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巨獸與神志不清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子玉這時也舉手:“我一個大男人,不能繼續就這麼呆着了。”

程萬里見車廂中三人明天都要去,氣的翻了一個身,眼不見爲淨。

霍子玉也餓了好幾頓,看兩人吃東西,嚥了好幾下口水。不過,他可不敢向侯喻要吃的。

“秦,秦書,這饅頭味道怎麼樣啊?”

秦書爲難的看了侯喻兩眼:“我可以分一點給霍子玉嗎?”

侯喻冷冷的:“你隨意。”

得到肯定後秦書就掰了一半給霍子玉,霍子玉像一隻大狗一樣,眼睛溼漉漉的,很是專注的對秦書說:“謝謝你,明天我得到食物,會還給你的。”

秦書點頭:“嗯,明天你還給侯喻吧,這是他給我的。”

侯喻沒有繼續搭話,而是上牀睡覺了:“勸你們今天早點睡。”

第二天早上,兩人跟着侯喻一起去了他的小隊。隊長打量了秦書幾眼,但是還是讓人給了他一把刀。

這支隊伍有三十多個人,每個人分到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和兩個白饅頭。

秦書坐到侯喻身邊,打開一個罐子,辣椒鹹香的味道傳了出來:“侯喻,給你吃。”

少年清脆的嗓音如同春風拂來,聽的人心裡酥麻麻的。侯喻不客氣的舀了兩大勺夾在饅頭之中,一口咬下,裡面居然還有肉丁!

熱辣的感覺從胃部傳到四肢,讓他們痛快的出了一身汗。

霍子玉眼巴巴的瞅着:“小書,我就只吃了一點兒,我還想要。”

秦書將辣醬小心的放回包裡,認真的說:“不行,就只有這麼一點兒了,要放着下次再吃。要不是侯喻,你連這一點點都沒有呢”

其實莊園裡還有好多罐,不過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這次爲了感謝侯喻他纔拿出來。

系統:“魅力值加1,加油哦。”

嗯?魅力值這是怎麼來的,秦書什麼都沒做,不明所以,打算回去好好的問問系統。

侯喻因爲早起而萎靡的的神色因爲秦書的辣醬好了一些,旁邊的人本來因爲有饅頭吃而感到滿足的心也因爲三人正在吃的辣醬變得不滿起來。

他們的眼神盯着辣醬一直轉,直到它進入了秦書的揹包。秦書自然不肯拿出來分,那麼多人,就算每人只舀一勺也遠遠不夠。沒有得到的肯定會心生不滿,得到的恐怕也不見得會有多感激。

有些遲鈍的霍子玉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兒,往秦書身邊擠了擠。

這時,隊長吃完了饅頭,招呼大家開始動身:“一個兩個的,都麻利點,弄不到食物又要餓幾天肚子,你們經的餓,你們的家人呢,等的起嗎?”

這番話讓一些人勉強收了收那種露骨的惡意,大家拿着傢伙,艱難的走到冰天雪地之外。

此時的大雪絲毫沒有停歇,他們的腳步一旦踩到鬆軟的雪地上就是一個深深的印坑,雪水化了之後浸到鞋子裡,有種刺骨的冷意。穿的是大牌運動鞋、pu革面料之類的還好些,雪水浸的不會太多,穿的是網面鞋、帆布鞋之類的就難過了。

他們在隊長的帶領下走到一座山腳,隊長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身下的腳印:“侯喻,你來看看。”

侯喻也蹲下身,沒過一會兒,對隊長點點頭:“沒錯,就是前天我們看見的那隻動物。”

隊長欣喜極了,大鬍子一翹一翹的:“大家夥兒抓緊時間佈置陷阱,今天我們有肉吃了。”

疲憊麻木的人羣此時變得輕快了些,秦書與霍子玉受到感染,心中也變得高興起來,忙不迭的跑去幫他們做陷阱。

“去,小孩兒走開,到旁邊去,這網可不能讓你們碰。”

幾個年紀頗大的大叔笑出了褶子,一邊將揹包中兩根拇指粗細的網拿出來,一邊笑着趕人。

秦書與霍子玉走到哪兒都被嫌棄,還是侯喻讓兩人到周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野菜,兩人才有了“工作”。

