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化繁爲簡,你們找到方法了?”溫睿翼見狀立刻問道。
“沒錯,是我們把自己束縛在陣法上,卻忘記了很多東西,贏的不在臺上,而是在臺下。”趙錚說着,立刻打開了包間的門。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籙,腳踏九宮步,將符籙加速貼在了門口不遠處。
“你這是幹什麼?”溫睿翼好奇道。
趙錚一邊佈置一邊說道:“你剛剛的話點醒了我們,對方佈置的陣法針對雲燁這樣的風水師,就算陣法再敏感,也會讓我們找到空隙。只要殺陣在啓動的時候,雲燁不在陣法的範圍內,他就能安然無恙,這是我們剛剛忽略的。對方給雲燁留了十六分鐘,安全距離最少要十六米以上。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用工具將他手中的小刀打出去,包間範圍太小,只有向外打。我佈置加速符是爲了避免陣法的氣場快速回歸,使雲燁受傷。”
“把小刀打出去就行,這也太簡單了吧!”溫睿翼很是詫異。
“確實很簡單,可結合對方留給雲燁的時間,再加上繁瑣複雜的陣法迷惑,你覺得事情還簡單嗎?化繁爲簡,把簡單說透了當然容易。但沒有悟透的時候,卻如同霧裡看花終隔一層。”趙錚佈置完,快速將一把椅子弄壞,將一根凳子撐放在溫睿翼手中。
“說吧!要我怎麼做。”時間緊迫,溫睿翼不再贅言。
“陣法對風水師都有作用,所以我需要不是風水師的人,將小刀打出去。咱們所在是頂樓,包間都是關閉的,所以不要擔心傷到人。”趙錚解釋道。
“就這麼簡單?”溫睿翼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道:“想當年,我可是校棒球隊的主力。”
“別吹了,沒時間了。”趙錚低頭看了看錶,佈置完符籙,現在只剩下幾十秒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
溫睿翼走到雲燁做了一個瞄準,隨即快速揮起了凳子撐。
“砰!”
凳子撐的最大發力點正正好好擊打在小刀的中央,銅質小刀如同一個棒球,被溫睿翼來了一個全壘打。
“咳咳!”
小刀瞬間離身,雲燁立刻就感覺到渾身一陣輕鬆,可殺陣的氣場先前已經滲透進他的體內些許,使他多少受了點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見雲燁沒事,趙錚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伸出大拇指對溫睿翼說道:“我現在相信你是校棒球隊的主力選手了。”
“那是當然。”溫睿翼救了人,又受到誇讚,頓時得意洋洋。
可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忽然有人吼道:“哪個混蛋丟的刀子,差點扎到我,給我滾出來。”
趙錚三人對視了一眼,都無奈一笑。由於時間緊迫,趙錚來不及通知包間內的食客,讓他們幾分鐘之內不要開門。想來小刀被打出去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幾人都是有擔當之人,既然是自己的錯誤,當然要給別人道歉。三人當即走出了包間,一看才發現。越過整個頂樓的中央空地,小刀正好紮在正對面包間的門框上。此時,有一個年輕人正在那裡囂張的大罵。
岳雲飛這段日子很不順,女朋友跟一個窮小子跑了,說自己沒有上進心。父母總是嘮叨自己不務正業,氣得他離開家來舅舅這裡,結果不小心把舅舅的一個朋友送給他的物件弄成了兩半。
他本就心裡有氣,剛剛從包間裡出來去廁所,一把銅質小刀叮的一聲就紮在了身邊的門板上,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十釐米。岳雲飛當時感覺自己都快嚇尿了,回過神來就開始大罵。
別人都在門口看熱鬧,岳雲飛見趙錚三人徑直向自己走來,不客氣的問道:“是你們丟的刀子,有沒有素質?”
