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可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給柳殘陽帶來多大的觸動,擦完了汗之後,紀墨就去看自己‘腿’上的變化了。
這一看,紀墨頓時嚇了一跳,我了個去,師父您老人家其實以前是紋身師傅吧?
原來此時紀墨的小‘腿’上,自足三裡‘穴’位起,出現了一圈又一圈的狼牙荊棘紋身,血紅‘色’的狼牙荊棘張牙舞爪,圍繞着紀墨的小‘腿’盤旋直下,看樣子最後是延伸到了足底。
這紋身也紋得太漂亮了,‘花’紋又另類又新‘潮’,若是回到地球上,絕對能引領新風尚。
可問題是……哥現在是個修士啊,師父你給我紋個荊棘在‘腿’上,雖然是‘挺’好看的,可是,咳咳,這個是不是太非主流了點……
“小唐,這火狼棘被爲師催化之後,便與你形成了共生關係。平時借你的血液滋潤,也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有害影響。但是在你與人‘交’戰之時,便可催動它出來與人戰鬥。它有一定的戰鬥意識,不需要你控制。若你想控制它的時候,只需冥想與其溝通即可。
“至於它的威力,基本與你的個人修爲持平,而且它還可以從地下汲取地火補充火力。火狼棘最爲珍貴之處,便是能夠隨你的成長一起成長。所以它很可能會是伴隨你一生的戰友。”
說到這裡柳殘陽乾笑兩聲:“小唐,有名氣是好事,但是須知樹大招風。師父可以幫你,但是你的人生終究要靠你自己。以後出‘門’在外,免不了遇到危險,遇事警醒些,別讓爲師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師父你嘴太臭了!”紀墨很無語,什麼叫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師父你這其實是詛咒對吧?
“《烈火金剛禁法》只是入‘門’而已,別太驕傲了。”柳殘陽隨口打擊着紀墨:“有空到神機塔去找兩本高等功法看看,有不懂的就來問我。”
說罷柳殘陽也沒多留,剛纔耗費他不少法力,他現在走路都感覺腳底發飄,說完該說的就直接走人了。
雖然柳殘陽是傳奇境巔峰的大修士,但是要把傳奇境修士才能用的東西強行給通靈境修士用,還是讓他累得不行。
至於他拿出來做賭注的須彌巖,還有甘星馳做賀禮送的焱熊獸靈,現在給紀墨就爲時過早了,柳殘陽把火狼棘拿出來送給紀墨也是因爲擔心紀墨的安全,否則這時都不該拿出來的,太拔苗助長了。
柳殘陽走了,紀墨心中的感動卻還在繼續。他知道師父雖然故意嘴臭,其實心裡是很在乎他的。
因爲怕他樹大招風,所以才把火狼棘送給他防身用。這份用心,紀墨記在心裡。同樣,也因爲柳殘陽對他的作爲,讓他對鳳魔窟悄悄產生了歸屬感,只不過此時的他還沒有覺察而已。
“呼……”紀墨悠悠吐出一口濁氣,他的元神轉換回來,也結束了逆練蓮‘花’神功。
轉換到分身之前,紀墨是先服下了一柱擎天丹,逆練蓮‘花’神功,然後才轉換的。如此一來就兩不耽誤,只不過這一次效果就沒有上一次那麼顯著了。
要知道上一次紀墨可是一口吞了一小瓶丹‘藥’,方纔一口氣突破了通靈境。而現在他一粒一粒的服用,明顯感覺修煉速度變慢了許多。
當然,比起不服‘藥’修煉還是快着幾倍呢。服‘藥’多了之後,身體也會漸漸產生抗‘藥’‘性’,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啊嗚……”紀墨伸了下懶腰,從鋪着厚厚的皮‘毛’墊子的軟榻上站起來,看看左右,見陳瑾在小心伺候着,紀墨便問道:“陳公公,到哪裡了?”
陳瑾立刻躬身回答:“回皇上,按照現在的腳程,今日午時便能到夢蘭關。”
“哦。”紀墨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此時還早,天還‘蒙’‘蒙’黑。看了一眼神表,才早上四點多,這個時候起‘牀’嫌早了,睡覺又嫌晚了。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再做夢劈柴去吧,都不能耽誤了啊。
說起來紀墨劈柴的夢已經連續做了一個多月了,始終都達不到樵夫老爹的要求,但是卻在不斷的接近着目標。
“開始吧老爹。”紀墨現在已經不敢再口出狂言了,哪怕明知道是在夢裡。
一次次的遭受打擊,讓紀墨的心早就滿目瘡痍,但是打擊多了,他也就漸漸的習慣了。
看到紀墨的淡定,樵夫老爹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卻冷笑一聲:“小兔崽子,這回再失敗就罰你一天不準吃飯!”
