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酒吧裡炫彩迷離,重金屬音樂刺激着耳膜,喧鬧的鼓譟聲不絕於耳,紅男綠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瘋狂的音樂鼓譟着,舞池裡衣着性感的美女在搖曳着舞姿,光怪陸離的射燈灑在身上,深深地刺激着男人埋藏着心裡最深處的慾望。
這是個墮落的場合,若是相互來電,男女之間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脫衣服上牀;話說回來,若是沒感覺,任憑你眼珠子飛掉地上,也不會有女孩跟你發生關係。這也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場合,只要你有能力,儘管去勾搭各種品色的美女,一切都靠本事說話。
在大富豪意猶未盡的劉清海心有不甘,生拉硬拽地把江帆拖到酒吧裡,二人在酒吧的角落裡找了一個位子,要了幾瓶高濃度的烈酒,然後便開始一頓瘋狂的猛灌。
幾杯酒下肚,劉清海面色潮紅,色咪咪的小眼睛綻放出淫蕩的光芒,指着吧檯處穿着暴露的女人,淡然道:“待會那幾個妞都將拜倒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半個小時後,哥哥絕對會拉着至少一個妞出去開房,信不信?”
“老油條,身體要緊,沒必要逞強。今晚再要找妞出去的話,你會吃不消的。”江帆端起酒杯在脣邊舔一口,臉上浮出壞笑,毫不留情地譏諷着。
“剛纔是個意外,那兩個洋妞活兒太厲害,老子甘拜下風。不過對付國產貨,我還是頗有心得。”被人嘲笑那方面能力不足,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劉清海老臉一紅,不忿地揚起頭,嘴角一撇道:“不信你瞧着,今晚我血戰到底,發揮出正常水平給你看。”
不得不說,劉清海是個十足的老滑頭,做事向來畏首畏尾,對於主動泡妞的事情很少有成功的案例。絕大多數情況下,是被人拒之千里之外,偶爾還會被美女身邊的猛男胖揍一頓。不過這些,也抵擋不了劉清海顏面掃地的尊嚴,他決心在酒吧泡上一個妞,挽回在大富豪的損失。
這種心思江帆一看便知,也不再打擊挖苦,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神秘地眨眨眼睛,指着吧檯裡那幾個衣着暴露的美女:“老劉,放心大膽地去吧。希望你能滿載而歸,我在這裡爲你加油打氣,勝利最終會屬於你的。”說完這句鼓氣的話,江帆身子向後一靠,舒服地枕在沙發上,酷酷地翹着二郎腿,一副慵懶輕佻的模樣。
“少扯淡,獨樂了不如衆樂樂。”劉清海狠狠踢了江帆一腳,抹了一把油光鋥亮的頭髮,高傲地揚起頭:“走吧,江大少爺,該輪到你展示迷人風采的時候了。誰不知道你泡妞的本事呀,這裡面的男人摞一塊也不如你一個人泡的妞多,還裝什麼深沉,快點給我起來幹活。”
本想躺在沙發裡休息一會,被劉清海這麼一說,江帆噗嗤一笑,不情不願地站起來,無奈地搖搖頭:“唉,想拜師學藝就直說,幹嘛繞那麼大一彎子。走吧,老劉同志,教教你妞到底是怎麼泡的,好好學着點。”看穿了老油條的真實想法,江帆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輕佻的眼神來回梭巡,腦子飛速地旋轉,儘量地構思着泡妞的措辭。
吧檯前面坐着幾個身材性感火辣的美女,其中幾人熱絡地攀談,唯獨一個冷豔美女獨自喝着悶酒。毋庸置疑,她變成了江帆眼中敲定的獵物。江帆邁着方步走過去,臉上掛着壞笑,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吧椅上,輕輕咳嗽一
聲,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給這位美女調一杯雞尾酒,算在我的賬上。”
突然冒出一個不速之客,冷豔美女微微錯愣,轉臉望了江帆一眼,秀眸一翻,脣齒翕合道:“多謝這位先生,不過我們素不相識,這番盛情承受不起。”言下之意非常明顯,意思是拒絕江帆的好意,讓他自行滾蛋。
來得正好,江帆心中暗道一聲好,臉皮不紅不白,不喜不慍地道:“美女不要這麼冷淡,相逢便是緣,我看美女貌美如花,身邊也沒有護花使者,在這種場合豈不是很危險。本人不才,毛遂自薦充當一下護花使者,這樣我們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呢?”
