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 由於真籟的興風作浪,夏月見到的每一個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幾乎都是“恭喜”, 這令夏月異常暴躁。正因爲如此, 當見到許久未見的千里的臉上洋溢着的喜慶笑容, 夏月當即抽搐着嘴角警告道:“你若是敢說‘恭喜’兩個字, 我立馬拍死你!”
於是, 千里悻悻然地收回手,一臉委屈地咬着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手巾,哀怨道:“夏月真討厭, 人傢什麼都還沒說你就這樣兇人家,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少女心碎了一地的反應以及極具故意賣萌嫌疑的自稱, 讓夏月在打了一個冷顫的同時不多言地直接抄起隨身攜帶的“板磚”拍了過去。
原本正在“傷心”的千里感覺逼近自己的危險氣息, 立即斂神往後一避, 躲開了夏月的奇襲。
“夏月真是過分,人傢什麼話都沒說, 你怎麼能這樣使用暴力呢。”看着面顯慍色的夏月,千里繼續“嬌弱”地抱怨道。
見此,緊捏着手裡的“板磚”直指千里,夏月額角獰着青筋怒道:“你以爲我倆是剛認識嗎?看你的表情我就能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討厭啦!人家哪有你想得那樣。”
捧着臉,千里繼續嬌嗔地反駁。而這一次, 夏月則是直接將手中的兇器朝千里全力砸了過去。
“說起來, 夏月, 你和浮竹君的關係就差成禮了, 現在兩家的長輩既然都點了頭, 這難道不該讓人高興嗎?”
死命地用雙手壓着夏月劈向自己面門的“板磚”,千里看似氣定神閒地笑着說道。儘管平日裡經常和夏月進行對打練習, 可千里還是有點扛不住夏月此刻使出來的力氣。尤其是那真心想要劈死人的氣勢,千里就不由地矮了一截。
“千里小姐真愛說笑,祖父也只是私下裡見了一次十四郎而已,這樣的舉動其實並非你們想象中的那樣複雜啊。”
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夏月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加之她使用着敬語的生疏語氣,足見,對於旁人恭喜自己與浮竹十四郎喜結連理的這種事,她是有多麼抗拒了。
因此,千里不死心地繼續刺激道:“訥訥,夏月,你若是在這樣執意否認下去,浮竹君就該真傷心了。所以,姑娘,要勇敢地面對自己內心的真實感情。”
誰知,千里剛把話說完,她的視點便因突然地晃動而發生了改變。作爲罪魁禍首的夏月則在收起“板磚”,平靜地衝着千里甜甜一笑後,速度變臉地大聲吼道:“××!不要總用那種是我單方面強制造成十四郎喜歡我這種既定事實的說法!我沒那麼沒臉沒皮!”
於是,周圍圍觀的羣衆在驚異於夏月暴粗口的同時,不約而同地對她產生了一致的想法:
死要面子!
“這東西誰送來的?”
接過千葉遞給自己的名帖,夏月滿心好奇地問道。
“是藤原家的小姐。”
“藤原家?”得到千葉的回覆,夏月微微一愣。而當見到名帖上的落款時,她又不禁長嘆了一口氣,“藤原幸子小姐還真是一個讓人充滿了各種意外的人吶。”
“怎麼?這是藤原小姐給你的?”將空掉的藥碗交給一旁的千葉,重新躺回牀上的浮竹十四郎在盯着夏月手中的東西好長一段時間後,蹙着眉說道,“不潔的東西還是趕緊扔掉得好。”
?!
盯着做出反常發言的青年,夏月與千葉驚愕得一時間全都沒了反應。
好半晌,緩過神,確信剛纔的事情並非是自己的幻覺的千葉滿心訝異地調侃道:“真沒想到十四郎哥哥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斟酌了許久,夏月同樣一臉不可思議地調侃道:“……該不會是病糊塗了?”
假訕地輕咳了兩聲,浮竹十四郎很是受挫地反駁道:“你們這樣說,還真是過分吶。”
“還不是因爲十四郎剛纔竟然說出‘不潔的東西還是趕緊扔掉得好’這樣的評份,老實說,如果讓那些對你一直都抱持着‘好好先生’印象的人聽見,感覺一定很幻滅。”
“怎麼會!夏月說得太誇張了。”
浮竹十四郎歡樂的笑聲讓夏月的臉袋上不由地掛上了一排實心圓點,雖然知道這是某人的天性,但此時,她對此多少還是感覺有些無語。
再度研讀着手中的名帖,須臾,夏月將他轉交回千葉的手上,說道:“千葉,替我寫回信拒絕藤原小姐,就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因隊務問題無法赴宴,等有時間我再單獨宴請她賠禮。”
“隊務嗎?還真是一個方便的萬全藉口吶。”
“別提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選擇去赴藤原幸子的鴻門宴。跟她打交道比跟隊長小姐打交道有意思多了。”
不同於千葉的感慨,一想到來之前從真籟那裡得到的任務,夏月就莫明地感到胃疼。
見到夏月這番頭疼的表情,浮竹十四郎好奇地問道:“空姬大人又做了什麼事?”
“啊啊,她讓我過幾天和政吉先生一起去現世。”夏月頗爲無力地回答道。
“是這樣啊……說起來,這學期一開始就沒怎麼見你在學校裡出現過。”
“有我這樣的特例生,想來學校的領導一定很頭疼。而且還翹了總隊長閣下的好幾節劍道課。”
“那麼夏月不會因此提前畢業吧?”
千葉突然湊到近前的詢問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夏月嚇了好大一跳。
將身體往後倒了幾分,夏月似有些尷尬地應道:“啊,啊,不會比十四郎早畢業的。”
“是嗎,那我們就放心了。”
千葉安心的反應讓夏月的眼角狠狠一抽。
“……”喂!那個你們是怎麼回事?!
當日傍晚,一回到家,夏月便支開其他侍女獨留下靜子一人,並交待她去調查一下藤原幸子近期的動向。
夏月與藤原幸子的不和睦可以說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可向來不將對方的言行放在心上的夏月盡然主動調查起藤原幸子的動向,對此,靜子着實有些好奇。
於是,因靜子的沉默也變得有些古怪的氣氛讓正在換衣的夏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緊湊着雙眉,回頭看着好半天沒給自己迴應的靜子,對方完全黑化的笑容令夏月汗顏地抽了抽嘴角,厲聲道:“不要想多餘的事!”
“哎呀,”故作驚訝地掩面笑着,靜子純良地應道,“我並沒有說什麼啊,夏月小姐太多心了。”
“閉嘴!”忍不住,夏月着惱地衝着靜子低喝了一聲。
千里:(好奇)爲什麼藤原小姐給你的宴會邀請送到浮竹家?
夏月:因爲廷內的送信工作都是由四番隊負責的。
千里:原來如此……(瞥)不過話又說回來……
夏月:(不悅)幹嘛?
千里:(笑)你和浮竹君的三日夜禮什麼時候舉行?
夏月:(怒)滾!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