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之,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你這個人,又自大又自以爲是,明明是去送死,還以爲是牛逼哄哄的拯救世界,我是你的娘子,夫妻本是一體,你這也瞞我,那也瞞我,有什麼意思?你以爲是保護我?有問過我是否真的想要這樣的保護嗎?真的,討厭得很!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我心裡……”
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聽到你出事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多擔心,以及不安,我恨不得衝進大雨裡,不顧一切的找到你。
可是,我什麼也沒做,我慌了,我手足無措,只知道呆呆坐着,故作冷靜的聽着阿青的稟告,甚至英明睿智的戳破他話裡的漏洞,多麼可笑。
慕瑾之,你這個,這個……
許桑棠腦子裡思緒亂如麻,慕瑾之溫柔而專注的看着她,脣邊帶着溫柔憐惜的微笑。
許桑棠被他溫柔深情的目光看得一顆心砰砰亂跳,溫柔的情愫如蔓草爬上心頭,臉上卻不甘示弱的帶了惱色,“笑笑笑!笑什麼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你想死沒關係,別拉着我陪葬,對了,你先給我一封休書吧……”
聲音戛然而止,許桑棠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清雋無雙的臉,那點硃砂,在她眼前微微晃動。
脣上的熱力一波接一波傳來,滾燙得幾乎將她融化,這些日子煩躁不安的心,頓時就安寧平靜了,如狂風過後,波濤洶涌的湖水終於恢復寧靜。
許桑棠輕輕閉上雙眼,伸出手抱住慕瑾之的腰,身子貼近他的胸膛,慕瑾之身體一僵,隨即緊緊擁着她,緊得幾乎用盡氣力,彷彿要將她融入他的骨血中才肯罷休。
不知這個吻持續了多久,直到蕭先生焦急的門外不停的乾咳,慕瑾之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看着她紅腫的脣瓣,又忍不住低下頭,吻了上去,似是怕忍不住,這個吻只是蜻蜓點水的點過。
“公子爺,夫人,快說正事!”
慕瑾之抱着懷裡軟綿綿的人兒,愛戀的親吻着她的鬢角,下巴,耳朵,不耐煩的道,“沒什麼正事好談!”
說着,又加重語氣的重申道,“不準去東宮!”
“好!”
“不準見龍炎!”
“好!”
“也不準見文遠!”
“好!”
許桑棠被他炙熱的親吻弄得暈暈沉沉,無論慕瑾之說什麼,她都說好,慕瑾之滿意了,更溫柔的親吻着她,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一輩子不分離。
“公子爺——”
蕭先生心急如焚,慕瑾之放開許桑棠,冷厲如刀的眼神射向蕭先生,“滾!”
“可是,公子爺——”
“滾!不要讓本公子說第二次!計劃取消!你自己另外想辦法,不許拖娘子下水!否則,別怪本公子翻臉無情!”
“可是,這是最
好的法子,公子爺,你心裡清楚,太子和二皇子聯手,加上皇帝暗中調兵遣將,這刑部大牢被御林軍圍得像鐵塔一樣!我們的人就算打進來,也折損地七七八八,根本逃不出京城,只有讓夫人從太子處下手,才能將他們的聯盟一舉擊破!公子爺,時間已經不多,還請您三思。”
慕瑾之沉默半晌,才冷冷道,“去找司馬清菡,就說本公子答應她的條件了。”
蕭先生臉色一變,“那豈不是——”
慕瑾之打斷他的話,“就這麼決定了,你先退下,讓我和娘子單獨說說話。”
蕭先生憂心忡忡的望着慕瑾之,不肯離開,想要他改變主意,慕瑾之根本不理會他,就算他在門口站成了雕像,慕瑾之也不會改變決定。
在他心裡,有兩處不能碰觸,一,他的大業,二,他的娘子,而後者更重於前者。
“娘子,來,坐這裡。”
慕瑾之細心的把外袍上的皺褶拉平,微笑着對許桑棠說道,許桑棠剛坐下,兩人正打算說些悄悄話,蕭先生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插話進來,“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公子爺再考慮考慮。”
慕瑾之臉色一沉,便要發怒,許桑棠暗中壓了壓他的手背,朝蕭先生使了個眼色,“先生先下去了,我會慢慢勸他的。”
蕭先生得了許桑棠的眼色,略一思索,便退了出去。
慕瑾之臉色仍舊陰陰的,“你別想去見那個龍炎!哪怕我死,也不准你去見他!”
