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楚景言揉了揉太陽穴,看着桌前的紅酒杯,又看了看鄭成峰,苦笑了一下之後說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瞞了這麼久。”
這說的自然是楚景言和鄭秀妍的事。
當初李靜淑撞破兩人的好事,還真的就把手着秘密沒有告訴自己的枕邊人,對於這點,鄭成峰的怨念十分的大。
鄭秀妍的父母都是精明的人,早些年混跡洛杉磯練就的眼力勁兒怎麼可能看不出什麼端倪,早從楚景言那樣光明正大的牽着鄭秀妍的手回家時,一直被矇在鼓裡的鄭成峰便明白了很多事情。
聽着楚景言的話,鄭成峰從抽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猛吸一口之後才緩緩說道:“是我腦子沒轉過彎來,以前一直以爲,你是不喜歡秀妍的。”
楚景言默然。
以前一直裝的很像,和鄭秀妍大鬧成了一頓歡喜冤家般的狀態,那時候楚景言是樂在其中,鄭秀妍是一直在演。
其實事情是可以按照原先的劇本發展下去的。
但天不遂人願,又或者說鄭秀妍不樂意那樣的委屈自己,所以她就把楚景言給≌◇霸佔了下來,沒用什麼手段,也沒用什麼花言巧語。
說一句,勾勾手,楚景言自然就來了。
應了那句老話,你那麼好,我怎麼捨得把你讓給別人。
看着鄭秀妍和楚景言從小相處,長大成人之後就這樣成雙成對,李靜淑萬分的樂意看見這種事情的發生。而作爲父親,即便是楚景言。鄭成峰心裡依舊有些忐忑。
那是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哪怕眼前這個男人從少年時便被自己領回了家。哪怕他在外面有多麼的成功,是位多麼顯赫的大人物。
鄭成峰依舊不放心。
但看着自己女兒的那副模樣,即便鬧着大小姐的脾氣,依舊不忘切水果時把果肉最多的放在楚景言面前,鄭成峰就知道自己的大女兒早就淪陷很久很久了。
望着手中緩緩燃燒的菸草,灌了一口紅酒之後,鄭成峰看着楚景言說道:“好好對待秀妍,別讓她受委屈。”
男人之間的對話總歸都會簡單直接一下,兩人都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纔會這樣安靜了斷。
“小時候你們多好啊,我和阿姨從來都不用擔心什麼事情.........可以放心的出去旅遊,你能把兩個丫頭照顧的好好地。”
鄭成峰微笑道:“前不久還回了趟我們以前住的地方,你搭的那個小木屋都還在,有時候想想......那時候真好。”
“沒想到一個不留神你們就全長大了,被你抱在懷裡的秀晶現在都快十八歲了,再過年說不定也要往家裡帶男朋友回來........我這做父親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總之,你們過得好。我和阿姨就開心。”
楚景言稍稍坐直了身子,沉默片刻之後說道:“我有個請求。”
鄭成峰靠在椅背上,點頭道:“你說。”
“叔叔,我想娶秀妍..........”
外面有了開關門的聲音。楚景言帶着些許的醉意離開,今晚原本是有酒宴需要他參加,他已經遲到了太久。不得不馬上趕回去。
“都不進來說一聲就走,怎麼把我姐一被騙到手待遇就差了這麼多?”鄭秀晶不滿的說道。“尤其是我還在這呢,都不進來跟我說一聲晚安。真是的。”
鄭秀妍白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心想着老孃還沒於人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在這裡嘚瑟個什麼勁兒?
也沒有進來打一聲招呼,鄭秀晶抿了抿嘴,推了推正在玩手機的鄭秀妍問道:“姐,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鄭秀妍回頭望了一眼。
鄭秀晶看着電視,十分疑惑的說道:“我以前就跟我哥說過了,其實你們兩個很配的,明明八字相沖呆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相互貶低就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可偏偏站在一起就很配,說不上那種感覺,可媽媽也是這麼認爲的。”
“哥哥喜歡你......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小時候他就喜歡你,因爲哥哥親我都是親臉,親你的時候每次都找準了嘴才親上去。”
“所以你的初吻其實早就被哥哥搶走了。”
被鄭秀晶戳穿了這麼多原本以爲誰都沒發現的小細節,鄭秀妍覺得自己老臉實在是掛不住了,起身戳了鄭秀晶的腦門一下之後叫道:“你有問題就問,哪來這麼欠揍,你當演音樂劇呢?”
“好啦,好啦。”鄭秀晶擺了擺手,興致盎然的問道,“姐,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哥的?”
安靜。
十分的安靜。
直到鄭秀晶開始等得不耐煩了,鄭秀妍才抿了抿嘴,小聲的說道:“比他早。”
“什麼?”
“我說,比他早。”鄭秀妍臉有些紅,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他小時候比現在還好看,我喜歡他怎麼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鄭秀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哥上學那會,女同學送的曲奇餅你都不讓我吃就全給扔了。”
被談及小時候的糗事,鄭秀妍頓時大翻白眼。
鄭秀晶把小腦袋靠在鄭秀妍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姐,你一定得幸福哦,要給我做好榜樣....不然我就一輩子單身就賴在你和我哥身邊,哪兒都不去。”
這種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傷感,就好比現在還在書房沉思着的鄭成峰,鄭秀妍忽然心裡也有些泛酸,摟着鄭秀晶呢喃道:“單身就單身,男人有什麼好的.......你就跟我過。姐姐養得起你。”
“別逗了鄭秀妍,誰要你養。”鄭秀晶十分不給面子的說道。“我哥送的那座廠每年的錢我連零頭都花不完。”
“聽說他還送了你輛車?”
