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凌紜那齊王的生死作爲威脅,金座兒上威嚴的皇帝把目光一滯,死死的瞪着凌紜,他忽然發現凌帝也在一旁,知道凌紜針對的人一定不是齊王,更不是笏國。
忽然把緊繃的身子一鬆,皇上老人家淡笑:“這麼說是你一直在控制朕的皇兒,難怪齊兒會喜歡一個青樓名妓!原來是你從中作梗,凌紜,你到底有何企圖?”
寧王氣的要死,抽出腰間的軟劍就衝向凌紜:“你個王八蛋,原來是你害我八哥。”
“本王害你八哥?齊王昏睡,也不知道是誰還在和秦王兩人相會在涼亭下棋,你們閒情雅緻不少,現在倒是會關心齊王了?”凌紜當白菱的時候,早就把這幫皇子看透了,此刻說話自是刀刀見血。
秦王眯了眯眼睛,神色凝了下來,手中的軟劍也抽出來了,指着凌紜的面門,卻沒有攻過去:“好高明的挑撥離間,你怎就覺得本王和老十下棋就不爲八哥憂心了?”
“本王纔不會受這個垃圾挑唆,凌紜你快給我八哥解毒,興許本王高興了還能留你一條全屍。”寧王和秦王並肩站着,臉上的表情極爲肅殺,這個手中掌握着齊王的生死,絕對馬虎不得。
兩人此時就是一條心,絕不能讓害了八哥的性命!
“很好,你們不是兄弟齊心嗎?若要你們替齊王死,你可願意?”凌紜的冷眼看着秦王和寧王,讓賀蘭依覺得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寧王微微一愣,喝道:“你什麼意思?”
“本王可以。”秦王那個胖子笑得一臉雲淡風輕的,那是想都沒想,丟掉手中的軟劍,緩緩走到凌紜身邊,“你想本王怎麼死,本王就怎麼死,本王若說一個不字,就不是姓宇文的。”
“你?你本來就不是姓宇文的。”凌紜的聲音變得咬牙切齒,卻很小聲,只能讓秦王聽見,手中拋出一隻白色的瓷瓶,“喝下去。”
賀蘭依一驚,忙問凌帝:“什麼東西?”
“是鶴頂紅,喝了必死無疑。”凌帝說的時候,秦王手裡拿着瓷瓶恰好看了凌帝一眼,仰頭就將瓷瓶裡的液體全喝下去了。
那個豪邁的感覺,如同壯士斷腕一般的悽絕,他眼裡彷彿揮發了一滴淚,卻看着十分的凜然。
胖子……胖子竟然喝了毒藥了!!!
死胖子怎麼也不問一聲凌紜會不會依諾言而行,要是凌紜食言而肥,那不是死的不值得了?
不對的。
胖子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他處事的圓滑,他做人的睿智,還有他精明的目光,難道他知道他喝下毒藥,凌紜一定會救齊王?
凌紜和胖子一點仇都沒有啊,爲什麼凌紜要殺胖子?
不對的!這個事情一定有問題。
凌紜是那種沒有絕對利益,絕對不會沾手的人,爲什麼,爲什麼他冒着生命危險回到笏國就是爲了讓胖子秦王喝下毒藥,這太古怪了。
“哈哈哈哈……凌軒你這個白癡……你這個白癡啊……”凌紜忽然仰天大笑,發瘋一樣的直呼凌帝的名諱,最後捧腹到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瘋狂的笑一直在空中迴盪,生生就把沒見過世面的賀蘭貴寅私生女賀蘭茗給嚇得哭泣不止,小腦袋直往一個笑得壞壞的大叔懷裡鑽。
此大叔就是風流花心的康王,面對這麼可愛的小甜心,康王笑得那個慈祥啊,猶如狼外婆對待小白兔一樣溫柔,低低的安慰道:“小妹妹,不要害怕,有哥哥保護你啊。”
衆人目標都在凌紜身上,哪裡管得了這個。而賀蘭茗又是個真真的小白兔,一下就被康王這個大灰狼拐了。
這時,賀蘭依忽然瞥見奕王的懷中抱着一把天芒琴,手指輕輕撥動了兩下,卻在這個場景不是很大聲。但賀蘭依覺得,奕王的眼睛是在看自己的,他忽然抱着琴一定有深意在其中。
可他抱着天芒琴,到底是什麼意思。
眉毛忽然跳了一下。
她演奏天芒琴的那一天,秦王顯示出了對央國字的知識量,對樂理的極大瞭解。甚至在聽思想一曲的時候,掉下了眼淚。
看這個死胖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掉眼淚的人,她隨心彈奏的一曲思想就讓他感動流淚。怕只是觸景生情吧!
