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朝芳華襲來,芳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身體疼得快要沒了知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腦袋一片空白,唯一得感覺就是她要死了。
她用力地拽緊薛重光握着自己的手,張着嘴發出破碎而痛苦得呻口今,
一雙修長得手摸着她慘白得臉,一點也不嫌棄她這張臉又是汗又是水,還慘白慘白的,頭髮凌亂地披散着。
他湊過來,親吻她的臉蛋,氣息噴在她肌膚上,
“重……光……你出去……”她斷斷續續得叫着這個名字,彷彿,這樣才能緩解痛苦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醜,她不想讓他看到,而且大家都說產房不吉利。
接生嬤嬤也在一邊勸道,“王爺,要不您在外面等着,產房男子不好進的。”
“乖……別說話,聽嬤嬤得話,攢起力氣來,咱們得孩子還沒有出來呢。我只看你,不看別的,要不讓嬤嬤放一方屏風好不好?”薛重光輕聲哄着,他得聲音黯啞,一字一字傳入她得耳裡。
薛重光握着芳華的手,產房不吉利這樣的說法,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他現在無比得痛恨自己,醫術再高明又如何,卻沒有一種藥可以緩解心愛之人生產的痛苦。
枉費江湖上的人還那麼稱讚他,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這是薛重光一輩子最難熬的時光,比上次芳華失蹤還要難熬,她的痛苦不堪直接呈現在他的面前,她那忍耐的,破碎的,呻口今聲,如同利刃凌遲着他的心。
這種時候,他又怎麼會離開她?
嚴二爺從衙門回來,看到王府長史和管家正匆匆的派人往外去傳消息,一把拎住王管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管家掙扎了幾下,苦着臉說,“王妃被慶遠侯府的姑娘弄的早產了,王爺正在陪着,慶遠侯夫人也在,我和長史大人商量,王府也沒個老人鎮着,就去靖邊侯府和端寧大長公主府傳消息……”
嚴二爺驚的手一鬆,人就一陣風一樣的不見了,王管家摔倒在地,長史大人見狀趕緊把王管家給攙扶起來。
嚴二爺衝進點睛堂的時候,見到慶遠侯夫人正在產房門口團團轉,嚴素素髮髻散亂站在一邊,他拎起嚴素素,“芳兒早產聽說都是你造成的,現在不動你,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嚴素素顫巍巍的擡眼看嚴二爺,見他臉色鐵青,如惡鬼般,嚇的她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嚴素素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有點說不下去,嚴二爺就像暴風雨來臨時的那片烏雲,醞釀着無人知道的風暴。
產房裡,接生嬤嬤不斷的對芳華說,“王妃,來,呼氣,吸氣……”並且鼓勵道,“王妃,你胎位正,身體也好,孩子很快就出來的,您再加把力氣。”
這樣的話已經重複了一天,一夜了,可是孩子還沒有出來,她的力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可是每次以爲孩子會出來,卻都沒有動靜。
田氏在收到王府報信的消息後,就趕了過來,她餵了芳華一口蔘湯,柔聲安撫道,“芳華,來,喝一口,攢點力氣,舅母在這裡……”
嚴二爺趴在產房門口,大聲的叫着,“芳兒,爹在外面,爹在外面……”
慶遠侯夫人捏着帕子,揉眼睛,這都一天一夜了,孩子還沒出來,她瞪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嚴素素。
“芳兒,攢着力氣,你不是還要去看更多的風景嗎?等你孩子生了,我就帶你去封地……”
薛重光抓着芳華的手,不斷的說着話,從他們的相識開始說,一路說下來,最後說的淚流滿面念起了經言。
芳華模糊的意識裡,是男人在耳邊說了很多很多話,她疼的發抖,口裡的蔘湯都來不及嚥下,就被疼痛給弄的順着嘴角滑了下來。
疼到最後,她再一次用完所有的力氣,下面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滑了出來,芳華覺得整個人一鬆,所有的疼痛在這一刻突然遠去,她來不及說話,陷入一片黑暗裡。
“生了……生了……”接生嬤嬤興奮的大叫起來,隨即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外面守着的人聽到這聲哭聲,頓時所有人皆露出了久違的笑臉,這兩天一夜,簡直是度日如年。
接生嬤嬤熟練的把孩子包裹好,抱了出去,田氏連忙讓在外面守着的太醫進來查看芳華的情況。
所有人都無視了那個還抱着王妃,將臉埋在王妃肩窩,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從他肩膀的輕微顫抖就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田氏不是不震動,心情也變的很複雜。