“是啊......太招搖了,我都不敢開出去。”
這對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好像永遠都說不完一般,如果楚景言站在這裡,應該會十分的羨慕纔對。
也會十分的寬慰。
他沒愛錯人。
也沒疼錯認。
檢查廳
廳長大人把外套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襯衫開了三顆鈕釦,滿臉怒色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張子成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筆挺的西裝一絲不苟,面色冷靜。
“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在一意孤行。”廳長大人看着張子成。低聲怒吼道,“今天總長剛剛把電話打到我這裡,責問我爲什麼清潭洞的街頭會發生對峙事件,你以爲靠這個就能把楚景言送進來?”
“送進來又如何,就算你能讓他在這裡呆上四十八個小時又怎麼怎麼樣!”
廳長大人越說越氣,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他是盛世萬朝的掌舵人,不是說他現在人在首爾,你就把他當成一個跳樑小醜對待。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你知不知他稍微出一點事,就會出多大的亂子!”
張子成低聲回答道:“我知道。”
“知道?”
“你知道個屁!”廳長大人厲聲叫道,“就連你手下的人都不樂意跟你再這樣鬧下去。明天的報紙頭條你覺得會是什麼,我告訴你,他楚景言的名字根本不會出現在上面。馬上就會有人出來解決那個小問題,張子成。你很讓我失望。”
“可是父親,我要試試。”張子成說道。
啪—
廳長大人一個耳光扇在了張子成的臉上。怒吼道:“你一定要害我丟掉頭頂上的帽子你才舒服是不是,廢物,廢物!”
張子成被廳長一耳光扇的後退了一步,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然後定住身子,微微鞠躬之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任憑廳長在後面如何的呵斥,他也衝耳不聞。
張子成很清楚自己的計劃已經流產,他原本認爲至少可以讓楚景言坐進審訊室內帶上一晚上,可是沒想到就連這麼一點時間都無法爭取。
那麼其實接下來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可張子成決定試試。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屬下們已經人走樓空,坐在電腦桌前沉默了許久之後,張子成點開了一個文件夾。
把裡面的東西全部上傳網絡。
做完這一切,張子成默默的站了起來,看着窗外搖了搖頭:“我已經偏離了初衷,可總歸得做下去。”
“就算什麼都無法傷害到你,我就看看傷害你身邊的人會不會有些效果。”
慈善晚宴舉辦的十分順利。
即便楚景言遲到,在葉溫婉的主持下依舊井井有條,徐賢作爲形象大使在臺前做了一番精心準備的演講,這個女孩成功的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向着原本的理想。
楚景言端着一杯香檳,撐着精神和微笑觥籌交錯。
徐賢站在他的身邊,大方得體,做着自己分內的事情。
“累不累?”
當終於能喘口氣之後,楚景言看向身旁的徐賢問道。
徐賢搖了搖頭,有些小小的興奮:“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可據說今晚的善款很多,很難讓人想象的一個數字,我想這可以幫到很多人。”
楚景言笑了一下:“我可以保證這些錢都用在正道上,你放心........沒有電影裡演的那樣,慈善都是個幌子,雖然我承認確實也只是個幌子,但這些錢,都會幫到人的。”
正說着,顧白領着一位氣質不俗的中年男人走到楚景言身邊,欠身說道:“董事長,這位是naver的副董,他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男人走上前,微笑道:“董事長先生,很高興能受邀參加這次的晚會,對於我們李董沒法親自前來,請您一定見諒,他現在人在紐約........實在抽不開身。”
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套,naver如今當家的是一位年輕有爲的董事長,比楚景言大不了幾歲,雖然沒見過幾次,但那位李董好像把楚景言當成了同道知己一般,十分的友好。
沒人會把送上門的朋友推出去,楚景言也不例外。
所以盛世萬朝在韓分公司,和naver的關係十分密切良好。
“有什麼事?”楚景言問道。
副董看了眼楚景言身邊的徐賢,楚景言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你直接說吧。”
“好的,先生,我的下屬剛剛給我發來了一些東西,是關於您的........具體是誰上傳的我們還在查,您要不要先看看,我們好做些準備。”
“什麼東西?”楚景言問道。
副董從身邊女伴手裡接過平板電腦,拉着楚景言走到一個角落,點開一個視頻遞給了楚景言。
楚景言仔細看着,然後皺起了眉頭。
這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在楚景言上任理事長之後,得知陳朔身體瀕臨崩潰時,那時候金泰妍陪着他在酒店裡呆了很久。
視頻很短,是楚景言帶着金泰妍從酒店出來,然後金泰妍上車。
還有一段。
楚景言和小肥婆一起走上少女時代宿舍。
只有短短十幾秒。
這樣的視頻有四五個。
手裡握着平板電腦,楚景言看着副董說道:“謝謝您這麼及時的告之。”
“哪裡,我們應該做的。”副董說道,“董事長放心,一個小時之內,這些視頻全部都會消失,但如果擴散開來,也請董事長自己想些辦法,以防事態變大。”
副董認得視頻中的那兩位女主角,如今風靡一時的少女時代的人氣成員。
這會引起軒然大波,如果不快點控制住局面的話。
董事長大人把平板電腦還給了副董,揮手叫來了顧白:“去找宮秀,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知道應該去找誰解決,先把網絡控制住。”
接着董事長大人無比憤怒的看了眼遠處的幾位檢查廳官員,低聲嘶吼道:“告訴他們那個總長,自己的狗自己牽回去好好管,如果管不住,漢江那麼大,一個油漆桶我想沒人發現的了。”
說完,董事長大人接着說道:“幫我聯繫已經離開的樸女士,明天我和她喝茶。”
顧白仔細的記下之後,快步離開。
琉璃燈下楚景言白皙的面色有些泛紅,他有些怒火中燒。
有些人得死。
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