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紫氣華蓋,貴不可言!
對於任何武者而言,任何天地偉力都不陌生,卻鮮少有人觸及。
而且紫氣東來,便是最廣爲流傳,被人熟知的一種。
有人說,這浩渺紫氣有提神頓悟之能,也有人說,能讓人憑空增長修爲,跨入神仙之境,也有人說,可以拓展經脈,洗滌周身。
種種傳說,不一而足,虛無縹緲,卻又妙不可言。
饒是陸川此前有過無數種猜測,也沒有想到,在這紫華軒三樓,能夠感受到與傳說中紫氣東來相似的天地偉力。
當然,也僅僅是相似。
與傳說中,紫氣東來異象偉力,沒有絲毫可比性。
但即便如此,也讓陸川獲得了不小的好處。
尤其是,那旭日東昇,陽光普照,不管是否混浴着傳說中的縹緲紫氣,依舊使得陸川在感悟中,傷勢恢復了數倍。
陸川甚至有種預感,即便不使用任何外物藥力,若天天有此感悟,不出月餘,傷勢就會恢復如常。
甚至於,不會留有任何隱患。
只因,在剛剛的狀態中,其對自身力量的細微掌控,竟是憑空增強數倍!
隱約間,有種能夠內視全身,掌中觀紋之感。
“不知道,這種天地偉力是每天都能看到,還是……”
一念及此,陸川失笑搖頭,大感自己太過貪心不足。
若是每天都能有所感觸,那天地偉力,造物之神奇,也就不會如此珍貴了!
“陸兵何在,速速現身,束手就擒,隨我等前去聖武殿認罪伏法!”
就在此時,一聲斷喝,打斷了陸川的胡思亂想。
“你們是什麼人?”
陸川走過拐角,站在三樓頂,憑欄居高臨下,俯瞰闖入院中的五名黑衣人。
事實上,他心知肚明,這些是什麼人。
黑衣鐵線,異獸紋胸,煞氣盈身,正是演武院執律殿弟子。
“大膽……”
一人面色冷沉。
“哼!”
帶隊之人一揮手,目光冷冽的看着陸川道,“不要逞口舌之利,我執律殿弟子有羈押捉拿之權,若敢反抗,可以就地格殺勿論。”
“哦,原來是執律殿弟子,難怪有如此煞氣,失敬失敬!”
陸川恍然,轉身走入靜室。
“宋師兄,此人囂張跋扈……”
有人不忿道。
“夠了,不要節外生枝!”
帶隊之人,也就是宋師兄面色微沉,低喝道,“真以爲門外那擅闖者死四字,是寫着玩的幌子嗎?”
四人面色一變,仍有人不忿道:“借他十個膽,也不敢對我執律殿弟子出手,否則演武院上下,將再無他容身之地。”
“哼!”
宋師兄眼角一抽,脣角蠕動了下,卻沒有說話。
在普通人眼中,權力極大的執律殿,或許是兇名卓著。
但對於敢在第一天入院,就搏殺上院武子,打殘二品中期武子,更是用毒重創教習的兇人,還真有點不夠看。
這也是爲何,他會直接表明身份,就是防止陸川抓到把柄。
否則,普通武子看到這一身黑衣鐵紋,早就戰戰兢兢,甚至嚇破膽了。
“可有執律殿拘帖?”
陸川自三樓而下,跺出正堂,慢悠悠來到近前,好似沒事人般道。
“我等奉命……”
宋師兄面色微變,正要解釋,卻被毫不客氣打斷。
“呵!”
陸川冷冷一曬,面無表情道,“剛剛有人說,要我束手就擒,去聖武殿認罪伏法?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拘帖都沒有,就敢假傳諭令,擅闖我紫華軒?”
“膽大包天,竟敢……”
話音未落,說話之人戛然而止,在幾聲凜冽勁風呼嘯之後,但聽悶哼一聲,便有人踉蹌倒退開來。
“住手!”
宋師兄面色鐵青,攔在陸川面前,高舉一塊令牌道,“我乃執律殿執事宋星珏,奉上院副院主之名,特請上院武子陸兵,前往聖武殿覆命!”
“哦,原來真是執律殿的師兄啊,有這東西,幹嘛不早拿出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啊!”
陸川輕拍了拍衣袖,好整以暇的拱拱手,好似之前出手狠厲,動輒要人性命的不是他一般。
“瘋子!”
那被宋星珏救下之人,更是面色發白,哆嗦着喝罵一聲。
只因爲,他的脖頸咽喉處,赫然有兩道青紫劃痕,只差一點就被抓破後樓。
顯而易見,陸川剛剛下了殺手!
“閉嘴!”
宋星珏低喝一聲,拱手道,“陸師弟,若是無事,跟我們走一趟吧!”
