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回

當白白的排泄物出現在凰主房間裡時,她趕緊召集衆人,要爲白白挖一個茅坑,連鳳凰都沒逃脫魔掌,被抓去做搬運苦力,無歡爲長遠考慮,將茅坑挖得極深,茅坑上方吊着一根胡蘿蔔,用來吸引白白的注意。

小白花了很長的時間訓練白白蹲茅坑,效果不大,小白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一氣之下就把所有的胡蘿蔔都丟出去羽鳴山,白白開始蹲在門口一動不動,嘴巴發出咕咕的叫聲,凰主蹲在它身邊觀察了很久,發現它不只叫,一雙眼睛還亮晶晶的,似乎一碰就會哭出去,凰主不安的對無歡道:“我們是不是太嚴厲了,它還小。”

無歡齜牙道:“三百多歲,還小,連蹲茅坑都不會,倘若傳出去,顯得你多沒本事,連只兔子都搞不定。”

凰主被蠱惑,將白白往他懷裡一推,道:“全權交給你了。”

無歡一臉憐憫的看着白白,用一種恐怖的語氣道:“小兔子,落在我手裡,你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凰主本以爲無歡有什麼絕招,但眼睛看到的和心裡想的完全是兩碼事,他什麼絕招都沒有,而是比小白更殘忍,直接將白白用繩子圈在茅坑上,白白起初還跳起來夠頭頂的胡蘿蔔,蹦嘎兩天後,它開始對着胡蘿蔔流口水,到最後它又一動不動了。

凰主、無歡和小白潛伏在遠處,鳳凰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凰主噓了一聲,鳳凰乖順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小白掰着手指頭數了一遍,驚道:“都十天了,白白有十天都沒吃東西了,它不會已經死了吧。”

鳳凰發出哀鳴,凰主忙摸了摸它的羽毛,安撫道:“別怕,別怕,白白又不是普通的兔子,怎麼會那麼容易死。”

無歡道:“過去看看吧。”

大家一致贊同,凰主跑在最前頭,好歹主意是她出了,要是白白真有什麼事,她良心何安!白白很快被人圍住,四雙眼睛緊緊的瞪着它,但它將腦袋藏在短腿下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小白在它身上摸了一把,竟然摸了一手的兔毛,凰主慌忙掰下白白的手抓,將它的臉露出來,白白奄奄一息,看到衆人時的第一反應,它吐了。

白白吐了!它吐了一堆白泡泡,凰主和小白嚇傻了,還是無歡夠淡定,用手指戳了戳它呆呆的腦袋,道:“脫水休克,弄點水來。”

鳳凰撲騰撲騰銜來一個水壺,無歡喂白白喝了一點水,它咕咕叫了兩聲,然後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它哭了。

凰主心疼極了,也顧不得它剛吐過,嘴巴邊上還殘餘着可疑的白泡泡,將它摟在懷裡道:“別哭別哭,我帶你去洗澡,洗完澡了就有胡蘿蔔吃了。”

小白忙道:“你別騙它啊,羽鳴山沒有胡蘿蔔了。”

白白眼淚流得更兇了。

凰主瞪了她一眼,道:“立刻,馬上,現在就去找胡蘿蔔來,不然就餓你十天不準吃飯,還要像白白一樣被綁在茅坑這裡。”

說完,她抱着白白回房去了。

小白拉着無歡的袖子道:“她不會是說真的吧?”

無歡閒閒看了她一眼,事不關己道:“不然你以爲呢?”

小白垂頭喪氣道:“好吧,我去找胡蘿蔔了。”

經過這番折騰,白白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每次吃胡蘿蔔的時候,它都有點神經兮兮的,眼睛前後左右的亂飄,像是防着有人會來搶它的東西吃,再者,它也不敢到處方便了,乖乖的蹲茅坑,經常一蹲就是一兩個時辰,凰主找不到它時,小白都會說:“在茅坑蹲着呢。”

凰主憂心忡忡,生怕白白是神經錯亂了。

顒齊上神走了三個月之後,一天突然回來了,正巧碰上凰主喝了酒在昏睡,小白將他帶到凰主的房間,道:“你自己看吧,我沒有騙你,她一時半會醒不了。”

顒齊上神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放在她枕頭邊,靜靜看了一會,然後走了,小白追出去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留給她啊?”

