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寒步法越展越嫺熟,眨眼之間已經飛至無名山的腳下。只見山腳下矗立着一口劍碑,赫然刻着“無名山”三個字眼。
停下腳步的星寒,伸手撫摩着劍碑上的一道道劍痕,心想道:“好深的劍痕,這劍痕似乎不是用劍劃出,好象是劍氣所造成的,難道無名山上曾經有天下高人在此嗎?”
懷着猜測的心情,星寒身體一蕩,腳下生風,捲起周圍蕩起的煙塵,幻化出數道身影,瞬間飛出數丈。乍迎山崖,星寒雙腳蹬地跳起,踏着懸崖峭壁上的獨鬆、斷石俯身衝上山岩。心中不由的大爲振奮,飛仙訣不愧爲天下絕學。
深處雲端的星寒站在懸崖峭壁中的孤雲鬆上,深吸一口深崖澗的清涼寒氣,提氣縱身,一個凌空高飛衝破雲霄輕輕地飄落在半山腰,眺向遠處的紫竹林,加快步法的速度,頃刻間身後拉起一條煙塵滾滾的長龍,緊跟其後追趕不停。
走進秋水竹林,一切顯得格外清幽與寧靜,給人一種耳目一心的感覺,看到的清山綠水,青草綠竹,好似有了生命,十分有光澤;聽到的百鳥驚鳴異類躥動與流水的急促之聲交匯成天籟,天空中不時有紫竹葉不緩不急的徐徐落下,好像走進一個不爲人知的世外桃源。
一陣回味之後,醒過神來的星寒放下竹筐龍,不斷環顧四周的動靜,尋找雪兔的蹤影,幸好雪兔全身是純白色的很好認,星寒腳下移動着飛仙步,繞着琳琅滿目的紫竹,閃電般飛至雪兔的身後,伸開右手化掌爲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掠去。
正在茂叢內吃嫩草的雪兔似有覺察,立刻蹬開兩條後腿,朝深密的綠草叢內奔去。不過星寒的厲爪已經觸到它的皮毛,順着它滑溜的雪毛揪住它的兔尾提了起來。
一招得手,星寒不敢大意,死死的抓住雪兔的兩隻兔兒迅速裝進筐龍裡,蓋上竹籠蓋,然後找一塊大石頭壓住籠頂,轉身尋找其它雪兔的蹤跡。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努力,氣喘噓噓的星寒將秋水河畔的雪兔抓的一隻不剩,也不過裝滿了半個龍筐。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還不到午時,於是決心再去竹林深處在抓幾隻,索性背起沉重的竹筐籠,漫步在竹林中。
清風拂面,川流過溪,繁花翠竹,綠草青山,隱隱鬱郁,蔥蔥脆脆。一口清氣入口,甘甜解渴,歡心舒暢。風吹竹震,沙沙作響,竹震葉落,嘩嘩飄落,深林處氣更清,清如幽香,道路旁雲霧繚繞,瀰漫林間,遮遮掩掩讓人難以寸進,風吹,竹蕩,草動,禽鳴,聲聲入耳,好似絃樂,青山,秀水,幽溪,密竹,繁花,癡癡人心,星寒完全沉浸在紫竹林內不知歸路,滿目生輝,心潮澎湃。
突然,竹林的深處傳來一陣婉轉悠長的胡琴之聲,胡琴之聲緩慢而又低沉,低沉中帶着無盡的蒼涼,無盡的的落寞,沉寂在寧靜的紫竹林中更顯得孤獨和絲絲的悲哀之意。
星寒靜靜的聽着蒼涼的旋律,完全沉醉其中不的自拔。
這時,琴音低迴落寂,似在對世情有無限軟嘆。這弦外知音好像在反問着拉琴之人名之如何,利之如何,到最後不過是過眼雲煙,都如鏡中的花,水中的月,孤獨無依,此爲何苦,又是何苦?