“好!我不去見他!”
許桑棠依偎進他的懷裡,“我不去見他,你也不要死,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你這麼壞,這麼惹人厭,一定能活千年萬年。”
“娘子不在身邊,我活那麼久做什麼?”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怎麼也能活一百年。”
“那我便陪着娘子活到一百歲,然後與娘子一起踏上黃泉路。”
慕瑾之勾住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許桑棠擡頭望着他,眼睛裡流光瀲灩,波光漣漣,往日的星光一片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慕瑾之,你這個人雖然討厭,可是,我就是想要你好好活着,想要你活着陪在我身邊,一生一世。”
慕瑾之黑幽幽的眸中閃過一絲驚喜,低下頭,下巴磨蹭着她的頭髮,一手與她十指相纏,另一隻手攬着她纖細柔韌的腰肢。
他那麼愛乾淨的人,恨不得一天洗八次澡,換八次衣服,在這最髒最亂最陰暗潮溼的地方,卻因了她那四個字,一生一世,生出了無盡的歡欣和柔情,只覺得再沒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時刻,再沒有比此地更溫柔的所在。
她要一生一世,而他要永生永世。
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纏着她改變主意,先有了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便不
遠了。
“娘子,你放心。”
你放心,我會一直活着,活得很好,活到最後,陪着你,纏着你,愛着你,呵護着你,除了我自己,我不放心也不願意把你交給別的男人照顧。
許桑棠低低應了聲,往他懷裡鑽了鑽,像只慵懶可人的貓咪,窩在他溫暖的懷中。
“慕瑾之,你剛和蕭先生說,答應了司馬皇后什麼條件?爲什麼蕭先生一副不贊同的表情?”
“沒什麼,只是一些利益重新分配的問題,先生不願我們的辛苦所得,分一部分給旁人。”
“有舍纔有得,先生不像捨不得的人。”
“有些關鍵的東西,先生不想給旁人。”慕瑾之低頭親了親她的鬢角,眼底閃過一抹幽寒冰涼的光芒,在陰森死寂的地牢最底層,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別問了,總之,你夫君我會好端端的從這裡出去,你也不用去東宮敷衍龍炎那個僞君子,兩全其美。”
“哦——”
許桑棠不再追問,擡頭看着他俊美如玉的側臉,腦子裡閃過一個壞念頭,調皮的湊過去,咬了咬他的耳垂,待咬得他有一絲痛又有一絲癢的時候,乍然鬆開,復又吻上去,靈巧溼滑的石頭捲過耳垂。
感覺到他身子一顫,許桑棠壞壞的笑了笑,放過他的耳垂,在慕瑾之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湊上去,朝他的耳裡輕輕噴了口炙熱的呼吸。
慕瑾之身體繃緊,面露苦笑,“娘子,這裡可是刑部的地牢,別鬧了。”
“可我就想鬧你,怎麼辦?誰叫你什麼都瞞着我,這是懲罰!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瞞我!”
慕瑾之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幾乎涌上大腦,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慌忙去拉許桑棠的小手,“娘子別鬧了,再鬧,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許桑棠一挑眉,眼尾一勾,媚眼如絲,眼波欲滴,下巴微微擡起,挑釁道,“怕你啊——”
“娘子——”
慕瑾之被許桑棠的調皮弄得哭笑不得,抓住她的小手,不准她亂點火。
可惜許桑棠不是尋常女子,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她也不知道爲何今天非要纏着他,逗着他,似乎心裡有一種渴望在拼命叫囂,似乎只有和他成爲真正的夫妻,那股灼人渴望纔會消散。
她該不會被下藥了吧?
許桑棠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身體並無異樣,可是,心裡那股渴望是怎麼回事?
“夫君——”
許桑棠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趕出去,她湊過去,嬌軟綿柔的喚着他,眼波流轉,手指在他手心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慕瑾之被她一聲夫君喚得差點魂飛魄散,又被她輕撓的動作弄得血液上涌。
許桑棠嫵媚一笑,往他耳中噴了口熱氣,紅脣輕啓,“夫君,你什麼時候補妾身一個洞房花燭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