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煙妃,出生於東極域神羅帝庭南部洲的一個小漁戶家庭,自小體弱多病,四歲身患縮骨症,無法行走,無法正常活動,甚至連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
“六歲之時,由於家庭貧困,她母親爲了掙錢給她治病,成爲海上船妓,並在三年後被殺害拋屍大海。”
“十一歲時,她的縮骨症痊癒,但身體依舊弱於正常人,無法進行劇烈活動。”
“十四歲時,她跟着父親出海打漁,卻親眼看到父親葬身於雙翅飛鯊之口。”
“此後兩年,曲煙妃沒有任何信息記錄。”
說到這裡,唐蘊芳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直到十六歲時,她再一次出現在了漁村,全身是血,揹着飛鯊的靈核。”
魏伯明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禁駭然道:“雙翅飛鯊,三境靈獸,在大海上,就算是融脈髓的三境武者也奈何不得,她怎麼殺的?”
唐蘊芳道:“沒人知道,只知道在那一年,曲煙妃被南部洲御獸門派萬獸谷破格招錄,收爲外門弟子。”
“但第二年,也就是曲煙妃十七歲的時候,她連殺萬獸谷弟子二十七人,叛逃而出,這其中,就有萬獸谷核心大弟子,武道第三境巔峰的強者。”
楊武都不禁瞪大了眼,驚聲道:“十七歲的小姑娘,能殺武道第三境?這不是堪比官兆曦了嗎?”
唐蘊芳點頭道:“或許她不如官兆曦出色,但她卻比官兆曦可怕,因爲她心狠手辣,嗜殺成性。”
易寒卻是一直皺着眉頭,這等人物,歷史上爲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
他不禁問道:“然後呢?”
唐蘊芳繼續道:“之後曲煙妃回到漁村,成爲當地最著名的海獸獵手,還成立了一個獵殺海獸的幫派組織。”
“這個組織能力極強,在她的帶領下無往不利,甚至捕殺過四境靈獸。”
“在曲煙妃二十一歲的時候,東海爆發了巨大的獸潮,數以千萬計的海獸襲來,神羅帝庭守住了大半繁華的城池,卻放棄了漁村。”
“曲煙妃的幫派組織全部覆滅,所有人都認爲這個人死了。”
“直到五年之後,也就是曲煙妃二十六歲的時候,她從大海之中歸來,騎的是滄海血龍獸。”
這下連山羊鬍老頭都不禁站了起來,喃喃道:“老天爺,滄海血龍獸,大道宗師級別的靈獸王!意思是她在二十六歲之時,就成就了馭道宗師命騎士?”
唐蘊芳點頭道:“不錯,她是史上最年輕的命騎士,也是最出色的命騎士之一。”
“在她從大海中歸來之後,震驚了整個南部洲,神羅帝庭前來招安,她卻不從,與神羅帝庭派來的三位殺伐之宗激戰,打了個平手。”
魏伯明苦笑道:“二十六歲,以一敵三而不敗,真是可怕。”
唐蘊芳道:“最終,神羅帝庭南部洲之主,也就是域王賀蘭都成親自出手,將曲煙妃的滄海血龍獸打成重傷,又追殺曲煙妃十四天,將她逼到了東海深處。”
山羊鬍中年男子不禁冷笑道:“一個帝朝,派出三位殺伐之宗,外加一個域王賀蘭都成,去殺一個小姑娘,真是可笑。”
唐蘊芳搖了搖頭,道:“可惜的是,賀蘭都成沒能殺了她,只是把她打成重傷,落入了東海地底深淵。”
“那是深淵邪龍的領地,賀蘭都成不敢去,以爲曲煙妃必死無疑,變回來了。”
易寒沉聲道:“但是她沒死,她征服了深淵邪龍。”
唐蘊芳道:“不錯,僅僅三年,她便從大海中歸來,成了羅天世界第一個邪龍命騎士。”
“域王敗了,被年僅二十九歲的小姑娘,打成重傷,幾乎廢去修爲。”
“要不是有神羅皇族的神器護體,結果不言自明。”
魏伯明道:“神羅帝庭沒殺她?”
“沒有。”
唐蘊芳苦笑道:“這等天才,神羅帝庭哪裡捨得殺,是血王賀蘭都鐸親自前往南部洲,放低態度招攬她,並讓之前的三大殺伐之宗和域王給曲煙妃賠禮道歉。”
“同時,賀蘭都鐸保證,撥款五千萬玉晶,重建小漁村。”
“曲煙妃這才被打動,跟着血王去了神羅帝都,至今剛好一年。”
說到這裡,唐蘊芳嘆了口氣,道:“諸位,這就是邪龍命騎士曲煙妃的全部資料,我們這一次,正是要面對這樣的強者。”
“三日之後,她將降臨青州,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跟隨其他人一起圍攻我靈玄司,但肯定也是衝着古法石板而來的。”
“想想辦法吧,怎麼解決。”
魏伯明直接道:“不用想了,這種強者,靠我們根本不可能戰勝,只有請景王出山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景王李玄丙,當即陛下靈武王的親弟弟,無限接近於殺伐之宗的武道強者。
他做事低調,深居簡出,但卻與修煉界各個門派聯繫甚密,認識不少宗師級人物。
恐怕也只有他坐鎮青州,才能穩住局面了。
山羊鬍中年人道:“景王最多求助一兩位大道宗師,但這不足以擋住曲煙妃,我認爲禪劫佛砂纔是重中之重。”
“這是我們最大的底牌,只要它在,青州就固若金湯,即使是邪龍命騎士,也不可能敵得過神器。”
“所以,四天之後的那一戰,最爲重要。”
唐蘊芳道:“我的看法和你一致,第一,求助景王,第二,保住禪劫佛砂。”
“二者配合,才能掌控青州局勢。”
說到這裡,她看向魏伯明,道:“景王那邊,恐怕需要你去了,我和他不是很熟。”
魏伯明點頭道:“好,我立刻出發前往景王府,無論是否成功,兩日後都一定回來。”
唐蘊芳又看向駝背老嫗,道:“對方有陣道規則師,能應付嗎?”