當初,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婚事,以爲端王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不了多久,外甥女肯定會再一次成爲下堂婦。
這樣的情景就應該讓那些人看看,把她們的臉打的啪啪響。
端寧大長公主急衝衝的不等馬車停穩,隨從連腳凳都來不及放好,就跳下馬車往裡走。
隨從目瞪口呆的看着不顧形象,焦急萬分的端寧大長公主,王管家趕緊小跑上來,將她迎上軟轎,將府裡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
端寧大長公主頭天收到消息就想來,被秦氏給阻止了,等了一天一夜,端王府還沒有好消息傳過去,她就坐不住了,趕了過來。
到了點睛堂還有三四丈遠的地方,院子裡的嘈雜就能聽見,她剛下轎子,腳剛沾地,就聽到裡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頓時,她腳下加快了幾份,疾步趕入內,就見產婆抱着大紅色襁褓從產房出來報喜,“是個小世子,母子均安。”
慶遠侯夫人見了她,連忙上前行禮,笑意融融的道,“還是公主來的巧,這孩子,知道姑母要來了,趕緊出來迎接您。”
端寧大長公主小心翼翼的從產婆手裡接過哭聲震天的侄兒,弟弟終於有後了,她終於可以放心的在百年後去見父皇了。
嚴素素跌坐在地上,鬆了口氣,又有點可惜,怎麼就母子均安了?又想,這樣她的懲罰是不是會輕一點。
*
當端王妃平安生下孩子的消息傳出時,無論宮裡宮外,都鬆了一口氣。
英王府書房裡,薛明睿滿臉含煞,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豆豆。
豆豆心裡叫苦連連,不敢看薛明睿的臉,原來以前那種手段都是小事,涉及到端王妃的纔是大事,端王妃真的是王爺心中不可碰觸的逆鱗,誰讓端王妃不好受,
薛明睿眉眼含冰,冷聲道,“看着慶遠侯府,只要嚴素素離開侯府,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本王告訴你們了吧?”
豆豆忙應了一聲,下去派人監視着慶遠侯府。
等到離開了書房,方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迎面碰上了方文輝,連忙訴苦,“軍師,你剛剛怎麼不在,王爺剛剛太嚇人了。”
方文輝搖着羽扇,笑咪咪的說,“馬上就讓王爺喜笑顏開。”
豆豆眉梢動了動,咧嘴笑了起來,“端王妃有消息了?”
方文輝笑而不語,去了書房。
薛明睿聽到端王妃平安誕下一個男嬰時,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緊繃了兩天一夜的神經,終於得到解脫。
原本暗沉的目光亮了起來,握了握拳頭,還好,她沒事了。
薛重光在孩子生下來之後,抱着昏過去的芳華不放手,等到田氏和丫鬟一起幫她清理好身體,換好衣服,又把她抱回牀上。
房間裡經過清理,點了安神香,還是隱隱聞到絲絲血腥味。
他想起生產時端出去的那一盆盆血水,雖然他明知道生產就會這樣,如今想起,還是會心驚不已,四肢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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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牀邊,看着牀上沉睡的人兒,伸手憐惜的將她凌亂的髮絲撥開,低頭在她蒼白的臉上輕輕吻了下。
“芳兒,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放心,我會好好的‘待’那個讓你早產的人的。”
他的聲音清越好聽,手指一點點在她的臉上摩挲着,好像對待世上最珍貴的珍寶,動作輕柔,再輕柔,唯恐一用力,就會破碎。
她不想他看她生產的模樣,不外乎怕他見到她狼狽的模樣,但他不覺得那樣是難看的,只爲她感到痛苦和難過。
他娶她是要疼愛她,讓她在自己的保護下平安喜樂,沒像到會讓她一次次受苦。
端寧大長公主掀着簾子站在門口,身邊還站着張嬤嬤,兩人靜靜的看着蹲在牀前的薛重光沒有去打擾他。
端寧大長公主原本對芳華是頗有微詞的,雖然也很欣賞她,覺得她很向上,但是,外人和弟媳婦標準是不一樣的。
如今,只要他們能好好的,她是什麼微詞都沒有了。
室內,薛重光蹲在牀前好一會,最後是外面的嘈雜聲驚醒了他。
他幫芳華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
門外,慶遠侯老夫人正抱着嚴素素心肝肉的叫着。
嚴素素見到慶遠侯老夫人眼睛驟然亮起來,就像是垂死的病人被重新注入活力。
她緊緊的抱着老夫人,“祖母,救我。”
嚴二爺是恨不能扒了嚴素素的皮,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女兒,遭此大罪,怎能讓他這個父親不心疼?
