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曝光下

被曝光(下)

伊瑪特因爲高勤和封亞倫事件,全體走低調路線。喬以航和沈慎元的活動大大減少,可有可無的全都一推了之。以前是儘量多露面,希望被惦記,現在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省得被惦記。

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封亞倫的粉絲聚集在他們工作地門口,高舉大旗,希望他們有人站出來解釋。

某音樂節目錄制之後,沈慎元和喬以航站在後臺閒聊。

沈慎元摸出一袋花生邊剝邊道:“師兄,我最近上游戲怎麼碰不到你?”

喬以航順手摸了一顆,“嗯,在背劇本。”

沈慎元看着他將手中的花生丟進嘴裡,驚愕道:“你不是在減肥?”

喬以航咀嚼的動作微微一頓,鎮定道:“煩心的事情太多,需要補充能量。”

“聽說高董快回來了。”

喬以航擡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你覺得我這樣像餓得浮腫嗎?”

“如果高董不知道體重秤這東西的話,”沈慎元爲難地回答道,“也許有希望。”

“……”喬以航收回想去拿第二顆花生的手,“我明天繼續減肥。”

“明天?”沈慎元眨巴着眼睛,分明在問爲什麼歧視今天?

喬以航道:“我今天要參加婚宴,一定要吃回來。”

沈慎元眼睛一亮,“婚宴。”

喬以航眼睛跟着一亮,“你想去?”

“誰的?”沈慎元雖然沒有正面答應,但看錶情也差不多是這意思。

“張識謙。”

沈慎元眨了眨眼睛,“誰?”

“張知的哥哥。”

沈慎元眸中的亮光頓時黯淡下來,微笑道:“師兄多吃點。”

喬以航道:“你不去?”

“豪門宴和鴻門宴只差一個字,我吃不消的。”沈慎元敬謝不敏。

喬以航覺得“鴻門宴”三個字真是濃縮精華,不過越是這樣,他越要拉個人墊背,立刻拋出擦着奶油的橄欖枝道:“紅包我出。”

沈慎元堅定地搖頭。

“真的不去?”喬以航猶不死心。

沈慎元嘆氣道:“其實,我從小家境不太好。”

“……”喬以航對於這種牽扯上下幾代的故事最沒有抵抗能力,只要講個開頭他就能睡到結尾。

不過沈慎元開頭結尾的相當乾淨利落,中間完全沒有添加任何過程和轉折,“所以我不去了。”

“呃,家境不太好和不去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喬以航納悶地問。

沈慎元想了想道:“就當做偶然關係吧。”

喬以航:“……”

正巧小周和沈慎元的助理都準備好車,跑來接他們,話題只好就此打住。

喬以航上了車,心裡一直琢磨着晚上婚宴的事,直到家門口才回過神。

小周坐在駕駛座上,小聲嘀咕道:“你這樣子不像是參加婚宴的。”

喬以航下車的動作微微一頓,“那像什麼?”

“見丈母孃。”小周道,“而且丈母孃的風評不大好,所以格外擔憂的模樣。”

喬以航道:“你最近好像很閒?”

小周儘量不讓自己的欣喜表現得太明顯。畢竟高勤和封亞倫出事,舉公司哀痛,放假這種個人的蠅頭小利不該看得太重。

“我要小吃街的鴨血粉絲湯,長安街的糯米餈,星巴克的草莓拿破崙,還有好好多超市出的紙巾。”

“前面那三種也就算了,好好多超市出的紙巾很出名嗎?”小周目瞪口呆。

“這樣才能讓你東南西北跑一圈啊。”

小周無語地看着他一臉的坦然,“你不是減肥嗎?”

“明天再說。”

“婚宴?”

“還沒到時間。”

小周認命了,“也就是說我非去不可。”

“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啊。”喬以航似真似假地感嘆着。

小周道:“你記得我前天說過什麼嗎?”

“什麼?”

“我今天肚子痛。”

“預言不一定都靈驗的。”喬以航跳下車,然後衝開了一半車窗的她微微一笑道,“比如說,我預言你明天會失業,你說會靈驗嗎?”