顒齊上神站住,道:“不用。”

無歡抱着白白湊過來打招呼,顒齊上神冷冷看着他,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氣勢,無歡見他不待見自己,識趣的走開,顒齊上神道:“桃妖,不管你能不能成仙,你都不能離開羽鳴山,記住我說的話。”

無歡笑了一下,道:“記下了。”

顒齊上神走了,一陣風似的,等鳳凰撲騰撲騰的飛出來看熱鬧時,已經連人影都看不見了,小白踢了無歡一腳,道:“平時在凰主面前,你老威風了,怎麼見了他,就畏畏縮縮的。”

無歡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他吹口氣都能把我打下萬重天,跟他較真,我是活膩了嗎?”

小白可憐的看着他,道:“那你也太窩囊了不是。”

無歡正色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不是?”

小白切了一聲,搖晃着自己的寶貝扇子閃人,無歡目光看向凰主的房間,有些出神,白白突然從夢中驚醒,從他懷裡蹦走跑到茅坑去了,無歡斂了斂心神,雖說是神仙,但每天醉生夢死對身子也不好吧,整個羽鳴山,鳳凰喜歡安靜,通常都棲息在自己的窩裡,小白迷迷糊糊的,白白更不用說,吃貨一個,目測只有他還算正常,想想凰主身爲一山之主,不說活得積極向上,總得有點目標。

無歡陷入沉思,對一個少女容貌老嫗心的人來說,什麼東西她纔會放在心上呢?容貌?心上人?

無歡搖了搖頭,忽然有點擔心,對這個比小白還要迷糊的女人來說,好像根本沒有什麼事是重要的,發現這個要命的問題後,無歡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地盤打坐,不管別人承不承認,他吸的是羽鳴山的仙氣,也算是羽鳴山的人了,爲一山之主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凰主感覺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溼溼~滑滑的,她一驚就坐起身,無歡大刺刺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他抱着白白,而白白兩條胖乎乎的小短腿搭在牀沿上,正無比用心的啃她的手指,凰進驚慌的縮了回去,道:“我的手指不是胡蘿蔔。”

白白似乎怔了一下,溼漉漉的眼睛瞪着凰主,它嗚嗷一聲,跳下無歡的膝蓋跑了,凰主奇怪道:“它這是怎麼了?”

無歡道:“受刺激了吧。”

“哈?”凰主茫然的抓了抓頭髮。

無歡湊到她面前看了許久之後,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

凰主惶恐的看着他。

無歡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雙眼浮腫,面色蒼白,印堂發黑,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開始變老了?”

凰主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道:“不會吧。”

無歡從袖子裡拿出一柄精緻的鏡子遞到她面前,道:“自己照照。”

凰主左左右右照了一個遍,除了頭髮亂點,她沒看出自己跟以前有什麼不同,無歡嘆道:“你身爲女子,還未嫁人,容貌雖說不能跟我相比,但蓬頭垢面,也實在有損你上神的威名,你想想,顒齊上神爲何會不告而別?”

“爲什麼?”凰主緊張道。

無歡端着令人發悚的笑容道:“或許他以爲自己要娶的是溫柔賢惠的美嬌娘,但見過你之後,發現自己要娶的是一個酒鬼,喝醉還醒不了,但凡男子,心裡都會失望吧。”

凰主竭力爲自己辯護道:“顒齊在這裡時,我根本沒有喝酒。”

無歡指了指她的枕頭,道:“自己看吧。”

凰主低下頭,看到一塊晶瑩通透的玉佩,她握在手心,頓時感覺涼涼的,柔~膩的觸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她愣道:“這是哪裡來的?”

無歡道:“顒齊上神來過,留下這塊玉佩就走了。”

“欸?”凰主瞪大眼睛。

無歡笑道:“你不省人事的模樣,他全都看到了,不過以他的本事,想知道你平時的樣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凰主有些受傷道:“你們怎麼讓他進來了?”