可是,更恨的是,他暫時沒法爲女兒做些什麼,就算報仇,還要顧及着老母親。
慶遠侯見他滿臉痛苦,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世子平安產下,王妃也會好的,剛剛太醫不是說了,只是脫力才昏過去的嗎?”
嚴二爺整個人的力氣彷彿被人抽去一般,無力的‘嗯’了一聲。
慶遠侯看着和老夫人抱成一團的嚴素素,神色冷了下來,對慶遠侯夫人說,“把人帶回府去。”
嚴素素一個哆嗦,縮在老夫人的懷裡,“祖母,救我,我不回去。”
大伯的臉色太可怕了,肯定不會輕饒她。
慶遠侯臉色一沉,冷聲道,“那你就永遠都別回去了!”
“老大。”老夫人駭然,驚疑不定的看着陰沉的慶遠侯,她顫聲道,“王妃不是好好的嗎?你還要怎麼對素素?”
嚴二爺怒指着嚴素素,“那是芳兒福大命大,如果芳兒不好,她要給芳兒抵命嗎?”
老夫人抱住嚴素素,“你們一個兩個,這樣咄咄逼人做什麼?素素爲什麼要給那個野種抵命,賤人賤命……”
薛重光從室內出來,聲音冷淡的說,“你們在這裡吵什麼?小心吵醒了芳兒。”
他慢慢的,清風雲淡的踱步到老夫人祖孫面前,淺笑道,“抵命?要你的命做什麼?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你知道有一種動物叫做豺狼嗎?它不喜死物,就喜歡將活物一口一口慢慢吞噬。
從四肢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你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撕扯你的手,你的腳,一直往上,再往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麼樣?你覺得這個法子怎麼樣?”
在場的人皆是一個冷顫,嚴素素哆嗦着不敢言語,只覺得自己身下熱熱的流出了什麼,一股騷味。
院中吹着冷風,卻如死一般的寂靜,隨後響起腳步聲。
薛重光揹着手站在廊下,以前,他雖然不是和尚,但該守的規矩還是守着,心情暴怒的時候,他可以念念經文靜心。
可現在,酒喝了,肉吃了,女人也抱了,孩子都生了,所以,管他是毀天還是滅地。
良久,慶遠侯吞了口口水,對薛重光說,“侯爺,您如何的懲罰素素都沒關係,只是這樣是不是……王妃知道了會不會同意?”
薛重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麼?你對這樣的懲罰方式有異議?”
慶遠侯連連擺手,“沒有,當然沒有,只是王妃還在昏迷中,能否押後?就當是爲王妃和小世子積德……”
薛重光猛然想起,他還沒看過孩子,那個流淌着他與她血脈的孩子。
他轉身急急的去了安置孩子的地方,慶遠侯鬆了口氣,冷笑着看了一眼嚴素素,對老夫人說,“你再寵着她吧,等她把家裡人拖垮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老夫人也被薛重光嚇的是淚流滿面,不妨被護在懷裡的嚴素素推了一下,老夫人一個趔趄,差點栽倒,還是嚴二爺眼疾手快,飛快的過去扶住她。
冷風吹過,嚴素素只覺得胯下一陣冰涼,還有地上那一灘水漬,她羞的無地自容,指着老夫人,尖叫着道,
“都怪你,都怪你,爲什麼要讓我到王府裡來賠罪,否則我現在好好的呆在家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一句一句猶如尖刀戳在老夫人的心上,被嚴二爺扶着的老夫人身形搖搖晃晃,最後栽倒在嚴二爺懷裡。
慶遠侯見她不反省自己,只會怪別人,喝道,“小小年紀,心思不用在正途上,你祖母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的疼,你害有臉怪你祖母,你哪來的臉?”