一曲即盡,何苦的琴音也隨之靜止。星寒驟覺靈臺一片清明。定神一看,始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琴音帶到紫竹林深處的小屋外。
“滋滋滋”
霎時,小屋旁道路內的草叢裡忽然發出一陣淒厲刺骨的叫聲,此刻那草叢立背分開一旁路徑,只見數條紫目黃如金色的三尺長蛇,不定的翻吐着紅心,接二連三的從兩旁的草送內躥出,將星寒堵在門外。
星寒愕然一驚,不料身後又竄出數條相同皮膚膚色的長蛇,有大有小,大的不過三尺有餘,小的也有兩尺長短,一各個首尾相連將星寒盤在一丈開外的道路中間,好像捕獲食物般將星寒四面包圍。
“好奇異的蛇,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星寒正想着期間,忽瞧一隻雪兔從草叢裡蹦跳出來,乍見數十條長蛇纏繞在人類的身旁,不斷縮短距離,急忙蹬開後腿望草叢裡隱去,豈料那長蛇目光神韻,牙齒尖銳,身軀長而輕靈,快而飄逸,只是眨眼地功夫,一口咬住跳在半空快落入叢中那雪兔的後腿,狠狠一扯,那雪兔四腿一蹬,立時死去,星寒心中震驚,心中暗呼道:“好毒辣的無名蛇,比傳說中的眼鏡蛇更兇悍,比七步蛇更毒辣。”
那蛇一口咬死雪兔,扭轉常常地身軀兩眼放光,紫芒大勝,好似要攻擊接下來的獵物。星寒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氣,捏緊地拳頭緩緩地鬆開,心中已經做好了面對突發事件地準備。
衆蛇見星寒不動,不由得急不可耐的發出滋滋滋的攝人心魄的寒心聲,只見那個個頭最大,身軀最長
的已經耐不住性子,躬身一縱,猛撲向星寒的面門,星寒很吃了一驚,本能的展開飛仙步法一連幻化出三道幻影,來回移動着身軀,化掌爲爪,形如鷹爪,一把抓住毒蛇的頭部,不料毒蛇身軀細膩又軟,光滑又有天彈性,好像水底的泥鰍,瞬間脫離他的手掌心,一口朝他的頸部噬去。
毒蛇異常歹毒,攻勢迅猛,隨便咬一口就會命喪當場,星寒心下容不得半分懈怠,右手即空,左手立即跟上,爪指擒拿,一手扯住蛇尾,旋身反轉身軀,扯住蛇尾就像舞姬揮灑着絲帶般,翩翩肆虐,瞬間將毒蛇扯開,此時星寒振臂一扯,只聽“啪”的一聲驚鳴,手中毒蛇立時失去了活力,渾身好像被剝皮抽筋般直溜溜地垂了下去,形如死物。
原來星寒一扯之下,扯斷了毒蛇的筋脈,所謂打蛇打七寸,星寒手臂勁道十足,凌空震斷蛇身數出筋脈,那毒蛇已毫無攻擊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嗖嗖”
瞬間,羣蛇發動攻勢,並駕齊驅,張口一同噬向星寒,星寒嘴角微微一笑,身影一晃,人如幻影,穿梭無人之境,手中長蛇如一條金鞭揮灑自如,四面攻來的毒蛇,全數被星寒擊中頸部,打飛老遠,不消片刻功夫小屋外羣蛇走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星寒順手將手中長蛇拋入草叢中,靜靜地朝小屋瞧了去。
星寒本想叫門,卻又怕驚擾屋內的絕世高人,便止住了腳步。
忽然,竹門自行緩緩打開,星寒驚奇的擡起頭顱,朝紫竹小屋內望去。
星寒驚奇的擡起頭顱,靜靜的注視着紫竹小屋內的一切,只見屋內及其簡陋,除了一張牀,一張方桌和兩個小竹凳以外再無旁物。然而讓他驚訝的是看到了屋內的牀上豎立着一柄巨大的寶劍,劍身長約三尺有餘,不時的發出耀眼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卻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體內那顆爲劍而鳴的心立時狂跳不止,渾身的熱血更是衝動的洶涌澎湃起來。
"怎會是一柄劍,那拉胡琴的人呢?"
