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宛清一直隨在莫流宸身後,問那個條件到底是什麼,可某人就是不開口,宛清執拗勁頭上來了,非得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萬一將自己給賣了怎麼辦,就這麼一路往前走。
遠遠地,一個熟悉的面孔從不遠處橫穿到另一條道上,是溫君琛,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在他一側,被擋住了,瞧不清面容,不過說話聲倒是聽了清楚,因爲很大聲,還有一絲帶着興奮的激動,“表哥,今兒可是京都最大的賭坊天地賭坊開張之日,咱不去搓兩把?”
溫君琛瞥頭看着他,“府裡事多,改日……。”
溫君琛話還沒說完,那邊一個小廝在不遠處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停歇了三秒鐘,繼續往這邊奔過來,“二少爺,不好了,老爺被打了!”
溫君琛聽得臉色大變,當即邁開步子往前走,邊走邊詢問那個小廝,另一個男子,輕聳了下肩膀,卻是邁步往另一條道上走去。
前面發生這一幕,莫流宸的腳步依舊,可宛清卻是止了腳步,這不一下子身邊就少了個圍繞的身影,莫流宸蹙着眉頭回頭就見宛清一路目送那個男子走遠,莫流宸的臉色當即有些黑乎乎的,自己的娘子因爲旁的男子把自己給忽視了,臉色能好的了纔怪呢!
梳雲在宛清後頭站着,瞧見莫流宸的臉色,忙上前去拽宛清的衣袖子,宛清回過神來時,莫流宸人已經在跟前站着了,剛剛好俯視她還將她的視線給擋住了,宛清往旁邊挪了挪,指着方纔那個男子,看着莫流宸道,“相公,你可認識他?”
莫流宸輕挑了下眉頭,最後輕搖了下頭,不認識,宛清立馬給梳雲使了個眼色,梳雲會意,點頭邁開步子就往前走,宛清這纔看着莫流宸,眼睛輕眨,問道,“天地賭坊是不是咱的?”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耳朵可真靈,是不是又有什麼算計了?”
宛清聽得直呲牙,“我纔沒那麼壞好不好,我去找母妃了。”
宛清說完,轉身要走,可不巧正站在岔路口了,方向感又不大好,不知道怎麼走了,宛清只得轉身回頭去看莫流宸,某人正怡然自得的繼續走,宛清能怎麼辦,只得跟着唄。
沒一會兒,梳雲就奔回來了,宛清讓她去打探的事她也打聽出來的,當即回道,“方纔那男子叫陳銑,是國公府二太太兄長的嫡次子,不喜歡醫術,平日就喜歡逛逛賭坊青樓,鬥雞遛狗的事沒少幹。”
宛清聽得嘴角輕弧起,這個嗜好可真是好極了,二太太夥同溫貴妃打擊大太太孃家,這樣的事她們可以做,她也可以,宛清忙湊到莫流宸身邊,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兩句,莫流宸聽得眉頭直挑,不可否認,他贊同宛清的說法,可這算計手段當真不可小覷了,莫流宸笑問道,“要是哪一天爲夫惹惱了你,你怎麼對付爲夫?”
宛清眉頭蹙緊,眼睛帶着警惕看着莫流宸,“相公是想未雨綢繆嗎?”