是了!
就是這四個字,觸景生情!
“凌帝……”賀蘭依驚恐萬狀的喚了一聲凌帝,然後毛骨悚然的看着將鶴頂紅的瓶子砸碎在地上的那個人,怔怔的說道,“他……他會不會就是您要找的質子!”
賀蘭依最後幾個轟的就在凌帝的腦中炸開了,凌帝頓時覺得渾身就是一股脫力,再看看風流而笑,毅力不倒的胖子,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這個笑起來就滿臉橫肉的胖子,會是他從小就敬畏喜歡的雙胞胎哥哥?
“一個宮女生出來的賤種,果然天生就是帶這一股賤性。就算當了王爺,也彌補不了你心中的自卑,你以爲殺了他,你就有資格成爲央國未來的皇者嗎?”凌帝冷笑從人羣中走出來,目光猶如泰山壓頂般落在凌紜的身上。
他丟給賀蘭依一瓶藥,淡淡道:“給秦王喝下。”
賀蘭依剛想踏出去,忽然就被凌紜喝止:“站住,你不想救你的夫君了嗎?龍女。”
賀蘭依背對着凌紜,站定了一個呼吸間,緩緩道:“你已經拿了秦王的性命,足夠換齊王一條命了,再多了,你也不配拿。”
“呵!本王什麼時候拿了那胖子的性命了,胖子,蹦躂一個,看看自己有沒有事!”凌紜戲謔的笑容在臉上漾開,笑得卻很心寒,“凌軒,我一直把你當哥哥,可是你心裡,只有你的兄長。我……我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你,你就對我說出這種話。原來,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宮女生的賤種!那我還有什麼好顧及的?我要央國,我要天下,我要你死。你背叛了我們小時候的友誼!”
秦王聽完,真的憨態可掬的在原地蹦躂了兩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剛纔喝的是什麼?嚐起來還有點甜……
這時候,寧王才紅着臉上來,方纔挺身而出的只有秦王,他難免會慚愧。可是他真的不是畏死,而是沒有秦王那麼瞭解凌紜的性子。
“九哥你沒事吧……剛剛嚇死我了……”寧王話還沒說完,秦王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投向賀蘭依。
凌帝擋在賀蘭依身前,不然賀蘭依和凌紜有直接接觸,他絕不能讓小依依和秦王一樣奪過凌紜手中的毒藥就飲。萬一那是真的,該怎麼辦,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離開他,這是他的極限。
“凌紜,你不要以爲你還可以再傷害朕。”凌帝的發狠道,在他心目中,凌紜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親人,但是比起哥哥和賀蘭依,還是輕那麼一些。
“不要喊本王的名字,你不配,你不配!你不是看不起本王的出身嗎?那麼你越珍惜的東西本王就越要破壞!”凌紜紫色的眼睛,變成血月一般的猩紅嚇人,他掃視了一圈,就連金座上的皇上都是微微一震。
“你們央國的家務事,爲什麼要波及朕的皇兒?凌紜,你不要欺人太甚。”皇上愣了一下,開始咆哮道。
凌紜說完一切那是早就不在乎了,他笑得慎人:“宇文天,你要是知道在場哪一個人就是龍女,你就不會把話說的這麼輕鬆了,因爲你也想要天下。天下和兒子,當然是天下重要了!兒子沒有還可以再生,天下可不是說有就有的!你知道凌軒爲什麼放着堂堂的皇位不坐,非要跟在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身邊。?”
他說完並沒有回答任何,答案卻呼之欲出,能讓凌帝駐足的東西,只有天下!當衆人都以爲凌帝是爲了龍女而跟着賀蘭依一起出現的時候,凌帝忽然震驚的看着賀蘭依,他真的沒有想到,衆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曾經踏破鐵鞋無覓處的龍女,就是他愛的死心塌地,撕心裂肺的賀蘭依。難怪賀蘭依會質疑他的初衷,會對他說他跟着她是爲了天下。
原來答案就在眼前,所有的一切,早就浮出了水面,只是他遲遲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