發現這裡的女人比他家鄉的女人要平實地多,也要真實地多。
雖然他依舊沒有遇到一個足矣讓他心動的女人,但是當他遇到梓衣的時候,他卻覺得也許自己這一生想要找一個能夠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的希望可以達成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梓衣還太小,而他已經太大,所以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到別的女人身上去。
而也正是因爲這一番轉移,他便開始關注起梓衣身邊的女人來,他最先見到的是墨竹,那個總是淡定地笑着,卻又非常善良的女人,她似乎將梓衣以及他們那個家看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她總是在用心地維護着,似乎想要給梓衣一個美滿的家庭。
這樣的女人,說真的,其實讓星辰有幾分欣賞,但是如果要說到心動,卻還差了一些,所以星辰不得不將目標再次轉移。
而這一次,他的目光停留之處卻已經到了清雅的身上。
清雅是一個連星辰都看不透的女人,初次見到,看到清雅對他的疏遠,星辰覺得很是有些不可思議,先不說他是這方圓幾百裡唯一的父母官,就是他不是,面對他這麼一個“大帥哥”,清雅也不應該是那副模樣的。這麼想着,當時的星辰對清雅便已經產生了幾分興趣。
可是當他了解了清雅的情況之後,他又將自己內心裡的這份興趣給壓下去了,原因無他,梓文空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星辰早有耳聞,即便自傲如他,也不能否認,相比起梓文空來說,他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不如的,這便也怪不得爲何當清雅見到他時,臉上的神色竟然如此淡然了。
而等到他再次見到清雅的時候,是在他們家的餐桌上,那一刻,清雅對梓衣流露出來的真實的愛,讓星辰微微有些感動。他也是從一個美滿的家庭中走出來的,後來只不過是因爲一些原因,所以一直都沒有回去,可是這卻並不妨礙他對他自己孃親的思念。
孃親一直都是十分疼愛他的,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哪怕當父親要責罰他的時候,她都是一臉的維護,一臉的心疼。面對這樣的孃親,讓星辰從小就知道,等他長大了,他一定是要好好保護好孃親的,只是……可惜……當他有了那個能力可以保護孃親的時候,他的孃親卻已經先一步離他而去了,面對這樣的事實,星辰的心很痛很痛。
他恨不得永遠地跪在孃親的墳前,像她深深地賠罪,可是事實卻不容許他這麼做,所以他只能遠離家鄉,遠離那個城市,來到了這裡,他本以爲來到這裡之後,便能夠逐漸淡化他內心對孃親的思念,淡化他心中的愧疚。
可是他錯了……
當他見到梓衣和清雅之間的互動的時候,他知道,他對孃親的思念與愧疚卻絲毫都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深了,看着梓衣,星辰都差不多會憶起孃親,憶起自己和孃親度過的那些日子,只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他終究還是無法挽回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所以,每當星辰見着梓衣那甜甜的笑容時,星辰的心中便會涌現出一股深深的羨慕,雖然他還不至於要和梓衣這麼一個小孩子吃醋,但是對於清雅,星辰的心中卻已經有了別樣的情感。
雖然他和清雅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星辰卻是最能夠理解清雅心思的人。
不能說星辰太過於自負,他本就是一個十分細心,十分謹慎的人,面對清雅的時候,雖然他有那麼瞬間會微微失神,但是從梓衣的言行以及墨竹的舉止中,星辰還是能夠看出,清雅這個女人絕對有着這個世界最堅強而又最脆弱的心。
她可以像這個世上所有愛着她孩子的母親一樣,給孩子最無私最偉大的愛,但是她也可以像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女人一樣,在面對對丈夫的思念的時候,留露出內心最深的傷。
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只是那個時候,有着太多的阻礙隔在他們兩人中間,讓星辰心中的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而等到現在,等到清雅又快要被人逼着嫁人的時候,星辰心中的那股衝動卻是怎麼壓也壓不下去了。
星辰知道,清雅的心中裝着的始終是她的夫君,梓文空,她不可能愛上自己,但是他還是想要去試一試,他想要親手握住清雅那雙如玉的手,看着她那似水的眼眸,輕輕問一句,“你是否願意和我白頭偕老?”
只是……他真的能夠這樣做嗎?
星辰看着漆黑的夜幕,突然之間有了幾分憂傷。
梓衣對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星辰並不想打破這份信任,可是如果他和她的孃親走到了一起,那麼自已還會像現在這樣,這麼信任他嗎?星辰不能確定,也不敢肯定。
梓衣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她的聰慧,她的堅忍,甚至她的多變,都是這世間難得一見,可是現在她卻爲了她孃親的親事而黯然傷神,她是一個有着最深感情,最好心腸的姑娘,雖然有時候,她確實有些殺伐果斷,但是如果她不對敵人殘忍些,那麼就是給了敵人一個機會來傷害自己的親人了。
所以面對梓衣的做法,星辰一向都是十分支持的。
可是現在,如果……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了要娶她的孃親,那麼她又會怎麼想呢?他會把自己想成一個妄圖接近她孃親的登徒子,她會把自己想得非常不堪,想成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大壞蛋,而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那麼他和梓衣的那份親密,那份信任是否就會因爲自己的這一番舉動而分奔離析?
不!他不能冒這個險。
星辰這麼在心中說着,可是清雅那眉頭輕蹙的模樣又出現在了他的心頭,想着她身上的憂愁,想着她那婉兒的一笑,星辰覺得自己的心都火熱了起來。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的親事了,自從他認識到了梓衣家庭中的溫暖之後,他便開始在思考着自己的親事。
這麼多年,他從這個國家的東部走到了西部,從北部來到了南部,現在他好不容易在這個小鎮上遇上了一個能夠讓他心動的女人,他真的不想放棄,也不可能放棄。
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它歡喜時,可以讓你做任何事情都十分歡喜,可是當它不高興時,它卻可以摧毀你生活中任何的東西,將一切都變成悲劇。
而星辰現在想的便是這樣的事情。
清雅是一個連他都看不懂的女人,而也正是因爲這份不懂,亦或者說懂,讓星辰怦然心動,無法自拔。曾經他真的掙扎着想要放棄過,可是最終他卻只能以失敗而告終。在梓衣家中吃飯的那些日子裡,星辰曾經無數次地想過,清雅是否願意多看他一眼?
如果她願意,自己是否就會拋開所有,不顧一切,將自己的心意全部表達出來?即便傷害了梓衣也再說不惜?
可惜,清雅一次都沒有。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和梓衣打鬧,卻一次都沒有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過。曾經他也曾想過,自己和清雅之間是否就是那真正的有緣無分?可是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所以後來,他乾脆拒絕這麼想,乾脆直接將這個可能性拋到了腦後,他多麼希望,清雅也如同他一般喜歡着他,也如同他一樣,想和他過一輩子,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麼些年了,自從他認識了梓衣之後,他已經暗暗地喜歡她這麼多年了,可是這麼多年裡,她的目光甚至連一次都沒有停留過在他的身上。她每次都只是相敬如賓地和他說着話,似乎一絲一毫都不想逾越半分,而星辰每次見到她的疏遠,以及她眼中隱藏的傷。
他都想將她涌入懷中,可惜,好可惜,每一次的相見,他們都只能以默然來結尾,最終等到現在的時刻,他們還是沒有邁出任何一步。
想到這裡,星辰的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他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就這樣看着清雅痛苦地離開他的身邊,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可是他又能夠做什麼?清雅不喜歡他,又怎麼會願意跟着他走?而如果清雅不願意跟着他走?他又怎麼阻止她離開他的身邊,投入別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