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庶女
王爺扣着中年男子的頸脖子,雙眸冒火,王妃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王爺臉色這麼差過,真怕他一時氣極了動手殺了那個男子,忙說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人家病癒要走了,是來向她辭行的,王爺咬緊牙關,直勾勾的看着王妃,“若非我來,你是不是打算跟他走?!”
王妃被問的一鄂,那一瞬間的愕然,無疑在王爺心頭更添了把火,死活不肯跟他回王府,原來是抱了這樣的想法,王爺越想越氣,握着人家脖子的手不知不覺的就用了勁,王妃瞧見那男子的臉漸紅,忙過去拽了王爺的手,“你先放開他,有話好好說,他好不容易纔撿回來一條命,我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從來沒有!”
王妃苦求,暗處中年男子的暗衛瞅見自家主子的脖子在人家手裡頭,當即現身出來,小院子裡的暗衛也全都出來,結果就那麼打了起來,玉苓站在王妃身邊,真是急的不行,忙朝王爺道,“王爺,王妃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受不得驚嚇,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麼辦啊?”
王爺聽了眼睛這才落在王妃的肚子處,王妃臉卻是更沉了,用寬厚的衣袖把肚子遮掩住了,王爺瞧王妃遮着肚子不給他看,臉色不大好,但是理智也有了不少,鬆了掐着中年男子的脖子,吩咐暗衛道,“監督他們離開小鎮,若是他們再敢靠近這個小院,殺無赦!”
王爺說完這話,院子裡的打鬥聲歇了,中年男子的暗衛過來扶着他,然後拿眼睛望着王爺,王爺親手點的穴位,他們解不開,見王爺直愣愣的盯着王妃,最後還是出言相求了,這個男子身着不凡,武藝高超,丫鬟喊他王爺,不知道是哪位王爺,主子當王妃是孀居於此的女子,要帶她走,結果惹毛了人家相公,好在有王妃求情,不然主子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就得葬送在這裡了。
王爺厭惡這個中年男子,但是能讓他們走的快一點,他不介意替他解開穴位,中年男子咳嗽了兩下嗓子,肩膀處的傷口有鮮血溢出來,王妃瞧了有些擔心,原是想讓玉苓那些藥給他敷上,瞥頭看見王爺暴戾的眼神,王妃那些到口的話都嚥了下去,中年男子道謝時,王妃只是輕點了下頭。
王爺不知道是不是拗上了,看見王妃看着那個男子,王爺心裡酸水都在咕咕的冒着,那日他受傷時都不曾見過王妃有這麼掛憂的表情,想起孀居二字,王爺就忍不住了,“他當我是死人,你也當我是死人嗎?!”
王妃清洌洌的眼神看了王爺一眼,轉身往屋子裡走,卻不料一轉身,手就被王爺抓住了,“我給你寫了那麼些的信,爲何一封也不回,你有那閒工夫與他周旋,連給我寫隻言片語的時間就沒有了?!”
王爺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王妃眉頭緊蹙着,可就是不說被拽疼了,玉苓站在一旁那個揪心,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王妃跟王爺在一塊兒,總有一種張不開嘴的感覺,就像現在,明明被拽疼了,只要張嘴就能免除疼痛,可王妃就是忍着,玉苓看不下去了,跟王爺說力道大拽疼王妃了,王爺氣極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他進門這麼長時間,她總共纔跟他說過兩句話,全是爲那個男子求情!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連替自己求饒都不會!
王爺越想心裡越惱火,“本王就那麼讓你厭惡,連句話都不肯說了,你給我說話!”
王爺手捏住王妃的下顎,王妃伸手去擋,王爺這才瞧見王妃的肚子,不比宛清的小,王爺一把將王妃抱起,往屋子裡走,玉苓原是要跟進去的,不料王爺一腳把門踢關上了,玉苓站在門口手都攢緊了,她是不是害慘王妃了,她只是想把消息傳給少爺少奶奶知道,怎麼王爺知道了?