“按理說,我應該跟你們走一趟,但我如何斷定,你們是執律殿弟子,又如何斷定,你們是奉副院主之命而來?”
陸川淡漠道。
“什麼?”
五人面色一變,宋星珏沉聲道,“陸師弟不要開玩笑了,今天演武院諸位教習都在聖武殿,只爲三天前之事,就等你一人前去!
而且,這裡是演武院重地,誰敢冒充執律殿弟子,假傳副院主之令?”
“嘿,原來已經過去三天了啊!”
陸川低笑一聲,雙手一攤道,“宋兄不要誤會,也不要怪我多疑。
但莫說冒充執律殿弟子,假傳副院主之令,三天前我還被上院武子和教習合謀圍殺。
這等聳人聽聞之事都能發生,再出點什麼殺人滅口,掩蓋真相,也不算什麼了!”
“你說什麼?”
宋星珏再好的脾氣,也險些氣炸了肺。
更遑論,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若非陸川兇名在外,早就動手了。
“宋兄莫非耳背?那在下就更要懷疑了,執律殿乃是演武院中肩負重任的部門,每一個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怎麼會……”
“陸兵,你不要滿口胡言,欺人太甚!”
宋星珏面色一沉,周身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顯然已是怒極。
“怎麼,事情敗露,就惱羞成怒,準備直接動手?”
陸川攤開還未痊癒的雙手,神色漸冷,不喜不悲道,“雖然我身受重傷,但自問,拉一個二品上墊背,還算不得什麼!”
“你……”
宋星珏心下後悔不迭,不該託大,只帶四個人來。
不錯,他是二品上的修爲,身邊四名師弟,也都是三品上。
但眼前之人,可是搏殺兩名三品,打殘二品中期,更是讓一品絕頂的教習無功而返的兇人啊!
宋星珏心有顧忌,便不敢直接動手了。
畢竟,這件事只有兩個結果,要麼陸川被廢去修爲,要麼就是逐出演武院。
他堂堂執律殿執事,本來是上院武子,如今年不過三十,前途無量,犯不着跟一個將死之人較近。
其餘四人見自家執事都不敢如何,又有前車之鑑在,一時也是吶吶不敢言。
但無論陸川什麼態度,命令還是要完成,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可以想見,若是真就這麼灰溜溜回去,執律殿的臉面會丟光不說,讓聖武殿中正在等候的一衆大佬臉往哪放?
“陸師弟,有話不妨直說,不出意外,我們以後就是師兄弟了,何苦來哉?”
出於種種考慮,宋星珏決定虛以爲蛇,先穩住陸川再說。
“呵,既然宋兄如此說了,我也不好爲難!”
陸川淡然一笑,平靜道,“要想讓我跟你們走,其實很簡單,就是證明你們的身份。
而這一點,物證已經有了,剩下的就是人證。
這樣吧,我已經入院三天,這一屆的武子應該已經入院,就讓他們陪我走一趟。
你們也不用叫其他人,我此前與鎮西王府郡主朱勝男相熟,讓她證明你們的身份即可。”
“不行!”
宋星珏近乎是脫口而出,想也未想。
開玩笑?
此事本就是衆教習打算妥善處理,爭取將影響降到最低,現在都有壓不住的趨勢,怎麼可能鬧的人所共知?
“呵!”
陸川冷冷一曬,目光森寒的盯着宋星珏,一字一頓道,“這也不肯,那也不肯,陸某有理由懷疑,你們擅闖紫華軒,圖謀不軌!”
“你不要亂來!”
宋星珏面色一沉,後退半步,厲聲道,“我等乃是奉命行事,以你的聰明,很清楚這事不可能作假,何必這般作態?
而且,你有傷在身,真要鬧將起來,恐怕……”
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意味,任誰都聽的出來。
但話都到這份上了,陸川如何肯妥協?
否則,豈不是白虛張聲勢了?
“好,果然是圖謀不軌,軟的不成,就想硬來,行跡暴露了啊!”
陸川目中淡金色光華閃爍,一身肅殺之氣瀰漫,大有一言不合,就待出手。
“陸兵,你不要自誤!”
宋星珏面色難看道。
他知道,也有信心,能贏陸川。
關鍵在於,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是否能承受的起。
楚譽豐目盲斷臂,兩人身殞,一人破膽,陳教習劇毒未解,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夠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清冷低喝,卻見一名身形高挑,明顯是女扮男裝,卻英氣逼人的女子走來。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鎮西王府郡主,上京城胭脂虎,令渣男聞風喪膽的朱勝男!
“朱師妹!”
宋星珏鬆了口氣,勉強一笑道。
“見過郡主!”
陸川拱手見禮道。
“哼,剛剛不是還要請我同行,給你壯膽嗎?”
朱勝男毫不客氣揭穿道。
“哈!”
陸川摩挲了下鼻樑,打了個哈哈道,“郡主怕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