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琛與小翠很快就要辦婚禮了,而我經過段天賜悉心的照料總算是完全康復,之前昏迷時,胎兒爲了成長搶了不少身體上的營養,所以醒來後虛脫了好幾天。終於能夠下牀走得遠些了,身邊依然陪着段天賜,離開茉城,沒有了那些煩人的公務,他的時間便多了起來,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一天二十四小時,十二個時辰,幾乎寸步不離,這樣的生活,還真的很好。
“哎呀!”
“怎麼了?雪兒?”段天賜聽到我的驚呼聲,緊張起來,一手緊緊地扶住我。
“呵呵,沒事,小寶貝踢了我一下。”我溫柔地笑着,甜蜜的感覺溢滿全身。
後花園的奇珍異品無論如何光鮮美麗,都被這幸福的情景比了下去,一個妖魅俊逸的美男子,一手輕輕地撫摸着一個突起的肚子,目光柔和地對着他自言自語着,而那肚子的主人任由着他的動作,絕美的容顏上嘴角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傾國傾城,二個人的身上因爲陽光的照射,彷彿泛出淡淡金光,任誰都會被這美景面迷惑,婉若一幅完美的圖畫。
“雪兒,明日便是二哥與小翠大婚的日子,待他們完婚後,我們便要回茉城了……”段天賜起身,將我圈入懷中。
“嗯,好……也不知道振虎他們怎麼樣了?”我任他這樣摟着,只一隻手護在肚子上,雖然他已經很小心地躲開了。
“聽說他的小師妹很不聽話呢,執意要留在他的身邊,呵呵……”段天賜的聲音悠悠地響起。
“呵呵,那他可有的受了呢,不過也是一物降一物,振虎跟了我那麼多年,真的幫我做了許多事情,也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了,有自己的孩子,這樣我纔不會覺得虧欠他太多。”我輕聲道。
“姐姐——”
遠處,傳來小翠的聲音,待擡頭望去,纔看到小翠快步走了過來,後面還跟着洛子琛,滿臉寵溺與幸福,完全不似當初對感情的木訥。
“喲,我們的小新娘子今兒個怎麼這麼有時間?”我打趣道。
自從得到了皇上的金口認同,皇宮便忙活開了,說什麼擇日不如撞日,正巧茉莉國王子妃大病初癒,可畏雙喜臨門,說着一堆恭維的話,皇上一高興,索性大筆一揮便將日子定了下來,原來還有這麼隨便的國家,總以爲要凡事按規矩來呢,結果這二位新人便忙得不可開交,什麼試衣服啦,選首飾啦,王爺府的佈置啦,還好我當初嫁給段天賜時小翠還是有經驗的,只不過現在角色轉變了,小丫頭卻比當時的我還要緊張,本想着讓我給她噹噹參謀,結果被段天賜一個犀利的眼神威逼了回去,只好在宮內好好安胎,我無奈,只得設計了一身喜服,做爲賀禮。
“王爺吉祥……”即使馬上身份就要不同了,仍然對段天賜有些敬畏。
“行了,免了吧,過幾日,本王還要尊稱你一聲皇嫂呢,呵呵。”段天賜此時也放下了王爺的架子。
“就是就是,給他行什麼禮,以後可就是他來爲你行禮了,哈哈哈哈……”洛子琛緊隨而來。
“二皇子~!”小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同時還不忘用明亮的大眼提出抗議。
“哎~算了算了,誰叫咱們親上加親呢,這些就不要計較了吧,要不可就沒完了呢,二哥以後是不是還要叫我一聲姐姐呀?哦對了天賜你不成了二哥的姐夫?”我假裝驚訝道。
三人聽我一說全都一愣,是哦,亂了輩分了,小翠是我的妹妹,洛子琛是小翠的夫君,所以洛子琛應該叫我一聲姐姐,叫段天賜一聲姐夫,洛子琛是段天賜的弟弟,我是段天賜的夫人,所以我應該叫洛子琛一聲二哥,小翠一聲嫂子,這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個男人同時仰頭大笑,只有小翠還在皺着柳葉眉拼命地繞着,很苦惱的樣子,逗得洛子琛一手將她摟入懷中。
“哎呀,二皇子……王爺和姐姐還在呢……”小翠柔美的小臉頓時紅得燙手,嬌聲怪嗔。
“怕什麼?他們倆不也經常這樣?難道你還沒看慣?哈哈,雪兒,你這腦子怎麼就轉的那麼快?真是服了,不過也苦了我家天賜啊,娶了你這麼一個鬼靈精怪的王妃,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腦細胞這詞還是從我這裡學來的,現在卻用到了我的身上。
“你怎麼就知道天賜的腦子會死腦細胞?沒聽過物以類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我家天賜也是聰明的很呢,否則怎麼會娶到了智商這麼高的我?”我嗤之以鼻。