玉苓擔心的心都提了起來,王妃現在還懷着身孕呢,萬一王爺像當初那樣對王妃,可怎麼辦,以她的武功進去阻擋只有死路一條,那些暗衛也不敢進去,玉苓往那邊窗戶挪步,透過微開的窗戶,往裡面瞅,隔着一層薄薄的屏風紗,正好可以模糊的瞧見牀上,王爺伏着身子,似乎在強吻王妃?
玉苓眼睛越睜越大,就聽王爺說話了,聲音裡有一抹戾氣,“你給我說話,別逼我……。”
話來沒說完,啪的一聲巴掌聲傳了來,“你想聽什麼,你說,我說給你聽!”
王爺握緊了王妃的手,語氣更加的暴戾,“我想聽什麼,這麼多天未見,你對我就這麼冷淡,跟個陌生的男人你都能那麼關心,有說不完的話,對我吝嗇的一個字都捨不得,在你心裡,我還比不上他是不是?!”
王爺說着,眸底怒氣席捲,還夾雜着一抹痛色,最後一把抱着王妃,又狠狠的吻了下去,不論王妃怎麼捶打他都不鬆手,王妃氣的眼淚都出來了,手抓着髮髻上的簪子,緊握在手裡,王爺雖然暴戾氣憤,可該用的理智都有,眼角瞥到那簪子,嘴角的笑是那麼苦澀,鬆了王妃,幫她擦了下眼淚,“你想殺了我?這二十年是我欠你的,你動手吧。”
說完,當即又吻了上去,給人一種找死的感覺,王妃拿着髮簪的手就那麼舉着,幾次想下手都沒有下去,最後把簪子扔了,一把推了王爺,哭道,“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我只是我,不是你喜歡的人,你爲何要苦纏着我,當年是我的救的你又如何,我已經後悔了,我寧願從來沒遇見過你。”
王妃說着,眼淚巴巴的往下掉,王爺還從沒有見過她哭成這樣過,就是那日他醉酒時也不曾見過,有些慌了,可王妃說的那些話就像刀子似地劃上他的心口,當年嫁給他時,他就知道她不甘願,這麼多年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以前不覺得什麼,現在想起來心都是慌張的,王爺看着王妃,忍着心口窒息的痛,還是把攪合的他夜不能寐的猜測問出了口,“嫁給我之前,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這麼多年對我不冷不熱是不是也是因爲他?”
王爺問完,心裡就後悔了,萬一真有他該怎麼辦,當年她不願意嫁,他不願意娶,誰也怨不得誰,王爺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妃,注意到王妃有一瞬的凝住,王爺的心也跟着凝了起來,伸手抱住王妃,“我只是問問,我沒想過知道他是誰,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或許他早已娶妻生子,這輩子你註定只能是我的王妃了,過去的二十年是我不知道珍惜,看在宸兒和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嘗試着愛我成嗎?”