莫流宸嘴角輕抽了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宛清一聳鼻子,邁步越過莫流宸往前走,要真的惹惱了她,她還真沒有辦法對付他,不過,藉着半月坊的勢力對付其餘的人她還是綽綽有餘的,收拾國公府就從陳太醫家開始吧,不是宛清不人道,實在是他們家家教不怎麼樣,竟然教出來二太太這樣狠毒的女子,想必王妃那二十年悽苦的生活,她肯定沒少出力。
宛清將梳雲招呼上前,又細細的吩咐了一番,宛清總覺得有些不大尋常,大老爺和二老爺同是國公夫人的兒子,她應該不至於那麼狠心,畢竟國公府夠顯赫的了,國公府世襲,這位置暗尊卑也該大老爺繼承纔是,可這麼多年,二老爺一直明裡暗裡的爭着,以至於走到今天要害人命的地步了,甚至二老爺的官位也比大老爺的高上三分,太過詭異了,宛清大膽猜測,或許大老爺壓根就不是國公夫人親生的呢?可聽王妃的傾說,似乎老國公夫人又特別鍾愛大老爺,不知道是何緣故,宛清扭眉。
梳雲用心將宛清的吩咐給記下,準備回去就去打探,最好是將二太太有關的人和事都給查個一清二楚纔好。
宛清和莫流宸走到半道時,那邊就有小廝來報,王爺王妃已經準備回王府了,讓他們直接去大門口就可以了,宛清和莫流宸到大門口時,恆老王爺和衡郡王親自送王爺王妃出門,於此同時的還有右相一家,端王妃一家,在門口略微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各自回王府了。
第二天晌午,宛清吃過午飯在屋子裡抱着悠兒踱步,外出溜達了一圈的梳雲回來了,口乾舌燥也顧不上,直接就跟宛清稟告道,“少奶奶,國公府出大事了,大老爺廢了二老爺一身武功,現在正被罰跪祠堂呢。”
宛清聽了怔了一下,大老爺多大的年紀了,還被罰跪祠堂,宛清嘴角弧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只怕她之前的猜測不錯,宛清輕點了點頭,示意梳雲繼續道來。
果如宛清所想,現在的國公夫人不是大老爺的親孃,她也不是國公爺的原配,國公爺的原配是老國公夫人孃家表兄的嫡女,生大老爺時難產去世的,國公爺後來娶的國公夫人,大老爺因爲原來就是嫡長子,就養在了國公夫人膝下,所以外面也沒人說他的身份不對,二老爺是嫡次子,也正確,所以她們這些不知情的小輩就當是嫡親的兄弟了,因爲大老爺打小沒了親孃又是孃家嫡女生的兒子,所以老國公夫人更偏疼大老爺一些,可王妃卻的的確確的是國公夫人的女兒,只因爲打小被老國公夫人喜歡着,所以和大老爺走的格外的近一些,兩派就這麼產生了。
至於大老爺被罰跪祠堂的事,宛清真的有些無語了,若非因爲璟蕭然要來大御的緣故,冷魄也不會提前幾天回來,更不會在半道上碰到身受重傷昏迷的大老爺,失去了那麼多的血,若非冷魄傾力相救,只怕這會兒擡進國公府的就是一具屍體了,謀害性命之罪,廢了二老爺一條胳膊算什麼?沒殺了他已經是念及這麼多年兄弟恩情了!
可國公夫人不會這麼認爲,她不相信二老爺會對大老爺做出來這麼殘忍的事來,但是大老爺廢二老爺一身武功卻是她親眼所見,國公夫人當即罰大老爺去祠堂跪着,向先祖們贖罪,不當是他要跪,就是溫君帆也要跪着!
宛清聽得臉色真是差的不行了,這不是擺明了是偏心麼,不細問佔着自己親眼所見就妄下定論,宛清也不指望國公夫人公證到哪裡去,想想王妃,她的親生女兒都能捨棄,何況是佔了她兒子嫡長子位置的大老爺了,不往死裡整他已經不錯了,難怪明知道二太太對大太太做下那些事她都不聞不問,原來還有這些原因在裡面,只怕國公爺哪一日去了,國公夫人肯定會以大老爺膝下無嫡子爲由讓二老爺繼位吧,宛清輕嘆一聲,“國公爺呢?”
