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天使的召喚
“你醒了。”
冷冷的一聲問候，不，也許只是發自本能的一種反應而已。
那是一個很寬廣的室內訓練場。
這裡已經被無數複雜的圖案佈滿了，就像裝上了一層笨拙的地板一樣。不少彷彿按照什麼未知的規律所豎立起來的木杆靜靜地插在地上，就像一個個等待着精彩戲碼上演的觀衆，無聲地看看眼前的一切。
“……這裡、好疼……”
愛麗絲睜開眼睛，左眼一片血紅，看來是血流過眼睛而造成的了。她的視覺慢慢恢復，身體的感覺也漸漸告訴了她自己的處境到底是怎麼樣。
維拉希亞正在靜靜地站在她面前，
愛麗絲被綁在一個簡陋是十字架上，似乎是臨時製作的，上面有很多突出的地方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無力地掙扎了幾下，雖然她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但她還是覺得這樣也許會讓自己舒服一些。
“……”
維拉希亞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想說，但她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轉過身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那是用桌椅搭成的不知名構造物，似乎還沒有完工，有一小部分被空了出來，上面也有一些奇怪的圖案，塗在上面就像個後現代的工藝品一樣。
愛麗絲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從自己的境況看來，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想幹什麼？”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怕惹怒她而招致什麼禍害。
“一個奇蹟的誕生……一個讓世界上每一個人心裡都溫暖的奇蹟的誕生……”
雖然愛麗絲是在問她，但維拉希亞卻像在自言自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愛麗絲越想越覺得害怕，忽然想起了和她同行的琉蜜亞絲。
“琉蜜亞絲學姐呢？！”
愛麗絲慌忙地問道，但她已經不需要了回答，因爲琉蜜亞絲和她一樣，傷痕累累地被綁在十字架上，似乎還處於昏迷之中。
匡噹。
維拉希亞把最後一張桌椅放到似乎已經被完成了的不知名構造物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時間快到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維拉希亞用豔羨的目光看着她，但愛麗絲從心底裡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
“你、你想幹什麼！？”
“持續了十年的惡夢……終於在這裡結束了。”
沒有理會愛麗絲的質問，維拉希亞張開雙手哽咽地說道。
“要、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愛麗絲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強硬起來，但她一接觸到維拉希亞的目光就膽怯了。
維拉希亞一聽到她這句話便眼露兇光，猙獰地瞪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她前面。
“那個惡魔嗎……”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笑了起來。
“對呀……要是你有什麼閃失，她不會放過我呢，對吧？”
砰！
維拉希亞一把抓起愛麗絲的頭撞向腦後的木樁，愛麗絲一時沒有準備，被撞得眼冒金星，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好痛！
愛麗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維拉希亞就朝她喊道：“這樣算不算，啊！？”
彷彿失去理智的維拉希亞的手反覆被按着愛麗絲的頭撞向木樁，很快腦後的木樁就已經變得血跡斑斑了。
愛莉絲那痛苦的尖叫響徹了整個訓練場。
姐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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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的中心就是這裡附近……可是……這裡並沒有什麼大型建築……等等，好像還有個沒有完工的訓練場！
艾莉絲心頭一動，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訓練場。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座才建了一半的訓練場像只沉睡中的野獸，在警告着別人不要靠近它。艾莉絲有種感覺，這裡面一定有點什麼。
生平最害怕什麼鬼神的艾莉絲看着那個漆黑一團的入口，心中充滿了恐懼。
怎麼辦……或許她們就在裡面等着我……可是……
她的雙腿在發抖。
入口就像一個怪物的血盆大口，艾莉絲望而卻步，彷彿稍稍靠近一點就會被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一般。
正在艾莉絲遲疑的時候，一陣不尋常的魔力波動讓她心頭一顫。
米德式！
艾莉絲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訓練場，因爲波動正是從那裡面傳來的。
呼——
起風了。
一陣連艾莉絲也快忍受不住的寂靜忽然籠罩了這一帶，她甚至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了！
艾莉絲此時有着這樣的強烈預感，她也顧不上什麼神鬼之類的東西，死命地往裡面衝。漆黑的路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恐懼，因爲她自己已經把黑暗驅逐了，她走過的地方總是被照得很亮。