玉苓站在窗戶外面,聽着屋子裡傳來的說話聲,鼻子都有些泛抽,眼睛酸酸的,可也難掩眸底一份驚訝和錯愕,她只知道王妃對王爺有些怪異,誰家內院沒幾個不受寵的女人,可那些還不是擠破腦袋想着被王爺愛上,唯有王妃不愛便不愛,自己過自己的,莫不是心裡真有人吧,可她聽說這二十年,王妃基本沒怎麼出過門,當年喜歡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玉苓扭着眉頭,終於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就是王妃右手上戴了兩隻手鐲,那個血玉鐲是王爺幫着戴上的,不許王妃取下來,她知道,還有一隻呢,她從來沒見王妃取下來過,那日她還看着王妃對着手上兩隻鐲子苦笑呢。
玉苓心頭有一陣狗血飄過,耳朵豎起來,繼續聽着,此刻心裡已經不擔心王爺會對王妃做些什麼了,屋子裡,王妃還在哭,王爺就那麼摟着王妃,半晌,纔來了一句,“跟我回王府吧。”
王爺說完這句話,半天沒聽王妃吱聲,哭聲也息了,王爺蹙了下眉頭,不回便不回,好歹吱一聲吧,王爺把王妃從懷裡搬出來,瞧見王妃眼睛閉着,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忙喊玉苓,玉苓也嚇住了,忙推門進去了,王爺忙讓她去找大夫,玉苓連連福身道,“大夫就在前院住着,一喊就到。”
玉苓說完,飛奔出去找來大夫,大夫捋着鬍鬚給王妃把着脈,期間瞥頭睃了眼王爺,“夫人這是累的睡着了,許是受了些驚嚇有些輕微動胎氣,吃上兩劑安胎藥就無礙了。”
玉苓聽了,忙去把小藥箱拿來,拿出裡面宛清特意讓暗衛送來的安胎藥,拿給大夫看着,大夫聞聞,連連點頭道,“有此良藥早該給夫人服下才是,夫人最近思慮過度,各位還得想辦法緩解下才成。”
大夫說完,拎了藥箱子就出去了,王爺坐在牀邊,眉頭緊蹙,“王妃思慮些什麼,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
玉苓搖搖頭,“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那日不過就是去街上溜達了一圈,王妃回來就經常晚上睡不着。”
王爺聽到上街,眉頭蹙了下,又想到王妃心上人頭上了,雲謹以前住在王府,一年出門的次數跟宸兒差不多,應該見不到陌生人,可這是外面,他又沒有對她下禁足令,出門遇見誰還真不敢保證,王爺瞥頭看着睡着的王妃,想着那日莫流宸責怪他的話,他不該由着她逛街的,外面不比王府也不比京都,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長的又美,雖然有暗衛護着,可難保有什麼萬一。
王爺看着王妃,玉苓就在扭眉想那日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想來想去也沒想到王妃看見了什麼年紀跟王爺差不多的男子,倒是……,玉苓恍然大悟,忙對王爺道,“奴婢記起來了,那日在酒樓吃飯的時候,樓下在議論世子爺上戰場的事,王妃有些反常,王妃莫不是擔心世子爺吧?”
王爺聽的點點頭,揮手讓玉苓下去了,自己就在牀邊守着,王爺見王妃熟睡着,手輕撫上王妃的臉龐,想着王妃說她後悔了的話,王爺這纔想起當年和皇上去國公府時,她哭腫了一雙眼睛,他們不過就是問一句是不是她救的他們,她當即像發狂了般狠狠的吼出來一聲不是,然後哭着跑遠了,原來那時她就後悔了。
王爺就那麼看着王妃,半天才發現王妃的枕頭邊有個小木盒子,王爺打開一看,裡面都是一封封的信,拆看瞧全是莫流宸和宛清寫的,沒有一封是他的,王爺的心彷彿被針給紮了一下,合上盒子原樣放了回去,那邊玉苓端了茶水來給王爺,王爺忍不住問了句,“我寫給王妃的那些信呢,她都瞧過?”
玉苓點點頭,“都瞧過,就是不知道擱哪裡去了,王爺,你應該多寫些信來,奴婢發現王妃有時候會期待瞧見您寫的信。”
玉苓的話讓王爺有一些的欣喜,眸子在牀上掃了一圈,最後漸漸暗了下來,就算再欣喜再期待也沒有宸兒寫封信給她來的高興,玉苓瞧王爺眉頭有些疲色,接過王爺的茶盞,“王爺趕來累了吧,這牀夠大,要不您和王妃擠擠?”