梳雲搖頭,“國公爺不在府裡,應該還在找殺害大老爺的兇手,大老爺回來時,應該有人通知他了,只是離京都有些遠,一時間怕是難以趕回來。”
宛清點點頭,冷魄回來說過,那些賊匪雖然是真有其人,可活動的地點卻不在那一帶,要在百里開外呢,之所以會殺大老爺,完全是被人給收買了,拿人錢財與人辦事,大老爺現在身子還帶着傷,這會兒卻聽從國公夫人的命令去祠堂跪着,只怕是將計就計,那些證據國公爺不在府裡,是斷斷不能拿出來的,國公夫人現在越是偏袒,回頭國公爺回來,好戲就更熱鬧了,要是大老爺當着國公爺的面暈倒,最好是吐上幾口血,效果會更好!
宛清有些期待國公府的熱鬧,可這邊宛清還有更加關心的事呢,蓮湖那些蓮花被採的差不多了,萬一真要在王府舉行什麼賞蓮宴,她豈不是讓王府貽笑大方了?
宛清抱着悠兒走到正對着蓮湖的窗戶旁站着,吩咐竹雲道,“一會兒讓人買些蓮花回來種蓮湖裡。”
竹雲還不知道這事呢,啊的一聲,“少奶奶,不用了吧,梳雲要練輕功也不用特地廢銀子去買蓮花回來栽上啊,多浪費銀子,採蓮葉也是一樣的。”
梳雲一臉激動的表情,但還是配合着竹雲連連點頭,宛清白眼都快翻停掉了,兩個自作多情的丫鬟,宛清挨個的掃了一眼,“你們少奶奶我像是那麼好心的人嗎?皇上可能會在王府舉辦賞蓮宴,到時候沒有蓮花,賞什麼去?”
竹雲梳雲愕然睜大了眼睛,隨即臉微微紅起,頭低下,聽見後頭有東西砸地的聲音,忙過去了,那邊莫流宸挑着眉頭走過來,“賞蓮宴?”
宛清輕點了下頭,“應該是的,端寧說的,錯不了。”
宛清邊說,便用手將被悠兒從頭上拽下來的髮簪拿下來,萬一這小子看她不順眼,拿髮簪戳她可怎麼辦,可不小心被悠兒帶了兩根頭髮下來,疼的宛清直呲牙啊,那邊莫流宸過來幫宛清,“操心那麼多做什麼,皇上又沒有下旨,就算要下旨,他也會事先問過父王的,父王不會同意的。”
宛清微張了嘴巴,煞有其事的看着莫流宸,開玩笑的吧,別到時候真來,她還不得被口水給淹死,“說出口的話可是得負責的。”
莫流宸瞪了宛清一眼,宛清輕抿了下脣瓣,繼續欣賞雲捲雲舒的愜意,其實,她也不大想賞蓮宴擱王府裡舉行,太麻煩了。
事情果如莫流宸所說的那樣,皇宮御書房內,左右兩位丞相還有端王爺王爺都在呢,皇上瞅着手裡的奏摺,瞥頭看着右相,“北瀚皇帝五日後抵達京都,一切歡迎事宜都準備妥當了?”
右相輕點了下頭,“原本臣的安排是由洛親王和臣及左相出城相迎,可洛親王府失竊,洛親王追查王印去了,原本他的活……。”
右相說着,眼睛瞟了眼王爺,那邊皇上眼角當即跳了一下,把手裡的奏摺放下,“那洛親王的事全交由錦親王去辦。”
王爺蹙緊了眉頭,“那日,臣有事,去不了。”
皇上當即沉了臉,就知道他少不了託詞,“什麼大事,連朕的吩咐都敵不過?!”
王爺擡眸看着皇上,不是他想打擊皇上,而是,真的比璟蕭然來的重要,“陪璃兒遛馬。”
王爺這幾個字出來,御書房裡沒誰的嘴角不抽,皇上的臉都黑了,“就不能緩一日?!”