星寒自言自語的說着無意中走進紫竹小屋,小屋內的一切豁然亮了開來。
"小兄弟,你是在找我嗎?"
突然,寂靜的小屋內傳來一陣淡淡的說話聲,嚇的星寒腳下一慌,飛仙步法瞬間展開,移出小屋落在紫竹小屋外的碧波潭水面上。
"糟糕"
星寒初學的飛仙訣,功力不濟,無法達到踏水浮萍的高手境界,雙腳剛接觸水面,再加上身上的沉重包袱,身體不由自主的往深潭沉落。眼見雙腳已經沉入潭中,星寒觸變不驚,只見他雙掌迅速催出一股無形的真氣轟擊平靜的水面,水面上剎那間濺出一柱水泉,泉水反撲向他的身上,星寒借潭水反撲之力,旋身在水面蕩起,急速翻轉向地面。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星寒只考慮自己的重力,卻忽略了背後沉重的竹籠筐。不消片刻,體內氣力使盡,空蕩蕩的軀體再也無法肩負着沉重的壓力,急速朝水面墜去。
"翁……"
這時,那神秘的胡琴聲再渡迴盪在他的耳邊,星寒只覺身體在胡琴拉動那一刻靜止在空中,沒有了呼吸,沒有了思想,也沒有了生命,就像藍天中的白雲那樣,飄渺又虛無,任憑風雨的洗禮,完全忘記人生存在的意義。
琴聲嘎然而止,從沉睡中逐漸清醒過來的星寒,看了看四周,忽然發現站在潭邊竹橋上,驚訝的叫出聲來,道:"怎會如此,難道我剛纔只是南柯一夢嗎?"
"小兄弟"
"是誰?"
星寒不斷的轉身環視四周,不停的說道:"剛纔是誰在和我說話。"
"小兄弟,方纔在竹屋之內你不是已經見到我了嗎?"竹屋內傳出說話人的聲音,話中帶着無盡的悲涼氣息迴繞在星寒的耳邊。
"劍"
劍字剛出口,只見一個四十年紀,滿頭華髮的中年男子,面色深沉,滿布憂傷,滄桑之色自然流露在顏容之上,微微笑道:“小兄弟,你我總算見面了。”
星寒定眼一瞧,原來是一個十分慈祥和藹的高人,吃驚道:“總算,難道你曾經見過我嗎?”
那武術家呵呵笑道:“不錯,因爲在你悟出《飛仙訣》的那一刻我已經出現了,我身居此處就是爲了等你的到了,很高興見到你。”
星寒莫名道:“爲什麼?”
武術家笑道:“因爲你已經過關,其實昨夜在你第一個走進雲悅酒樓之時,你的機遇就已經出現了,而我就是錢掌櫃口中所說了那個與你的氣質很相似的《天下》高人,他不過是爲你尋找到我開啓的第一關,考驗你的恆心與信心。”
星寒驚訝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們布的局。”
“不,
不是局,而是一種機遇,一種緣分,或者可以說是一種巧合,在《天下》內除了一些衆人皆知的武林門派之外還隱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武林高手,而我就是這些隱藏的武術家之一,《天下》內不是所有的玩家都可以遇到我們的,只有一少部分有機遇的人,而你恰好就是少數人中之一。”
星寒恍然大悟道:“難怪我總覺的那裡不對勁,原來《天下》內的一切都是真人所扮演,更增添了《天下》的真實與神秘。”
武術家笑道:“我們與神州公司有約定,不得違背遊戲規則,所以對待每一位玩家都一視同仁,很以外我這三關都很困難,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全過了。”
“什麼”
武術家道:“第二關悟道是我認爲《天下》內沒有人能闖過的一關,你居然闖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領悟力和過人的天賦,連《飛仙訣》你都能悟出來,我真的很吃驚。”
星寒撓頭笑道:“或許真實我運氣好,近幾個月來一直在看《周易》,看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懂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除此之外,在我心情煩悶的時候,父親經常激勵我去看《道德經》,從中讓我感受到很多,漸漸地也明白了許多,所以能在剎那間悟出奧妙無比的飛仙步法。”
“果然,現在的社會上像你這樣有思想有文化的青年已經不多見了,難怪你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悟出飛仙步法,使得我第二浮出水面。”
星寒驚訝道:“難道還有比你更早出現了嗎?”