王爺聽了瞥頭看了眼王妃,輕點了下頭,玉苓眉頭立馬閃過一抹欣喜,忙轉身出去了,還不忘把門帶上,然後就在門口的廊杆上坐着,望天看雲神遊,其實王爺還是不錯了,至少他夠情深,雖然誤把貴妃當成救他的人欽慕了那麼多年,那也是國公府欺騙在前,王妃和溫貴妃長的又那麼相似,穿着打扮一樣還真難分辨,那麼多年王爺雖然欽慕溫貴妃也沒有做過任何越軌的舉動,她在王府的時候也打探了不少王爺和王妃的事,從六年前世子爺腿斷後,王爺對溫貴妃和七皇子的支持就漸漸弱了下來,現在基本不管朝中立儲的事了,王妃這輩子離開王府是不可能了,要是能和王爺恩愛情深,那不是皆大歡喜,總比現在這樣見面無言的好,玉苓想着,回頭瞥了眼屋子。
王妃這一覺睡的很熟,王爺就那麼把她摟在懷裡,手撫着王妃隆起的肚子上,很困卻不大想閉眼,這樣寧靜抱着她的機會不多,就這樣不知道望着王妃多久,王妃睫毛輕顫了兩下,眉頭緊蹙着,最後漸漸鬆開,這是要醒過來的前兆,王爺不知道怎麼面對王妃,在王妃把眼睛睜開的瞬間,很膽小的把眼睛閉上了。
王妃素來都是一個睡的,身邊莫名的多個人,多了份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氣息豈能不警醒,睜眼發現被人抱着惺忪的睡顏立馬清醒了,瞧見是王爺這纔有一絲的鬆懈,想起牀,可是腰被人摟着,肚子裡有孩子她也不敢用力,瞧見王爺緊閉着眼睛,夫妻這麼多年,她都不記得他熟睡時是什麼樣子了。
王妃輕嘆了一聲,找到他的手,然後準備悄悄的拿開,才抓到王爺的手,手就被握住了,頭頂是王爺的聲音,“被我抱一下都不允許?”
王妃有些愣住,王爺的手撫着她隆起的肚子,讓王妃不適的有些臉紅,伸手去拂開,“朝廷那麼多的事,你……。”
這拒人千里的話讓王爺的手有些僵,全部壓在腦袋下,“天色已經晚了,我不喜歡趕夜路,明早再走,今晚我要睡牀,你的牀。”
王妃聽了輕點了下頭,掀開被子準備下去,王爺不讓,把王妃原樣摁了下去,“我們是夫妻,就不能正常點,哪怕簡單的說兩句話都不成?宸兒的事你想知道就問,胡思亂想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王妃聽王爺說及莫流宸,這才頓了沒有掙扎要起牀,擡眸看着王爺,“大御那麼多人,你爲什麼一定要宸兒去邊關。”
王妃說到這事,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爺,王爺挑了下眉頭,這個表情纔是她的,眸底忍不住帶了抹笑意,把王妃摟的更緊,“大御那麼多男兒都能去戰場,爲何宸兒不能?”
王妃聽王爺這麼理所當然的話,狠狠的推開他,“那麼多男兒中斷腿的有幾個?!宸兒腿好不容易纔好,你就要他去戰場,你見不得他好大可趕他出王府,犯不着把他往死路上逼!”
王妃說着,眼眶就紅了,眼淚嗒的一下掉下來一滴,王爺這下笑不出來了,忙去幫着擦眼淚,王妃先他一步擦乾淨了,王爺坐在王妃對面,“宸兒是你兒子,同樣是我兒子,你肚子裡的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宸兒可是獨苗,我把他往死路上逼,等我百年後去見先王,先王還不得把我從地底下打出來啊?”