王爺堅定的搖頭,“不去,她會哭,臣不能失信於女兒。”和她娘。
皇上要捶桌子了,沉着臉下命令道,“朕允許你騎馬帶着璃兒去迎接,另外,挑個合適的時間,舉辦一場賞蓮宴,跟梅花宴差不多就成了。”
王爺扭緊了眉頭,那邊右相知道皇上不大耐煩了,忙跟王爺解釋了一番,王爺當即回絕道,“王府裡估計沒人對舉辦宴會有興趣,皇上還是另外找個府邸吧。”
皇上抓狂,一拍龍案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
王爺面無表情的擡眸看着皇上,“皇上可是嫌錦親王府安生了幾日,想讓它更加混亂一些,好讓人有機可乘,皇上執意要舉辦,期間要是遺失了什麼,頭疼的可就不止臣一個了。”
王爺就這麼一句話,皇上的氣焰頓時消失了不少,忍不住揉了下額頭,揮揮手,讓屋子裡其餘的人下去,他有話和錦親王單獨說,等屋子裡人走出去,皇上蹙眉問道,“有沒有人潛進王府盜竊?”
王爺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不敢保證以後沒有。”
皇上坐在龍椅上,想不大通,洛親王府那麼多的寶貝,沒道理只偷一個王印啊,可只偷洛親王府的王印也沒什麼大作用,“或許,是巧合?”
王爺擡眸看着皇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不出錯,至於賞蓮宴,皇上還是另找一個王府舉辦吧,多少銀子,臣出。”
皇上瞪着王爺,“就你富可敵國。”
王爺淡淡而回,“與大御不能比,但絕對比皇上小金庫多。”
“你……朕總有一天會被你給活活氣死!”磨牙聲,吱嘎吱嘎的。
王爺看着皇上那樣子,不大明白,他完全是好心好意的幾句話,就能把皇上氣成這樣子了,“沒什麼事,臣就先告退了。”
“記得把銀子送來!”
王爺邁步出御書房,直接就準備回王府,那邊公公過來請幾位大臣繼續進去商議,唯獨左相大人看着王爺的背影愣了半晌……皇上怕錦親王府再度失竊?鐵匣子不還沒找回來麼,有什麼值得皇上這麼重視的?
賞蓮宴的事宛清不大好意思去詢問王爺,怕被反問蓮湖蓮花的事,可很快的另一消息就傳了來,賞蓮宴在端王府舉行,宛清可算是鬆了口氣,這消息還是梳雲從外面聽來的,公公去端王府宣旨的時候,梳雲就在路上溜達着,梳雲經常跟在宛清後頭進宮,不少公公都認得她呢,梳雲想打聽什麼,那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這不得到消息就回來告訴宛清了麼,還有另一件更值得人高興的事呢,梳雲眸底亮晶晶的看着宛清,“少奶奶,您猜靖遠侯世子是什麼人?”
宛清眉頭輕挑,覺得是什麼值得人欣喜的事,“有什麼好事,直接說。”
梳雲悶笑道,“鄭侍郎府退了東府的親事就是跟靖遠侯府結的親,據說六禮已經送了五禮了,就差一個請期了呢,現在靖遠侯世子又和靜寧侯府的姑娘有了瓜葛,這事有的鬧了。”
宛清聽了,忍不住嘴角弧起,這可真是有熱鬧瞧了,最近好玩的事是越來越多了,“國公府的情況呢?”
“國公爺昨兒就回來了,大老爺暈倒在祠堂無人問津,太醫去檢查,說是再晚個一天半天的,就算是廢了,二太太在國公爺面前哭訴,國公夫人一旁幫腔,大老爺直接就讓人將賊匪頭帶了上來,國公爺親自審問的,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顧二老爺才被廢了武功,讓人拖下去打了四十大板,還不許上藥,國公夫人病倒了。”
宛清眉頭輕挑,“這回是真的病倒了?”
梳雲有些茫然,“應該是的吧?”
