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林別墅區綠化林一戰,秋家十三名高手超過半數人受傷,尤其是激怒炎峰之後,包括秋寒在內的四人傷勢極重,秋剛手臂被斷,一名內院高手胸膛被貫穿險些命喪當場,另一名內院高手遭受一記電擊,口吞白沫抽搐了半天。傷勢最嚴重的是秋寒,他身體完完全全承受炎峰雷電之力的全力攻擊,握劍的右手手腕處的皮膚被電焦,幾乎陷入假死狀態。
若不是秋家與政府關係密切,通過政府醫療渠道在南都城第一人民醫院接受緊急治療,他們這一趟起碼要折損兩人。不過醫院只能治療外傷,對於古武者的內傷情況卻是無能爲力,他們只好連夜趕回揚州。
秋寒傷勢過重,至今暈迷不醒,也正是這樣,他才免去了一次皮肉之痛。
“江南,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嗎?”高堂一側端坐的秋立鬆臉色陰沉地瞪着兒子,下巴鬍鬚因爲生氣而不住顫動。
此時堂下除了躺在房裡的秋寒,其餘十二人盡皆在場,他們個個低着頭,秋剛等人身上架着防震的護具,樣子頗爲狼狽。
“不關大哥的事,追拿炎峰是我的主意,”一旁的秋江平接話道,接着面向秋剛,“阿剛,族裡派出十二名高手,怎麼還弄得這般灰頭土面?”
秋剛全身一顫,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我們已經使盡全力,但仍不是他的對手。”
“嘭!”
秋立鬆手掌拍在茶几上,登時木屑四濺,令得衆人心頭都是一震,沉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還是你們準備和他死拼?”
秋立鬆一直對誤傷炎峰的事情耿耿於懷,覺得不該死守族規對他死纏不休,而且他畢竟是自己親弟弟的徒弟,說到底也算半個秋家弟子,因此一直沒有向族人表態處理之事。
秋江平聽到秋剛的話卻是眉頭一皺,詫異道:“炎峰上次受了不輕的外傷,憑你們十二人和寒兒的身手還打不過他?寒兒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傷勢確實未愈,但他的武功變強了很多,我們一行人除了秋寒,沒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而且他施展無影劍技時相當詭異,似乎……似乎比阿寒還要純熟。”秋剛如實回道。他曾在這大堂裡敗於炎峰手下,那時候只是輸在速度和大意上,但如今炎峰的實力卻讓他打從心底感到畏懼。
“比秋寒還要純熟?!”
堂內衆人都是一驚,面面相覷,臉上都充滿驚駭之色。秋寒是秋家公認的武學天才,在無影劍法上面已有十幾年的火候,劍法造詣已經超過旁系大部分高手,即使是當年的秋立鬆也有所不及。而如今竟然比不過一個外人,叫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難道他上次闖入秋家還隱藏了實力?”秋江平猜疑道。
“不……是他進境太過變態,他身法速度快到我們根本跟不上,只能用包圍之勢將他困住……他傷我的時候分明用的是雷閃訣的跳躍式疾風步……”那名胸膛中劍的中年人吃力地說道。他雖爲旁系弟子不能學習無影訣,但身爲秋家一員,對無影訣的最高層次多少還有些瞭解。
“雷閃訣?這不可能!”
從小倩教授雷閃訣到現在短短十天時間便修成跳躍式疾風步,這種進境速度實在聳人聽聞!
“他居然自行修煉成雷閃訣!”旁邊的小倩聽了心中不禁涌現一絲欣喜,彷彿那都是她的功勞,原本對大哥受傷的憂慮反而淡了幾分。
“既然他掌握雷閃訣,要擺脫你們也不難,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下殺手,爲何還會造成這樣的局面?”秋江南突然插話道。
“這是因爲……是因爲……”秋剛等人冷汗直冒,最後承受不住族長的威壓,將要挾陳詩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你們這是在爲我們秋家樹立死敵!”秋江南神色憤怒,聲音震得茶几上的杯子都不住晃動。
“哼!虧你們還是秋家的弟子,居然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
“這樑子怕是結下了,以後我們秋家將有大麻煩。”
……
堂內觀望的族中元老人物言論紛紛,多有責備之色。秋立鬆老眉深鎖,沉聲道:“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那女孩並未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不過……”秋剛心中惶恐,聲音微微顫抖,“不過炎峰身上劃傷了數劍,胸口被阿寒長劍貫穿……最後中了我們六枚飛鏢,恐怕……”
“啪!”
一具上好的茶杯砸在秋剛等人跟前,頓時摔成粉碎。
“很好!你們很好!”秋立鬆憤怒到了極點。
“怎麼會這樣……”小倩呆立當地,萬萬沒想到竟是兩敗具傷的結果。秋寒等人受傷雖重,但只要一兩個月的調養便能恢復過來,就算是秋剛斷臂,只需接受特殊的繼脈治療,最多折損半年的修行。而秋剛描述炎峰的傷勢分明已經超過古武者的界線,就算能夠勉強保住性命,在大量失血過後會有很長一段虛弱期,恐怕內功修爲倒退,實力大減。
“爸,您先不要動怒,炎峰武學天賦驚人,一定有什麼奇遇,或許並無性命之憂,不必太擔心。”秋江平生怕父親降下重罰,連忙勸解道。他深知父親的脾氣,最容不得族人違逆,雖然當年家族內變之後收斂許多,但對族人卻更加嚴厲。
“不擔心?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炎峰今日要是死了,那最多讓你楓叔多記恨一次,他要是沒死,你認爲我們秋家今後還能坐得安穩嗎?”
聞言,堂下十二人心頭都是一沉,想到這樣的人物未來將要不擇手段報復秋家,頓感惶恐不安,知道這次闖下大禍,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不敢擡頭。他們這次死拼,幾乎算是完全決裂,而且瞧炎峰對陳詩瑤的維護態度,很可能會深深記恨他們秋家。最讓他們忌憚的還是炎峰那恐怖的修煉速度,只怕不出十年,秋家上下再無一人能夠阻擋得了他!
一時間,大堂內陷入沉寂當中,誰也沒敢插話。秋江南沉思良久,用請求的口吻與秋立鬆說道:“爸,這件事情可能要勞您親自出面。炎峰不管怎麼樣都是楓叔的弟子,如果他大難不死,這次也不算結的死仇,或許可以通過楓叔調和一下。”
秋立鬆回瞪了他一眼,沉聲道:“要是能見到你楓叔,還會有這麼多問題嗎?都找了將近二十年,連半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又把他的弟子往死裡得罪,你還指望見到你楓叔?”
秋江南一時啞口無言,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到一旁的小倩身上,見她神情恍惚,伸手拉了她一把,柔聲道:“倩兒,這裡就你與炎峰關係還算可以,能不能找他談談?”
“他昨晚連見都不想見我,現在你們還把他傷成那樣,他肯定把我恨透了!你們誰把他打傷,讓誰去!”小倩發泄了一通轉身奔出大堂,眼角猶掛着淚珠。
“這可怎麼辦?”堂內衆元老都憂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