通常情況下,酒吧裡的人形形色色,不乏江帆這種厚顏無恥的傢伙。冷豔美女圓睜秀眸,雙眼快要噴出火來,緊緊地抓着手裡的酒杯,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暴起,顯然怒意十足:“這位先生,還請您自重,如果你想找一夜情的話,恐怕你是找錯人了。”
碰上茬子了,還真是個比較棘手的女人。江帆眼光一掃,看到劉清海默默地坐在旁邊,不由眼睛輕輕一翻,露出不易察覺的神情,嚥了口吐沫,屁股向冷豔美女靠了靠:“誤會誤會,不過是一杯酒而已,何必這麼大火氣,大家都是來消遣作樂,也算是同道中人。生活本就悽苦寂寞,何必自尋苦惱呢?我是一個喜歡傾聽別人心事的人,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妨將心中的苦悶說給我聽,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謀劃策,幫你排憂解難呢。”
此話一出,冷豔美女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緊張的情緒稍稍舒緩下來,但依舊板着臉,冰冷地道:“我的私人生活用不着別人來干涉,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罷,嬌臀向後一扭,身子轉過去,站起身便想往外走。
哪知江大少爺早有準備,伸出大手擋在前面,眼神犀利如刀,嘴角輕輕一勾,冷笑道:“想走?沒這麼簡單。本少爺想泡的妞,還沒有幾個敢不給面子,臭婊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你也得把這杯酒給我喝了。”不得不說,態度陡然一變的江帆,頗有一番富家公子哥的輕佻模樣,眼角眉梢帶着幾分戲謔的味道,兇狠的臉上十足的痞相。
“讓開!不然我報警了。”冷豔美女怒吼一聲,冷若寒霜的臉上異常羞憤,顯然是動了真氣。看着江帆眉眼輕佻,一副紈絝公子的風流模樣,冷豔美女簡直氣炸心肝肺。若說在這種場合,遇見挑逗的男人,實在是稀鬆平常,倒也不至於報警,頂多喝斥幾句就算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誰也不會採取這麼極端的手段。
言辭交鋒之中,江帆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冷豔美女的胳膊,兇狠地向前一拉,巨大的力道使冷豔美女嬌弱的身軀順勢向前撲倒,踉踉蹌蹌地坐回吧椅上。江帆面帶淫笑的臉湊過來,眼神犀利地道:“最好乖乖地喝完這杯酒,不然的話,嘿嘿,後果自負。”
“你……你想怎麼樣?”冷豔美女眼神中露出驚恐,嘴脣有些蒼白,不敢直視江帆的眼睛,雙手環於胸前,似在做出保護的動作。
“不想怎麼樣,請你喝杯酒而已。”江帆微微一笑,好似地獄來的魔鬼,故意裝出面目猙獰的神情:“最好別逼我動粗,不妨去打聽打聽,這個酒吧裡的人誰不認識本少爺。漫說
是請你喝杯酒,就算真把你怎麼樣,誰敢說個不字?”衆目睽睽之下,江帆居然耍起了無賴,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摞鈔票,狠狠地拍在吧檯上,眼神冰冷地環顧左右。
在這種場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旁看熱鬧的人一瞧江帆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架勢,顯然是個富家公子哥,背後說不定有多硬的後臺,誰也不敢上前阻攔。原本幾個想見義勇爲的好事者,不由向後退一步,決定默默地冷眼旁觀。
正當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放開她。”不得不說,這個不疾不徐的聲音在如此情形下,充滿着幾分讓人心安的暖意。冷豔美女不由心中大喜,趕忙循聲遁跡,抓住那棵救命稻草。
毋庸置疑,說話之人正是劉清海。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瞧着,直到關鍵時刻才準備出手,劉清海的算盤敲得叮噹作響,亦步亦趨地走過來,與江帆的眼睛對視着:“小子,不管你是誰,最好別太囂張。有幾個臭錢沒什麼了不起,這是公共場所,不是你家的後花園。想要來撒野,先過我這關再說。”
“噢?你算哪根蔥,給本少爺閃一邊去。”江帆板着臉,目光灼灼地盯着劉清海,像是二人從未見過一般。
劉清海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左手抓住江帆的胳膊用力一扭,右手從兜裡抽出厚厚的一摞鈔票,惡狠狠地拍在吧檯上,嫉惡如仇的模樣溢於言表:“給你三秒鐘,馬上消失在我眼前。”
“哎呦,哎呦,疼,疼。”江帆咧着大嘴假裝吃痛,痛苦地皺着眉頭,低聲求饒道:“英雄饒命,快放手,我馬上就消失還不行。”
“這錢是賠償給你的醫藥費,帶上你的臭錢,滾!”奮力一甩胳膊,劉清海大聲嚷着,爲求逼真形象,順勢在江帆的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腳。
於是乎,江帆就像一個過街老鼠,點頭哈腰地市儈模樣。從吧檯上把錢裝進兜裡,夾着尾巴躡手躡腳地退出去。不得不說,這齣戲演的惟妙惟肖,旁眼人根本看不出破綻,兩個人的表演功力十分精湛,挑不出任何瑕疵。一個標準的英雄救美的狗血情節,在這間酒吧被真實地上演着。
幾年來,兩個色狼不知用這種方式泡了多少妞,不過此前往往是劉清海扮演不可一世的老流氓,江帆是英雄好漢。如今情況大變,劉清海翻身農奴把歌唱,也當家作主一回。
“謝謝!”意外被獲救,冷豔美女感動萬分,眼中流露出幾分柔情,目光神情地望着劉清海。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劉清海微微一笑,忽又低聲道:“那小子是有名的流氓,被我抓住好幾次了,是個屢教不改的傢伙。不過他在這一帶頗有勢力,說不定待會還會報復你。”
“那怎麼辦?”被劉清海一嚇唬,冷豔美女神色一稟,顯然有些膽怯。
“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護送你回家。”擺出一副誠懇的模樣,劉清海信誓旦旦地說道。
“嗯。”美女輕輕點點頭,跟隨着老油條的腳步緩緩走出酒吧。她不知道的是,一切只是個開始,絕不是虎口脫險,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躲在暗處的江帆看得真真切切,不禁搖搖頭,輕聲嘆息着:“老油條啊老油條,今天這筆錢你別想再要回去啦,老子爲了你,連臉面都丟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