王爺說着,眼睛切切的看着王妃,果然他說完,王妃嘴角有笑了,但也只是一瞬間,“既然宸兒是獨苗,你還讓他去戰場做什麼,當個小將軍也就算了,不過幫着傳傳消息,有暗衛護着也不會有事,東征大將軍那麼重要的職務,宸兒在輪椅上坐了六年,一點經驗都沒有,萬一耽誤了朝廷大事,那些人還不得罵死宸兒。”
王爺看着王妃,“有我護着,誰敢罵他,雖然宸兒是在輪椅上坐了六年,可不比別人差什麼,就是脾氣太像先王了,死倔,那小子騙起人來更狠,宛清也不差,都沒少騙你,就你傻乎乎的爲他們白擔心,那兩個膽子大起來連皇上的鬍子都敢拔,你應該擔心的是我。”
王爺說着,有些委屈的躺下去了,王妃有些錯愕,宸兒騙她?宛清騙她?王妃不大相信的看着王爺,王爺把眼睛閉上了,王妃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宸兒和宛清都騙我什麼了?”
王爺不睜眼,王妃忍不住又推了兩下,王爺一伸手臂就把王妃摟了下來,然後才睜眼,“宸兒的腿不是纔好,早在鐵匣子從暄兒手裡丟的時候,他的腿就好一半了,當初他和宛清出門幾個月就是出去治腿,回來還騙你說腿沒好。”
王爺說着,眼睛瞅着王妃,王妃顯然還是不大相信,王爺又道,“他和宛清回來後,沒多久又出了門,說是出去治腿,你可知道他去哪兒了?他人在北瀚,還幫着我處理了襄北一帶的礦產,宸兒什麼性子,當初半月公子和北瀚大皇子都要娶宛清,宸兒還能乖乖的在偔水治腿?那日半月公子對宛清的態度,你還記得嗎?那小子竟然要娶自己的媳婦,沒少害你擔心。”
王妃越聽越是錯愕,“你是說宸兒就是半月公子?”
王爺點點頭,“宸兒是半月公子的事就是現在知道的人也沒幾個,先王爺有多看重宸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錦親王的位置遲早是他的,宸兒能一輩子不上戰場?要我不知道他就是半月公子,我也不敢把大御的江山交到宸兒手裡,半月坊勢力遍佈大御,就是東冽和北瀚也不少,這還是明面上的,暗地裡有多少,我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他去戰場,你還擔心什麼,你不信我說的,你問問玉苓,她是半月坊的人,誰是她主子她豈會不知。”
王妃現在有大半的相信了,“你早知道宸兒就是半月公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王爺被問的扼住,吶吶道,“你連搭理我都不願意,我怎麼跟你說這些,你心裡只有宸兒,要是方纔你還不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言外之意,要想多知道點莫流宸和宛清騙她的事,就多跟他說話,王爺想着,忍不住摸了下臉,好像臉皮真的得變厚點才成,雲謹是宸兒的母妃,沒人比他更瞭解雲謹了。
王爺想着,瞥頭看着王妃,眸光漸漸往下移,落在隆起的肚子上,王爺還是忍不住摸了上去,他雖然曾經有兩個兒子,可做父親的樂趣似乎沒有多少,更不知道那小孩是怎麼長大的,或許是打小對宸兒關心不夠,讓他跟着先王長大的緣故,先王沒少教他無法無天,以致現在都不聽他話,王妃看着王爺的手,忙擋住了,王爺擡眸看着她,“當年你懷宸兒的時候也不讓我碰,他現在跟我都不怎麼親,先王已經去了,將來誰來培養她啊,我就是看看女兒,又不碰你。”
王爺說着,眼睛落在王妃的脣瓣上,之前就瞧見了,王爺伸手去碰碰,“有些腫了,痛不痛?”
王妃臉唰的一下紅了,一擡手狠狠的拍了下王爺的手,轉身就要下牀,王爺拽了她的手臂,“方纔大夫說你動了些胎氣,你好好躺牀上養着,我下牀去給你拿藥,藥在哪裡?”
王妃輕抿了下脣瓣,搖搖頭,“你出去,把玉苓給我叫進來就可以了。”
“叫她做什麼,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就是了。”
王爺說完,眉頭輕蹙了兩下,這句話怎麼那麼熟悉,略微一思岑就想起來之前的事,不由的擡眸看着王妃,“你爲什麼不給我回信?”