“喂!你不會就是爲了跟我的雪兒鬥嘴纔來的吧?”段天賜表示出了他的滿,也難怪,如果他們不來我們還是可以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雖然這二人世界每天每時都在享受,但彷彿段天賜與我就是享受不夠一般,也很默契地再沒提起那件事。
“當然不是,本王現在哪兒有那個時間啊?這不是喜服送來了嗎?翠兒一定要讓雪兒看看。”洛子琛終於說出正題。
“還有一件事,就是小翠從小沒了依靠,也沒有大名,所以……所以……想請姐姐給起個名字……”小翠小心地說出這小小心願,頭低得更低,似是很難開口一般。
“起名?”我愣住,好像這麼多年一直是在叫小翠,已經習慣了。
“嗯……也是要有個大名的,婚禮上總不能叫小翠吧,確實有些不成體統。”段天賜點了點頭。
“上官翠。”我未有半分猶豫,直接說了出口。
“這……姐姐那是你的……”小翠驚得雙手捂住驚得合不攏的櫻桃小口,受寵若驚。
“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便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姐姐與妹妹一個姓難道不正常嗎?”我嬌笑,美得撼動天地,四周宮女皆被晃得出了神。
“姐姐……”小翠感動得熱淚盈眶,柔美的小臉緋紅一片,惹人憐愛,身子因激動有些顫抖。
洛子琛讚許地看我一眼,溫柔至極地將小翠摟入懷中:“小翠,我們不是要去看喜服的嗎?還是快過去吧,一會兒還要陪皇爺爺用膳……”
小翠乖乖地點點頭,如同一個可愛的芭比娃娃。
“是哦,讓我看看喜服做得可滿意,走吧,小翠~”我拉起小翠的手,自顧自地帶着她前走去,而段天賜與洛子琛則在我們的身後,如同兩個保鏢護在左右。
穿過後花園,來到洛子琛的別院,丫鬟、太監跪了一地。
“奴才恭迎二位王爺,王妃,翠姑娘……”
“奴婢恭迎二位王爺,王妃,翠姑娘……”
“平身吧,無須多禮……”洛子琛沉聲說道。
“是……”
“走吧,去看看,在裡面。”洛子琛拉起小翠另一邊手,問也不問便往裡走,害我只得鬆開,因爲懷孕的關係走不了太快,而他的那個架式明明是故意的。
看着一直往前走的二個人,我氣結地白了他一眼,對着二人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引來段天賜的竊笑。
“現在二哥可真快到了一步不離呢,終於算是得到了皇外公的同意,他可是生怕飛了呢,呵呵。”段天賜緩步上前,一手將我攬入懷中,隨着我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走着,而洛子琛與小翠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轉角處。
“回朝後……你又要忙了……”我一想起段天賜每天的公務便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回到茉城,想必你也快要生了,所以已經得到了父皇的恩准,暫且一般事務由楚易與幾位大臣代理,我最重要的任務便是陪着雪兒等待着我們的孩兒降生……”段天賜聽到我的話知道我在想什麼,溫柔地說着,另一隻大手則似安慰般輕撫着那高隆的肚子,絕美的面容掛滿了寵溺,看得路過的宮女均有那麼幾秒花癡般地呆滯。
“是啊……快生了……”我絕望一笑,便很快地隱藏了下去,不能讓段天賜看到。
“放心吧,雪兒,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離開孩子離開我的,我們還有時間,總會想到辦法,雪兒不要放棄好嗎?”我明顯感覺到摟着我的手緊了緊,似是在給我信心。
“嗯……”我輕輕點點頭,不再說話。
走進小翠的房間,便看到一個鮮紅的美人兒婷婷玉立地站在我們的面前,喜慶的顏色照耀得小翠本就無雙的面容更加嬌媚,欲拒還迎,因梅國的氣候原因,所以這身喜服是用上好的棉製成,讓人看不到厚重的感覺,袖口選用了上好白色狐狸毛,一條白色狐狸毛則從脖了開始環着整個身體一圈一圈向下直至裙襬圍成一圈。
“翠兒……你真美……”洛子琛花癡的看直了眼睛。
“話說……某人……大婚前不是不能見面的嗎?”我想起剛纔的情景便有些不爽,怎麼說我也是個孕婦吧,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看孩子的面子,居然就那麼將小翠從我身邊搶走,此仇不報非女子,雖然我不懂得那些繁複禮節,便怎麼說也算是過來人吧?