“呵呵,是呀,我的一個好朋友在昨天深夜已經完成了任務,我可能就是第二個。”
星寒心中一震,暗道:“莫非是包撞板昨夜遇到的高人,八成應該是了。”
武術家道:“第三關就我我故意招引紫金蛇前來,擺的蛇陣,一來測試你的步法,二則試探你的勇氣,驚人的是你有功夫底子,紮實的很,結果是不費吹灰之力,確實令我歡喜。”
“哦”
武術家道:“小兄弟,你可懂劍,會用劍嗎?”
星寒說道:“經常用劍,使得不怎好,不過我也知道劍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徵,配劍之人大多君子。在京小說上的演變,劍便分天、皇、聖、仙、魔、霸、狂、邪、癡等諸多的修爲,不過就師傅剛纔幻身化劍的修爲,應該已經達到道法自然,萬法歸一的無劍、無我、無情、無形的天劍之境。”
“好,說的好,看來你卻是一個天生練劍的好材料。”
星寒說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實,一臉驚訝的凝盯着竹屋呆呆不語。
這時,武術家驚喜片刻,笑道:"小兄弟,你根骨奇佳,聰明絕頂,劍眼通透。能說出無上天劍的奧秘實爲不易,不過無上天劍並非劍道的最高境界。"
"什麼,還有比天劍更高的境界嗎?"
"不錯"
"那是…"
"無天、無劍、無我、無情、無形的無天劍境。"
“啊,想不道劍道的最高境界竟是無天劍境”
“無天劍境雖然已可無視天地的存在,唯我獨尊,傲視天下,但是卻非劍道的最高境界。”
“什麼,難道還有化境?”
剛要問出口的星寒突然沉默了,不只該如何道出口來。
屋內的人道:"無常、無相、無形、無色、無定、無方、無向的—七無境界。"
"七無境界"
星寒站在一旁默默唸道
"達到了七無境界也就是達到了無上天劍的最高境界—無天絕境。"
"無天絕境"
"在無天絕境之下肉身就可以化做七彩雲霞散開,然後在空中重組。"
星寒試問對劍道的瞭解在天下中與其他玩家相比,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他聽完屋內高人的驚世絕句,倍感震驚,恭恭敬敬的問道:"師傅,我要選擇劍道,能否達到天劍之境嗎?"
“哈哈哈,你太低估你自己的能力了,就憑你悟出《飛仙訣》的過人天賦,只要用心專一,何止天劍之境,就算是無天絕境也不難,最重要的是看你有沒有決心。”
說着,武術家緩緩轉身走進小屋,星寒急忙放下竹籠筐,隨後緊跟了進入,只見武術家拿起放在桌邊的二胡,拉起胡琴,沉思道:“先聽我彈奏一曲‘孤星獨吟’,你且聽好,我的劍意皆在音律之中,能悟出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一陣“孤星獨吟”之後,冷星寒不由自主的走出竹林小屋,靜靜地站在碧水寒潭邊緣,凝視着清幽寧靜的潭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遠在日本的好朋友,心中默唸道:“新佑仁良,你在日本還好嗎?是不是也在玩這款《天下》遊戲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