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這下子火頭更大了,“小公子定是不會娶的,他那麼喜歡少夫人。”
“錯了。”薄脣輕啓,上官輕鴻的話讓小碧一時愣住,“小公子覺着李依依是少夫人的表妹,唯一沾親帶故的女子,思念成疾,看見李依依便能想起少夫人,於是答應了。”
小碧再說不出半句話來,揪着手裡的帕子,簡直要氣的吐血。那個李依依,比小荷要可恨太多。李依依這還是所謂的表妹,卻一點也不關心少夫人的死活,只顧着攀着自己的關係,最後哪怕是墓碑前頭,她亦是不來送一下。
所以像她這樣的女子,真是對了雲蘿夫人的胃口。也難怪雲蘿夫人一力主張要將李依依娶進去。
只是小碧對小公子也是頗多同情,李依依若是嫁給小公子了,那可真是糟踐了那個一往情深的男人。
上官輕鴻也不多勸,“小公子娶李依依,是他自己做的決定,所以也要自己去承受以後的果。”
就好比上官輕鴻決定碰了小碧,他也並沒有想要始亂終棄。
小碧無奈的嘆了口氣,卻見上官輕鴻突然帶她拐進了個巷道,不覺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這是要去哪裡?
將她帶到一處民居前頭,那房子空空,從窗戶前頭只能看見裡頭黑漆漆的,木門上上着銅鎖,小碧奇怪的問:“先生,這裡是誰家?”
上官輕鴻斟酌了下,回答:“你家。”
小碧將手指向自己,“我沒有……”
上官將鑰匙放在她眼底,“以後便是了。若是和少夫人來朝都,也有個地方落腳。不用到處亂跑。”
小碧的眸子頓時涌出了眼淚,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鑰匙——小碧並不值得上官輕鴻做到這些,更何況她也從沒有要求過。小碧不想讓上官輕鴻覺着自己是個攀附權貴的女子,所以從不主動開口要求什麼。可當上官又從袖中取出房契的時候,她更是聲音沙啞,淚眼婆娑的說道:“先生,小碧不值得的。”
上官見小碧並沒有接鑰匙,他便自己打開,房子裡頭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雖不是那種富貴人家的裝飾,但至少的確如他所說,有個落腳的地方,更有了自己的家,對小碧來說更是重要。
上官挑眉,“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全看我喜歡。”
小碧甚爲奇怪,上官明明在王府中是個大夫,從何來而買這處地方的錢。
倒是上官輕鴻,坐在藤木椅上,說了一句話:“賣點合歡散給達官貴人紈絝子弟,大約也便夠了。”
小碧的臉頓時紅了,剮了他一眼,“盡、盡賣些不正經的東西。”
當初若非這合歡散,恐怕少夫人與將軍還不會……甩了甩頭,她將紛亂的思緒清除出腦海,上下打量着這個地方。
房子不大,分前後兩進,前面這進是廳堂,後面則是臥室,也可做所謂的閨房。後頭套着個院子,院子的偏角處搭着茅房與廚房,院中設着深井。
小碧挪動着身子四處打量的時候,上官撐頭看着她,突然說道:“將你的面具摘了。”
小碧撇了撇嘴,說來,至今也未曾見到過上官的真實面相,她躡步走到他旁邊,被拉進他的懷中。她伸手摸了摸上官的臉,好奇的問道:“可是先生……小碧……”
上官的眸子微微有些清冷,她卻又不敢說下去了。他不肯自己露出真相,那她也就別再打聽。上官如何都是小碧的心頭好,何苦糾結此事。
她也就自己默然的摘掉了假皮,靠近對方懷中,再擡眼便被吻住雙脣,小室之中皆是無盡的繾綣。
房外,兩處細窄的巷子裡,有兩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貼牆站着,低語了一句:“先生這喜好,真是深不可測啊。”
陸雲袖見葉隱風也未曾回來,小碧又去約會情郎,便自行拖着個太師椅到門口,奈何實在沉重,只好拖一路歇息一路,直到被外頭的兵士瞧見,一窩蜂的上來幫忙。
陸雲袖抹着汗,實在不好意思的揣着袖子,“抱、抱歉。”
士兵們熱情的很,甚至用一雙雙異常真摯的眼神看着陸雲袖,這讓她突然理解了小碧的感覺——即便是這些人都對自己沒有邪念,被如此多的男人包圍,到底還是需要不少勇氣的。
幸好陸雲袖已經習慣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微微一笑,便跟在太師椅後頭,指揮着放在了議事大堂的前頭。
她往那一坐,便開始看這些士兵們打拳。
訓練場上喝喝哈哈,分外努力,她瞧得認真,只差捧着盆瓜子觀賞。
如此這般倒是讓所有人時不時的飄來幾分餘光。不是他們覺着陸雲袖有多漂亮,而是總想看看,這般的女子,到底哪一點讓葉隱風歡喜上了,甚至隱疾都不再是個困擾,差點夜夜笙歌起來。
當然,正因爲她解決了葉隱風如此大的問題,一向景仰葉隱風的士兵們,對陸雲袖更是多了幾分仰慕。
所謂愛屋及烏也。
葉茗衷本沒什麼感覺,忽然間覺着本在場中打着拳的大家不對勁了,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就看陸雲袖百無聊賴的坐在凳子上,晃悠着兩腿看向這裡。
葉茗衷的面色一僵,蹭蹭幾步跑到陸雲袖這方,“夫人……夫人您不能坐在這裡。”
陸雲袖奇怪的問:“爲何?”
葉茗衷嘴拙,又不知如何解釋,悶了半天臉都憋紅了,也就說了一句:“夫人就是不能坐在這裡,會影響我的訓練。”
陸雲袖歪頭,“我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便隨便瞧瞧。你們訓練你們的啊……”
說來看這些人打拳還蠻有意思,她倒是也想見識下小碧口中所說,走路像貓一樣可怕的那種感覺。要不今日也不會興起拖着凳子到門口來瞧的心態。
葉茗衷的脣角微微一抽,板着小臉應道:“夫人站在這裡便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