宛清笑笑,擺擺手,讓梳雲下去忙活,自己靠在搖椅上,吃着果子,心情好的不行,鄭雲姿,原來還以爲她嫁的人正好是莫流寧瞧中的,原來壓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莫流寧之所以針對她,只怕是因爲別的緣故,不過宛清也知道,那幾個都中意莫翌軒,只可惜,人家身份太高,高攀不起,只是宛清沒想到兜兜轉轉,那兩個狼狽爲奸的竟然躥到一塊兒去了,這葉詩文的身份比鄭雲姿要高上不少呢,雖然外面在傳鄭侍郎要升尚書了,可比起侯爺還是要差那麼一點兒的,但是現在葉詩文是肯定比鄭雲姿身份高,可鄭雲姿有婚約在前,葉詩文與靖遠侯世子有肌膚之實在前,不知道這事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這事在京都傳的是沸沸揚揚,鄭侍郎府不願意退親,靖遠侯世子也不願意,他是瞧過鄭雲姿的,長的很嬌美,是他喜歡的類型,不然也不會讓靖遠侯夫人上門探口風,最後和鄭侍郎夫人一拍即合,葉詩文要強勢一些,也算是中他的意,他是兩個美人都想攬在懷裡,將來有了兩個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岳父,他的仕途會更加的順暢。
這不,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無奈算計,最後討到便宜的只會是靖遠侯世子,兩個人都娶,而且是同一天娶,不分大小,不排位分,這一日娶兩妻在京都傳開就引起了轟動,不少人都津津樂道呢,羨慕靖遠侯世子到不行。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便宜只是一時的,那兩個可都不算是什麼好人,回頭不互掐起來纔怪呢,就是這新婚之夜的洞房都過不去,宛清想起來就想笑,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太漂亮了!
璟蕭然要來大御給皇上祝壽的事,現在京都有兩部分人頭疼,一個就是皇上本人,那協議的事就是卡在皇上喉嚨裡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咽不下去,另一個就是前來求和的東冽官員,寧王爺叛變一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可這又如何,璟蕭然肯將二十萬精兵借給大御,且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借了,萬一和大御攪合在一起,又有錦親王府的炸彈,東冽可真就危矣了,肅王想到他們來了許久時間,除了那會的接風洗塵宴,皇上都沒有真正的和談過,唯一一回,還被太子和公主給攪合了,現在事情更是難辦了。
肅王蹙緊眉頭在那裡想辦法,上官奕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男子臉上有些淡淡的疤痕,外人是不會怎麼在意的,瞧見肅王爲璟蕭然到訪的事糾結着,上官奕發表看法了,隱隱有些指責之色,“皇叔手底下有不少人,何不在之前就派人去劫殺,璟蕭然在大御出了事,大御脫不了干係。”
肅王神色警然,“太子以爲皇叔帶了多少人在身邊,足矣去刺殺一國君王嗎?”
上官奕慎重的看着肅王,倒了杯茶給肅王,嘴角是一抹笑,“皇叔何必謙虛,只要皇叔願意去做,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肅王瞅着那茶水晃盪的茶杯,忍不住在心底輕嘆,東冽只怕真無他容身之所了,肅王站起來,準備走遠,那邊一暗衛急急忙過來,湊到肅王耳朵邊稟告道,“屬下無能,將郡主給跟丟了。”
肅王臉色譁然大變,暗衛及時跪下來,“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去尋了,可郡主素來機靈,她若是有心藏起來,屬下等怕是難尋。”
肅王一揮袖子,瞥頭看着那邊怡然自得呷着茶的上官奕,“找不到郡主,提頭來見!”