砰！
艾莉絲一腳把大門踢開，映入眼簾的正是她苦苦尋覓的三人，但艾莉絲當場呆住了。
巨大的訓練場上紅色的符號正在散發着詭異的暗紅光芒，維拉希亞帶着得意的笑容看着她。
“你來遲了……惡魔！儀式已經開始了，沒有人能阻止我！”
然而艾莉絲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一副被抽掉了靈魂的樣子。
一把銀色的匕首正在黑暗中發光。
銀光被血染紅後顯得格外美麗……有如生命之花綻放般迷人。
而這朵美麗的話正綻放在愛麗絲的胸前，血一滴滴掉落地上，慢慢注滿了下面的一個凹槽。
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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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天使？”
希爾曼看着面前這個匆忙趕來的女孩，看不出她有絲毫在開玩笑的跡象。
“是的！現在校園裡面已經佈滿了那個召喚陣，想破壞都已經來不及了！”
“爲什麼你會得出這個結論？”
“我查過相關資料，那的確是一個古代宗教用的召喚陣！”
“說實在，我的確覺得難以置信。”希爾曼坦白道，因爲什麼天使的，他從來沒有見過，而僅僅憑她女兒一人的力量，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個陣是用來召喚天使，然後憑依到施法者的身上，從而讓他得到人類不應該有的力量。然而這個陣需要在指定時間內完成，還要有犧牲品，所以一直沒有在近代出現過。”
“……我應該相信你麼？”
希爾曼見她說得頭頭是道，遲疑道。
“請務必相信！這可是件完全可以上升到國家級別的事情！”
在艾莉絲的極力解釋下，希爾曼同意派出一支部隊去增援，還有通知校方緊急處理此事。
“謝謝你的信任！我先行趕去！”
希爾曼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時，艾莉絲已經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
希爾曼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動作更快一點。
“走，我們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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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曼震驚了，還有他身後的部隊。
入眼的是一道巨大的暗紅光柱，直衝雲霄，貫穿天地。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暗紅色，一股又一股的氣浪以訓練場爲中心噴發着。
這……這是什麼？
饒是希爾曼經驗豐富，他也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紅光慢慢擴展，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地在中間降了下來，在紅光的包圍下，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天……使？
希爾曼從腦海裡忽然冒出這個詞。
一雙暗紅的翅膀慢慢展開，然後猛然一收，頓時飛沙走石，就算是希爾曼也覺得有點站不穩。
怎麼回事……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全軍後退，防禦陣型！”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希爾曼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馬上發佈命令。這時候，學院的人也趕來的，一大羣魔法師風塵僕僕地跑過來，還有許多被驚動的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當希爾曼考慮着應該採取什麼態度的時候，天使，不見了。
準確來說，是一下子被什麼吸了下來，掉進訓練場裡面。
……
見異變再生，希爾曼沉着臉看着正在爆發着一浪比一浪強烈的氣浪的訓練場。
“告訴你的人，不要靠近那裡。”
一個白髮蒼蒼的魔法師那充滿威嚴的聲音出現在希爾曼的耳邊。
“……華爾拉特老頭子……想不到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希爾曼聽到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點高興。
“招呼一會兒再打也不遲，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華爾拉特拍了拍希爾曼的肩膀，“有什麼人在幹傻事……必須要有人來阻止。”
“千萬別靠近那裡，會被吸乾的……想不到還有人會用這麼古老的陣式……”
“你知道？”
希爾曼心頭一動，沉聲問道：“是不是用來召喚天使的？”
“嗯……如你所見，的確如此……可是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天使的最終命運就是被施法者所吸收……所以你最好叫你的部隊準備好對付天階級別的敵人。”
“天……階。”
“最少也是這個級別，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又不能休息了。”彷彿在抱怨什麼，華爾拉特嘆了口氣，但希爾曼知道其實他並不計較。
“裡面……應該只有釋術者吧……要不你調動炮擊部隊？”
“……糟糕的是，裡面應該還有一個學生。”希爾曼沉重地說道。
“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快我們那麼多……我們一感覺到有異狀就來了。”
到這個時候華爾拉特才發現不對勁。
“她就在裡面……”
希爾曼無奈地說道：“有人早就知道了，事前通知了我們。”
“……”
華爾拉特沒有出聲，只是在死死地盯着沐浴紅光下的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