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東的表現再一次讓江永年無語。
我是給你面子纔等着的,真當我沒辦法收拾那鐵公雞嗎?
要不是有江雪羽這層關係,這傢伙我是收拾定了,錢不錢的都是小事。
張世東嘆了口氣:“哎,爲了女人,我連原則都不要了,付出這麼大,你還浪費我的時間,算了,晚上的機票你給我安排個頭等艙算了。”
江永年很想指着張世東喊一聲做人不能太無恥,但也只是想想,還是按了一下桌上的辦公座機:“讓馬總進來。”
張世東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再一次將江永年氣得火冒三丈,恨恨的壓了下去,他可不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作爲長輩的怒火,那等於間接承認了女兒和他現在這種毫無承諾的關係。
憋屈是江永年當下唯一的情緒,被一個年輕人逼到了牆角,偏偏你還不能反擊,一旦你反擊了,就必須使用長輩或是可能未來老丈人的身份,這對於一向不服輸一向重承諾的江永年來說是不允許發生的,即便他也看出了杜遠是在利用自己派去的人,可內心還是認可對方的,在島上害怕固然讓他有點失望,可那也算是人之常情,誰面對那樣的場面還能淡定自若……
剛想到這,就不自覺的將視線投向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抽着煙的傢伙,他選擇的生活不是最正確的,卻一定是最適合他的。
馬三全沒有了大老闆的派頭,儘管身上還穿着價值不菲的名牌衣衫手上戴着名牌手錶,臉上卻已經滿是灰暗之色,一天的時間,公司所有鏈條全部出現問題,遍及幾省的分公司全部遭到打擊,來自黑白兩道的打擊讓他一天之間完全懵掉,找人詢問才知道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一千萬,找到江永年告饒求助,得到的答案是一千萬變成兩千萬,還想着走一走捷徑的他又在今天連續遭遇到最大打擊——稅務局正式啓動調查,檢察院介入。
這使得馬三全是徹底慌了,使出渾身解數發動了所有的人脈關係,才勉強穩住,一些稅漏是各個企業都難免的,尤其是一些靠着關係人脈成長起來的公司,不免會有一些灰色地帶,大家都一樣約定俗成都裝作不知道而已。
再次找到江永年,馬三全已經不是告饒,而是完完全全的求饒,只剩下最後一條玩黑的路,偏偏這又是對方最強的一點,找了一些人,抵押了一些財產,又拆借了一部分資金,湊足兩千萬的現金存入銀行卡,帶着一點求人放過一馬的低姿態,來見張世東。
江永年還有些詫異馬三全爲何會如此怕,就算張世東做了這一切,也不至於讓馬三全這樣的富豪擺出這麼低的姿態。
很快,他就知道了緣由。就在今早,當馬三全支撐不住打了個盹後,在他頭頂後方的牆壁上,懸了一把帶血的匕首,滴答滴答上面的血跡滴到馬三全的頭上,嚇得他一天後脖頸都冒涼風,這要是有人要他的腦袋……
在兩千萬和生命面前,馬三全懂得選擇,想到島嶼上的那**,想到那些慘死的人,越想越怕,在法律準繩之外,還有着一羣人,完全無視法律無視規則,他們以破壞規則爲樂,生命在他們的眼前或許不如一百萬更有**力。
馬三全姿態擺得很低,完全沒有了一個億萬富豪該有的霸氣和囂張,在張世東面前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乖乖的接受懲罰,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那模樣讓人覺得他根本不是手中操控着十幾億的大富豪。
兩千萬的銀行卡擺在茶几上,馬三全坐了十幾分鍾離開,當他離開後張世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江永年臉色也不好看,但又不覺得十幾年的老朋友會將自己裝進去。
張世東拿起銀行卡:“你覺得他會是真怕嗎?十億富豪,就這揍性?”
就這揍性?
當然不會是這揍性?
馬三全在看到張世東後,還是沒有忍住,下意識就將戲演的有些過,將一個卑微懼怕的人演繹的淋漓盡致,沒有破綻,過只過在他的身份上,在商場博弈多年,白手起家擁有十幾億的身家,雖說一天多的阻擊讓他的實體受到了巨大影響,可這並不是他連一搏勇氣都沒有的理由。
張世東臨走前的眼神讓江永年心頭一凜,這是一個真正的殺者,老馬那邊……
江永年拿起電話就要撥給馬三全,已經按出了好幾個號碼,想了想又將手機放下,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黑羊,怎麼樣了?”
