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暗的房間角落裡,廖韻詩抱着自己修長的雙腿蜷縮在角落裡,表情說不出的沉悶,嘴巴合合閉閉得特別快,細細的女聲像在自言自語,其實仔細看才發現,她藏在厚重頭髮裡的手握着一部手機,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對着耳朵聽着那頭同樣焦急的人說:“你沒跟我說,他會傷的那麼嚴重!現在事情鬧得那麼大,他要是真的死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手機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廖韻詩平靜了一點:“可是夏夕知道有我參與啊,他一定會說出我的!到時候怎麼辦。”
正聽手機那頭的人說着辦法,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廖韻詩如驚弓之鳥般把衣領拉大,將手機放進了內衣裡。
門外敲門聲又響了,還有人喊了句:“詩詩?在嗎。”
聽見是母親的聲音後,廖韻詩鬆了一口氣,回道:“怎麼了。”
母親廖儷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了,便又喊道:“你先出來,媽媽有事跟你說。”
廖韻詩鬆開抱着小腿的雙手,說:“不能就在門外說嗎?”
廖儷往身旁少年看了眼,少年搖了搖頭,她只好又轉過頭繼續喊道:“詩詩出來吧,媽媽有事想當面和你說。”
廖韻詩大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轉,站起身去打開了門:“什麼事非得······”話說到一半,忽然扭頭卻看見一身泥濘和血跡的夏夕也在門外站着!像索命的無常!
廖韻詩驚嚇得瞪大眼睛,趕忙退進門裡就想把門關上,正處於注意力極端的夏夕怎麼可能讓她得逞,一隻手立馬用力抵住了門板上,迅速用腳卡在了門縫裡,眼神尖銳地看着廖韻詩,說:“你怕什麼?”
廖韻詩畏懼地看着此時夏夕,說不出話。
廖儷見自己女兒被這個男孩嚇得不輕,有些心疼,拉了拉夏夕的袖子,說:“孩子你別這樣,我現在就叫她出來就行。”又轉頭對廖韻詩說:“詩詩先出來,夏夕把事情和我說了,有錯誤一定要認清楚,你一直都是好孩子的不是嗎。”
廖韻詩用手捂着自己漂亮的臉蛋,搖着頭哽咽:“不,不是的,媽。”
“阿姨,我和她單獨說吧。”夏夕把門推開,強烈的燈光立馬延伸進了黑暗的房間裡,像天性就是尋找般,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以前怎麼叫你,你都不來我家,今天沒邀請就這麼主動,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單獨和夏夕在自己房間裡靠着着茶几面對面地坐着,廖韻詩覺得現在這個畫面有點可笑。
但是夏夕對於她的調侃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問她:“是誰叫的人。”
廖韻詩嘲諷一笑,說:“你真是完全都不會關心我一下,哪怕騙我呢。”
夏夕冷漠地看着她不言語,猶如看一個死物。
面對着這樣的夏夕廖韻詩也無法再笑出來了:“你這樣都不哄我一下,你真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夏夕微微起身,雙手撐在了茶几上,對着她的臉靠近,咬牙切齒地說:“你說,我現在打你到你媽來救你,你能活到120來嗎。”
廖韻詩怎麼也想不到夏夕竟恨她恨到這種地步,兩隻手的手指惶恐地都絞在了一起,卻還是嘴硬道:“你不會的。”
夏夕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擡起左手,用右手指了指左手的掌心,俯視着她,說道:“他被穿透的是這隻手,你想要哪隻手?還能夠買一送一,兩隻,都穿透。”說完夏夕便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根不知道哪兒來的筷子,用兩隻手指夾着轉了轉,轉頭看着廖韻詩。
廖韻詩被這樣的夏夕嚇得臉色都變得蒼白,她又恐懼又傷心,所有不好的情緒襲向她,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擡頭不可置信地望着夏夕,問他:“你瘋了嗎夏夕?爲了一個,這樣的,沈晨?”用一種難以置信並且嫌棄的語氣。
“他怎麼樣你沒資格說!”夏夕被刺激地急回她,“你只需要告訴我,是誰?”
廖韻詩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夏夕突然一腳踢翻了茶几。
“啊!”廖韻詩驚嚇得捂住了耳朵。
夏夕跨過障礙靠近,追問她:“是誰?”
廖韻詩哭着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只有一個人給了我相機,然後叫我去拍你們,誰叫的人我真的不知道!”
夏夕抓住她晃動的手,厲聲道:“給你相機的人是誰?”
廖韻詩哭着,搖着頭也不回答。
這時門外想起了廖儷焦急的聲音:“夏夕啊,你別欺負她啊,我們家詩詩膽兒小。”
夏夕沒有理會門外廖儷的焦心,只是抓着廖韻詩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
因爲壓力太強而疼痛的手腕讓廖韻詩哭得更厲害了,眼淚掉在裙子上陰溼了一大片,只能斷斷續續地說着:“是,是我一個朋友,開的奶茶店,我去她,她店裡,她認識你和,和沈晨,還知道你們要參加校慶,她什麼都知道,就是她,讓我在那天晚上去拍你們,然後把你引開······我,我真的就只知道這些了,夏夕求你放開我,我真痛死了···”
“奶茶店地址。”夏夕繼續用力捏着她的手腕。
廖韻詩疼得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抽泣道:“XX大道,自由自在奶茶。”
說完,夏夕就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直起身子去打開了們,廖儷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地上哭着的女兒,連忙擔憂地走過去看自己的女兒,卻忘了拉住造成廖韻詩這樣狼狽的罪魁禍首。
夏夕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相互偎依着的母女倆,什麼也沒有說,便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奔向了下一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