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辰斑斑,幾顆璀璨的星星點綴夜空,漆黑無際的蒼穹裡散發出迷離的神采,讓人心醉神往。走出交警隊,江帆舉目仰望着星空,眯縫着眼睛,滿臉嬉笑的陶醉模樣:“剛纔你表現實在是太棒了,真讓人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有這麼一手,那個女警察一定氣得半死。”
“那是她自找的,身爲人民警察,自然要遵守警察的本份。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這個社會上任何一種職業都要遵守職業操守,凌駕於法律和規則之上,早晚會被淘汰掉。”秦梓涵步伐輕盈,修長雪白的雙腿飄蕩在潔白的長裙裡,在昏暗的街燈照射下彰顯出幾分性感的味道。
不愧是遠近聞名的老總,說話有板有眼,句句珠璣。看來這個老婆也不是善茬,江帆隨聲附和道:“沒錯,這種視人民如草芥的警察,確實應該好好整治一下。不過咱們要是據理力爭的話,最後恐怕會兩敗俱傷,跟警察作對不會有好果子吃,我的車還被他們扣着呢。”
“放心吧,明天我會委託律師全權解決這件事。”秦梓涵忽然僵住身子,介於兩人之前發生過的種種不悅,忽然熱情親暱很不適應,思慮半響才道:“畢竟你也是公司的員工,讓你無辜蒙受冤屈,公司有義務保證你的人身自由和平等權利,這件事情公司會出面解決。但如果你確實參與地下飆車,他們掌握的證據確鑿,公司也不會包庇你。”
好一個冰冷如霜的態度,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絲毫不減。那一瞬間,彷彿有一堵無聲的冰山,在二人之間緩緩升起。
“不管怎麼說,今晚你盡心着力幫我開脫,這份情我銘記在心。爲了表達這份感動,我誠摯地邀請你吃頓飯,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能接受。不過江都酒店那樣的高檔地方就算了,我兜裡的銀子不夠點一隻龍蝦呢!”江帆緊隨其後,眉眼擠出笑容,半開玩笑地說着。如今二人的關係若即若離,名義上爲夫妻,實際卻連朋友都算不上,彷彿隔着厚厚的一堵牆。或許通過開玩笑,能緩和一下二人的關係。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家裡吃過飯了。”秦梓涵宛然拒絕,伸手一按遙控器,打開車門後坐在駕駛室裡。
滿腔熱誠被一盆冷水熄滅,江帆努努嘴,滿臉無奈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似作無意地說着:“都說女人翻臉如翻書,果然如此。別怪我小氣,這種機會失去了就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可不常有。”恍惚間,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捉摸不定,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美麗一瞬便稍縱即逝。
汽車發動,車燈散發出兩隻筆直的光柱,駕駛室裡兩個人影依稀可辨。秦梓涵忽然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帆:“今晚的事能不能解釋一下呢?至少讓我心裡有數,回家交代的時候,不至於在你爸媽面前穿幫。”話雖如此,秦梓涵更想弄清楚事實的曲直原委,女人的好奇心遠遠超乎常人的想象。
“當然沒問題,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說吧,想知道什麼?”江帆繫上安全帶,手指在扶手箱上不規律地敲擊着。
“關於那套房子,爲什麼會是在興國集團的名下。”秦梓涵眼珠亂轉,緊緊抿着嘴脣,一副沉靜似水的表情:“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最好一五一十地坦
誠交代,我不想被矇在鼓裡。”這種冰冷似水的神情,比範琳琳有之過而無不及。
江帆沉吟片刻,硬是擠出一副笑容:“那套房子原本是爲我們結婚準備的新房,遵照你的意思,爲了避人口實,隱瞞我們的婚事,就過寄在興國集團的名下。至於今天晚上飆車的事情麼,完全是那個女警察無理取鬧,有意刁難我才發生的事情,她那副盛氣凌人的嘴臉,相信你剛纔也有所瞭解。”
確實如此,與江帆結婚的事情,秦梓涵不想過於聲張。今後兩人能否真正成爲夫妻尚且難說,一旦婚事泄露,即便她仍舊保留處子之身,也是離異的女人,肯定不會像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樣受人追捧,這是秦梓涵爲自己留的一條後路。她輕輕點點頭,秀眸一轉:“避重就輕,那女警察固然無理取鬧,也不會隨意玷污別人。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怎麼可能把你扣留在交警隊審問呢?”
不怕女人有文化,最怕女人很狡詐。這個老婆很難對付,江帆眼珠亂轉,滿臉嬉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不瞞你說,整個過程說起來特別漫長,恐怕說一天一夜也說不完。要不然等哪天有時間,我們靜下心來再聊聊這件事,如何?”