無歡美眸眨了眨,道:“以他的身份,還有與你的關係,我們誰能攔得住,再說,你覺得我敢攔嗎?”

凰主心有慼慼道:“是我疏忽了,不該讓人隨意進出羽鳴山。”

見話題被扯遠,無歡忙迴歸主題道:“不管怎說,你也該收拾收拾自己,再這麼放縱下去,你會孤身終老的。”

凰主氣勢不足道:“還有小白呢。”

無歡冷笑道:“小白有迦樓上神,遲早要離開羽鳴山的,你覺得她可靠嗎?”

凰主詫道:“什麼意思?”

無歡頭疼了一把,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迦樓上神早就將小白歸爲自己所有?”

凰主呆呆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無歡一臉鄙夷道:“這個問題,留着你自己去問迦樓上神。”

凰主難過的拉着他的袖子,道:“無歡,你會離開嗎?”

無歡愣了一下,道:“應該不會吧,儘管顒齊上神不太贊同我留在這裡。”

凰主忙道:“我是這裡的主人,我說了算,他說了不算。”

無歡道:“我要修煉,不能一直陪你玩。”

凰主道:“沒關係啊,只要你在這裡,我就安心了。”

無歡看了她許久,道:“我想,我知道鳳凰爲什麼不肯幻化成人形了?”

凰主瞪大眼睛道:“爲什麼?”

無歡道:“鳳凰變成人的那一次,只有你看見它了嗎?”

凰主點了點頭。

無歡突然伸手按着她的頭,他長手長腳,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凰主瞪着他雪白通透的肌膚,突然有些暈,道:“你是怎麼保養的?”

“天生麗質。”無歡笑了一下。

凰主更暈了,道:“妖都像你這麼好看嗎?”

無歡白了她一眼,道:“像我這麼好看的妖,三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凰主深感贊同。

無歡將她從牀上拽起來,道:“小白去迦樓上神那兒取芙蓉露,用來洗臉是最好的,你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

凰主不安道:“我睡了這麼久,怎麼還長黑眼圈呢。”

無歡道:“就是你睡多了,纔會長黑眼圈,不只是黑眼圈,往後還會長皺紋,你知道容貌對女子意味着什麼嗎?”

凰主搖了搖頭。

無歡嚴肅道:“意味着名譽問題。”

凰主道:“怎麼跟名譽掛上鉤了?”

無歡咧了咧嘴,道:“想嫁人嗎?”

凰主猶豫了一下,缺心眼道:“不想。”

無歡道:“那就對了,如果你是長得美而遲遲不出嫁,那說明是別人的問題,如果你長得不美而遲遲不出嫁,那完完全全就是沒人要你,你說這個問題嚴不嚴重?”

凰主恍悟過來,點頭道:“有道理。”

無歡滿意道:“你應該注重自己的美貌多於注重性命。”

凰主大叫:“小白,小白。”

小白匆匆跑進來:“怎麼了?”

凰主拉着她的袖子道:“我的芙蓉露呢?”

“在這兒呢,我可是水都沒喝就從芙蓉山趕回來。”小白嘟了嘟嘴道。

凰主討好道:“我們一起用這個洗臉,無歡說了,用這個洗臉皮膚就會變好,還不會長黑眼圈。”

小白盯着她的臉道:“哪裡有黑眼圈?”

無歡在旁邊幽幽道:“你懷疑我的審美?”

小白詫道:“你沒病吧。”

無歡拉着她往外走,囑咐凰主道:“好好洗臉。”

小白惱怒之下,伸出兩指刀刺向無歡的脖子,這是她新學會的把式,迦樓囑咐過她不要隨便使出來,但她好奇心重,不找人試試手,憋得難受。

無歡往後避開,她再用力刺過去,刀尖快到碰到他的臉時,無歡突然出手,兩根手指夾住刀,他捏了一個訣點在小白眉心,她指尖的刀片消失了,換作成她的手指被無歡夾着,她疼得哇哇大叫。

無歡才放開她。

小白吃驚道:“你爲什麼也會兩指刀?”