嗖。

車飛了。

喬以航用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額發,轉身進大廈。

洗澡,換衣,吹頭髮,準備紅包禮物。

喬以航不緊不慢地做着這一切,順便調整心態。

差不多四點半,張知的催促電話終於過來,“好了沒?”

“不是六點左右麼?”喬以航正在搭配鞋子。

張知道:“要提前到。”

喬以航的手輕捶鞋架,沒好氣道:“難道你想讓我去當迎賓?”

“你喜歡也可以。”張知頓了頓,“你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色。”喬以航說着,拉了拉身上黑西裝的衣襬。

“嗯,快出發。”

張知心情愉悅地按下掛斷鍵,手機鈴聲就迫不及待地響起。看着屏幕上現實的電話號碼,他的表情瞬間晴轉多雲,猶豫了兩秒才接起,“喂。”

“對自己的父親就稱呼爲喂嗎?”張復勳的心情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爲小時候沒什麼機會練習。”張知說話也嗆得恨。

張復勳深吸了口氣,提醒自己正事還沒提,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朋友今天非來不可?”

“非來不可。”張知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張復勳道:“那個叫喬以航的?”

張知身上的汗毛剎那直豎,“你調查我?”

“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孩子被一些來路不正的人矇蔽了。”張復勳的耐性終於在強硬的對話中磨盡。

張知冷哼道:“我母親當年要是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你先打電話給我的!”面對張復勳的怒火,張知寸步不讓。

張復勳冷聲道:“如果你執意讓那個小明星來參加婚宴,那麼最好讓他有心理準備。”

張知臉部瞬間僵硬如鐵,“準備什麼?”

“你將我的話原原本本轉告給他,他自己會曉得的。畢竟,他早就過了十九歲了!”張復勳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

張知望着掛斷的手機,越想火越大,擡手就將狠狠地它丟了出去。

只聽砰得一聲,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張知坐在沙發上,又憋了會兒氣,突然身體一震,急匆匆地走到手機邊撿起它的屍體,努力將它拼回原狀。但拼回去的手機顯然已經到了哀莫大於心死,怎麼也不肯閃爍一下明亮的眼睛。

他發泄似的將手機丟到一旁,摸着額頭想了想,猛然起身衝到家裡的電話邊準備打電話到公司。但是拿起電話,他才發現自己根本記不得公司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從頭到尾,他用過的電話都只有自己的手機和公司的電話兩臺,家裡的電話連通話記錄都沒有。

“該死。”他將站起身,將鑰匙和錢包往褲兜裡一塞,抓過外套朝門外衝去。

喬以航停好車,從地下車庫的電梯直上酒店二樓。

出了電梯門,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禮賓站在門前,態度恭敬地朝他微笑道:“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喬以航報了宴會廳的名字,禮賓立刻在前帶路。

由於酒店大堂五層中空,站在欄杆旁可以將一樓大堂和三四五樓圍欄旁的風景看得一清二楚。喬以航走到宴會廳前十米處,就看到一幅巨大的海報從三樓一直垂到二樓。畫報上的男女親熱半擁,望着鏡頭的臉充滿笑意,彷彿幸福隨時會從眼睛裡滿溢出來。

他有點不大確定畫報上的人是否是張識謙,因爲他和張知實在沒有半點相像之處。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態。用他的眼光看,這根本就是一個需要稍微減肥一下的路人。新娘還不錯,雖然不是特別出挑,但五官端正,笑容甜美。

“先生,這邊請。”禮賓在宴會廳前止了步,另一個燕尾服旁鑲着金邊的服務生走上來,笑容滿面地朝他伸出手,“喬先生您好,請出示下請帖好嗎?”

喬以航僵住,眼睛立刻朝四下尋找張知的身影。

“喬先生?”服務生笑容依舊完美,眼底卻透露出一絲絲猜疑。

喬以航乾咳一聲道:“我的請帖在朋友手裡。”

服務生道:“請問您的朋友是?”

喬以航正要回答,就看到張知飛快地從自己旁邊擦過,朝一個穿着白西裝的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