“江帆,我看你是做賊心虛。”秦梓涵冷哼一聲,假裝嗔怒地別過頭去。這番小媳婦的模樣甚是少見,像是小兩口在拌嘴一般。
“我本着不偷不摸不搶的原則,坦坦蕩蕩做人,光明正大做事,從來不幹偷雞摸狗逼良爲娼的事情,有什麼心虛的?”看着秦梓涵嬌嗔的模樣,江帆心裡直癢癢,不由自主地辯駁起來。這女人向來冰冷如霜,忽然使起小性子,確實讓人心旌飄蕩。
“哼,一面之詞不可信,誰知道事實究竟是怎樣。”秦梓涵小嘴嘟囔着,櫻桃小嘴撅成一道美麗的弧線,少女般清純的姿態清晰可見:“現如今油嘴滑舌的男人隨處可見,多半的說辭是靠不住的。算了,不想說也不用敷衍了事,你的事情我也不關心,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嘴上這麼說,秦梓涵的眼神裡卻充滿着好奇的神色,絲毫看不出漠不關心的意味。
如此一來,倒是讓江帆有些手足無措。這分明是一位溫柔賢惠的妻子體貼丈夫的舉動,作爲男人,沒有理由再去編造謊言欺騙。江帆猶豫片刻,忍不住解釋着:“談不上敷衍,事實情況很是複雜。今天晚上,我開車經過西屋山,遇見一羣飆車黨,稀裡糊塗就被捲進去了。恰好被那個女警察範琳琳撞見,那羣飆車黨逃跑了,她誤以爲我參與地下飆車,後來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噢?”秦梓涵秀眉緊蹙,似作無意,美麗的杏眼卻片刻不離江帆的眼睛:“大晚上爲什麼去西屋山呢?那裡地處偏僻,人煙罕至,平常很少有人去那裡的。”
謊言只能用謊言解釋,編造任何一個謊言都要付出代價。江帆一時有些語塞,眼珠一轉,靈機一動道:“今天不是週末嘛,你在公司加班,老媽吩咐我晚上接你下班回家。白天在家裡閒來無事,索性就出來兜兜風,我心裡計算着時間,腦子裡一片茫然,不知怎地就開到西屋山這條路口。哎,說起來也倒黴,恰好碰到那羣飆車黨,又遇見那個可惡的女交警,整個事情說起來很玄妙,簡直都可以寫成小說
啦。”
聽着江帆哀聲嘆氣的敘述,秦梓涵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嬌羞的暈紅,眼神裡煥發出迷醉的神采,濃濃的暖流在她心底悄然升溫。不管怎樣,畢竟是結髮夫妻,雖不能夫妻同體,卻也勝似尋常的關係。秦梓涵不禁暗暗自責,往日來對江帆的種種厭惡感一掃而空,這個男人縱是百般不是,卻也因爲自己而被警察誤以爲飆車黨,然而卻絲毫沒有怨言。若不是自己百般追問下,恐怕這件事便成爲不爲人知的秘密。
“你還沒吃晚飯吧。”秦梓涵緊緊抿着嘴脣,眼波流轉,語氣甚至溫柔:“要不我先陪你吃飯,然後咱們再回家。”說罷,汽車緩緩啓動,在鬥墨的夜色中漸行漸遠。
“嗯。”江帆點點頭,舒服愜意地靠在椅背上。
情意綿綿流水長,天上人間何處尋。汽車穿行在街道中,忽明忽暗的街燈掃進車裡。此時的江帆心花怒放,嘴巴長得很圓很圓,不可思議地看着秦梓涵,一個溫柔款款的女子浮現於眼前。修長潔白的雙手穩穩地操控着方向盤,清麗脫俗的臉頰上時而露出淺淺的梨渦,長長的秀髮散發出令人迷醉的清香。在這一瞬間,江帆感受到婚後生活的美好,對未來生活開始無盡的YY和暢想。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多數店面都已關門。爲求方便快捷,汽車停在一肯德基門口,二人先後下車。風聲驟起,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襲來,秦梓涵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江帆心下一動,不由泛起憐憫之情,脫下自己的外套,隨手遞過去:“穿上吧,彆着涼。你在車裡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出來。”
衣服單薄的秦梓涵想要推卻,冷風卻侵襲着身體,遲疑片刻之後,還是接過江帆遞過來的衣服,幽幽點點頭便鑽進車裡。
時間不長,江帆興致匆匆地拎着一套全家桶跑出來,渾身哆嗦地想要鑽進車裡。還未上車,卻聽見秦梓涵冰冷的聲音傳來:“別上來!”
什麼情況?江帆滿臉迷茫,手裡抓着一塊雞翅,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怎麼啦?你不喜歡我在車上吃東西?那我回家再吃好啦。”將雞腿放進袋子裡,江帆臉上掛着笑容。
“你這個混蛋!”秦梓涵秀眸冰冷,緩緩搖下車窗,狠狠地脫掉江帆的上衣,隨手丟到江帆的身上,尖聲冷叱道:“你這個噁心的傢伙,真讓人不恥。”緊接着,汽車轟鳴着飛馳而去,留下一股濃濃的黑煙和一臉迷茫的江帆。
手裡抱着全家桶,腦袋上掛着衣服,失魂落魄地站在寒風瑟瑟的街頭,江帆整個人像是沿街乞討的丐幫人物。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思慮着,忽然聽見上衣口袋裡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那是他手機信息發生的聲響。
隨手掏出手機仔細一看,來自桃桃的一條信息:老公,怎麼不回我信息呀,人家好擔心你呀!
再仔細一瞧,還有一條已讀信息:老公,爲了我你跟那羣混混去飆車,真讓人家好感動啊!嘻嘻……親一個……麼麼,我聽你的話,以後再也不胡鬧了,絕對不給你添麻煩。現在是凌晨一點,半夜睡不着覺,忽然想起你,你現在還好麼?
讀完這條信息,江帆像一隻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泄憤地仰天大吼:“我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