無歡淡淡一笑,目光陰森道:“我不會兩指刀,但我知道怎麼破兩指刀。”

小白氣得跺腳道:“迦樓騙我,學這個根本打不過你。”

無歡搖搖頭,道:“你笨纔會被騙,不然你以爲我辛辛苦苦的修煉是爲了什麼,連你都對付不了,我也就不用成仙了。”

小白臉色發白道:“我去找迦樓。”

凰主對自己的容貌突然上了心,每天催促小白去芙蓉山要美容露,小白的情緒卻越來越不高了,好幾次都失魂落魄的坐在屋頂發呆,存在感極弱,凰主拉着無歡小聲道:“她這是怎麼了?”

無歡警惕道:“不會是失戀了吧。”

“失戀!”凰主捂住嘴,和迦樓上神嗎?

無歡道:“你去問問。”

凰主搖頭道:“爲什麼是我去?”

無歡理所當然道:“你們都是女孩子,她心情不好,你不應該安慰她嗎?”

“我去說什麼啊?”

“什麼都可以。”

被委以重任的凰主飛上屋頂,蹭到小白身邊,道:“無歡說羽鳴山太冷清了,應該辦次席宴,請迦樓上神來喝酒,你看,我用了他那麼多芙蓉露,還沒謝謝他呢。”

小白蔫蔫道:“他估計沒時間。”

凰主小心問道:“迦樓最近很忙嗎?”

小白木然的點了點頭,道:“很忙,估計都快忙死了。”

凰主拉住她的袖子,道:“他沒時間陪你,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小白,迦樓不忙的時候,他會陪你玩的。”

小白直直看着遠處,道:“他纔不會,好多人都要他陪,他哪裡顧得上我。”

凰主聽這話好像有點不對,道:“哪裡來的好多人?”

小白突然從袖子裡拿出迦樓送她的那柄扇子,用力扯了兩下,但沒有撕爛,她無處發泄,揚手仍了出去,扇子打落在梧桐樹上,鳳凰受了驚,撲騰的飛出來落在無歡肩膀上,無歡安撫的摸着它的羽毛,道:“此處危險,我們到別處去爲好。”

小白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凰主嚇了一跳,她見過小白生氣打人不理人,還從未見她哭過,凰主手忙腳亂道:“是不是迦樓他欺負你了?”

“他敢!”小白抽泣着,還不忘惡狠狠的宣示主權。

“那他怎麼你了?”凰主擔心道。

小白愈發大聲的嚎起來,光是爲了讓她不哭,凰主就想盡了辦法,最後答應送一箱東珠給她,她才止住哭聲,凰主嘆了口氣,早知道東珠這麼有用,當初就不該拒絕東海龍王了。

小白委委屈屈的講述了事情經過,原來是這樣的,自從有了扇子,小白也敢出門了,她多次前往羽鳴山,迦樓都是熱烈歡迎,但最近爲了芙蓉露的緣故,她跑得特別勤快一些,於是在某一日,小白髮現去羽鳴山的人並非她一個,她撞見了一幕非常香豔的場景,丰姿絕秀的迦樓上神被一羣仙子圍着,還淡定自若的分發芙蓉露,小白姑娘的玻璃心受傷了,她原以爲自己是唯一被當成芙蓉山座上賓的人,哪知道,這根本就是個錯覺,迦樓在衆仙子眼中,是非常受歡迎的人,而且有個嚴重的問題是,他來者不拒,風流之名早已傳遍天界,唯一屏蔽了羽鳴山。

凰主驚呆了,她沒想到自己的至交竟然是這樣的人,她拉着小白憤憤不平的去找無歡,無歡聽完之後笑道:“還以爲是什麼大事,這種小事不值一提,以迦樓上神的身份,受人崇拜再正常不過,和名人談戀愛,就要有一顆堅不可摧的心。”

小白哭得更厲害,凰主踹了無歡一腳:“有你這麼勸和的嗎?”

