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謝家別墅門前,浩浩蕩蕩的隊伍長龍一般排開,爲首的一輛高級房車靠邊停下。謝嘉篪先一步下車,司機隨後利落地打開後門,很巴結地上手想要攙扶裡面的女人。
馬珍妮笑得合不攏嘴,視而不見地別過頭去,“嘉篪,扶我一下,腰好疼。”
謝嘉篪繃着臉,假裝沒有聽見,走到身後的豪車旁,深邃的眸子打望裡面的小妻子,右手拉着她的粉拳,“是不是很累?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回房早點歇息吧!”
安安本來就窩着一肚子的火氣,瞧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鬱悶地擡起頭,彆扭地剜了對方一眼,沒領情的意思,“我又不是孕婦,有手有腳不用你扶着,快照顧你孩子他媽吧,人家胳膊都舉了半個小時,回頭該掛蜘蛛網了!”
“噗嗤!”同車的謝嘉欣聽見安安的話,沒忍住笑出聲來。
幾人都將目光落在馬珍妮身上,果見她望眼欲穿地探出右手,一直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嘉篪,過來扶珍妮下車。”謝莛瞧見這一景,冷聲命令。
謝嘉篪被安安一句話弄得下不來臺,又聽見爺爺的招呼,本就黯淡的心空更添幾朵愁雲,壓低聲音,“安安,這麼多人給點面子,有什麼話回房說好不好?”
安安卻是冷冷地擺過頭,“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謝嘉篪吃了癟,面無表情的臉上多出一分陰鷙,他看着故作眼巴巴的馬珍妮,真恨不得朝她臉上甩一個巴掌,又回過頭,瞧見安安依舊不理自己,只得無奈地轉過身子,折了回去。沒說一個字,只是垂下眸子,僵硬地伸出手臂。
起初,馬珍妮還委屈地雙眼噙着晶瑩,一見謝嘉篪便立刻笑若桃花,白嫩的削蔥根握住男人強韌的手掌,回眸望着安安,表情是勝利與得意,眼中更是傲慢至極。
宛如驕傲的勝利者,馬珍妮在心愛男人的攙扶下,誇張地扶着並不顯眼的纖腰,腦袋擡起45度,睥睨衆人。
“呸!”謝嘉欣從車裡邁出長腿,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烏雞飛上樹梢,就把自己當鳳凰,噁心!”
“誰讓人家懷上個野種呢!這也是實力和運氣!”謝文芳噙着怪笑,如是說。
“也是,總好比某些人名正言順地霸佔妻子的位置,就像美人燈籠一般是個擺設,新婚快三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謝嘉欣不懷好意的眼神在安安平坦的小腹上打轉,“媽媽,你說有些人不會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吧!”
“嘉欣,別亂說,”謝文芳“好心”提醒女兒,“那可是你爺爺欽定的兒媳,老爺子慧眼如炬,耳聽八方,最重要的是心偏着呢!”
“再偏心也沒用!真要是下不出崽子,總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對爺爺來說,沒有喜不喜歡,只有能不能生,再怎麼疼她也不可能要個不能生養的孫媳,你沒發現他現在就開始變臉了嗎?”
“也是,對爸爸來說,什麼都是虛的,惟有曾孫纔是貨真價實的。看來某些人的好日子不長遠了。”謝文芳挽着女兒的纖臂,這對一貫盛氣凌人的母女利災樂禍地走遠了。
“嫂子,你別放在心上。媽媽跟妹妹……哎呀,我替她們向你道歉。”剛下車的謝嘉森聽到自家親人的冷譏熱嘲,不好意思地嘆口氣。
安安倒是無所謂的笑笑,兩人一前一後地向別墅裡走,“嘉森,不要把別人的錯加在自己身上。你是你,她們是她們,她們的事與你無關,我們是朋友。”她永遠也忘不掉,頭部受傷住院期間,那個大清早爲自己買好幾樣早飯的陽光男人,他給人的感覺是那樣乾淨和純粹。
“你們接觸時間太短,其實,她們什麼事都擺在臉上,沒有壞心,都是讓爺爺和爸爸嬌慣出刁蠻任性的脾氣。”
“我知道,相比那些表裡不一,虛假僞善的女人,我倒是覺得她們更簡單可愛些,喜歡和憎恨一目瞭然,最起碼不用天天提防背後挨刀子。”相比於顏若彤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安安情願明槍明劍。
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前後相隨,說笑着走進豪華的大廳。
謝嘉欣瞧見他們這麼親近的樣子,好看的杏眸瞪到最大,“哥,你和她什麼時候有共同語言的,我怎麼不知道?”