說罷樵夫老爹氣沉丹田跨着馬步,蹲在木柴山上,居高臨下的大喝一聲,雙臂掄圓了開始“嗖嗖嗖……”,完美的無縫銜接,樵夫老爹絕對是把左右互搏修煉到了滿級的。
只見木柴如雪片般飛向紀墨,一連串的木柴彷彿連成了一條線,絲毫沒有間斷。
這手速,紀墨覺得樵夫老爹去‘操’控機甲也絕對是王牌機師。
紀墨現在已經淡淡然了,沒有什麼大吼大叫,也沒有什麼熱血沸騰,他貌似懶散的目光始終盯着木柴的來向。
手中的柴刀似乎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僅僅是憑着身體的自然反應,小手一揚,“嚓嚓嚓……”
說也奇怪,看樵夫老爹那邊簡直就像是八臂羅漢一樣,雙臂掄出無數虛影。但紀墨這邊卻看起來好似很慢,總是慢悠悠的卻又能恰到好處的將木柴削斷。
沒有‘浪’費一點多餘的力氣,沒有偏離一點角度,沒有一瞬的早或者一瞬的晚,就彷彿樵夫老爹是跟紀墨商量好了節奏似的,這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
紀墨進入這種狀態之後,他也不知道爲何,或許是早就習以爲常了,所以他此時的腦子裡竟然像是在放空一樣,漸漸懶散的目光都彷彿真的渙散了,根本就沒走過心一樣。
“咦……”樵夫老爹眼中閃動着驚喜的目光,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現在他已經從八臂羅漢成功晉級到了千手觀音。
此時木柴飛出的聲音已經不再是最初的“唰、唰、唰,”也不是後來的“唰唰唰”,而是演變成了一個連綿不斷的長音“唰……”。
不僅僅是速度變快,快到讓人眼‘花’繚‘亂’。更是連投擲木柴的手法、角度、力道都完全不一樣,覆蓋面也擴大到以紀墨爲圓心的方圓一丈之內。
也就是說現在紀墨不能只站着不動了,甚至還要配合步法只有全身協調得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步法簡單直接到沒有一點羈絆滯礙,還得配合手上柴刀的刀法,才能完美的達到目標。
想當初紀墨是上竄下跳,累的跟耍猴似的。現在卻是完全不一樣了,紀墨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他仍將沉浸在剛剛的狀態之中,雖然身形變幻多樣,卻是如同閒庭漫步,沒有半點慌‘亂’或急促。
不疾不徐,進退有度。
紀墨的眼中似是映着漫天飛舞的木柴,卻又像是什麼都沒看到。
不說那些玄奧的,簡單直接的說,就是沒有一根木柴躲過紀墨的柴刀。紀墨此時也是覺得十分放鬆,那種感覺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怎麼砍怎麼有,無論是多大的力量,無論是哪裡飛來,無論是何種方式,他總能遊刃有餘。
在紀墨的腳下,劈開的木柴在不知不覺的漸漸增多、增厚,密密麻麻的鋪陳在地上,而紀墨因爲不斷的左右前後上下挪移,所以始終站在木柴之上。
漸漸的,樵夫老爹那邊的木柴山越來越矮,紀墨這邊卻是越來越高。就連角度也變成了紀墨居高臨下,樵夫老爹是仰‘射’角度。
但是紀墨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直到再也沒有木柴飛來。
樵夫老爹站在地上,仰望着高高在上背影與日光重合的光輝燦爛少年,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兔崽子……呵呵,好吧,以後不能再叫你小兔崽子了。”
紀墨這時方從那奇特的狀態之中‘抽’離出來,俯視着腳下的樵夫老爹,不知爲何紀墨此時已經沒有了當初熾熱的心情,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謝謝你,老爹。”
然後,夢醒了。
紀墨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現在的自己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水到渠成的突破了刀意的品級,達到八品刀意。
看來這次再回皇宮去之後,就可以修煉《天子屠龍刀法》的刀二了。
心滿意足的睜開了眼,紀墨習慣‘性’的左右先看一眼,登時眼睛都直了。
這尼瑪是哪兒?
粗獷的虎皮帳子、柔軟的熊皮毯子,狂野的青銅酒爵,一顆顆獅虎豹等猛獸的頭顱掛在雕刻着古怪符文的實木牆壁上,寶劍、弓箭如供奉寶物般列在架子裡。而耳畔傳來的,是威武雄壯的軍隊號子和悠揚古樸的邊塞民謠……
“皇上您醒了。”還好陳瑾仍是在旁邊伺候着的,他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現在咱們已經在夢蘭關裡了。”
“……”紀墨無語了,不是吧?這眼一睜一閉,朕就在夢蘭關了?不是,你們好歹叫我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