無歡無奈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凰主安慰小白道:“既然他這麼不好,我們去找他,要他給個說法。”

小白珠淚漣漣道:“什麼說法?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凰主抓了抓頭髮,道:“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嗎?既然他這般用情不專,我們理應合起來教訓他不是?”

小白長長欸了一聲,驚恐道:“誰說他是我的心上人?”

凰主反問:“不是嗎?”

小白麪無血色道:“當然不是。”

凰主不解道:“那你傷心什麼?”

小白道:“我難過是因爲迦樓上神把芙蓉露都給那些仙子了,我們就沒有了,他明明答應要給我的,但我在旁邊站了那麼久,他根本就沒看到我,這是對羽鳴山的侮辱,他無視我,就是無視你,他這是在像羽鳴山宣戰,明明我們以前都待他那麼好,你說,他都來我們這兒蹭過多少次飯了!”

凰主也怒了,道:“就是。”

小白鄭重道:“好,我跟你們一起去找他,起碼要臭罵他一頓,忘恩負義,他以爲自己是上神就了不起,根本就不是好人。”

凰主被感染了,好像迦樓上神真是無恥之徒,人人得而誅之,她看着無歡道:“你也去,白白就不用去了。”

無歡道:“顒齊上神說過,不准我離開羽鳴山,不然他要抓我回凡界的。”

凰主瞪大眼睛道:“他要干涉羽鳴山的事?果然上神個個都不是好東西,說不定他也風流成性,天天勾搭仙子。”

無歡搖頭道:“你們纔是瘋子,我不去。”

凰主拉住他道:“不行,你要陪我們去。”

無歡看着她道:“去了做什麼,把迦樓上神揍一頓?我自問還沒有那個本事,等我再修煉十幾二十萬年再說。”

小白怒道:“等到那時候花都謝了。”

無歡鄙視道:“丟人現眼,反正我不去。”

凰主道:“去吧,連我都去,你若不去,那多不合適。”

無歡詫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吵架不是你們女人的事嗎?”

小白道:“那你是羽鳴山唯一的男人!”

凰主誘哄道:“我發誓,不會讓顒齊上神管羽鳴山的事。”

無歡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句話蠱惑,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下頭,他的喚雲之術還不是很熟練,就和凰主一起騎着鳳凰,小白踩着祥雲,三人氣勢洶洶的衝往芙蓉山。

芙蓉山是一個極爲雅緻的仙山,地處五嶽之末,仙氣常年縈繞不散,山裡盛產芙蓉,迦樓上神擅長煉香,他的芙蓉露有美膚之效,早在天界傳開,以王母爲首,還有底下的一衆仙子,都想得到這樣的寶貝,迦樓上神又極爲平易近人,從不擺上神的架子,是仙界中女人緣最好的一位神仙,所以芙蓉山常有仙子拜訪,有的仙子是爲一睹上神真容,有的仙子是爲芙蓉露而來,凰主三人到芙蓉山府邸前時,門口站着兩位仙童,頗有架勢,小白躲在無歡身後,仙童沒有看見,他們打量着凰主,見是位女神仙,面相陌生,便以爲是慕名自家主人而來,客氣道:“仙子,我家主人今天不見客了,不知仙子前來有何指示,如果是求芙蓉露,我可以幫仙子取來。”

凰主道:“我要見你們主人。”

仙童遲疑道:“請問仙子仙號?”

凰主看着無歡,道:“要說嗎?”

無歡點頭道:“自然要說。”

凰主不太好意思道:“我是凰主上神。”多年不報自己的名號,她有些臉紅,像她這種沒名氣的上神,人家仙童不認識也是情理之中。

哪知倆仙童面色蒼白,愣了許久道:“上神……稍安,我這就去稟報。”

不一會,迦樓上神自己迎出來,他一眼就揪出小白,道:“我等你幾天,你怎麼都不來。”

他不說還好,一說小白就火了,但當着大家的面,她第一次硬生生把脾氣壓下去,藏在無歡身後道:“我忘了。”

迦樓上神輕嘆了口氣,道:“快進去吧。”

他們尾隨迦樓上神一路走到一處極雅緻的屋子裡頭,除去精緻名貴的擺設不說,光是四面大開的十二扇梨木雕花門,匠心別運,仙氣浮動中,粉白修長的水上芙蓉散發出幽幽的清香味,凰主想起自己有些破舊的府邸,突然汗顏不已。

“你們怎麼會過來?”迦樓上神看着凰主和無歡,明顯將小白排除在外。

凰主訕訕道:“許久不見你去羽鳴山,過來看看你。”

無歡則直接多了,環顧着四周道:“不是說有很多仙子嗎?怎麼一個都沒瞧見?”