其實,在這大雪下的呼呼的,呼出一口氣瞬間變成冰點的天氣,並沒有什麼野菜能存活下來。自然,兩人尋找了許久之後,只能一無所獲的回來。

還沒回到目的地,兩人就聽見一陣淒厲尖銳的聲音,聽得人心都揪成了一團,趕快跑到營地,只見大網之中網着一隻巨大的灰撲撲的動物。

動物的眼睛就像是紅色的燈泡一樣,正在用銳利的牙齒咬網。

網在時間的推移下迅速被弄壞,衆人手忙腳亂,拿着武器在巨大的動物身上戳刺,將它弄得渾身血跡斑斑。痛楚激起了動物的兇性,它反撲的越來越激烈,眼見就要掙脫的時候。

是侯喻拿着長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彈力與爆發力斜跳到一棵樹旁,藉助這個彈力猛烈的將長刀插進了動物的眼睛之中,溫熱的深紅色血液濺了他一臉。

巨大的動物發出了最後一聲悲鳴,轟然倒下。侯喻拔出長刀,站在動物的頭頂,微垂眼皮,渾身散發出一種銳利又血腥的氣息。

秦書遙遙看着,幾乎想不起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爲了寫爆款文章猛敲鍵盤的莽撞青年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隊長喜的眼淚都落下來了,他的右臂似乎是被撞到了,軟軟的搭在一旁,左手拍着侯喻的肩膀:“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這次你的功勞最大,等一下多給你分肉。”

侯喻點頭:“謝謝隊長。”

之後隊長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迴盪在這個小山腳的周圍:“大夥兒做的很好,我們雖然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麼了,但是我們一定可以熬到出太陽的那一天!”

“加油,謝謝隊長!”

“我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好起來的。”

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秦書的臉蛋也是紅撲撲的,跑到侯喻面前說話。

“你太厲害了,侯喻!”

侯喻眼中含笑:“是嗎,那就崇拜我吧。”

此時的他倒是和剛纔那個氣勢冷凝的人不一樣,在秦書面前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霍子玉早就等不及去看隊長他們分肉了,還招呼秦書:“小書,快來看,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動物,它的牙好鋒利啊,估計可以當武器用呢!”

巨大動物的皮毛十分柔韌,最後還是侯喻出手,用長刀將肉分離開來。

說來也奇怪,侯喻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爆發力都比尋常人厲害幾倍,這讓秦書感到十分好奇。

衆人帶着肉回到車站,遠遠的就有人來接應他們,看見他們帶回來的肉,大家都很高興。

這次出去尋找食物的一共有六支隊伍,只有他們這支隊伍和另一支隊伍得到了食物,別的隊伍幾乎都是白走一趟,還有幾個人受了嚴重的傷,人事不省的被擡回來。

剛剛得到食物的喜悅頓時又被受傷者的消息衝散。爲了犒勞他們,車隊的列車長將肉依次分發下去,秦書與霍子玉只分到巴掌大的一小塊。

侯喻則是直接分了幾十斤,受到了大家的豔羨。倒是沒有人會嫉妒,畢竟是用命換來的。

剩下的巨大骨頭架子也沒有浪費,用柴刀敲碎後直接在候車室支起幾個大鍋,也不吝嗇柴火,大火猛煮。

濃郁的骨頭湯順在白色霧氣擠滿了整個大廳,許久沒有吃過葷腥的人們大都是伸長了脖子,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分泌口水。

一些瘦了一圈了的孩子更是眼巴巴的蹲在大鍋旁,趕都趕不走,他們也不是要偷喝,就是趁着大人添柴火的時候,猛吸幾口飄散在上空的香味兒。

秦書看着他們,高漲的情緒變得焉嗒嗒的:“統統,我覺得自己好自私,明明空間裡面有那麼多東西.....”

小獸在空間之中聽了秦書的抱怨,幾乎要炸毛了:“笨蛋!你千萬不能將我的存在透露出來,要不然我會咬死你的!”

秦書被小獸猛烈的情緒波動蹦躂的腦袋疼:“知道了,我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小書,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

霍子玉滿頭大汗,焦急的過來拉秦書的手臂:“侯喻不好了,今天發着高熱,渾身滾燙,死活不讓人近身,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霍子玉一邊走一邊解釋:“他昨天就受了傷,背上好長一條口子,只是當時大家太興奮了沒注意,他自己也什麼都沒有說。今天我看他睡了那麼久,就像叫他起牀吃肉,卻發現他燒的厲害。”

到了他們住的車廂,門口圍着不少的人,都比較焦急,尤其是隊長,右手吊着白繃帶還在試圖安撫侯喻。

“侯喻啊,你就讓醫生給你看看吧,我們都很擔心。”

列車長更是害怕這個武力值高強的人燒壞了,連忙催促醫生上前。醫生哆哆嗦嗦,拼命後退。

侯喻低着頭,手中握着長刀,呈防備姿勢。黑色的額發垂下來,被汗水浸溼。微微拱起的腰部充滿力量,像一張拉滿的弓弦。這種狀態實在沒人敢上前碰他,大家可都是知道他能直接跳上樹用長刀刺死巨獸的,更別說有的還親眼看過。

但是秦書卻並不怕他,莫名的,秦書就是覺得侯喻這時很痛苦,十分的痛苦,好像被灼熱的火燒一般。

他情不自禁的想走過去,霍子玉拉住他的胳膊:“小書,我找你來只是讓你想辦法的,你別過去啊!”

