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橘沫牽着寒寒離開,容正豐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忽然眯了眯眼,把昨天被他打得“重傷”的李立叫了過來。
車子停在別墅前,容墨琛下車,繞到靳橘沫這邊,替她打開車門。
靳橘沫抱着兮兮下車,容墨琛又纔到後車座打開車門,將寒寒從後車座抱了下來洽。
“快九點了,你去公司吧,我看着你走。”靳橘沫朝別墅看了眼,纔看着容墨琛道。
容墨琛扯脣,“晚上來接你們。鈐”
“晚上?”靳橘沫微怔。
“嗯,有可能晚上就得出發去印尼。”容墨琛黑眸微斂說。
靳橘沫點頭,“好吧。”
容墨琛伸手揉了揉靳橘沫的短髮,“你先帶着孩子們進去。”
靳橘沫眉毛微挑,甜蜜控制不住的溜出嘴角,桃花眼烏亮的盯着容墨琛看了會兒,才抱着兮兮轉身,和寒寒朝別墅走了去。
直到靳橘沫和寒寒的身影沒入別墅,容墨琛淺勾的脣角微微抿直,擡眸朝別墅內某個地方盯了過去。
沉凌高大的男人倚靠在陽臺琅玕,嘴角呷着煙,冷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容墨琛眉梢浮出陣陣寒意,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車子在下一瞬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掉轉,駛離了別墅。
與此同時,琅玕上的男人亦站起身,轉身消失在陽臺。
靳橘沫將兮兮放到兒童房的牀上出來,才朝慕覃年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房門便從裡打開了。
靳橘沫愣了下,看着身着淺灰色家居服的男人,“哥。”
“回來了。”慕覃年挑脣,從房間裡出來。
靳橘沫退到一側,在他往前走時,跟在他身後,“嗯,剛回。哥,你吃早餐了麼?”
“吃過了。”慕覃年回頭溫和的睨她,“你沒吃?”
靳橘沫搖頭,“還沒,準備回來跟你一起吃。”
慕覃年深眸微緊,隨後伸手摸了摸靳橘沫的頭髮。
靳橘沫笑着勾住他的胳膊,“哥,你什麼時候回c國?”
慕覃年不動聲色的眯眼,看着靳橘沫,“怎麼,想哥走了?”
“不是。”靳橘沫忙道,“我巴不得你一直留在z市,怎麼會想你走?”
慕覃年扯脣,“還是你想跟哥回家看看?”
靳橘沫眼珠子轉了下,隨後落在他臉上,“印尼到c國遠麼?”
印尼?
慕覃年深眸掠過微訝,“你要去印尼?”
靳橘沫抿緊嘴脣,沒說話,但表情已經是默認了。
慕覃年瞭然的挑眉,跟靳橘沫並肩往樓下走,“印尼跟c國飛機需半天的行程,你覺得遠不遠?“
“只要半天?”靳橘沫睜大眼。
慕覃年點了下她的額頭,“還可以更短。”
靳橘沫垂了垂睫毛,遮住了桃花眼裡的躍躍欲試。
下樓後,慕覃年親自交代譚玉給靳橘沫準備早餐。
而後兩兄妹才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什麼時候出發?”慕覃年懶懶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撐在耳側,笑容可掬的看着靳橘沫問。
“今晚可能就得出發。”靳橘沫說。
慕覃年仍是盯着靳橘沫,語氣閒淡,聽不出異樣,“跟他?”
靳橘沫卷密的睫毛微顫,還是點頭。
慕覃年神情波瀾不驚,“兮兮和寒寒呢?也去?”
“......嗯。”靳橘沫低聲應,貝.齒微微咬住下脣,臉色看不上並不放鬆。
慕覃年將靳橘沫的緊張看在眼底,雙瞳凝着靳橘沫看了好半響,忽而坐直身,屈指彈了下靳橘沫的腦門,笑呲,“這麼緊張幹什麼?怕我阻止?”