暗衛領命下去,肅王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只是周身的氣場有些冷,不少丫鬟瞧見了,都暗暗的避着走,可見一向溫和的肅王此刻的臉色有多暴戾,更是有多在乎他那個尚且不知下落的女兒。
這邊宛清是無事一身輕,難得的好天氣,又是下午多雲的時候,帶着丫鬟推着小推車繞着蓮湖走了一圈,然後尋了個大石頭坐下,楊柳依依,清風徐徐,水波不興,唯有一片的碧玉在蕩起一層綠意,那邊不遠處,春兒夏兒幾個丫鬟守在兩根釣魚竿跟前,瞧見魚竿晃動,立馬叫喚起來,果然是一條金燦燦的金魚,拿了個魚缸子裝好,直接就送到了兩位小少爺跟前,悠兒然兒還是頭一回瞧見魚呢,嗯,應該說是這麼近的看魚,在王妃院子裡的小蓮池裡也是養了好些金魚的,昨兒兩小孩還要伸手去抓,想着那場景,宛清都想戳他們兩個的腦門,也不想想他們那小胳膊小腿,沒有學武功,你能把魚叫上來?
現在魚就在跟前了,小推車前前後後都被丫鬟圍的死死的,就想着看她們的小少爺想幹嘛呢,悠兒手圍着魚缸想抱起來,可惜啊,這個魚缸很大,可不是他能挪的動的,然兒乾脆不去嘗試,直接伸手去抓魚,宛清在一旁看着,忙讓竹雲把他們兩個衣袖子給擄上去一點,免得將衣服弄溼了,竹雲更是細心,這魚缸裡的水雖然是直接從湖裡拿出來的,可是添了一點點的熱水,所以玩起來,不冷。
兩雙小手就在那裡抓一條魚,丫鬟瞧的都心急,手都沒魚大,抓屁魚啊,可兩個小屁孩玩的是不亦樂乎,魚尾晃的水打在臉上,一邊眨巴眼睛,一邊咯吱咯吱的笑着,宛清也就隨他們了,這兩小屁孩和一般人不大一樣,至少不大怕冷,嗯,怎麼說呢,是被變的不怕冷了,他們的爹怕宛清擔憂他們兩個凍着了,這些天睡覺後,就送一絲半點的內力給他們兩個,幫他們遊走周身的筋脈,將來學習武功來能是尋常人的十倍,這都過了好幾天了呢,而那一絲半點的內力小到兩小屁孩拍下桌子就給拍沒了。
這邊一堆人位置,那邊重重的輕咳聲傳了來,前面幾聲都被人給無視了,端寧郡主撅着嘴往前面湊,結果呢幾個小丫鬟連着往後退,嚇的端寧忙往旁邊躲閃,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呢,只見一條金黃的魚飛出來,梳雲一個閃身過去,手一揮,金魚就被她給打到蓮葉上,晃了兩晃,砸水裡去了。
兩個小屁孩眼睛眨了又眨,四下的找魚,然後看着魚缸,有那麼一絲的茫然,宛清瞅着梳雲,眸底全寫着你倒黴了。
梳雲有些怯步,眼睛勾勾的看着悠兒然兒,魚兒沒了,找不到了,兩雙小手習慣的砸小推車表示抗議,竹雲忙將魚缸給拿遠了,就聽悠兒然兒的哭聲傳來,梳雲想哭,南兒忙拿了帕子過來給悠兒然兒插小胳膊上的水,“梳雲姐姐,你把小少爺們的魚給打湖裡去了,你得負責找回來。”
梳雲欲哭無淚,天知道春兒她們釣一條魚花了多長時間,小少爺們要是哭那麼久,少奶奶會要了她小命的,梳雲一個寒顫襲來,她不是故意把魚砸水裡去的,魚兒要是直接砸地上去,肯定會死的啊!小少爺們小小年紀怎麼能殺生呢?