“小刀確是我們擲出,但事出有因,我們不得已爲之,還請見諒。”趙錚誠懇的說道。
岳雲飛心氣不順,自然是不依不饒,“你說見諒就見諒,我讓你去……”
“雲飛!”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岳雲飛的話。
從岳雲飛身後走出兩個人,其中一人示意岳雲飛不要再說話,看面相與岳雲飛還有幾分相似。而另外一人,趙錚三人都認識,是玄學會上有過交流的馮翔。
“趙師傅,雲師傅,溫老闆,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馮翔看到三人,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趙錚笑道:“馮師傅,我們也沒想到你在這裡,你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馮翔便道:“趙師傅,雲師傅,能在這裡碰到你們實在是太好了,快請幫我看一下。”
馮翔指了指和自己一同出來的中年男子,介紹道:“這位是龍城林大的許博士,現在龍城小學生的語文教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編纂的。我那個風水師朋友跟他是同學,他搬新家的時候,我的朋友送給他一件法器,前兩天被他的外甥弄壞了。我那個朋友不是在醫院昏迷不醒嗎?許博士就找我看看,法器壞了對他家有沒有什麼影響。”
“原來是趙師傅,雲師傅,兩位真是年輕有爲啊!相請不如偶遇,如果幾位方便的話,不如坐下一起喝杯茶如何?”許少鋒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間,儒雅的氣質自然流露而出。
“恭敬不如從命。”趙錚笑道。
因爲旁邊的馮翔一直對自己使眼色,趙錚不好拒絕,便同意了許少鋒的邀請,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馮翔難爲住了。
一行人進入包間暢談,馮翔詢問剛剛在門口發生了什麼,於是溫睿翼就把雲燁碰到劉千象的一系列事情說與他聽。
馮翔當即目瞪口呆,“竟然有人有如此手段,更有如此歹毒之心,好在雲師傅吉人天相。”
“切,說故事誰不會,還一把小刀上有什麼陣法,你們看電視看多了吧!”岳雲飛毫不猶豫的諷刺道。顯然,他絲毫不信風水學。
“雲飛,閉嘴。”許少鋒呵斥了一聲,轉頭對趙錚等人說道:“我這個外甥被家姐慣壞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許先生哪裡話,剛剛驚到了嶽先生,是我們不對在先。”
“事情說開了,這一頁就揭過去。趙師傅,雲師傅,你們幫我看看這件損壞的法器,對我家是否有影響?”許少鋒遞過一個錦盒。
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條斷成三瓣的木頭魚,合在一起的時候,大約有三十釐米長。
“魚符?”趙錚很是詫異。
唐代魚符是唐代官員使用的魚形符契,由唐高祖李淵發明。魚符分左右,使用方法是,左符放在內廷,作爲“底根”;右符由持有人隨身帶着,作爲身份的證明。眼前魚符斷成三瓣,顯然是被弄壞了。
看見魚符這種古董沒有什麼,趙錚詫異的是眼前魚符的大小。魚符就像一個官員的身份中,一般來說長六釐米左右,寬約兩釐米。可眼前的魚符竟然長三十釐米,趙錚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都想直接說這是假的。
但是,他仔細研究一番後發現,哪怕這個魚符歷經了千年,哪怕右符魚尾端已經被損壞,可它依舊有很強的氣場,這說明此物曾經最少是一件中品頂尖的法器無疑。
“這件法器果然不錯。”
“趙師傅給說道說道,不瞞你說,我對法器的研究很少。”馮翔坦然道。
“馮師傅過謙了。”
趙錚道:“我是從兩個方面判斷其氣場強大。其一,魚符發於唐代,歷經千年,這魚符如果沒有前幾天的意外,幾乎沒有受到太大損害。法器者,內行氣場。這就好像一件物品被打上蠟,法器的氣場就如同蠟,對法器本身起到了保護作用。”
“如果有保護,掉在地上怎麼會被摔壞?”岳雲飛繼續嘲諷道。
“不要把無知當成驕傲,那樣會顯得你更蠢。”
溫睿翼毫不客氣的回擊道:“就像給車打蠟,你一錘子下去,蠟還能保護的了?趙錚說的保護,指的是風、水等東西,減緩他們的氧化速度。”
“雲飛!”
見岳雲飛還要爭辯,許少鋒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再次吼道。
岳雲飛對這個舅舅多少有些懼怕,只得憤憤的坐了下來,扭過頭去,不看趙錚這邊。
許少鋒轉頭看向趙錚等人,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
趙錚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第二,我根據魚符的表面的紋理判斷。其頭部有三條比較長的紋理,代表天地人三才。魚腹上面有十條紋理,下面十二條,代表天干地支。魚尾處有一個最大的紋理,代表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歸一的一。一個魚符上面當做魚鱗的紋理,就包含從風水學角度出發的宇宙至理,可以說它能夠成爲法器,這紋理佔了七成的原因。”
“那另外三成是什麼?”許少鋒好奇的問道。
“木質。”
“木質?”
“沒錯。”
趙錚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許先生拿試電筆試一下,試電筆會有所反應,但不會很強烈。”
“雷擊木?”一旁,馮翔脫口而出。
所謂的雷擊木就是被閃電劈中的樹木沒有燃燒,裡面可用的本不導電的木頭,殘留一絲雷電之氣。
“不錯,正是雷擊木。”
趙錚肯定道:“這雷擊木本身蘊含一絲雷電之氣,又被做成法器,氣場強大,可以很好的鎮壓驅逐煞氣,只可惜……”
“可惜什麼?”許少鋒連忙道。
“只可惜,馮師傅朋友的一片心意,付諸東流了。”趙錚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