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這樣?”林浣溪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寧敏,問道。
“難道還不夠嗎?神算子老先生的話難道還能有假嗎?”寧敏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反問道。
“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會有神算子?不過就是說一些別人愛聽的話拿來騙錢罷了。”說到這裡,林浣溪突然就想起曇巒來了。
或許,他纔是真正的神算,居然連自己的底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那樣的神人,恐怕世間並不多見的。
“溪兒,不許這樣口無遮攔,小心會惹禍上身……”寧敏聞言,立馬緊張的拉了一下林浣溪,神情十分嚴肅的叮囑道。
“孃親,以後不要再聽一些別人的胡言亂語了,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不是他們一兩句話便能左右的。”林浣溪突然軟下了語氣,聲音輕柔的說道:“況且,周文修他待我真的很好,能嫁給他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既然你這樣說,孃親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寧敏見林浣溪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當下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孃親也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或許之前做了許多讓你傷心的事情,可是你要相信孃親,孃親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讓你過的更好而已……”
“孃親的苦心,我明白。”林浣溪伸手握住寧敏的手,兩根纖指不着痕跡的按在寧敏的腕脈處,片刻之後便鬆開了手:“所以,我不會怪孃親的……”
“你能這樣想,孃親心裡也就知足了。”寧敏反手抓住林浣溪的手,輕輕拍了拍:“孃親希望,你和瑞王殿下可以幸福的過一輩子……”
“孃親放心,我和周文修一定可以幸福的。”林浣溪抿脣輕笑道。
……
離開安建候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太陽快要落山了。
寧敏說,新婦三朝回門,必須要在太陽落山之前離開,否則將來會生不出兒子的。
對於這個說法,林浣溪只能尷尬的笑笑。
依舊是凌雲駕車,白芷和凌雲一樣坐在馬車外面,林浣溪和周文修並肩而坐。
“和你孃親都聊了些什麼?”周文修倒了一杯茶給林浣溪。
林浣溪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纖細的手指揉了揉有些脹疼的太陽穴,這才擡起頭來,眸光中帶着幾分疲憊之色:“周文修,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周文修能感覺的到,林浣溪的情緒很是低落。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和母親最爲親的。可是爲什麼有的母親,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欺騙自己的孩子?”林浣溪雙手捧着茶杯,想要藉由茶杯的那點溫度溫暖自己冰冷的心。
周文修捧住林浣溪的雙手,溫熱的手掌溫暖着林浣溪的綿軟的小手,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說,她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爲神算子老先生爲我算過,說我命中註定的良人是恆王……”林浣溪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可是,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動作,甚至是她的脈搏,都在很明顯的告訴我,她是在說謊,她是在騙我……”
林浣溪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自己心中小心翼翼珍愛着的東西,在現實面前摔的支離破碎。
“哭吧,哭出來之後心裡就會好受許多……”周文修將林浣溪攬入懷中,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彷彿帶着奇異的安撫的力量,讓林浣溪漸漸平靜下來了。
“或許,是我與她沒有母女緣分吧……”林浣溪有些自嘲的笑笑。
畢竟,自己是異世的魂魄,只是佔了別人的身體,順便得到了別人的孃親而已……
周文修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林浣溪的這一番話,在無意中提醒了他。
或許,這也是一個方向……
“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有我……”周文修緊緊的擁着林浣溪,淺薄的紅脣在林浣溪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吻。
“還好有你……”林浣溪也緊緊的抱住周文修,兩人就這樣依偎着,擁抱着,靜聽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駿馬的嘶鳴,馬車停在了原地。
周文修猛的睜開雙眼,目光如炬,抱着林浣溪突兀的往旁邊一倒,一柄閃着寒光的長劍出現在兩人剛剛坐過的地方。
“有刺客,保護王爺,保護王妃……”外面,傳來了凌雲的一聲冷喝,以及白芷的尖叫聲。
“溪兒,別怕……”周文修將林浣溪護在懷中,縱身一躍,便帶着林浣溪跳離了馬車。
入目,是十幾名黑衣人,手裡拿着長劍,已經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凌雲將白芷護在身後,從腰間摸出一物,猛然擲向天空,只能“咻”的一聲,一團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綻放。
“一小隊牽制瑞王,二小隊牽制那名護衛,三小隊取瑞王妃項上人頭。”一名領頭模樣的黑衣人迅速的指派手下各自的任務。
“得令……”十幾名黑衣人立馬擰身而上,分別纏住周文修和凌雲。
雖然他們的武功都比不過周文修和凌雲,可若是豁出命來,也絕對能阻擋兩人片刻。
不用時間太長,只要有一分鐘的時間,就足夠了。
黑衣首領的想象格外豐滿,可是現實卻很骨感。
先不說那所謂的一小隊二小隊能不能將周文修逼離林浣溪的身邊,就單單是林浣溪手中的毒針,也已經摺損了他們好幾名黑衣人。
黑衣首領見勢不妙,忙的從腰間摸出一截竹哨來,尖銳的音波幾乎要刺穿衆人的耳膜。
幾道輕微的破空聲,自不同的方向傳來。
幾名銀面黑衣人加入了戰團。
這幾名銀面黑衣人,可比剛剛那些黑衣人的武功要精妙許多。
凌雲很快就無暇顧及身後的白芷了,一名黑衣人見狀,便舉劍刺了過去。
林浣溪橫跨出一步,手腕用力一甩,一根淬了劇毒的銀針便直接沒入了那名黑衣人的咽喉。
“白芷,別怕……”林浣溪一把將白芷拉到自己的身後,手中捏着一把銀針,緊抿着紅脣說道。
一名銀面黑衣人抓住這個機會,整個人如同大鵬展翅一般朝着林浣溪的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