梳雲低着頭走到宛清跟前,“少奶奶,奴婢去釣魚去,可小少爺他們,奴婢……。”
宛清狠狠的戳了下梳雲的腦門,“真不知道你武功學哪裡去了,都不知道用,還不快去找你家呆木頭幫忙。”
梳雲哦的一聲,提起裙襬就跑,那邊竹雲搖頭來了一句,“用輕功快一些。”
端寧就那麼站在一旁瞅着呢,瞧着那個羨慕,難怪宛清姐姐一天到晚都不覺得悶呢,有這麼好玩的寶寶,還有這麼一大堆的丫鬟陪着,會悶纔怪呢,可聽着兩個小孩子哭,端寧也心疼,忙走過去蹲下來,宛清這才瞧見端寧,眼睛眨巴着,“你什麼時候來的?”
端寧嗔怪了宛清一眼,“來了好一會兒了,都沒人搭理我,要不是悠兒然兒哭,我肯定怎麼來就怎麼走了。”
宛清有些訕然,蹲在一旁,幫悠兒然兒擦眼淚,“差不多了,你們郡主姑姑特地來看你們兩個呢,哭起來可是很醜的,來,一人香一個。”
宛清說她的,壓根就沒人搭理她,端寧還以爲真的會親她呢,就那麼睜着眼睛等着,一眨不眨的,好半天,那邊梳雲拿了兩條魚過來,竹雲忙過去接了,端到小推車上,兩小屁孩纔沒哭了,身子往宛清這邊湊,宛清翻了個白眼,沒接,而是戳腦門,“孃的面子還沒兩條魚大。”
端寧在一旁憋笑憋的肚子疼,她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孩子了,最好是兩個,當然了,三個她更喜歡,總之,越多越好。
宛清站起來,吩咐竹雲讓悠兒然兒玩五分鐘,五分鐘後想辦法把魚弄走,然後纔看着端寧,瞧見端寧眸底的羨慕,忍不住笑道,“想,就自己生一個唄。”
端寧鼓了下嘴巴,每來一回錦親王府,她想生個孩子的想法就更加的強烈,“不一定有悠兒然兒這麼可愛好玩啊。”端寧莫名的感慨道。
宛清笑笑,“那可不一定,阮大公子和你的孩子肯定好玩。”
端寧眨巴了下眼睛,沒再說話了,而是和宛清繼續往前走,欣賞着風景,雲香在後面跟着,半晌也沒見自家主子說及正事,忍不住上去小聲提醒着,端寧這纔想起來,一拍腦門,笑對宛清道,“看我都把正事給忘記了,這賞蓮宴原是打算擱在錦親王府的,現在改到端王府了,皇后娘娘建議將賞蓮宴辦的別具一格一些,不能跟梅花宴太過相似,母妃想不到什麼好主意,讓我幫着想,我就找姐姐來了,你主意多,幫幫忙吧?”
端寧說着,眸底露出一絲乞求之色來,宛清猜怕是想了許久了,只是這梅花宴她也只參加過一回,倒是瞭解個大概,依着端寧話裡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求這賞蓮宴具有梅花宴的實質,卻要不同的內容,這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宛清找了個地兒準備坐下來,竹雲忙將墊子拿過來,倒是有多餘的,因爲偶爾莫流宸也會來。
宛清想着,端寧就在一旁候着,沒敢說話,宛清腦子裡倒是有不少主意,可惜,這裡是個禮教甚嚴的社會,那些東西想搬來是不大可能的,宛清將能想到的大概差不多能用到的都跟端寧說了,讓她自己篩選,畢竟她是純古代人,只要她能接受,估計旁人也差不多,端寧就那麼聽着,眼睛是越睜越大,越睜越溜,滿滿的欽佩之情溢於言表啊,“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隨便挑兩個就能將梅花宴給比下去了,不行,這些主意我不能全用了,得留兩個給靜宜,不然回頭她肯定會怪我的。”
宛清隨意,錦親王府已經夠顯赫的了,不需要那麼些錦上添花的東西,再者,王妃喜歡靜靜的,她不大喜歡麻煩,王爺又有他的顧忌,莫流宸更是從未將這些放在心上過,要真的擱在錦親王府辦,某人又該咕嚕說這些破事佔了宛清原本屬於他的時間了。