“嗯……確實是,還有三天便是大婚的吉日……”段天賜在一旁附和着。
“哎呀,翠兒與雪兒在我梅國又沒有其他住處,我們又不是媒妁之言,我們屬於日久生情型,若不是皇爺爺非要擇個什麼吉日,依本王的意思,早就拜堂入洞房了。”洛子琛皺眉,一臉認真地說,彷彿現在這些都是爲了滿足皇爺爺的要求,卻聽得小翠本就紅潤的小臉更加通紅。
“喲喲喲~我說二哥哥難不成是怕我家小翠跑了不成?我看拜堂是假想盡早入洞房纔是真的吧?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想跑都難了~”我譏諷道,聽得房內的宮女羞得將頭深深低下。
“姐姐~怎麼這麼說……這種話……”小翠被我說得更加害羞。
段天賜聰明地低笑不語,這時候沈默纔是最好的,幫了我便是得罪了洛子琛,幫了洛子琛,那麼起碼一段時間裡會過得更難受了。
“雪兒什麼話!?好像本王只是貪圖翠兒的美貌一般,本王可是真心愛着翠兒的,無論她的長相變成了什麼樣子,本王愛的是她的人~!”洛子琛如盟誓一般大聲表白着,全然不像一個情犢初開的人。
“喲喲喲~這話聽着可真是——齁死誰了~!”我精亮的大眼一翻,白了他一記,完全的鄙視,一臉不屑。
“姐姐~”小翠見洛子琛被我噎得無話可說,一個人在一旁喘着粗氣運氣,完全沒了剛纔的聲勢,猶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心疼地輕聲叫道,示意我放過他一馬。
“雪兒的利嘴連我都要讓要三分,二哥你跟她鬥嘴豈不是自討苦吃?呵~,好了,喜服已經看過了,雪兒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恐要累了,我們先回了。”段天賜完全不給洛子琛說話的機會,說是我的嘴巴毒,他也沒比我強哪兒去,淡淡地瞥了一眼小翠,將我摟入懷中便往外走,完全無視洛子琛的存在,氣得他手指着我們抖了半天說不出話,只能矗在原地乾生氣。
三天……
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對於我與段天賜而言,便是時光如梭,如今的每一分鐘我們都像進入了倒計時般地珍惜,而於洛子琛而言則是度日如年,迎娶小翠的心情真可畏是迫不及待。直到拜堂當天拉着小翠的手,還以爲是在做夢,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終於,第四天,我們的車隊準備停當,小翠拉着我的手戀戀不捨,生怕一路上餓着我一般,命人給我帶了許多喜歡的零食,千叮嚀萬囑咐才與我依依惜別,我知道,這一去也許再也見不到面,淚不經意在轉過身的剎那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怕被他們看到我的失常便緊走兩步上了車。
偎在段天賜的懷裡,淚仍舊不止,索性用他那雪白寬大的袍子當起了手帕。段天賜只任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着,如哄小孩兒般不停地輕拍我的背,似是一種無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