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暢真的對玄一感覺蠻無語的。
天一現在是在蘭界國京城,相隔幾千裡大路,怎麼會知道這裡的瑣事?
而且現在的天一應該忙得分身乏術,恐怕連睡覺的時間都沒快沒有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空閒心思管這些破事啊?
但是,無奈,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司空暢只好點頭,七兄弟從乾坤袋中拿出備用衣服,一邊穿一邊點頭:“沒問題,你快說吧。”
“你們答應就好啦,這裡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天一應該會相信我的。”
玄一拍拍胸口,喃喃自語。
“阿嚏!”
遠在蘭界國京城,鴆王府裡的天一,忽然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子,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望向天邊,喃喃:“又是那個呆瓜嗎?”
自從那呆瓜離開京城,隨着王妃去了司空家之後,他就經常打噴嚏。
以他的實力,當然不可能是着涼,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那呆瓜又在叨唸他了。
特別是王爺王妃失蹤的這三個月,他更是噴嚏頻頻。
他也知道,遇到這種大事,那呆瓜肯定心裡彷徨,但又不得不維持鎮定處理後續;
這不,他一收到消息,就把地一、張老黑和木易,還有綠野、仙蹤隊的一部分隊員派去了那邊,名義上是幫忙找尋王爺王妃,實際上不就是幫那呆瓜嘛。
“唉。”
天一擡頭看着天空,嘆息一聲:“但願王爺王妃快些平安歸來纔好。”
司空家離京城很遠,沐七夕和百里連城高調回歸的消息,還沒傳達過來。
“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身邊響起一個沉穩的童聲,天一低頭,見是沐文軒揹着小手,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小少爺,今天的課程學完了嗎?”
天一躬身行禮,順口詢問。
這段時間,百里悠一直在充當教書先生,親自教授沐文軒“治國之道”。
說起來這僅僅是四個字,但要學的東西真的很多。
對百姓的愛惜,對朝臣的制衡,對外敵的決策,對疆土的統治,還有,對權勢的把握……
這些東西,都是沐文軒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好在他天資聰穎,舉一反三,又勤奮好學,學得很快,進步很大。
本來,百里悠和百里英旬是打算先讓他登基,方便平定現在的局勢;
但是沐文軒不同意;
他固執地要等沐七夕回來。
不論別人說什麼,不論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一直堅信,沐七夕和百里連城都會沒事的,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
“還沒,暫歇一柱香後繼續。”
沐文軒一身寶藍色的豪華袍子,衣領和袖口圍着一圈細絨毛,腰間也繫着一跳細絨的真皮寬腰帶;
整個人顯得很精神,也很可愛,很有貴氣。
當然,若是他不一直繃着臉,說話做事都像個小老頭一般,會更可愛的。
這是在百里悠的授意下,金銀財寶親手給他縫製的小棉襖,保暖又不臃腫,華麗又不俗套,很符合他將來的身份。
可是,沐文軒卻不是很喜歡。
原因嘛,他嫌棄這顏色太騷包了,果然是百里悠會選擇的風格。
這樣的顏色,應該更適合虛無那個長不大的老不死。
拉了拉袖口,即使心裡嫌棄,沐文軒卻仍然面無表情,緩緩地走出了院子,例行散步。
在他的身後,一身紫袍的百里悠斜斜地倚着門框,手裡搖着扇子,輕挑起嘴角:“天一,莫不是玄一又想你了?”
“唉,有人思念真好哇,像我們,孤家寡人的,連想打個噴嚏也沒機會。”
外表看着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玩世不恭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依然騷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變化很大。
身體消瘦,臉色略顯蒼白這些表象就不說了;
就說他的氣息,也已經不想以前那麼輕快,而是顯得沉穩濃厚,比以前更讓人看不透了。
如果用顏色來標記,以前的百里悠是褐色,神秘中帶着些許溫暖,間雜着些許的陽光;
而現在的百里悠,卻是深沉的黑色;
即使他在和你說笑,笑意也不達眼底;
即使他坦誠地和你對視,你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連習慣性搖着的,也不再是以前的美人扇,而是變成了山水畫。
這樣的百里悠,莫名地讓人心疼。
“三王爺說笑了。”
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被百里悠調侃,天一已經從窘迫到習慣,再到麻木了;
微微躬身,繼續做自己的事。
自從找到沐文軒,百里悠就搬進了鴆王府,美其名曰方便教授;
實際上嘛,也是想呆在這裡,第一時間得知沐七夕和百里連城的消息。
這段時間,他除了教授沐文軒和管理京城事務外,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了提升煉藥水平中;
現在,他已經能很穩定地煉製出七階的上品丹藥;
除了開掛的沐七夕,他絕對算得上龍躍大陸的頂尖聖者了。
他一邊煉着藥,一邊盼着沐七夕和百里連城的消息;
原本他以爲會等到他們回來,或者是離開要去那個空間的通知;
哪知最後等來的,竟然是莫名失蹤?!
他們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遭遇不測?
哪怕是百里連城失去了元力,也不可能!
京城裡的所有人,包括太子等人,都不怎麼相信這個消息。
大家雖然心裡各有所想,但都沒有表現出來,按部就班地過着原來的生活,等着最終的消息確認。
京城裡的局勢,還是和以前一樣表面平靜,底下暗潮洶涌。
只是,有百里悠和百里英旬兩人聯手,一文一武,強強聯手,沒人敢公然生事。
就連皇帝百里業,也忽然老實了,安靜地在後宮中養病。
不過,眼看這過了三個月,沐七夕和百里連城仍然沒有消息,有些人又開始耐不住性子,開始蠢蠢欲動。
百里悠勾起嘴角,擡頭望天,神情有些殘酷:“百里連城,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培養新的戰神了。”
這片江山,本就是爲了她才奪的;
若她不在,他還守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