端寧得到宛清提供的好些想法,欣喜不已的轉道端王府了,這些事要先傳開一些,不然到時候許多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笑話可就鬧大的,也不需要大肆宣揚,只需透露給一兩個人,用不了兩天,京都就能傳他個沸沸揚揚的了,她一個已經出嫁了的都期待賞蓮宴能早日舉行了。
端寧走後,宛清就回到觀景樓上了,冷灼在稟告莫流宸賭坊的一些事物,宛清聽了兩句,都不是她關心的,打着哈欠進屋小憩去了。
第二天就是璟蕭然來京的日子,說是來給皇帝賀壽,其實皇上的壽辰要在七日後呢,這幾天纔是好戲,因爲皇上過整壽,所以那些后妃,甚至是皇后的壽辰都簡單的過了,有些甚至都沒過,就是皇上賞賜些東西意思意思,去年,皇上的壽辰就是略過的,因爲那麼些的災情,皇上也不好意思大辦,就是給溫貴妃辦了個壽宴。
這一日一早,宛清就醒了,推攘着莫流宸,“相公,咱要不要去相迎?”
莫流宸睜開眼睛瞅着宛清,“迎接誰?”
宛清有些些的無言,果然不是朝中人啊,一點意識都沒有,“父王和母妃還有璃兒都去呢,咱不要去麼?”
莫流宸這才懂宛清的意思,一個胳膊把宛清攬下來,翻身壓住,“你很閒,有空就多管管你相公我。”
外面竹雲梳雲端着銅盆準備敲門,聽見裡面的動靜,臉唰的一下紅了,端着銅盆去隔壁伺候小主子起牀,不知道要等多久,怕悠兒然兒餓了,還特地去廚房準備了吃食。
宛清被折騰的筋疲力盡,那叫一個後悔,“我不管,我今天要逛街去。”
“還有力氣?”莫流宸眸底炙熱的看着宛清,宛清忙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她吃飽了撐得纔想去迎接璟蕭然呢,她就是想半道上裝肚子疼,然後趁機下馬車玩去,她都多久沒有出過門了,宛清撅着嘴,“你以前答應過我好幾回呢,我一回都沒用,我今天想去逛街,把悠兒然兒都帶着。”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把胳膊給宛清瞧,“看看你的傑作,一晚上都拽着我胳膊要去逛街,我不答應,估計你都能掐我脖子了。”
宛清瞄着那胳膊上一圈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你不是會點穴麼,你可以將我點暈的。”宛清說着,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你答應了?”
莫流宸輕點了下頭,“不過只能帶一個出去,帶哪個?”
宛清扭眉,哪個她都想帶出去溜溜,這都出生多久了,都沒怎麼瞧見過外面的世界,“我讓他們兩個抓鬮,誰抓到誰出去。”
宛清說着,用手唬莫流宸出去,她要起牀了,莫流宸只得自己穿衣給宛清把屋子裡空出來,不懂她幹嘛非要他出去,才見過好不好。
宛清穿戴好,衣服,梳雲纔將銅盆端進來,宛清洗漱了一番,然後去書房寫了兩個小紙條,讓兩個小屁孩抓,結果跟她出去的是悠兒,宛清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然兒,還是覺得不大忍心,只得求莫流宸,“相公,咱走着逛街吧,把然兒一個人留下實在不大好。”
莫流宸沒有答應,但是給了宛清幾個選擇,一,帶上兩個兒子,坐馬車溜一圈就回來,二,帶一個騎馬溜一圈回來,三,他們兩個溜一圈回來,沒有第四個選擇。
這什麼破選擇,宛清一個早飯時間都沒想出來選哪個好,等想到如何選擇時,聖旨下來了,進宮。
------題外話------
月末求票是必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