“別亂說,臭丫頭!”謝嘉森揮手便是一記爆栗子,可那表情分明是被點破後的羞赧。
“我說什麼了就打我?你該不會看上她,讓我說中了吧!”謝嘉欣揉揉發痛的額頭,不解地睜大眸子,“哥哥,你慘了,爺爺知道會扒了你的皮的。”
女孩子沒心沒肺地一句問話,倒讓一屋子的人全將目光鎖定在安安二人身上,尤其是謝嘉篪冷如刀鋒的眸光,安安只感到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謝莛老練世故,當然瞧出其中不自然的氣氛,脣角微微挑起。看來,嘉篪這孩子心裡已經有這個丫頭了。平心而論,由於對餘顏的感情,他是極喜歡安安的,再加上她曾經搭救過自己,以及他們相處總有一種莫名的默契,他是真心希望兩個孩子能相親相愛,和睦甜蜜的。但眼下,馬珍妮肚子裡已然有了謝家的第四代,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對子嗣的盼望有多熱切,任何人都無法想象。謝老爺子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等到曾孫平平安安降生後,再解決掉姓馬的瘟神。
“珍妮,晚餐想吃些什麼?”謝莛和顏悅色。
“隨便,爺爺,我不挑食的。”馬珍妮心裡開出一朵花,她在謝家住了半個多月,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
“阿權,吩咐小艾今晚多準備些清淡、滋補身子的菜式,對了,廚房不準做油膩辛辣的食物,螃蟹、甲魚這種海鮮類的也要少吃,還有,以後在這所房子裡任何人都不準抽菸。”謝莛想起什麼就囑咐幾句。
“是的,老爺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權叔問道。
“爺爺,姓馬的是孕婦,我們又沒懷肚子。憑什麼陪她一起吃齋啊!”謝嘉欣不滿的小嘴嘟成油瓶。
“什麼姓馬的,以後要稱呼珍妮爲姐姐,”謝莛糾正錯誤,“要像尊重安安一樣尊重她。”
“呵呵,”謝嘉欣竟是笑了起來,“我對她們兩個都相同的,一視同仁。”這不是假話,她對這兩個女人一樣的鄙視,一樣的討厭。
謝莛也沒再搭理她,接着說,“今晚把飯給我送到臥室裡,折騰這麼久懶得下樓了。”言畢,拄着龍形柺杖率先上了樓。
半個小時之後,一碟碟玉盤珍饈擺滿餐桌,多菜少肉,一家子男男女女都上了桌。
昨晚因爲馬珍妮的事,謝老爺子命令全家出動,所有人連口飯都沒吃便一併去了醫院。勞頓了一整天,自然餓得不行,此刻都埋頭於美食中。
“嘉篪,我想吃蝦。”馬珍妮望着一盤粉紅的大蝦,對身旁的男人撒嬌。
“吃吧!沒人攔着你。”謝嘉篪只是盯着對面的安安看,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馬珍妮癟癟嘴,很委屈的樣子。
謝嘉欣自作聰明地解釋,“表哥,你沒明白人家的意思,珍妮姐姐是想讓你……”扒好了給她吃!
“我知道,”謝嘉篪截住話題,猿臂一伸,將整盤蝦子都端到馬珍妮眼前,自己也拿起一隻,扒掉外殼,小口品嚐,“你夠不到,我遞給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衆人見馬珍妮被噎的說不出下句,都低頭悶笑,安安也微微挽起紅脣。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男人的注視下,謝嘉篪見她臉色緩和了許多,討好似的獻媚,“老婆,想吃大蝦,我扒給你。”
可是當他又咀嚼兩口之後,英挺的眉毛深深一擰,隨手將扒好的大對蝦放在馬珍妮盤中,“吃吧!”
馬珍妮受寵若驚地注視着身邊的男人,就差沒擠出兩滴貓尿表示感動了。
謝嘉篪用餘光看到她的神情,轉向她,笑得迷人,“愛吃就多吃點。”隨後不辭辛勞地將滿盤蝦子全剝好皮,擺在馬珍妮眼前,“都吃了,很補的。”
感恩戴德的女人,笑嘻嘻地將盤中的食物一掃而空,對男人展開美麗的笑容。
一男一女甜蜜對笑,安安被如此有愛的場景氣得小臉泛白,心肝都在顫抖。
謝嘉森瞧出安安臉色不對,沒話找話,“嫂子,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這是我最喜歡的節日,小時候表哥總是帶着我和妹妹一起守平安,等待聖誕老人送給我們禮物。可惜以前是日子再也回不去了。”男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帶着傷感,人長大了,有了權利和利益的糾紛,便沒有純粹的親情。
安安聽出對方話裡的憂傷,勸道,“嘉森不必難過,你這麼優秀善良,聖誕老人一定會送給你最盼望的禮物,相信我,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
“那我呢?紅袍子老頭送我什麼?”謝嘉篪聽到她誇獎弟弟,心裡各種不舒服。
餘安安輕蔑地掃了對面的男女一眼,彷彿他們是擾亂視線的障礙物,冷嗤一聲,“應該是一頂帶顏色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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