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插手羽林衛訓練的事,很快被小太監報到了景恆的耳朵裡。
日落後,正是要用晚膳時,景遙本應該在日落前出宮的,可是這不是沒來得及麼,再者,他很清楚他無所不能的皇兄一定知道了這件事,他乖乖地去了景恆的御書房。
景遙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弟弟在哥哥面前請罪般,耷拉着個腦袋跪坐在景恆身側。
“睡醒了?”景恆沒擡頭,只是隨意問道。午後,景遙明明是找了藉口說是累了去休息,結果就跑去了後院,掂量着他不知道呢。
景遙也是個聰明的,皇兄不戳穿他,他可得主動請罪,於是不好意思着道:“皇兄,臣弟騙了皇兄,下午臣弟並未歇息,是去明光殿後院玩去了!”
景恆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擡眼看了過來,表情甚是嚴肅,
“朕真是慣壞你了!你都敢去幹涉羽林衛訓練了!”
景遙眨了眨眼,暗道:看來是都知道了!
景遙依舊一臉委屈,“皇兄,臣弟是見那雲容身子比一旁的羽林衛虛一點,明明是個侍衛人選,偏偏要去練那些要粗力氣的橫刀長矛什麼的,自己的特長髮揮不出來,三十個來回的沙包...她整個人都垮下來了,這樣訓練,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說到最後,他聲音低了不少,顯然也是怕被罵。
景恆嘆了一口氣,蹙着眉看着他,本想如徐謙那般去解釋給他聽,可景恆沒有,他知道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很多事情永遠都不會懂。
“景遙,如果有機會,我會考慮讓你去戰場鍛鍊下!”景恆沉聲說道,這樣的語氣,完全是一個哥哥對弟弟說的話。
景遙立馬睜圓了眼,驚了下,連忙搖頭,“別,皇兄,你別讓我去,我不喜歡看那些打打殺殺,皇兄底下將軍多得是,若真有戰事,也輪不到我,皇兄,你瞭解我的,我不喜歡和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逼我都沒用!”
景恆苦笑一聲,這一點他又何嘗不知,希望景遙永遠活得自由自在吧,他兄弟不多,當年的太子身死,景恆當上皇帝后,四皇子和五皇子聯手反叛,最後兵敗被殺,真正一直遠離爭權奪利的只有這位七弟。
這麼多年來,景恆一直很保護他,一邊任他爲所欲爲,一邊暗地裡派人輔佐他,景恆這麼做雖然也是防範,但更多的是爲了督導他,希望他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景恆這樣用心良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景恆思罷,又問起了別的事,“不就是救了你的靈狐,你就這樣感激上他了?”景恆笑道,指的自然是雲容的事。
“嘿嘿,”景遙這下又笑開了,“皇兄有所不知,臣弟昨日約她出去玩,才得知她在京城開了一間雲錦坊,她免費給我做了一身,所以便跟她交好了!”景遙毫不避諱地跟皇帝說了二人之間的交往。
“雲錦?”景恆挑了挑眉,
然後景遙又把雲錦工藝跟景恆說了一通,說着說着,景遙突然拍了一下腦袋,
“哎呀,皇兄,我忘了找雲容要做好的衣裳了,我明日來找她!”
景恆瞧他那副着急的樣子,不覺好笑。
最後還是不忍心,溫和道:“待會兒陪朕用晚膳,晚上就在這歇着吧,明日再去找他不遲!”
“嗯嗯!”景遙連忙應着,
晚膳後,兩兄弟又下了幾盤棋,景恆夜裡去了雲妃那歇着了,景遙則歇在了側殿。
次日一早,景恆和景遙一起去上朝,雲容託了徐謙把那雲錦帶給了景遙,景遙下朝後,便直接回去了。
卻是徐謙,值防時,被下朝的皇帝喊去了明光殿的御書房。
景恆一坐下便問了雲容的情況。
徐謙一五一十地跟皇帝彙報着:“陛下,雲容騎射尤佳,出劍出招都是奇準,反應快,警覺性高,練習了這些日子,長矛一類使倒會使,也還不錯,只是後勁不足,力道不夠,臣認爲....”徐謙擡頭看了一眼景恆,有點欲言又止,
“說!”
“是,臣認爲雲容的身手實在不太適合羽林衛,倒是真的很適合武衛!”徐謙說完低着頭等待景恆的吩咐。
景恆手託着下巴,沉思了半晌,讓這麼一個新人直接升爲武衛,這是很罕見的事情,可讓她待在羽林衛確實又有點浪費。羽林衛是朝中北軍系統,戰時需要,可以隨時出征,但武衛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好自己,這點景恆很清楚。
考慮好後,景恆開口道:“好,朕再考考他,過了關就讓他來武衛吧!”
“臣遵命!”徐謙大喜,總算是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了,
想着,徐謙隨即撓了撓頭,對於自己把雲容當燙手山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讓雲容過來一趟吧!”景恆最後吩咐道,
“是!”
徐謙出了御書房,立馬去了後院,找到了雲容,把皇帝心意跟她說了下,讓她好好表現,雲容大喜,拿着那本兵略就直奔皇帝的御書房。
雲容過去時,內侍讓她直接進去了,雲容帶着點進考場的興奮和緊張感,踏進了他的御書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雲容有了想見景恆卻又怕見他的心思,這種感覺很奇怪,讓她有的時候心裡堵堵的,悶得慌。
“臣給陛下請安!”雲容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過來!”這次,景恆表情甚是嚴肅,把手中的東西放下,隨即伸着手朝向她,淡淡看着她。
雲容偷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頭,恭敬地把書遞過去。
景恆接過書,隨便翻開一頁,便問道:“倘若敵軍被我軍圍困,但城牆穩固,我軍久久攻克不下,你會想什麼法子?”
雲容眼珠子一轉,開始尋思,有了思路後,她開口答道:“想要攻克敵軍,一來讓他斷糧,這樣必將圍困而死,如果敵軍還有後援的話,可以攻其所必救之處,逼他們棄城自保!”
“不錯!”景恆露出了讚賞的眼光,他合上書,接着問道:“倘若你與敵軍對陣,敵軍用八卦陣,你用何陣去破呢?”
“錐形陣,這是攻擊型軍陣,可強行突擊!”
“倘若是鋒矢陣呢?”
“那就用車懸陣去對抗!”
“鶴翼陣呢?”
“前鋒擊頭,偏軍折翼!”雲容答得很利索。
答完後,景恆定定地望着她,眼裡滿是欣慰之色,他沒說什麼,又打開書,隨口問了幾個問題,雲容一一作答,雲容講到痛快之處時,眉飛色舞起來。
熟知,景恆忽然認真看着她,冷不丁問道:“雲容,你是哪裡人?”
ps:春天了,大家出去玩要多注意粉塵,可憐的作者君八輩子沒過敏過,這次過敏了,臉腫得跟包子一樣,半夜那雙爪子還不靈清的去抓....所以愈演愈烈,總之,大家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