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聽他提起阮璃,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趕緊上前攔住了簫連城道,“四哥,是我不好,是我胡思亂想,你和阮姑娘都有果果了,哎,我想什麼呢……”
夏瑜懊惱的恨不得打自己,蕭錦玉心疼的上前,拉住夏瑜的手道,“到底怎麼了?”
夏瑜抿脣,拉着蕭錦玉,“我等會兒再跟你說,你快攔住四哥,讓他不要走了!”
蕭錦玉回頭,平靜的看着簫連城道,“四哥,你帶着阮璃走了,阮璃可能就真的要傻一輩子了,你想讓果果看見她這個樣子嗎?”
簫連城想起了果果,終究是不忍,嘆息一聲回頭看着夏瑜,“以後跟少跟鳳雲輕來往,好好的人,都被她教壞了!”
無緣無故提到鳳雲輕,蕭臨楚擡起頭,原本就古井無波的眼睛,這一刻起了波瀾,冷聲,“你有臉提起雲輕?”
這一句話,險些將簫連城噎死,他又怎麼沒有臉提起鳳雲輕了鈐?
他不就是早些年,喜歡過她,和她一起瘋一起胡鬧過了嗎?
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似乎在提醒簫連城,蕭臨楚淡淡的道,“不是你,白謹會這麼討厭雲輕?”
簫連城頓時泄氣,回頭冷聲道,“我就這麼混賬,怎麼了?我喜歡鳳雲輕有錯,我不喜歡鳳雲輕,也有錯?”
他轉身低頭就走,或許是臉上臊得慌,竟然被蕭錦玉叫着,也頭也不回。
簫連城被氣走,蕭錦玉去追,夏瑜跟在後面,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了簫連城和薛少貴。
蕭臨楚平靜的看着薛少貴,聲音平靜,“薛公子,這一路跟着連城,真是辛苦公子了!”
薛少貴自然不會覺得,蕭臨楚的話,就是話中的意思,微微一笑擡眸道,“三爺,有話直說,不必藏着掖着!”
蕭臨楚自嘲一笑,冷聲,“薛公子應該知道,通往燈塔村的路吧?”
薛少貴擰眉,“三爺誤會了,我雖然出自燈塔村,可是並不知曉,燈塔村的路!”
“薛公子出自燈塔村,卻又不知道燈塔村的路,這豈不是自相矛盾?”蕭臨楚眸光沉冷的看着他。
薛少貴搖頭,“夏姑娘也出自燈塔村,她一樣不知道回燈塔村的路,三爺爲何不懷疑夏姑娘?”
蕭臨楚盯着薛少貴看了半響,點頭連連,笑着道,“薛公子不必自辯,有句話是,日久人心見!”
他起身離開,只留下薛少貴,若有所思。
鹽湖村低矮的房子裡面,蕭臨楚和簫連城蕭錦玉聚在一起,三人面色凝重,唯有夏瑜,素白的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天真。
簫連城用手戳弄了李二兩一下,扶着下巴,“這人死了吧?受這麼重的傷,不過這貨是誰啊,爲什麼你們都認識他的樣子!”
蕭錦玉白了簫連城一眼,“原本不會死的,可是被你的手一戳,那就指不定了!”
他吩咐了夏瑜,拿了繃帶幫李二兩止血,唯有蕭臨楚的眸光,始終,落在李二兩的胳膊裡面。
那裡受的傷,格外的重,傷口已經結痂。
不過這比起他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蕭錦玉發現了蕭臨楚的眸光,疑惑的掃視了李二兩一眼,“有什麼不對嗎?”
“他的胳膊……”蕭臨楚伸手去摁壓李二兩受傷的胳膊。
這麼重的傷,照說李二兩應該疼的醒來纔對,可是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蕭錦玉有些擔心,李二兩再這樣下去會死,隨即眉頭一皺,“三哥你小心一點,二兩怕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們,他若是死了,三嫂在裡面怎麼樣,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蕭臨楚搖搖頭,指了指他的胳膊,“拿把刀,把他的胳膊傷口劃開!”
簫連城打了一個寒顫,“三禽獸,你跟他有那麼大的仇麼?”
蕭臨楚不理會簫連城的廢話,從皮靴中抽出了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接着往李二兩的胳膊上,輕輕一劃。
那原本被污血黏住的傷口,頓時又汩汩流出了鮮血,順着鮮血一起流出的,還有一條黑色的線。
夏瑜驚呼一聲,“這是什麼?是蠱蟲嗎?”