這邊王爺還揪着王妃不給回信的事不放,絳紫軒觀景樓上宛清吃着酸果,一個噴嚏毫無徵兆的打了出來,正揉着鼻子,眉頭那個扭,那邊梳雲趕緊的拿了件披風來,“少奶奶,外面風大,進屋去吧?”
宛清擡頭望着天,“天氣很好,估計是誰想我了。”
宛清說完,書房裡有一聲噴嚏聲傳來,宛清嘴角輕弧,“定是母妃想我們了。”
竹雲梳雲兩個互望了一眼,覺得還是被王爺訓罵的機率比較大,王妃肯定天天想少爺少奶奶的,王爺難得罵少爺少奶奶呢,正想着呢,那邊樓下有小廝急急忙的跑過來,遠遠的就瞧見宛清和幾個丫鬟,當下跑的更快了,就站在樓下,脖子昂着,“少奶奶,朝廷有嘉賞下來,讓您和少爺去接旨。”
宛清聽得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那日右相大人說朝廷稍後有賞賜下來,這稍後可真夠稍後的,怕是右相大人沒少幫着說好話吧,宛清猜有什麼賞賜,要是賞個將軍可怎麼辦,那邊莫流宸從書房出來,“父王回來了。”
宛清聽了便放了心,王爺說過,除非東征大將軍,不然什麼官職都不接受,宛清和莫流宸下了觀景樓往正屋走,每每此時,宛清真覺得離正屋近真是一件好到不行的事,院子小一點她都不在乎,主要是出門夠方便,宛清和莫流宸到正屋,一溜煙八九十個太監手上都端着托盤,爲首的公公是皇上的貼身公公,見了宛清和莫流宸,先是福身行禮,見宛清和莫流宸沒有跪下,不由的有些蹙眉,但也沒在意那麼多,打開聖旨正要宣讀,那邊王爺邁步進來,瞧見一屋子的太監還有宛清和莫流宸,眉頭緊鎖,問公公道,“全公公來是宣的什麼旨意?”
全公公忙給王爺行禮,這纔回道,“皇上找王爺有兩日了,可算是回來了,世子爺幫着邊關燒了東冽的糧草,皇上下令嘉獎,並授予將軍封號,讓他去剿滅潼北的賊匪,依着世子爺的才能,要不了幾日便能剿滅潼北的賊匪,那時候王爺和洛親王世子正好去邊關的路上路過潼北,皇上的意思是讓王爺您帶着世子爺一塊兒去。”
王爺聽的眉頭蹙緊,宛清和莫流宸站在一塊兒,那個呲牙,皇上這算盤打的真是噼啪響,便宜都被他佔盡了,天生就是當皇上的料啊,宛清撅着嘴望着公公手上那明黃的聖旨,王爺手伸着,“聖旨拿來。”
公公聽了臉上一喜,原來還當心世子爺世子妃藉故不接旨呢,王爺可是一力贊成世子爺去邊關的,當着世子爺的面接的旨,世子爺也不敢那麼忤逆王爺不是,公公想着,忙把聖旨交給了王爺,王爺展開瞧了兩眼,結果合上了,瞥頭看着莫流宸,“方纔小廝說你有急事找我?”