駝背老嫗苦笑搖頭,無奈道:“老身汗顏,距離規則師還差得遠,陣道造詣根本比不過。”
“只能說,佈置一些防禦性陣法,加以防範。”
唐蘊芳只能點頭,這個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想了想,不禁看向易寒,道:“你懂得多,有沒有辦法?比如用毒之類的。”
說起毒,大家不禁看向易寒,眼中期冀。
易寒沉默了很久,才嘆了口氣,道:“丹道終究有侷限性,奇毒需要奇藥奇方,也需要很長的發酵時間,現在肯定來不及了。”
唐蘊芳有些失望,輕輕道:“儘量想想辦法吧,諸位,這是青州最難的一關。”
“一個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啊。”
衆人對視一眼,目光都有些沉重。
......
收班之後,易寒緩步回家。
一路上,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青州的變化。
由於海上鹽道受阻,靈武國及周邊同等級的小國家,都出現了短暫的缺鹽現象,鹽價飛漲,已然造成恐慌。
即使已是黃昏,街上都排滿了搶鹽的長隊,各家各戶瘋狂囤鹽。
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兩日,官鹽就將徹底售罄。
而官鹽售罄之後,商鹽在運輸成本提高的情況下,價格還會水漲船高,所有的百姓都會涌向地樓的平價鹽。
當然,明日開始,神易玄宮的門口,恐怕也將排起長隊。
整個青州,會形成神易玄宮和地樓兩虎相爭的局面。
易寒清楚,那些小鹽商會很快撐不住,面臨破產。
商場如戰場,雖然不流血,但同樣殘酷。
與此同時,街道上還多了許多外地面孔,古法石板的消息在修煉界傳播,已經不知道多少修者悄悄潛入了青州,伺機而動,希望搶奪古法石板。
整個青州城,都被一股肅殺之氣包圍,像是隨時都要發生災難一般。
唯一令易寒欣慰的是,辛妙娑真的把神器的消息搞來了,四天後的大戰,總算是有了實質意義的進步了。
“黑夜之淚,名震天下的上古神器,傳承了足足一萬五年前的西晉皇室至寶。”
辛妙娑的臉色有些凝重,沉聲道:“我也沒想到,爲了古法石板,西晉王朝竟然把黑夜之淚請了出來。”
易寒心中也是一顫。
對於這件神器,他十分了解,畢竟曾在後世大戰中,立下了不少奇功。
這涉及到一個傳說:一萬五千年前,羅天世界出現了一個人傑,此人名爲夏侯瀾,乃萬古罕見的不世奇才。
他出生於南蠻域西北部,也就是如今西晉王朝所在之地,自小勤苦,天資卓絕,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成名天下,爲殺伐之宗第一人。
當時,他面對無數強敵的追殺,逃亡於南蠻域西北部的貧苦村落之中,並收了一個女徒弟。
多年之後,他重出江湖,舉世無敵。
而他的女徒弟,則帶領無數貧苦的百姓,建立了自己的基業。
夏侯瀾鍾愛武道,想要帶着女徒弟一起前往另一個更廣闊的世界,而女徒弟則捨不得自己的子民和基業,被迫選擇留下。
兩人分別之時,女徒弟流下了一滴眼淚,將其保存下來,在之後無盡的歲月裡,這滴眼淚都承載了她數不清的思念與回憶。
慢慢的,這滴眼淚有了靈性,最終成爲了神器。
也就是如今的“黑夜之淚”。
而那個女徒弟,事實上就是西晉王朝開國太祖女帝,萬天仙。
這個傳說可謂人人皆知,所以辛妙娑才如此鄭重,因爲她知道黑夜之淚的可怕之處。
“此淚一出,天地同悲,靈氣凍結,時空凝固。”
易寒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用它來剋制禪劫佛砂,實在是太合適了,怪不得這羣人這麼有信心。”
辛妙娑道:“易寒,你真的要參與這件事嗎?說實話,這一場戰鬥太危險了,你沒有必要送死的。”
易寒點了點頭。
這一次他沒有反駁。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必須要奪得禪劫佛砂,否則逃不過邪龍命騎士曲煙妃的追殺。
事關生死,他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