“什麼仙子?”迦樓上神詫異道。

小白蹦出來生氣道:“你別裝了,那天我來,明明有一堆的仙子圍着你,你笑得眼睛都沒縫了,這會倒是否認。”

迦樓上神吃驚道:“那天你來過,我怎麼沒看到你?”

小白癟了癟嘴,道:“你忙着和別人打情罵俏,自然看不到我。”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迦樓上神臉色一沉,道:“你知道什麼叫打情罵俏?”

小白瞪着他,眼眶突然紅道:“你吼我?”

迦樓上神道:“我哪裡吼你,你別亂說。”

小白傷心欲絕道:“你煩我!”

迦樓上神額頭都黑了,道:“我沒煩你。”

小白搖了搖頭,道:“罷了,今天我來,是自取其辱。”

迦樓上神臉都黑成了鍋底,他突然將小白攔腰抗在肩頭,悶悶道:“兩位自便,我處理一些私事。”

小白拳打腳踢,哇哇大叫道:“你混蛋,禽獸,放開我!”

隨着小白的罵聲越來越小,凰主和無歡對視一眼,忍不住同時嘆了口氣,無歡頗爲讚歎道:“這位迦樓上神,倒是極懂得享受。”

凰主道:“這裡比羽鳴山好嗎?”

無歡瞥了她一眼,道:“單憑條件而言,羽鳴山是貧民窟,這裡才高牀軟枕,不過羽鳴山的仙氣好,我在羽鳴山修煉一年,抵得過在別的仙山十年。”

凰主得意道:“所以說,羽鳴山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屋子破了一點,也沒山山水水的,但有白白啊。”

無歡不解道:“這跟白白有什麼關係?”

凰主道:“白白雖然是兔子,但每天自覺蹲茅房的兔子,別的地方沒有吧。”

無歡嘴角動了動,道:“有道理。”

凰主看到有人一身輕盈飄逸的走過來,那是眼下天界最流行的五彩仙衣,是衆仙子的心頭好,那人徑直走到門口,猛見有兩人,她低低呀了一聲。

凰主不太會跟陌生人打交道,她躲到無歡身後,那仙子水眸盈盈在無歡臉上打了一個圈,詫異道:“你們是誰?”

無歡皺眉道:“我們是客人。”

仙子微微臉紅道:“抱歉,我是來找迦樓上神的。”

無歡道:“他有事,正在忙。”

仙子不解道:“我與他約好這個時辰去划船賞花,怎麼會忙呢?”

無歡瞭然,回頭瞪着凰主,凰主沒明白過來,道:“你與迦樓約好?你們很熟嗎?”

仙子婉轉一笑,道:“想來你們不是芙蓉山的人,我與迦樓上神的關係……自然是很熟的。”

凰主依舊一臉茫然,無歡忍不住嘆氣,在她耳邊提醒道:“要是我猜的沒錯,她和迦樓上神應該是戀人的關係。”

凰主呆了,道:“那小白是什麼?”

無歡沉吟了一番,道:“神仙可以三妻四妾嗎?”

凰主一把拉着他的袖子道:“糟了,我們快去找小白吧。”

不等無歡反應,凰主拉着他跑出屋子,她沒頭蒼蠅似的亂竄,芙蓉山的府邸又極大,半天都沒看到一個人影,無歡按住她道:“小白的氣息不在這裡,你亂跑沒用的,再說讓你找到她又如何,迦樓上神會解決好的。”

凰主憂心道:“可是迦樓上神已經有心上人了,他還招惹小白做什麼?”