嚴素素瘋了一般,雙目赤紅,“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怪我,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的……”
慶元侯沒再多說,丟人丟到王府已經夠了,他讓隨行來的人找了個繩子把嚴素素一綁,拖出去扔到馬車上。
老夫人被貼身嬤嬤扶着,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讓他們輕點。
“娘,你就閉嘴吧,消停點。”慶遠侯顧不得上下尊卑,老夫人的身份,怒喝到。
這兩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爲王妃沒事,就萬事大吉了。
她們真的以爲端王說的那個是嚇唬人的嗎?如果,他不趁早處理,侄女的命就要沒了。
可恨他們還看不出來。
嚴二爺在後面涼涼的說,“大哥,你考慮那麼多,不累麼?別最後落個埋怨。”
慶遠侯嘆了口氣,既然做了家長,就要承擔做家長的責任,都是他沒管束好家人。
嚴二爺也沒去管他,而是去了小外孫在的屋子,看孫子去了。
*
孩子不是特別胖,皮膚皺皺的,胎髮濃密,就這樣都讓他娘受了這麼大的罪,等到足月可如何了得。
薛重光蹲在小牀前,看着牀上睡的香香的娃娃,戳了戳,“你以後不孝順你娘,把你屁股都打爛了。”
張嬤嬤在邊上心驚膽戰的看着薛重光戳娃娃的臉,心裡嘆了口氣。
她是高宗皇帝培養起來照顧王爺的,只是沒照顧幾天,王爺就被送到白馬寺去了,等到王爺終於成家立府的時,才把她從宮裡調出來。
這會,看他趴在牀上戳着孩子,沒有平日尊貴,飄逸的模樣,卻顯得十分孩子氣。
不知高宗皇帝如果看到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嬤嬤,他長的像誰?”薛重光看了看,忍不住問到。
張嬤嬤眉頭跳了跳,很想讓他不要再戳了,不過面上還是笑道,“等過段時間,小世子臉長開了,就能知道像誰了,不過奴婢覺得,應該是像王爺……”
薛重光皺了皺眉頭,道,“原來如此,芳兒爲了他受了那麼多的罪,還是像芳兒的好,你說,他怎麼就那麼折騰?讓芳兒受了那麼多的罪……”
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怨懟。
他又戳了戳那嫩嫩的臉,可能是小娃娃不喜歡被老爹摸,眼睛還沒睜開,小嘴就扁了起來,委屈的發出嚶嚶聲。如同小貓兒一樣,嘴巴一撮一撮的,彷彿在吸吮着什麼。
薛重光頓時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心虛的收回手。
張嬤嬤雖然一輩子沒嫁過人,但是這段時間她聽了,也看了,經驗老道的說,“應該是餓了。”然後熟練的抱起小娃娃。
薛重光見什麼忙都幫不了,於是出了娃娃房,去了芳華那裡。
剛出門,貪狼上前道,“慶遠侯府的人走了,大長公主還在花廳坐着,肅王妃,新陽郡主上門來了。”
薛重光淡漠的說,“走了就走了,要怎麼做,你們都知道,不用再來稟給我,處理後也無需再和我說。”
貪狼明白他是不屑一顧
*
嚴素素被堵了嘴捆了手腳扔在馬車裡,慶遠侯堅決不讓老夫人和她坐一倆馬車,所以,這一路頗爲平靜。
回到府裡後,慶遠侯把嚴素素扔到祠堂裡,也不管嚴三爺夫婦和老夫人在外面如何的叫喊,讓祠堂行刑的人足足打了她三十個大板子。
然後把她關在了偏僻的一個小院子裡,只給了一個小丫鬟,讓她自生自滅。
嚴素素面色慘白的趴在牀上,哭的渾身顫抖,即是害怕又是委屈,更多的是痛苦。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伯父已經不管祖母的意願,祖母根本幫不了她,他們現在肯定商量着怎麼懲罰她吧,他們會怎麼對她?
想到薛重光說的豺狼懲罰,恐懼猶如巨石壓在她的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又悔又恨,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悔的腸子都青了。要知道這樣,她要麼不做,要麼乾脆再大力點。
嚴三爺抱着頭,看着慶遠侯,“大哥……你想如何處置?”
“她既生了害人的心,就不能留她在家裡。”這次能這樣對芳華,誰知道以後還會任何?從根子上就壞了的人,就別再想着救了。
以後萬一嫁出去了,對婆家的人也這樣,那不是結仇嗎?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到她這裡估計是要結仇了。
慶遠侯道,“反正原來就是用生病的藉口把她關在小樓裡,這次就說她病重了,送到莊子上去吧。家裡也不缺她那口吃的,以後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嚴三爺沒有反對,老夫人倒想說什麼,可是沒人問她的意見,問了也沒用,沒人會理她。
家族的存亡,老夫人的那點疼愛,真的不算什麼。
他們以爲這是對嚴素素最嚴厲的懲罰,卻不知,這只是對嚴素素懲罰的開始。
慶遠侯宣佈了對嚴素素的處置方式,問慶元侯夫人,“王府還沒有消息傳來?端王妃還沒醒來嗎?”
慶遠侯夫人沉着臉搖頭,“沒有,我已經讓人等在王府,一旦有消息,下人會回來報信的。”
慶遠侯抱着茶盞,心裡念起了各路神佛的名號,只盼望端王妃能快點醒過來。
端王府裡,芳華緊閉着雙眼未曾醒過來,夢裡,她正在與過去那個懦弱,無助的小芳華交戰,贏了,她睜開雙眼,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