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西斜,一層層彷彿鳳仙花染過的雲霞鋪展開來,絢+7是窗簾上也是浸染出一片淡玫瑰紫的瑰麗色調。/.Sxiaoshuo?/
葉斐獨自站立在窗側,絢爛璀璨的霞光映照在他的臉頰上,爲他添上幾分柔和的光彩。只是,現下他的心情卻是有些恍惚,本來沉靜的雙眼也微微透出幾分恍惚與茫然。
日色霞光一點點地消散,璀璨的霞光漸漸被略微泛灰的暗紫暮色遮掩而去,眼見着天色已然沉沉入夜,葉斐纔是低下頭吐出一口氣,帶着幾分恍惚慢慢走回到牀榻邊。
茫然想了半日,葉斐纔是將心中的情緒壓下大半,只是抿了抿脣,往小廚房走去。這裡的設備自然不同於先前學校一般,略顯出幾分簡陋,而是樣樣精細,事事妥帖,就說這吃食,葉斐這樣修煉的人自然是時間不定的,廚房裡便是早早備下食物,將這些都是通過傳輸送到小廚房的保溫廚裡,若是需要吃,便直接打開取出食物便是。
葉斐今日打開的保溫廚,便是取出一大盤的食物。將這一盤食物端送到餐桌上,一一打開,卻是玫瑰糕、鮮蝦餃、核桃)[油三、乾貝蛋羹、雲腿白菜、銀耳豆芽、老鴨竹筍湯,一甜品兩點心五菜一湯,另外還有一大碗胭脂粳米蒸飯。
葉斐雖是心中有事,但自小養成的習慣仍是讓他撥了一碗飯,盡力將那些菜餚吃了小半,再將那點心甜品留下來放入保溫廚下側,其餘的都是放回到原處。
|是聽到門外一陣叩門聲。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裡?
葉斐微微一愣後,心裡倏然閃過蒼穹的臉龐,只是就在那個瞬息,他又是搖了搖頭,將之拋在腦後,起身往大門處走去。
門庭由一道縫隙漸漸開啓,入目處,是滿天星辰的星空,與正靜靜凝視着他的蒼穹。///?//不同與原先總掩蓋不住的疏離與寒冽氣息,此時的蒼穹眸光柔和,眉梢眼角彷彿是初春時節才堪堪綻出的一片新葉,帶着溫潤輕柔的弧度,正自凝神微笑道:“斐,不請我進去嗎?”
略微愣怔的葉斐,聽到這話後,不知道怎麼地,臉色竟是微微有些發紅,半晌纔是垂下眼簾,側身讓蒼穹走了進來。
一室安馨。柔和清潤地白熾燈靜靜撒落下一片清亮地光暈。這一處地屋子本是藏寧佈置地。雖不見着華貴清幽。卻是透出一股溫馨柔和地氣息。如同家一般。蒼穹擡頭略微打量了周遭一眼。轉頭看向葉斐。眸光更是柔和了幾分。
而那葉斐關上門。還不曾做別地。就是發覺背後彷彿被人死死盯住地熾熱。心裡略有些不自在。他頓了頓纔是轉身。一眼就是看到那正凝視他地蒼穹。抿了抿脣角:“有什麼事?”
言辭淡然而略帶着幾分僵硬。但就是在說出這短短四個字地時候。葉斐不由得在蒼穹地眼眸上頓了頓。半晌纔是移開眼神。
蒼穹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修長地手指。彷彿不經意間輕輕點了點。一股奇異地精神力就是從他身上泛出。瞬時間。已然將整個房間包圍起來。
“你……”葉斐眉頭微微皺起。纔是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卻是整個人都是有些微地晃動。
就在這一瞬間。蒼穹那一雙幽黑如夜地眼眸。已然是翡翠一般清透瑩潤地翠色。
“穹……”眼簾微微顫了顫,葉斐雙脣張張合合許久,才彷彿是得到了說話的能力,低低地吐出一個字,只是聲音沙啞暗沉,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般。
“斐,好久不見。///?//”伸出手,將葉斐整個人摟在懷中,凌穹只覺得心底漸漸涌出一份靜謐安寧的溫馨,一如多年前那不曾破碎的幸福生活。
那時候的他們,微笑間是純然天真的味道,靠近時是安逸恬謐的幸福,雖然父母不在,只有一個大孩子外加一個小孩子,但同牀而睡,同吃同住,嬉笑玩耍,縱然有些微的爭執,也是透出一股糖果兒似的甜蜜與幸福。
葉斐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感覺到那環抱住自己的溫暖,瞬時間有些微的恍惚,許久之後纔是輕輕地伸出手,輕輕抱住凌霄,一點點加深力道,而後身軀卻是一點點的放鬆下來。
兩人在這溫暖柔和的燈光下,相互倚靠在一起,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們心中透出的溫熱漸漸地從眉梢眼角間透了出來,許久之後,纔是慢慢放開手。
帶着幾分溫柔綿密,葉斐的目光一寸寸地往上移,在凌穹的臉龐上凝視許久,