莫流宸點點頭,“送去邊關的貨物在潼北被劫,已經在處置了。”
王爺聽了便放了心,“你母妃很好,暫時不打算回來,叮囑宛清照顧好身子,我休沐的時候再去看她。”
王爺說完,拿着聖旨轉身就出了門,公公臉色有些奇怪,望着王爺走的方向,王爺拿了聖旨不該跟世子爺說說的嗎,這是要去哪兒,不是皇宮吧,公公想着,忙追着王爺要走,身後頭一溜煙的小公公忙問這些東西怎麼辦,全公公回頭示意他們全擱下,那些小公公忙把手裡的東西擱在了正屋的桌子,然後追着全公公走了。
宛清瞅着那些金銀首飾還有紅珊瑚,玉如意,眼皮翻了兩番,是不是朝廷賞賜人賞賜來賞賜去都是這麼些東西?宛清瞥頭看着莫流宸,“這些怎麼辦?”王爺明擺的是不打算接這個旨的,那這賞賜自然也是不能收的,可是把賞賜給皇上送回去,古往今來怕是還沒人這麼做過,那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莫流宸眸光淡淡的掃過那些賞賜,“就擱這裡,等父王回來再處理。”
宛清交代正屋裡的丫鬟幾句話,便要和莫流宸往回走,才轉身呢,那邊門口的侍衛匆匆忙來稟告道,“少爺少奶奶,皇后娘娘還有二皇子來了。”
宛清和莫流宸聽得一怔,眉頭不約而然的蹙起,這來的也太巧合了點,前兩分鐘公公來宣旨,轉眼皇后便和二皇子來了,宛清嘴角弧起,朝上都是能人啊,先是靜寧侯和顧老爺他們,再就是兩位丞相大人,現在出動皇后了,這是專門對付她來了?宛清忍不住笑了出來,“相公,我們兩個也值得朝廷這麼算計,與有榮焉。”
宛清笑着和莫流宸往大門走,到大門的時候,皇后的鑾駕也纔剛停下,二皇子坐在馬背上,宛清和莫流宸給兩位行了禮,那邊二皇子下馬,皇后也下了鑾車,看着錦親王的大門,皇后娘娘笑道,“前一回來錦親王府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果然氣派非凡。”
宛清笑着,“皇后娘娘謬讚了,皇后娘娘瞧慣了皇宮的巍峨,王府今兒氣派非凡也是因爲皇后娘娘大駕光臨的緣故。”
皇后聽得挑眉瞅着宛清,那邊二皇子聽得直掩嘴,倒是莫流宸嘴角有些抽,此時,有個角落有個聲音傳來,“可真會拍馬屁,拍錯人了,王府氣派非凡是因爲本皇子大駕光臨的緣故!”
宛清聽着十三皇子的聲音,可就是沒瞧見人,二皇子也隨着聲音望去,皇后也納悶呢,洛兒什麼時候出宮了,正納悶不已呢,那邊皇后的鑾駕底座有咚咚聲傳來,“還不快給本皇子打開,想憋死我呢!”
那邊十三皇子的貼身小公公忙上來,十三皇子從底座下爬出來,一副頭暈目眩的樣子,“以後再不藏底下了,烏悽麻黑的。”說完,訓斥趕馬車的公公道,“你想挨板子是不是,有你這麼趕車的嗎,本皇子的腦袋都被撞了七八下了,下回顛着母后,小心我抽你。”
皇后瞅着十三皇子發冠歪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爬底座,臉色有些難看,那邊二皇子忙去扶他下來,“洛兒,你怎麼藏這裡面,想出來說一聲不就成了。”
十三皇子站在地上,還忍不住晃了兩腳,聽着二皇子的話,忍不住呲牙,“母后說來王府辦正事,我跟來只有礙事的份,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哎呀,不說,我頭暈,我進去找個地兒歇歇緩緩勁。”
十三皇子說着,十分不見外的由着小公公扶着往王府裡走,路過宛清的時候,還來了一句免禮,宛清眼角直打顫啊,沒打算給他行禮啊!
皇后揉着太陽穴,洛兒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將來別惹出來什麼禍事纔好,這麼溜出宮,萬一被皇上知道了,不捱罵纔怪,宛清和莫流宸忙請皇后和二皇子進去,之前十三皇子進王府,梳雲就前面帶路了,沒有去絳紫軒,就在正屋,宛清等到正屋的時候,十三皇子就坐在椅子上,頭歪着,梳雲在往他額頭上擦藥,額頭被撞青了,之前因爲十三皇子拿手遮着的緣故,皇后都沒瞧見,現在看着,纔不管這麼多人呢,直接拿手去戳戳,十三皇子那個跳腳,“母后,很疼啊!”