幾分鐘後,黑羊站在江永年的辦公桌前。
“江總爲人仗義,我的那些兄弟願意來。”黑羊這兩天沒閒着,從島嶼回來之後就再聯繫過去的那些老兄弟,生活不如意的居多,生死戰友之間信任度多年仍舊在,黑羊承諾後,這些人都背上行囊往這邊來。
“你親自帶隊去一趟平江,保護張世東的親人。”
……………
就在天地集團總部的樓下,龔胖子跪在張世東的車前。
而在張世東的車中,坐着把玩碧綠毒蛇的太叔琉璃。
“老爺子年紀大了,請高擡貴手。”
太叔琉璃翻了翻眼皮:“有沒有興趣去見識一下不同的世界。”
張世東打開車門,上車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淡香,有些刺鼻,卻能在鼻子中綿延很久,聞過之後會有一種通透的感覺,看了看依舊跪在那裡的龔胖子,說道:“老爺子年紀大了,確實不應該再讓他勞累了,北方的天氣也確實不適合他。”
龔胖子擡起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不參雜任何其它的東西,純粹是作爲孫子輩對長輩的一種愛護。
“老爺子去不了,你們可以去,現在國家的政策很好。”
龔胖子臉上浮現怒意,咬着牙忍住了滿腔的怒火,沒有反駁張世東的屋裡要求。
“看你是個孝順的人,才提醒你一句,我不動你,你們就沒事了嗎?曾經的敵人會找機會,你們家族中那些晚輩就不會繼續招惹麻煩了?米糯糯在南方,會對他們留情嗎?”
張世東啓動車子離開停車場,剩下一個眉頭緊鎖的龔胖子,這番話對他的震撼太大了,都忘記了從地上站起來,直到雙腿痠麻身子向後一坐,坐在地上捂着雙膝,目光呆滯的望着前方,前面的他想到了,後面的他沒有想到,家族中那些被**壞的年輕人會怎樣?他們對米糯糯滿是仇恨,一旦有一個人做出了出格的事情,結果會怎樣?一段時間以來米糯糯表現的異常活躍,明顯是在使用大嘲諷術,期待龔家的晚輩有人動手,然後……
想到後果,龔胖子也顧不得雙膝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上車拿出手機,召集家族的主要成員開會,而他,則要再去打擾老爺子一次。
蘭博基尼駛上高速,碧綠的毒蛇嘶嘶的盤在儀表盤上指路,面對張世東它顯得有些害怕,在索菲特酒店那一次讓它徹底的對這個男人產生恐懼心理。
“走!”
高速到了海邊,張世東的車速剛剛降下來,太叔琉璃擡起手臂,碧綠毒蛇纏到她的手臂上,一道黑影從空中俯滑而下,太叔琉璃人離開車子,人在空中被巨鷹拽着,飛向海面。
“靠!”張世東一腳剎車,看着在黑夜中漸行漸遠的空中身影,豎起中指,點燃一支菸抽了兩口,搖搖頭。
海水之中,一道被拍攝下來絕對成爲網絡超紅新聞的身影,乘風破浪,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海水中不斷調整方向快速的遊動着。
“呸,抓到你,拍胸脯三下,捏屁股三下,呸!”一邊吐着海水,張世東一邊咒罵着,一邊還要鎖定空中的身影。
一艘快艇也在乘風破浪的追着兩人前往的方向,兩道身影站在上面拿着夜視望遠鏡看着遠處遠遠超出人類極限的遊動速度,平靜溫和的聲音開口問道:“破軍,你……”
“近身,我至多輕傷到他,不近身或許還有機會。”剛硬冰冷的聲音,適中的身高適中的身材,拿着望遠鏡雙腳穩穩的站在快艇的前方,絲毫不受震動晃動和海風吹動的影響。
“真有這麼強?”
“不止是強,是超越極限,他身體的總體強度至少要達到我的數倍纔有可能做到這種遊速,嗯?天祿,如果你不想與他爲敵,停下吧,他發現我們了。”
快艇停了下來,張世東手在邊緣一搭,人翻上了快艇,看着眼前西褲襯衫的氣質男天祿,無視掉了站在快艇前端的破軍。
“嶽天祿,來自燕京。”氣質男伸出手,敢用燕京做後綴的,其自信程度可想而知。
“張世東,我可不可以說我來自平江?”張世東抖了抖身子,抹了抹頭上和臉上的海水。
“到是讓你笑話了,嶽天祿,混日子的。”氣質男也不生氣,重新自我介紹。
“欸,你對我口味,我也是混日子的,先問一句,你認不認識天上那個**子。”
“認識。”
“熟不熟?”
“不熟。”
“不熟還有的做朋友,**子敢玩我,得收拾收拾,練武娘們的大腿會有多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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