微露出一絲略顯靦腆的笑容,這時候細細看來,這張平時的面容的確有些不同,但也只有眉梢的弧度,眼眸的大小等等的小幅度的變化。
也就是這一點小小的變化,落在葉斐的眼裡,卻是生生與之前的蒼穹差得遠了,竟是甜蜜而溫存,有着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寧。
凌穹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手指的指腹在葉斐的脖頸邊輕輕摩挲着,口中卻是柔軟綿密的笑意:“這裡的骨頭還是有些凸起來呢……”
感覺到柔軟的指腹在自己的鎖骨上側摩挲,葉斐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半晌纔是慢慢道:“天生的,當然還是原來的樣子……”
凌穹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低着頭又是說了些瑣碎而遙遠的話題,許久之後,待着葉斐回過神來,他們兩人已然進入了臥室。
一色溫潤的淡黃色燈光從頂上灑落下來,被褥略有些凌亂,一個小小的菇狀的小鐘滴答滴答地移動着指針,這臥室刻意佈置地略小了些,卻很是溫馨柔和。
凌穹輕輕帶着葉斐一併在那牀榻上半躺半坐下來,只是他在身形伸展開來的同時,將葉斐也是緊緊控制在身側。
若是平常抑或是旁人,葉斐自然會覺得不自在,但這人本是凌穹,又是在這種情狀之下,遠非遊戲中那虛擬的人物與面龐,他自然也就是將這種略顯曖昧的姿勢忽略了過去,而是細細問起一些事來。
凌穹自然是一一細說,脣邊的笑意,眼底的光彩卻是在葉斐的詢問中越發得柔和起來:這一會,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卻都只是些細碎的瑣事,並不算得什麼。自然,葉斐並不是不在乎那些重要的事,也不是沒想到蒼穹原是凌穹這件事實背後的疑問,只是,他刻意地不詢問。不是不清楚這裡面的疑團,而是清楚地瞭解,這樣的疑團代表着的事實絕非是簡單的。
伸手摩挲着葉斐那細柔的黑髮,凌穹心裡一片柔軟,先前略微泛出的一分也漸漸地消褪下來,只是輕輕將葉斐整個人都是摟抱入懷中:“傻瓜,問了這麼多事,怎麼就不問我蒼家的事?”
葉斐脣邊的笑意略微僵了僵,半晌纔是側過臉,靜靜凝視着那光華流轉的碧眸,直接用臉頰蹭了蹭凌穹的脖頸,悶聲道:“我當然想知道,只不過……”
說到只不過三個字,葉斐卻是停頓下來,如同小時候一般,微微抿了抿脣,直接往凌穹的耳側蹭了過去,像是小貓兒受了委屈,整個人都是有些蜷縮起來。
凌穹的眸光微微一變,原本翠碧如沾着些微晨露徐徐綻開的葉芽一般的色調倏然一變,竟是浸染入一片天空與海洋的青藍,帶着幾分掠奪的佔有慾,徑直凝視在葉斐的身上。
葉斐微微動了動身,側着的臉頰微微擡起,卻是看到凌穹那帶着幾分好笑的寵溺的笑容。
“如果不能說與你所有的事實,我就不會到現在纔是揭開身份。”收斂心中的慾念,凌穹一邊伸出手像是哄小孩兒一般輕輕拍着他的背,一邊慢慢回憶。
當年的事,的確是瞬息之間,就已然是支離破碎。他纔剛剛看完父親最後傳來的信息,忍着心痛將那些資料末節都是一一妥當,就是發覺自己已然是被人跟綴着。
雖然憑藉着自己的能力,擺脫了那跟蹤的人,但他卻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社會,縱然有父母爲他們做的各種掩飾,也不過能拖個一兩天而已。而這一兩天,恐怕已經是快要將近尾聲了。
即使萬分的憤怒與不甘,又能如何?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孩子,在權勢與利益的雙重壓迫下,不過是浮塵一粒,連螳螂擋路的資格都沒有。
那樣的情狀下,他所想的也不過是儘量獲取一些裝備與知識,並將葉斐好好藏好,不讓任何人發現罷了。
這些事,說起來不過是寥寥幾句話,當時做起來卻是艱難到絕望的地步,小小的柔軟的葉斐,茫然而無法控制地未來,一切都被他人輕易掌控的局勢,讓本是聰慧的凌穹,更加地難以堅持下來。
那時候的他,還太過稚氣。
只是幸好,葉斐卻是真真被忽略了,這樣的幸運,纔是讓他在這以後的那麼多年,都是能憑藉着一點希望,慢慢地走到如今。
“穹……”看着凌穹似乎有些沉默下來,葉斐略微遲疑了半晌,纔是低聲輕輕叫了一句。
凌穹眯了眯眼,看着那正直勾勾凝視着自己的葉斐,脣角微微露出一絲溫潤的笑意來:“這件事,要從一個星球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