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忙（下）
《黑白之間》的開機儀式比當年《人淚》更爲隆重和盛大，炒作的話題也多。比如：
名導連覺修和大神顏夙昂闊別多年的合作。
顏夙昂和封亞倫當年宿敵的合作。
喬以航繼頭回出師不利後，再次殺入電影圈的作品。
還有，張佳佳和顏夙昂的再度攜手。
……
但是在部分八卦媒體眼中，以上些冠冕堂皇的話題都比不上他們潛在可能的關係。
比如顏夙昂和張佳佳搭檔多年，也曾有緋聞傳出。
比如喬以航和張佳佳最近因爲綜藝節目而傳出的緋聞。
又比如連覺修和顏夙昂半公開的同性戀傾向。
……
對對他們來，《黑白之間》的開拍等於八卦春的到來。
總之，不管明的暗的，部電影的話題性毋庸置疑。
幾乎所有媒體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在開機儀式上大幹場。但儀式開始，所有參加媒體集體傻眼。
此刻坐在臺上的幾個人顯然和他們想象中那幾位俊美有着很大的差距。事實上，用娛樂媒體苛刻的目光看，他們最多當龍套，長相平凡又不容易搶戲。
主持人很熱情地介紹他們的身份——
羣衆演員。
媒體集體無語。雖然他們猜對，但他們確定他們都不興奮。
主持人繼續熱情地表示，完全是連導演的主意，主要是爲體現整部電影每個環節都很重要，就算是羣衆演員，也是非常值得人注目的環。
媒體集體黑臉。
也就連覺修敢拿媒體麼玩。換做別個人，直接封殺。不給曝光，不給宣傳，不給……什麼都不給！
——可惜不能換做別人。
媒體不但不能什麼，而且還要衆口詞地稱讚，連導演果然是大導演，有大智慧！不然連覺修直接大手揮，封閉拍攝，那他們就得不償失。
做媒體的，和什麼過不去也不能和銷量過不去啊。
於是，開機儀式就在熱情的羣衆演員和冷靜的媒體問答中圓滿結束。
而原本應該出席的導演和主要演員們集體出現在金字塔——本市的那座。
連覺修個人坐在歌機旁邊，深情地唱着歌。
顏夙昂和高勤，封亞倫和喬以航兩人在組地聊着。
氣氛無比和諧。
喬以航聽封亞倫起自己演戲的心理歷程，知道他是在提攜自己，聽得極爲認真。
門被猛地推開，個黑黑瘦瘦的青年拖着大行李箱走進來。
歌聲驟停，只有純音樂繼續。
連覺修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青年，“怎麼來？”
青年眯起眼睛道：“很不想來？”
連覺修連忙道：“當然不是。是問怎麼知道們在裡？”
高勤坦白道：“位置是提供的。”
連覺修轉頭瞪他，“早知道他回國？”
高勤道：“們是表兄弟。”
“們還是夫夫咧！”連覺修拉過青年，在他身邊坐下。
喬以航才知道，原來個貌不驚人的青年就是傳中的連夫人——賈志清。
賈志清目光掃圈，正好和他對上，“啊，是喬以航。久仰久仰！”他着，就伸出兩個手來握。
連覺修摟着他的腰，往後帶，“們久別重逢也不見麼熱情啊。”
賈志清嘀咕道：“老夫老妻就像左手右手，有什麼好握的。”
“……們的結婚紀念日才過三次。”連覺修努力想表達自己很新鮮。
賈志清敷衍地笑笑。
連覺修摸着他的腰，“沒胖嘛。媽怎麼肯放走的？”
賈志清挑眉道：“沒聽過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道具嗎？”
連覺修皺眉道：“道具？”
賈志清得意地笑道：“找些道具在身上麼裹，看上去就胖。媽就放回國啦。”
連覺修道：“沒聽過世界上有種人叫做導演他媽嗎？”
賈志清茫然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就是玩的都是玩剩下的。”連覺修道。
“……也就是，媽知道作弊？”賈志清笑容垮下來，“那現在應該裝作不知道其實已經知道，還是應該老實交代知道已經知道？”
連覺修呆呆地看他會兒，突然指着喬以航道：“介紹下，喬以航。”
喬以航、賈志清：“……”
幾次聚會下來，喬以航和他們的關係算是親近不少。
但散場離開時，高勤私底下提醒他，“連覺修拍戲時會走火入魔，六親不認。別，就算顏夙昂樣翻臉。所以，千萬要將他現在的面孔和以後會遇到的面孔分開來。”
喬以航聽得愣愣的。
封亞倫在旁邊追加句，“是真的。”
喬以航帶着沉重的心理負擔回家。
家裡是暗的，張知還沒回來。
喬以航不出是失落還是鬆口氣。他徑自洗澡，然後上牀看劇本。
客廳的門突然傳來聲響。
喬以航飛快地關掉電燈，將劇本塞進被窩裡。
過會兒，他臥室的門被打開。
張知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
等浴室水龍頭的水聲響起，喬以航才睜開眼睛，望着半透明的浴室門發呆。
其實他腦海裡什麼都沒想，只是看着那隱約的光線，配合浴室裡謹慎而輕柔的動靜，內心十分平靜和滿足。
種狀態顯然是入睡的最佳狀態。等張知洗完出來，喬以航已經進入夢鄉。
張知走到他牀邊，低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劇本放到牀頭櫃上，然後幫他掖掖被角，確認不會凍着之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黑白之間》正式開拍。
喬以航第場戲就是上司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是黑道大佬，準備派他去親生父親身邊臥底的場戲。
縱觀整齣戲，個場景都是重中之重。
連覺修原本想放到後面拍，但喬以航堅持先拍。順着拍戲的好處就是讓自己的心理變化也能順理成章的下來，他自認爲自己還沒有到隨便拿出個場景就能直接進入角色的境界。
但決心和現實是兩回事。
喬以航才拍三個小時，就充分見識到連覺修強大火力。
“靠！是警察去黑道臥底，不是黑道來警局臥底！的姿勢敢不敢再流氓？”
“那個是的上司，不是的姘頭！必要看他看得熱淚盈眶，臉恨不得撲上去的樣子？”
“很好。像個警察，像個快退休的警察……二十幾歲的人摔東西都不會！”
“……”
熬到中午休息，喬以航長舒出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從槍林彈雨中倖存下來。
小周同情地遞給他瓶礦泉水，“其實演得挺好的。”
喬以航苦笑道：“謝謝安慰。”
小周道：“去買午餐，想吃什麼？”
喬以航看着正在領盒飯的工作人員道：“幫領盒飯就好。”
小周聳肩道：“好吧。本來想買好吃的慰勞的。”
“謝謝。”正好手機鈴聲響起，喬以航順手接起手機，才聽兩句話，神情驀地變，“什麼？”
小周停步回頭，就見喬以航臉色蒼白如紙，“有消息馬上告訴！”
“怎麼？”小周等他掛下電話，連忙問道。
“父母在加拿大出車禍。”喬以航深吸口氣，伸出手道，“把鑰匙給。”
小週六神無主地掏出鑰匙給他，等他拿着鑰匙狂奔而去，才後知後覺地叫道：“去哪裡？”
的嗓門引來衆人詢問。
連覺修聽完前因後果，皺眉道：“他應該是回家收拾東西，準備趕過去。”
小周目瞪口呆，“啊？那戲怎麼辦？”
連覺修似乎從入魔狀態甦醒過來，聳肩道：“那麼多場景，可以先拍別的。”其實他有句話沒——喬以航的戲份纔剛開始，現在換人還來得及。雖然……
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