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那小孩帶信給我的?”
“嗯,是我!嫣兒在這裡給母親請安了!”
轉過身對着吃驚的姜氏行了禮,夏嫣柔弱淺笑,只是那嬌豔欲滴的小臉上有讓人忽視不掉的愁苦。
“你這幾日去了哪裡?可知我尋你尋的多幸苦?既然出現又爲何不回府裡?約我來此又是何意?”
“母親先不要着急,坐下來喝口茶,咱們慢慢說。”
姜氏與夏嫣對坐在桌前,香兒站在一旁爲姜氏倒了一杯茶,卻完全無視夏嫣。
夏嫣倒也不惱,只是擡頭似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擡手爲自己也倒了一杯。
跟蹤姜氏這麼長時間她是渴的很呢!
“嫣兒,你在信裡說府中有我不知道的庵攢事?你倒是給我道個子醜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倒不是姜氏沉不住氣,料是夏嫣翻不起什麼浪花,她也懶得跟她來虛的那套。
茶的溫度正好,夏嫣咕咕的喝完一杯又爲自己的杯中添滿,這才柔柔的開口。
“嫣兒這次離府正是因爲這事,女兒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母親就沒想過嫣兒爲什麼會突然失蹤?”
“我也覺得這事蹊蹺,但卻總也想不明白,你是怎麼離府的?在外面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要是外人聽到姜氏這話指不定怎麼誇她這嫡母疼愛庶女呢,只是這話終究只是話而已。
先別猜她心裡到底是不是這麼想,光是看她那不鹹不淡的表情便也能看出這話裡的水分了。
夏嫣心中惡心的想要吐了,可偏偏還要裝着似是受到莫大的感動一樣,聽罷姜氏這話連眼圈都紅了,那樣子似是委屈的孩子終於回家找到了親媽。
“嫣兒是被人擄到外面的,怎麼可能過得好?母親請看。”
梗咽的聲音也是這般好聽,加上滿面梨花帶雨,夏嫣那委屈的模樣讓姜氏看着也不禁有些心軟了。
只見她將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嫩的前臂出來,那前臂上深深淺淺的傷痕還未完全恢復,看起來難免有些猙獰。
“你這是?嫣兒你身子可被?”
姜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嫣,那未說出的話卻是再難以啓齒。
“沒有母親,嫣兒還是完璧之身,但這完璧卻是女兒拼着性命換回來的!”
說着說着夏嫣竟掩面哭了起來,哭是假哭,但夏嫣這演的卻是極爲打動人的。
她掩在袖後的眼睛眨巴着,孃的,辣椒水抹的多了!
“行了,先別哭,跟母親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好端端的在府上怎麼就被人給擄走了呢?”
“這事嫣兒真是說不出口,那日撞到翠姨娘做壞事,女兒來不及離開就被發現了,之後便被打暈了帶走。”
“等嫣兒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出府,並被關到郊外的一處空房子裡,嫣兒當時被矇住了雙眼,也沒看清那歹人究竟是誰。”
“當時他欲對嫣兒行不軌之事,嫣兒抵死不從,於是便被打的遍體凌傷還傷到頭腦,也許他以爲我必死無疑便把我扔到野外,要不是被好心人所救,嫣兒就永遠見不到母親了。”
夏嫣嗚嗚的哭着,從小沒被人教養過索性也不懂什麼禮數,只見她涕淚橫流,與方纔梨花帶雨的嬌弱大相徑庭,着實噁心了姜氏一把。
就連一旁站着的香兒也嫌惡的皺着眉頭。
用皺皺的手絹胡亂擦着眼睛,罷了還揩了揩鼻子,夏嫣心中的惡趣味表現的別提有多到位。
“母親,嫣兒還請您做主啊,這個時候嫣兒怎麼能回府?要是被翠姨娘知道我沒死,下次恐怕就真的要遭到毒手了!”
“嗯,你沒回府是對的。那你到底看到翠姨娘做了什麼壞事?竟然會逼得她對你殺人滅口?”
姜氏掩在袖中的雙手握的緊緊的,眼睛深處則是讓人難以察覺的狂喜,只是表面她卻爲夏嫣的遭遇而心疼。
姜氏與翠姨娘向來都是爭風吃醋的死對頭,要是姜氏手中有了她的把柄那是決計不會讓她翻身的。
若夏嫣還是以前那唯唯諾諾的小丫頭一定會把事情對她和盤托出,只是現在的夏嫣又豈是能讓她給拿捏住?
“你把看到的事跟母親說清楚,母親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母親,您就別爲難嫣兒了,這事嫣兒着實說不出口。不過您要是信嫣兒的話,等下次嫣兒帶着您親自逮她個現行!”
“嗯,最好把爹也叫上,好讓他看看這個翠姨娘的真面目,明明母親纔是最賢惠最重視爹爹的,那翠姨娘在母親面前叫囂的模樣嫣兒早就看不過眼了。”
又喝下一杯茶後夏嫣像個賭氣的孩子說着話,那眼裡明晃晃的都是報復的慾望,姜氏看着這樣的夏嫣,心中冷嗤一聲。
“這話有什麼不能跟母親說的?難不成嫣兒還對母親有什麼防備之心?”
“母親這說到哪去了?嫣兒敬重您還來不及怎麼會防着您?只是嫣兒還小,那話真的是說不出口來!母親如果相信嫣兒的話,不妨按嫣兒說的做可好?”
面對姜氏沒好氣的追問,夏嫣就那麼四兩撥千斤的給推了回去,見姜氏還要說什麼,趕忙先她一步開了口。
“嫣兒既然有把握這麼說必然能抓她個現行的,到時還想請母親可憐可憐嫣兒,看能否跟在您名下,如此也不怕被人害了還沒人知道。”
說着說着她鼻子一酸又委屈的快要哭了!
姜氏見追問不出什麼結果只能勉強答應了夏嫣的要求,只是臨走時還不放心的再三確定後,才悻悻離去。
在窗前見姜氏出了茶樓,夏嫣猛眨了幾下眼睛,大口的出氣,爲了這次裝柔弱,辣椒水可沒少用啊,這會兒她是真的想哭了!
用剛纔向姜氏要來的碎銀子付了茶錢,夏嫣揣着剩下的這點錢出了客棧。
“嫣姐姐,你怎麼了?怎的哭的眼睛紅紅的?是不是那個老女人欺負你了?要不要小竹子幫你欺負回來?”
見着小竹子巴掌的大小臉因爲生氣皺成包子,夏嫣的心沒由來軟的一塌糊塗,有人關心她的感覺真他奶奶的心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