程萬里此時穿着幾件衣服,頭髮凌亂。他剛剛被迫與被窩脫離,又冷又餓,脾氣十分暴躁。

“你們做什麼,就爲了他一個人,讓我覺也睡不安生,我倒要看看他耍什麼把戲!”

爲了逃避飢餓,一直在牀上躺着的程萬里根本沒有出過車廂,所以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他不耐煩的想動手推侯喻,誰知道侯喻將他的手往背後一折,長刀出鞘,上面還沾着乾涸的血跡,呼嘯着向程萬里襲來。

程萬里被嚇的肝膽俱裂,躲也不會躲,只敢死死的閉上雙眼。疼痛卻沒有到來,原來是秦書握住了侯喻的手腕。

那雙白嫩的手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侯喻只要輕輕一下,就能將它折斷。可是,他卻莫名的捨不得。

秦書一屁股坐在侯喻的旁邊,將長刀從他手中抽走。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這下程萬里再也不敢抱怨了。

被拿走長刀的侯喻靜靜的坐在秦書身邊,閉着眼睛靠在他肩上,長長的睫毛溼漉漉的,看起來無辜脆弱。

被握着右手,感受到侯喻的情緒正在慢慢的從痛苦轉爲舒緩,秦書呆呆的對腦海中的小獸說:“統統,這是怎麼回事?”

萌萌噠小嗓音疑惑極了:“我也不知道,不過,小書,你的魅力值又升了。”

唔,這倒是意外之事,難道就這麼握着侯喻的手,就能得到他的感激?

列車長與隊長默默的將圍在車廂的人叫走了,包括被嚇得差點尿褲子的程萬里。

看着侯喻的姿勢從靠肩到溫順的躺在自己的腿上,秦書心中有種自豪油然而生:自己一定就是世界的天選之子,擁有無數小弟,握爪!!

秦書撫摸着侯喻的毛腦袋,眼中全是憐愛:“小可憐,秦哥哥會好好對你的。”

伏在秦書膝頭的侯喻一瞬間感受到了心中升起一股熱流,他擡頭以一種看不清動作的速度將秦書按在了柔軟的枕頭上,瞳孔漸漸從圓形拉成了狹長,並且顏色就在秦書面前化爲了深色。

秦書先是被嚇到劇烈掙扎,然後慢慢的眼神變得沒有焦距安靜下來。

“你是我的,你好香啊!”壓住秦書的黑髮男人輕輕的開口,嗓音低沉,充滿着掠奪的意味。

“我,我是,我是.........”

秦書滿頭大汗,望着侯喻的眼神開始掙扎起來。侯喻低頭吻住秦書的脣,見他還在掙扎,神色陰鬱了一些。用了一點力氣捏住他的下巴,強迫的將舌頭伸進去,勾住秦書的舌頭。

每個人的舌頭上都有許多的感受器,十分敏感,侯喻像是天生就洞察人心,他含住秦書最爲敏感的粉色舌尖,用柔軟的脣舌吮吸。

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感覺,秦書的心神被快感稍微掠奪了幾秒鐘,空間中的小獸就徹底和秦書斷了聯繫。

“啊啊啊,這個愚蠢的傻東西!!”

小獸的身形暴漲幾十倍,在空間中大肆破壞,爪子閃着寒光,雙目赤紅。

侯喻脫下秦書沾溼弄髒的羽絨服,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乾淨的帕子仔細給他擦臉:“小書,要做一個愛乾淨的乖寶寶,知道嗎?”

秦書稚氣的點頭,任由侯喻摸着自己白嫩的臉頰,看向他的眼中充滿着信賴與依戀:“嗯!侯喻,我要吃肉!”

侯喻鬆了眉頭,輕輕的彈了一下秦書的腦袋:“叫喻哥哥,沒大沒小。”

秦書頓時心生委屈,無意識的輕輕翹起嘴脣,將頭偏向另一邊:“你走開,你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