靳橘沫雙眼明澈,看着他沒出聲。
慕覃年便笑了笑,“哥不會強行干涉你的自由,除非涉及你的安全。你跟容墨琛在一起,我雖不情願,但我從頭到尾可沒有霸道的要你跟他分開是不是?“
靳橘沫想了想,他確實沒有強制她非要跟容墨琛分開,只是慕覃年這人,愛憎太過分明,跟他的社會地位有關。
他可以隨性表達自己的喜惡,不用顧忌其他。
所以他對容墨琛的不喜,對容家的不喜,也從頭到尾沒有掩飾過。
因此,儘管他沒有強行要他們分開,可他這種不喜,卻無形之中給了靳橘沫壓力。
靳橘沫輕輕的吐氣,柔.軟的笑看着慕覃年,“哥哥開明。”
“哼。”慕覃年笑哼,“不是我開明,是我敵不過你堅持。”
靳橘沫太有主意,骨子裡太要強,又聰明得很。
每次他想強硬的時候,她總用她的化骨綿掌打回來。
弄得慕覃年也實在無法對她強硬!
靳橘沫頭靠在他胳膊上,看着寒寒坐在地毯上似心無旁騖擺弄他的玩具,實則一隻小耳朵早就豎了起來,聽着呢。
靳橘沫忍不住笑,用手指戳了戳慕覃年的手背。
慕覃年低頭看她。
靳橘沫桃花眼裡的笑意繃不住,示意他看寒寒。
慕覃年輕揚眉,看過去。
就見寒寒豎起的小耳朵還在微微的抽動,頓時也忍不住撩高了嘴角。
寒寒半響沒聽到慕覃年和靳橘沫的聲音傳來,納悶的皺了皺眉頭,轉頭朝靳橘沫這邊看了過來,不想慕覃年和靳橘沫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寒寒小臉驀地漲紅,黑亮的大眼顫了兩下,窘迫的愣了兩秒,才壓着眉毛一本正經道,“我去樓上看兮兮。“
“舅舅跟你.媽咪還沒說完呢,寒寒確定要現在上樓?”慕覃年戲謔道。
寒寒,”......“
靳橘沫和兩個小傢伙在別墅跟慕覃年吃了晚餐,纔在慕覃年的目送下被容墨琛接走。
看着一行人坐在車裡消失在眼前,慕覃年隨後也坐上車,離開了別墅。
潮溼卻分外明亮的地下室。
已經過去兩天一.夜,從昏睡中醒來一直未敢閤眼的樑憶,此刻精神卻仍是高度緊繃的狀態。
她緊緊貼在門側的牆壁上,整個人呈現極端防備緊張的狀態盯着與她相聚約十米的牆角那團幾乎只剩下骷髏架的男人。
目光在他頭頂的白髮上定格,樑憶極度恐慌下,一雙眼卻始終紅潤。
內心經歷了深刻的掙扎和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她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她沒有辨明他的身份!
他是她同牀共枕了二十年的丈夫,古姚秦!
那個永遠自負,意氣風發,彷彿一切都能掌握在他手裡的男人,如今卻以這樣翻天覆地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
樑憶內心無疑是崩潰且痛苦的!
她一生都在追逐富貴,她認爲只有當她站在財富堆積的頂端,接受衆人的豔羨和追捧,她纔算真正意義上的活過。
她要過得比所有人好,她要在她出現的地方,衆人的目光都殷切的落在她身上,她需要焦點,需要那些財勢,她靠那些而活着。
嫁給古姚秦的開始,她以爲自己終於實現了人生目標,終於過上了想要的生活。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還有比古姚秦更有錢有勢的人存在,還有比她生活得更富庶更隨心所欲更幸福的女人,而那些女人,她竟然都覺得她們不如她。
她開始不滿足。
爲什麼那些不如她努力,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聰明的女人過得比她好?
她不甘心。
而她顯然已經沒有可能再攀附上比古姚秦更厲害的人物。
所以她便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了她的女兒古靈漪身上。
當她蓄謀跟方靜禕認識,並從她不小心泄露“靳橘沫”這三個字時,她欣喜若狂,激動得無法自已。所以她安排古靈漪出現在容墨琛面前,因爲古靈漪的長相跟靳橘沫太過相似,並且,古靈漪那時的年輕,竟也跟容墨琛和靳橘沫初相識的年齡相當。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和機遇不是麼?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期之內,容墨琛雖對古靈漪至始至終都算不上熱情,可因爲古靈漪的臉,他的目光總不可避免的會落在她臉上幾秒,儘管,他只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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