“知道疼就好,回去看你父皇不打你板子,看你下回可還敢鑽那地兒了。”
“我早知道錯了,方纔就後悔了,你辦你的正事,當我不存在就成了,這王府,我比你熟。”
皇后狠狠的剜了十三皇子一眼,然後坐下,二皇子在十三皇子前一個位置坐下來,瞅着十三皇子額頭的淤青還有身上的灰塵,很想訓斥他兩句,顧忌他是皇子,想着回去再把這頓訓斥補上。
那邊宛清望着十三皇子,眸底有一絲的幸災樂禍,十三皇子白眼一番,呲牙,宛清瞥頭看着皇后,“不知皇后娘娘今兒來是有什麼事?”
皇后瞅着宛清,有些難以啓齒,那邊十三皇子性子比較豁達,脫口而道,“屁大點事,不過就是父皇覺得母后在你這裡面子比他大上那麼一點點,讓母后出面找你借糧食來了,是借,不是買。”
十三皇子說着,嘴巴那個撅,“母后,前些時候,我還聽父皇說後宮不得干政,讓你打理好後宮的事就成了,這借糧食也不該你管啊,他言辭不一,你少搭理他,我……。”
十三皇子倒豆子似地把在皇后宮裡就想說的話全倒了出來,可惜才倒了一半,二皇子隨手拿了塊糕點塞了十三皇子的嘴巴,十三皇子的眸底都有火氣了,呸呸的就把糕點吐地上了,“二皇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父皇本來就不對,左右兩位丞相都辦不到的事,他就塞給母后,好事怎麼就不想着母后了,你還幫着他,我鄙視你,後宮裡誰的面子有貴妃大,怎麼不見他找貴妃了,就知道欺負母后。”
十三皇子說完,瞥頭看着宛清,“你可別答應母后,反正這事原就難辦,辦不成,父皇也無話可說,回頭等他讓溫貴妃來辦的時候,你可勁的發脾氣,我知道,你忍她很久了。”十三皇子說完,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方纔本皇子說的話,誰敢外傳,我拔了他舌頭!”
十三皇子一氣呵成的把話說完了,然後坐下來喝茶吃糕點,無論二皇子怎麼用眼睛轟他就是不搭理,這氣魄,宛清忍不住暗暗爲他豎起個大拇指,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完了再恐嚇,誰敢外傳,他就拔人家舌頭,不過十三皇子倒是孝順皇后,皇上獨寵溫貴妃,她這皇后估計也沒少受委屈,她不敢言,十三皇子什麼都敢說,那邊二皇子狠狠的瞪了十三皇子一眼,朝宛清和莫流宸作揖道,“十三皇弟年紀小不懂事,這邊關之事迫不及待……。”
宛清搖頭打斷他,笑道,“十三皇子孝順,豈不懂事,邊關之事雖然緊迫,可宛清和相公該說的都與兩位丞相說清楚講明白了,皇上理當清楚,如今讓皇后娘娘來做這個說客,的確是爲難皇后,半月坊畢竟是商坊,若是太過講情義,也做不長久,一切還得按着規矩來,糧食我不能借,但是可以借個幾十萬兩的銀子?”
不是不借,也不是不給皇后面子,但是商人重利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五十萬擔原就不是個小數目,皇后的面子有,但是絕對沒有大到這個程度,宛清說借銀子還是很折中了,二皇子聽了也無話可說,朝中無糧也沒有銀子,朝中也在籌銀,邊關的將士們的餉銀也得發了,不然軍心非得渙散不可,十三皇子聽得狠狠的點了點頭,“借銀子好,也算幫了父皇一個忙了,你借五十萬兩銀子給母后,好像有些不夠,我算算,一個士兵每月一兩五錢銀子,已經三個月沒發軍餉了,邊關將士十五萬,死了的有五萬,每個死了的貼補十兩銀子,二皇兄,這是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