蕭錦玉眼疾手快,兩指拽住了黑線,用力一拉。
傷口處一條縫的嚴嚴實實的口袋,被他拉了出來。
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夏瑜捂着嘴巴,險些昏倒過去。
蕭臨楚卻一把拽過了口袋,快速的打開看。
裡面的東西,已經被鮮血染溼,看樣子是一些藥渣。
但是李二兩帶出這麼一些藥渣,是什麼意思呢?
蕭錦玉忙着給李二兩施救,夏瑜在一邊幫忙,簫連城上前跟蕭臨楚一起查看,半響,蕭臨楚眉頭緊皺的道,“這是解藥,或許這就是紅猴毒的解藥!”
蕭錦玉眼睛一亮,若真的是紅猴毒的解藥,那麼小七就有救了。
他三兩下幫李二兩包紮好胳膊,又餵了他一顆保命的救心丸,走過去接過藥袋查看。
確實像是紅猴毒的解藥,他曾經研究過一陣子紅猴毒,這幾種草藥,算是動物毒的必須之物。
他欣喜回頭看着李二兩,發現李二兩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顯然是經不住他們剛剛的折騰。
蕭錦玉心裡是開心的,畢竟研究了紅猴毒這麼久,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可是看見解藥的這一刻,恍然大悟,可以說,他的醫術因爲這一次的解藥事件,長進了十年不止。
雖然,這個解藥是不完整的解藥,但是他有信心,能研製出真正的,完整的紅猴毒的解藥。
看着蕭錦玉看着解藥,開心的模樣,蕭臨楚淡淡的道,“小五,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蕭錦玉點點頭,隨着蕭臨楚一起離開,蕭臨楚拿出了藏好的水母毒解藥,遞給蕭錦玉道,“我想,這個會是紅猴毒解藥配方中不可缺少的一味,你拿着,適當的時候,救你三嫂和小七的性命!”
蕭錦玉篤定的點頭,蕭臨楚嘆息一聲,眯眸看着遠方。
他已經託人回去帶信,希望赤月的京城,風平浪靜,希望大軍早點到來,踏平這十里八鄉。
他已經沒有耐心,在繼續耗下去,跟雲輕分別下來了。
他已經,開
始想念雲輕……
雲輕呢?她在哪裡?
燈塔村的鳳雲輕,正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她斜着眼睛,看着站在一邊的巫醫,巫醫臉色平靜。
鳳雲輕抓了一個餈粑,遞給身後的蛇女道,“來,吃個這個,這纔是人吃的東西!”
蛇女微微一笑,魔魅的臉上,陰霾一閃而逝,她接過餈粑,盤在地上吃了起來,進食的動作,跟蛇一模一樣。
鳳雲輕蹙着眉頭,有些憐憫的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想要扶起她道,“來,坐在椅子上吃,你是人,不是蛇!”
可是蛇女身受內傷,再加上鳳雲輕今非昔比,力氣大的嚇人,此刻她又在氣憤之中,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能當蛇養着。
她想要拽起蛇女,可是力氣過大,卻將蛇女拽的眉頭一蹙,胳膊脫臼。
蛇女經過藥物的特殊煉製,渾身的骨頭都是軟的,原本就不適的她,此刻被鳳雲輕一拉,雖然疼痛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但是還是難受的險些閉過氣去。
鳳雲輕見她臉色不對,才鬆了手,蹲下身子看着蛇女道,“怎麼樣?你怎麼樣了?”
她擔憂的看着蛇女,蛇女盯着她扶着自己的素白的手,眸中迸發出仇恨的火光。
這雙手,這麼白,這麼嫩,她是一雙屬於人類的手,她是公主,是天之驕女,是所有人的心頭寵,可是她,卻這麼淒厲的活着,不人不鬼的活着。
蛇女微微張嘴,露出了口腔內的獠牙,巫醫站在一邊看着,心裡明白,這一下咬不死鳳雲輕,也要讓她難過一陣子了。
鳳雲輕噉瑟這麼久,她樂得其成,蛇女咬她一口。
可是就在蛇女的牙齒,咬在鳳雲輕手背上的時候,外面閃過了一雙黑色的鹿皮靴,戴着銀質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