無歡攤攤手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那仙子的模樣,迦樓上神會看上她,再正常不過。”

凰主咬牙切齒道:“小白也很好看啊,分明就是迦樓三心兩意,他有了小白,還要找別人。”

無歡道:“不一定,或許是找了別人,順便找了小白。”

凰主害怕道:“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小白知道了,還不傷心死。”

無歡拍拍她的肩膀,道:“沒傷心,我瞧還挺高興的。”

凰主看過去,只見迦樓上神和小白站在遠處的亭子裡,不知道迦樓上神說了什麼,小白羞答答的低着腦袋,就算迦樓上神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竟然也沒有發脾氣,凰主眼前一黑,作勢要衝過去,被無歡按住。

“別急,別急,你這一過去,小白估計要傷心死了。”

凰主掙扎道:“我要是不過去,小白就要吃虧了。”

無歡安慰道:“不會,迦樓上神還算正人君子,依小白的性子,吃不了什麼虧。”

凰主道:“她還小,迦樓大她十幾萬歲,想騙她實在太容易了。”

無歡見拉不住,忙道:“你好好說,但千萬別在小白麪說。”

他話還沒說完,凰主已經跑了過去,爲了不親眼目睹這樁慘案,無歡也跟了過去,心裡暗忖,男女之間的情事,不外乎就這麼你出軌我出軌這些亂七八糟的,想不到她活了一把歲數,還這麼看不開。

“小白。”

在凰主開口前,無歡對兩眼發光的小白勾了勾手指,小白疑惑的看着他,無歡咳了一聲,道:“有話跟你說。”

小白莫名有些心虛,不情願走了過去,凰主拉過迦樓上神惡狠狠道:“你屋子裡的那個女人是誰?”

迦樓上神困惑道:“哪裡有什麼女人?”

凰主齜了齜牙,道:“你騙得了小白,騙不了我。”

迦樓上神奇怪的看着她,想了半天恍然道:“你說的是孳孳,她又來了。”

“又?你們之間果然有姦情?”凰主大聲道。

迦樓上神忙捂住她的嘴,防備的看着小白那邊,道:“你小聲點。”

凰主推開他,失望道:“我還以爲你是好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恥,有了小白,還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我要告訴小白,你休想再騙她!”

迦樓上神拉住她道:“你別激動,我與孳孳什麼事都沒有,她是王母的舅侄女,一直都傾心玄華的,與玄華是青梅竹馬,只因玄華不在,她才非纏着我問玄華的行蹤,玄華去不周山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凰主愣愣的看着他。

迦樓上神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緊張道:“你別多心,玄華對她毫無意思,只不過都是小時候的情分……呸!那是孳孳自以爲有小時候的情分,玄華好像一直不怎麼搭理她!”

凰主面色蒼白道:“玄華留了一個荷包給我,想讓我去不周山找他,他有話對我說。”

迦樓上神忙道:“對,他有話對你說。”

凰主臉色一冷,道:“我知道了。”

她轉身就走,迦樓上神想拉她,被她狠狠的瞪了回去。“凰主,玄華的心一直在你身上……”

“別說了。”凰主淡淡道。

“可是……”迦樓上神從未見她這樣冷漠。

凰主道:“我和他是好友,他喜歡誰都可以。”

迦樓上神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着她走掉,還帶走了無歡和小白。

回到羽鳴山,凰主喝了很多酒,卻沒有醉死,只是醉瘋了,她嚷着要去仙洞,小白攔都攔不住,好不容易抱住她要往房間拖,她滑不留手的摔坐在地上,小白滿頭大汗,瞪着在一旁看好戲的無歡道:“你不會過來幫忙啊!”

無歡迷惑道:“她這麼傷心做什麼?”

小白詫道:“她傷心嗎?”

無歡擺了擺手,上前將凰主打橫抱起來,直接走到她的房間,將她扔在牀上,凰主哼哼兩聲,自己爬着坐起來,一臉紅撲撲道:“我問你們,你們覺得玄華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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