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北京四合院的黃昏叫人心碎,幾聲犬吠,幾縷燭光,院子中間藤椅上躺着的穿着官服的老人怔怔的看着順着門樓的飛檐旁正要墜落的夕陽,這幅畫面已經被老人身邊的那個女人看過了無數次,身邊放的不再是清茶一盞,而是一壺極烈的二鍋頭,女人在老人身後猶豫了一會終於走到老人的身後捏着老人的肩膀溫聲道:“老頭子,又想碩兒了?”
老人沒轉身,沒擡頭,望着面前光色愈加單薄的夕陽呢喃道:“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何處話淒涼!”
女人擡起一隻手抹了抹眼角,顫聲道:“你想,我也想,也不知道碩兒在下面怎麼樣了。”
“碩兒雖然頑劣,但心思也是聰明。”老人喝了一口酒,摸了摸肩膀上另外的一隻手,眼神迷離,“想來無論是到了哪裡,都應該不會太差。”
“我想的不是碩兒如何,而是怕你,若我百年之後,你當如何處之纔是我最難思量的。”
“皇恩浩蕩,又有老天爺保佑,老頭子你一定長命百歲。”女人擦完了淚,雙手開始給老人捏肩膀。
老人擡頭仰望暮色蒼穹,笑容蒼涼:“世上但凡是人終歸是難免要化成一捧黃土的,誰都不能免俗,別人不信,可等到了我這把年紀,再不懂這句話可真就是犯了魔怔了。”
老人神色黯然,繼而灑脫,道:“說一千道一萬,個人自有個人福,我不瞎操心,咱們家好歹還有點家業,也夠你用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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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放紙鳶飛空空,夏捕流螢團扇明,秋雨吹人鯉魚肥,冬雪天裡梅飄零。
徐碩一件件的向夏墨講着自己二十所未能忘記的事情,一壺茶喝盡,已是午夜時分,當講到徐碩一腳踏空落入水中之時,徐碩看了看沒有絲毫倦色的夏墨,猶豫了一番,然後低聲道:“其實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嗯?”夏墨一頭霧水,眨巴着一雙秋水眸子饒有興趣的盯着徐碩,等着徐碩老實坦白。
徐碩又猶豫了一下,終歸還是沒有把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那段自己神奇穿越的歷程講述出來,現如今既然已經如此,便讓那件事情深埋心底,多一人知道便是多點難受,再說徐碩心裡一直害怕會不會什麼時候自己再穿一次,一個人擔心就足夠了,再多上一個人,那又何必。
“其實俺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心裡是真的想這是誰家的閨女這麼漂亮,以後娶回家當老婆真的不虧本。”
夏墨撇了撇嘴,伸出手在徐碩腰間的軟-肉上捏住一點,然後輕輕一轉。
徐碩齜牙咧嘴,伸手就往夏墨身上呵癢癢。
夏墨見勢不妙,趕緊鬆手往旁邊坐了坐。
徐碩大失所望,唉聲嘆氣,繼而一笑,嘿然問道:“媳婦兒,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夏墨微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徐碩厚顏無恥道。
夏墨此時無可奈何,也沒跟着徐碩瞎胡鬧,徐碩在自己面前的瞎胡鬧功夫總是不偏不倚的戳中她的軟肋,無可奈何,無話可說。
“媳婦兒,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沒帶表。”徐碩笑眯眯的溫聲提醒道。
夏墨不爲所動,身子往旁邊又去了去,從牀頭旁拿過了一本書,一頁一頁的翻看着。
“媳婦兒,熬夜是女人的天敵,你這麼好的皮膚總不能到三十歲就變成黃臉婆吧?”
“媳婦兒,你看你腳邊有隻蟑螂。”
“媳婦兒,我看看你書上寫的是啥東西吧。”
夏墨恰如磐石,任而東南西北風吹,我自是巋然不動。
“媳婦兒,咱們關上燈,躺在牀上在今夜如此美好的夜色下,好好的說上一點悄悄話,然後談談心,你看咋樣?”徐碩可憐巴巴一臉哀怨的看着夏墨悽聲道。
夏墨單手翻書,渾似不聞。
“媳婦兒,你別逼我讓我拿出我的秘密武器!”徐碩忍不住惡從心間生。
“那就讓我看看!”夏墨終於轉過頭盯着徐碩拋了個媚眼。
徐碩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夏墨,一隻手抓着夏墨手裡的書扔到了一邊,拱到夏墨的脖頸間,輕輕的柔柔的色咪咪的道:“媳婦兒,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俺,行麼?”
公羊然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看了看傻傻坐着的李三生、李青羊、仇天三人皺着眉頭道:“你們誰去?”
寂靜無聲。
公羊然跺了跺腳,厲聲道:“你看看你們的慫樣,就這麼點事情都沒人敢,要是以後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還怎麼辦!”
依然寂靜。
公羊然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點上,猛地抽了幾口,然後摔倒地上一腳踩熄,環視一圈,道:“你們不去俺去,一羣慫貨!”
剛推開門往前走了兩步,公羊然感到身後有些不對勁,扭頭看了看,發現三個人在自己身後一溜排開,公羊然從褲兜裡掏出來一根鐵絲,低聲咒罵道:“草!一羣鱉犢子!早就說好了今天晚上鬧洞房的,到現在每一個人敢動了,還得靠老子出馬!”
李三生嘿嘿笑了笑,訕訕道:“公羊哥,不是能者多勞麼,蝙蝠俠還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那小子哪能和您比不是。”
公羊然抽動了幾下嘴角,終於放棄了和這羣厚臉皮的傢伙再糾纏下去的勇氣,壓低了聲音道:“等會進去都給我機靈點,看我的眼色行事!”
一羣人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公羊然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把鐵絲往鎖孔裡伸了進去,左突右轉,良久之後,輕輕的啪的一聲,公羊然面露喜色,輕輕把鐵絲抽出,放在嘴邊吹了一下,然後甩了甩腦後的馬尾辮,腆着臉道:“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
公羊然伸出手一推,明明是鎖已經開了的門怎麼都推不開,再用力推了一下,依然如此,公羊然轉過身訕訕道:“那小子在門裡面又加了一把鎖。”
李三生伸出手打了個哈欠,轉身看着仇天道:“我怎麼在這,我不是在睡覺麼?”
仇天自然而然道:“你還是在睡覺啊,都沒翻過身。”
公羊然看了看已經轉身走回了房間裡的李青羊,再看了看身邊的這倆人,再想了想明天早上自己很有可能要面對的疾風驟雨,低聲罵道:“草,一羣鱉犢子,又要老子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